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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吴裙长睫微微动了动,有些好奇。

    陆小凤道:“这酒的滋味,自然得喝了的人才能明白。”

    他说完却突然笑了起来。

    “可女孩子还是少喝酒的好。”

    吴裙看了他一眼,缓缓靠在绣榻上:“你这话倒像是说给我听的。”

    她的语气淡淡的,似有些哀愁。

    陆小凤叹了口气:“一个受伤的女孩子,总是不应该喝酒的。”

    房间里静静地。

    那美人趴在榻上看着窗外。

    高树上丁香簇簇的开张,盈了满院清香。

    她的眼里有什么?

    或许是一把剑。

    陆小凤也看着窗外。

    他喝了口酒,便听那美人轻声道:“我还是想拜他为师。”

    他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最终却一言不发。

    西门吹雪这次出门本是要杀四个人的,而现在却只死了一个。

    所以他在等。

    他已经等了两天了。

    终于在第三天时有人来了。

    这个人或许只是路过客栈,可他还是来了。

    他在马厩外坐着,要了碗阳春面和牛肉。

    他为何不进去?

    因为他在赶路,他若不跑的快点,或许明天就要变成一个死人了。

    常十已吃了口牛肉。

    那牛肉是新切的,肉很劲道。一口下肚只觉胃里暖暖的,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坐下来吃过一顿好饭了。

    自从一个月前他杀了总镖头,便开始了逃命。

    客栈里:

    吴裙左手轻轻翻了页那册子。

    上面正用红线圈出来几个人名,第二个便是常十。

    “他犯了什么错?”

    陆小凤问。

    他自然知道西门吹雪不可能滥杀无辜,所以这问题其实也是不用回答的。

    吴裙微微摇了摇头:“十日前镇远镖局屠门一事沸沸扬扬,我猜这常十便是那吞镖杀人的二当家。”

    “何以见得?”

    陆小凤不由来了兴趣。

    “鞋子。”

    吴裙缓缓道:“常年行镖的人鞋底总是比寻常人厚些。”

    “更何况他又那么谨慎。”

    陆小凤笑道:“这样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吴裙点了点头。

    她忽然把目光转向了旁边从未说话的白衣剑客。

    “我即使跪一年庄主也不会收我为徒,对吗?”

    西门吹雪不说话。

    他不说话时通常便是默认。

    吴裙看了眼那册上红名,突然道:“我如果能杀了常十呢?”

    她这话一出,连陆小凤也不由有些诧异。

    门外那镖客的武功在江湖中亦属二流,又岂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所能杀了的。

    西门吹雪慢慢睁开了眼,他忽然道:“三日内,你若能用剑亲手杀了他。”

    “我便收你为徒。”

    吴裙微微勾起了唇角。

    常十已吃完了牛肉。

    他也该走了。

    可他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因为一个女子正站在马厩旁。

    “这是你的马?”

    那女子笑问。

    她长的真是极美。

    世上男人看见她都会失神的。

    常十见过的美人不少,此刻竟也看愣了。

    他忽然觉得这江湖中所谓的四大美人可能连替她提鞋也不配。

    他的目光微微软化了些。

    “姑娘有何要事?”

    男人面对绝色美人总是要有礼些。

    吴裙轻轻摇了摇头:“我受伤了。”

    她的声音很轻,显得柔软孱弱。

    常十这才注意到她肩上的伤来。

    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前面有个镇子,我送姑娘一程吧。”

    他小心道,生怕唐突了佳人。

    吴裙点了点头:“有劳少侠了。”

    她的脸上染了丝薄红,更显得雪玉堆砌。

    敛下的长睫如小扇开合。

    常十心下一动。

    一个美人总有无数种方法杀人。

    可吴裙却要选择最笨的那种。

    她要用剑客的方式光明正大的杀了他。

    这要求很难,却并非无法做到。

    因为人总是有弱点的,而她只需找出那弱点,然后――一击毙命。

    吴裙微微垂下眼来,任由那人扶上了马。

    常十并未同骑。

    因为他知道,要得到美人心,必须得先收起獠牙来。

    他们已经走了。

    陆小凤叹了口气:“你难道真的很放心?”

    西门吹雪反问:“我为什么不放心?”

    “因为她不可能杀了常十。”

    陆小凤道。

    西门吹雪淡淡道:“这便要看她造化了。”

    客栈里静静的,两人都已不再说话了。

    官道上,吴裙看着常十牵马的手,微微勾了勾唇角。

    第37章 左撇子

    常十是个左撇子,这一点很少有人知道。

    因为在外的时候他用的一直是右手。

    所以他也能很轻易的杀了总镖头,毕竟谁也不会防备一只背后的手。

    前面镇上不远,天黑时便也就到了。

    吴裙软软的趴在马上,任由那人轻轻抱了下来。

    他的手有些颤抖,却似极力压抑住了,最终仍是规规矩矩的。

    这位二当家不光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同时也是个很有耐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