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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徐行之:“……孟重光,你多大年纪了,你告诉我你不会?”

    孟重光特别委屈:“师兄,你刚刚点了我的经穴,我没力气了。”

    徐行之:“……”

    孟重光的语气越来越委屈,眼里还隐隐有了雾气:“而且我真的不会……以前早起时的确有过,可哪次也不像这回这样难过……”

    徐行之被他水汪汪的眼睛盯得发毛,想想是自己害他落到这步田地,只好啧了一声,挽了挽袖子:“你老实点。再敢乱动,我下手可就没轻重了。”

    刚一摸上,徐行之的表情就不对了。

    一方面是他以前没替别人做过这个,着实别扭,不过想想这孩子是从小自己带大的,好像也就没那么抵触了。

    另一方面,是他发现孟重光没吹牛。

    ……自己的亵裤对他来说可能的确小了点儿。

    徐行之本来想也就是一哆嗦的工夫,没想到他坚持到手腕都酸了还没弄出个所以然来。

    他汗都下来了,孟重光却单纯地望着他,小声问:“师兄,你是不是不会啊。”

    徐行之:“……”妈的掐断算了。

    话音刚落,孟重光竟然把手往徐行之袍底下探去。

    徐行之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师兄不难受吗?”孟重光的眼神清凌澄澈,“师兄帮我,我也可以帮师兄呀。”

    “……你不是说不会吗?”

    孟重光诚恳道:“我这就跟着师兄学。”

    徐行之:“……孟重光,你学功法要是能这么用心就好了。”

    孟重光眨巴着眼睛,一副听不懂他说什么的小模样。

    徐行之坚决拒绝了孟重光的好意,专心地伺候这小祖宗。又不知过去几许时间,孟重光咬紧齿关,仰起修长的脖颈,含羞地闷哼一声。

    这一声委实勾人得要命,像是被毛茸茸的猫爪子挠了一下耳垂,徐行之也没能忍住,一直绷紧的身体猛地颤了两颤。

    事了之后,他黑着脸到一侧的岩石后头换衣裳去了。

    有岩石格挡,孟重光只能瞧到他半截修长光洁的小腿。

    想到方才种种,他不甘心得要命,气急地捶地。

    待二人将衣衫整好,徐行之才携孟重光出了洞。

    一路上两人均不怎么讲话。徐行之只觉尴尬,而孟重光也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大抵也是在害羞。

    二人出洞不远,便见周北南红着一双眼从一处密林里钻出来,跟在他身边的是曲驰。他眼底也发着心力交瘁的淡青色,却仍温声劝着周北南什么。

    迎头碰上时,双方都愣住了。

    周北南愣怔约三秒,眼底猩红更盛,将手中钢炼长枪朝曲驰怀里一丢,大步赶上前来,抬手就照他脸上抡了一拳。

    徐行之挡也没挡,由着周北南把自己揍倒,骑到他身上饱以老拳。

    周北南快疯了,一拳拳往徐行之的脑袋、后背和肩膀上凿:“我他妈打死你!徐行之你他妈混账!!”

    徐行之一边疼得咧嘴一边冲他乐:“哎,哎,好了好了。这不是还活着呢吗。”

    周北南咬牙切齿:“你说渡劫就渡劫你真有能耐啊你!啊?!你怎么不被雷劈死啊?!”

    曲驰用枪身横勒住抓狂的周北南,把他往后拖去,周北南尤嫌不够,拿脚踹徐行之后腰。

    曲驰:“北南你别气了,北南!行之好好的,说明已是得了元婴之体了,皆大欢喜,不好吗?”

    “好个屁!他一个元婴叫我揍两下怎么了?啊?怎么了?!”

    徐行之揉着肩膀起身:“怎么了这是?气性这么大?”

    曲驰无奈又温柔地低声解释:“他跟雪尘找了你好几个时辰。雪尘身体熬不住,只能先回赏风观休息。他以为你没熬过去,刚才还哭了一场。”

    “哭你个头!”周北南梗着脖子喊,“徐行之你他妈滚过来看我揍不死你。”

    曲驰一边劝着余怒未消的周北南,一边动用了传令符。

    徐行之平安无事的讯息很快传了开来。

    广府君是第一个赶至徐行之身边的,发现他秋毫无损,紧绷的面部才略略松弛了下来:“无事了?”

    徐行之在广府君面前仍是恭顺:“是,师叔。”

    广府君难得对他宽和,伸手拍抚他的后背:“好,没事儿就好。”

    似乎是记起他后背有伤,广府君的手僵了一僵。徐行之倒不介意,挺爽快地说:“师叔,没事,已经好啦。”

    广府君轻咳一声:“这次的杖刑权作教训。以后你需得自律,不准再同那些人……”

    话音未落,便有一阵淡淡的清香微风迎面而至,扑挂在了徐行之手臂上:“师兄!”

    泪眼汪汪、鬓发微乱的元如昼要比往日可人许多,光彩照人的面目此时被道道交错的泪痕掩盖,实在叫人心疼。

    徐行之禁不住软了心肠,把元如昼一缕蓬乱地垂到眼前的鬓发夹回耳边,故意叹道:“啧,老天真是偏心元师妹啊,元师妹都哭成这样了,还是小美人儿。”

    元如昼一下被逗乐了:“徐师兄!你怎么……你叫我担心这么久……”

    “师兄错了,大错特错。”徐行之笑着,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胳膊从元如昼怀中抽出,“回去你想要什么秘籍丹药,尽管找师兄要,师兄什么都给。”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元如昼的头脑昏沉沉的。她伸臂揽住了徐行之的脖子,低声道:“师兄,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的。”

    就在这一瞬间,徐行之突然觉得有些异样。

    他越过元如昼的肩膀望去,只见徐平生立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元如昼纤弱的背影。

    在发现徐行之的视线之后,徐平生转过了身去,眸光里闪烁着一些让徐行之心惊的东西。

    徐行之的心狠狠往下沉了一沉。

    此时,广府君沉声唤:“如昼。”

    元如昼回过神来,方觉失态,脸上爬上浅浅红晕,立即放开手去。

    眼见气氛有些不对,曲驰主动出声,温言恭喜道:“这是风陵山第二名元婴期修士了。广府君,恭喜。”

    不等广府君应答,便听几人上空传来一个含笑的声音:“的确值得恭喜。”

    徐行之抬头,不觉讶异:“……师父?”

    多年过去,清静君仍是翩翩佳公子模样,眼眸噙水,唇角浅勾,白衣加身时,周身气质宛如九重清雪。他含笑朝徐行之伸出手来:“行之,过来。”

    广府君惊讶万分:“师兄,您出关了?”

    清静君浅笑:“参悟时我发现天象有异,知道将有新的道友渡劫,便来看上一看。”

    “您……”广府君霍然醒悟,稍霁的神色立即变得难看不已,“您闭关整整三月,做好万全之备,就是为了突破元婴之体,进入化神期!何必为了他……”

    “左右是坐不住,心有所系,再参悟也是白费功夫,又有何用。”清静君大大方方道,“做神仙没意思。行之,走,咱们吃酒去。”

    徐行之向面色铁青的广府君拜揖一记,随即腾身而起,落在清静君的佩剑“缘君”之上,视线同时不自觉往下落去——

    孟重光满眼留恋地仰头望着他,而九枝灯独身站在远处,扶着一棵被天雷殃及、劈成两半的树木,静静地注视他,眸光中尽是化不开的温柔与无措。

    徐行之想到自己丧失意识前,他被按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模样,心间一软,与清静君耳语几句,便纵身跃下,径直来到九枝灯身前。

    九枝灯本不指望徐行之能对他的目光有所回应,但当属于徐行之的浅淡沉香气当真来到他面前时,他立时心慌起来,想要躲避他的目光。

    当他被揽入那个充满沉香气的怀抱中时,他已经懵了,双唇轻轻颤抖。

    “小灯,师兄没事儿了。”徐行之勾住他脖子,小声在他耳边说话,免得叫广府君听见,“别难受。晚上师兄回山门给你带好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光妹(哭唧唧捶地):没吃到!没吃到!!!

    九妹:抱……抱到了。开心。

    第48章 天命所至

    当夜,清静君不胜酒力,大醉而归。

    徐行之将清静君背回山门时,一时没能看住酩酊无所知的清静君,叫他爬上了风陵山门口的通天柱,用他的“缘君”剑在柱身上刻字。

    他刻到一半,回过头去问徐行之:“行之,行之,你姓什么?”

    徐行之拽着他后襟,哭笑不得:“师父你赶快下来。待会儿广府君瞧见又要罚我了。”

    喝醉的清静君措辞依旧得体又温文:“只要有我在,他不敢。他罚你,我打他。……你姓什么?”

    徐行之:“师父你问这作甚?”

    清静君笑得小酒窝都出来了,小声神秘道:“师父把你的名字刻在通天柱上,以后师父若是得了道,飞升上界,风陵山就交给你了。”

    徐行之吓了一跳:“师父!我的亲师父!千万别!这风陵山给我带还不得带坏了?”

    清静君温声固执道:“不坏。很好。”

    徐行之颇觉头痛:“师父咱们不闹了,回房歇息吧。”

    徐行之手腕上束着的铃铛受惊似的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引起了清静君的注意。

    他将柳叶眉夹成一个有些忧郁的弧度,伸手抓住了徐行之的手腕:“来。我给你取下来。”

    徐行之笑嘻嘻的:“……这可是您当年送给我的,怎么,舍不得啦?还想要回去?”

    清静君直勾勾地看着徐行之,说:“……不好。”

    “什么不好?您现在乖乖跟我回去洗洗睡,什么都好了。”

    清静君固执起来简直可怕,他重复道:“不好。”

    徐行之正无奈间,突然听得身下传来广府君压抑着怒意的声音:“徐行之!你在通天柱上做甚?”

    虽然是在夜半时分,清静君这通酒疯也没能惊动几个弟子,然而广府君仍是大发了一番雷霆,罚徐行之回去将《冲虚真经》、《周易参同契》、《抱朴子内篇》各抄一遍,明日交上。

    成功渡劫、成为元婴老祖级别人物的徐行之,接到的第一个任务竟是低级弟子都很少做的抄写经书,可谓凄惨非常了。

    “……为何总叫我抄书呢。”徐行之伏在书房桌上,甚是郁结,“广府君哪怕罚我去青竹殿前倒立一夜都行啊。”

    九枝灯在一旁磨墨,闻言轻声道:“师兄,勿要心忧。我与你一起抄写,天亮前总能做完的。”

    孟重光明朗地笑着,目光闪亮纯真如星辰,轻易便能夺去人全部的视线:“还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