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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节

      只是心理莫大的恐惧将他催醒!

    惊恐占据了他此时的满心满脑子。

    不大的双人**板硬实。

    殷时修微微侧首,头都疼到不行,仿佛有重榔头敲打过似得。

    模糊重叠的视线里,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男人站在*边。

    灰色的t恤,下身穿着白色大裤衩。

    很普通的长相,五官布在略显黝黑的脸上,平坦无奇。

    殷时修……试着去回忆一点和这个男人有关的信息。

    “清醒点了么?”

    男人问,语气有点冷硬,也冷漠。

    殷时修眼睛闭上,脑部神经抽痛,眼睛睁开,一切事物又没有焦距似的模糊。

    身体像是被车轮子反复碾压过一般,疼痛,无法动弹。

    他闻得到混在咸湿的空气里的消毒水味。

    而这会儿他的手上也的确插着药用针管,*头上的支架上挂着三四袋药水。

    这里不是医院……但……

    “不要乱动。”

    男人见殷时修想要动弹,出声制止,

    “放轻松,还记得么?我们从游艇上跳下海。”

    “……”

    殷时修试着放轻松,视线慢慢定在天花板上,模糊的景象这才慢慢变的清晰……

    慢慢的,记忆像破碎的无数碎片一样,被他小心翼翼的一片一片拾起来,再慢慢的……拼凑成一副具象的画面。

    墨染过般的,没有生气的眸子,慢慢现出一点漆黑的晶亮的光。

    惊慌的神情也从他俊朗的面孔上褪去……

    男人见他神情定下,搬过一旁的椅子,安然坐下,

    “这是第十六天。你昏迷的第十六天,你身受枪伤,遭海水浸泡导致了炎症,失血过多又呛了水,跳下游艇后,游艇爆炸的点离我们太近,碎片扎进你身体,当然我也没好多少……”

    男人耸耸肩,掀了一下他自己的t恤,胸腹还是新鲜结痂的伤口,不难看出当时情况的严峻。

    “你的左臂暂时不能用了,大腿神经被割伤,如果想要好好的站立,需要更好的治疗环境和治疗水平。”

    “……”

    “而这些,是我暂时做不到的。”

    殷时修缓缓闭上眼,身旁的男人,他知道是谁……

    男人耐心的把他的伤势,病情以及当日后来发生的事情悉数给殷时修理了一遍。

    殷时修静静听着……

    只是听着听着又不禁走神,心下的焦急再难掩饰,他打断了男人的话,径自问,

    “我的妻子——”

    “比你现在想象中的……要好。”

    第549章 为她,千千万万遍都是值

    比他现在想象中要好……?

    殷时修觉得喉咙很干,双唇碰在一起都觉得干的难受。

    男人看出他的难受,起身倒了杯水,用吸管给他喝,

    “医生每天晚上八点左右会过来一趟。你放心,医生方面绝对靠谱,但我找的医生并非多权威,只是能勉强救下你的命而已。”

    殷时修看向男人,微微颔首。

    男人不必多言,殷时修心里都明白。

    “现在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警方找到了那截断臂,殷家的人也的确是把那断臂当成了你的。”

    殷时修喝了口水,喉咙没有方才那么涩。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是照着我的计划进行。当然,我不确定殷家人判定那断臂就是你,这件事于你而言,是好还是不好……”

    男人微微耸了下肩。

    殷时修没说话,只是听着男人说的。

    他的神思慢慢清明起来。

    “你需要我现在就把你昏迷的这十六天里,大致发生的事情说给你听么?”

    殷时修浅吸一口气,光是吸上这么一口气,胸腹都觉得疼痛。

    他知道,自己这次,伤的不轻。

    “说吧……咳咳……”

    殷时修眉头轻蹙,尽管身体是极度的不适,剧烈的疼痛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涌过来,但……那个噩梦太过震慑。

    他……心里太空了,对妻子,对孩子,对殷家,对殷氏如今的情况都一无所知,这个认知,比他身上的疼痛要更让他难熬。

    男人平凡的双目淡然,目光平平的落在殷时修身上,

    “事发当晚,警匪枪战中,施盛德死了,当天在场的贩毒组织成员,基本和施盛德有关联的手下都死了。”

    “……”

    “武荣和施盛德的关系,可以说是死无对证了。”

    “不仅如此,武荣有意抹黑你。现在关于殷时修走私贩毒的流言满城的飞。”

    “……我早料到,当初施盛德想走的就是这一步棋,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哪怕武荣帮助他逃狱,也不影响武荣想要除掉他的决心……”

    殷时修喃喃。

    男人点了点头,继续道,

    “殷时青通过了纪检委的审查,他的儿子殷博文也被无罪释放,萌萌影视旗下的艺人黄婷婷,现在因诬陷诽谤官员被控告。”

    “殷家举行完你的丧礼,头七后,苏小萌带着殷家老小搬离了殷宅,把殷家家主之位和空荡荡的殷宅留给了殷时青。”

    男人平静的叙述,当然,也会注意到殷时修在听到这句话后,那微微翘起来的唇角。

    显然……

    哪怕他不在现场,似乎也能想象出当时的画面,而他妻子的做法,深得他心。

    “容靖拿着你签名的殷氏股权转让合同大闹殷氏股东大会,不过倒是被你的妻子苏小萌给丢了出去。”

    “……是吗?”

    殷时修轻笑。

    男人想了想,还是拿了手机出来,把当日殷氏股东大会的视频找了出来,直接就放给殷时修看了,

    “当日股东大会没有阻拦任何记者媒体的参与,全程直录。”

    男人说着把手机架子卡在了*头的柱子上,把手机架好,

    “看你昏迷都一直叫着你太太的名字,不难想象你们夫妻情深,你先看着吧,有这样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同为男人,真的是很羡慕你。”

    男人说了什么,殷时修已经听不到了。

    他的耳朵,目光,精神,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一方小屏幕里,集中到屏幕中央穿着得体,却瘦成了竹竿似的女人身上……

    心痛。

    可又欢喜着。

    从死亡的边缘爬回来,满眼满心就全是她。

    只这样看着,便已是一种成全,一种欢喜。

    “我去买晚饭。”

    男人也知道自己说什么他都听不进了,但还是说了声。

    屋子安静下来,只有手机视频里传来的……亲切熟悉的声音。

    “从现在起,我苏小萌便是殷氏集团的最大股东!是殷氏的最高决策人!”

    “只要你们有容氏集团容靖先生一样厚的脸皮,不在乎任何人的嘲笑,也能坦然的接受自己即将成为全北京城乃至整个商界笑话的事实。”

    “接任殷氏总裁一职,第一个决策——请保安把在场所有容氏集团的员工都给我清理出去!”

    原来,她还能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原来,即便是无数的摄像头打着闪光灯照向她,她也能这般不怯不退。

    原来,他的妻子当真是一号人物……

    “我的丈夫不是去运毒!他是去救人,一个年过半百,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父亲!”

    “一个为了丈人能做到这地步的男人,世上有几个?”

    “不问青红皂白,随意捏造事实的人们,你们当真觉得这世上的苦难有朝一日不会降临到你们的头上么?”

    “运毒?”

    “我只知道我丈夫是一个在出席国际金融峰会时,字字句句都维护着国人利益,为郭家经济谋取最大权益的商人……”

    “一个国内外无数人为之自豪,骄傲,无数商人都由衷敬佩的年青才俊!”

    “怎么到了你们眼里,他就成了罪犯?”

    字字句句,由心质问,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