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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他暗自蹙眉,看来这个世界的任务有些难度,很明显的,五灵根并不适合修仙。

    他扫了少年一眼,回忆起他弱小得被灵兽追赶的模样,浑身上下一身粗布衣裳,的确一清二白,想来也没有强大的背景支撑,眼下更没有绝顶的天资,甚至连进入门派都难,以后他要如何才能修炼到功成名就的程度?

    赫朗越过理事,不由分说地执起蒋涵正的手,扣住他的手腕,探了探脉搏,又摸了摸他的神庭,风门,几处大穴,终于摸到些异常。

    虽然他的灵根是五灵根不假,但是通过这几下探穴,却又能感觉到他体内有着另一股强大的气息存在,而且性属火,力量蛮横无比,隐匿在他的四肢,筋脉,穴位之中,蠢蠢欲动。

    赫朗拍入一丝灵气,将它引出半分,随即,蒋涵正便微微挣扎,身上红光大作。

    理事面色一变,不自觉往后退一步,惊叹不已。

    凡人欲要踏上修真之路,皆需从练气开始,引气入体,再炼化为真气,之后才能筑基,铸造身体基础,方才能到开光期,乃是开悟。

    可面前稚嫩的少年一看便是从未修炼过才对,可是他的身体却已经隐隐显现出开光之迹,也就是说,他体内所蕴含的灵气含量,已经超过了常人练气与筑基时期的,并且身体已经有了开光的潜能。

    “这……?为何这娃儿身上会有如此强大的火灵根气息?体内是有什么高阶灵兽的胎果或兽丹?”

    听他这么一说,赫朗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赤睛兽的影子,仔细一想,赤睛兽乃是金丹期灵兽,无论是他的胎果亦或是其他内丹,都一定珍稀无比,凝聚着灵兽的精华。再回忆起赤睛兽那日对他的穷追不舍,这也就情有可原了,不过能得到高阶灵兽的力量,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蒋涵正自然不知道两人心中所想,但是也知道自己体内另有一股力量助他,说不定借此,他能够有进天山的机会,于是一下子不知从何处寻来了几分勇气,舔了舔唇瓣,紧张地发问:“那我是否可以进入天山了?”

    理事欲言又止,虽说这小子先人许多步,但是灵根是修真之中的根基,也是凡人与仙人之间难以逾越的沟壑,即便他体内另有不得了的力量,但是这也不代表他以后的修仙之路会平坦。

    他难以定夺,只好将目光投向赫朗。

    蒋涵正也紧紧攥住了袖子,屏息看向一旁的赫朗,不知不觉已经将衣袂和袖口都捏得皱巴巴,在等待他答案的每一秒中,心都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的感觉。

    赫朗握拳抵住唇边轻咳了一声,朝理事点了点头。

    于是理事便心情复杂地将他的名字记录好,将他编入新任弟子的行列中。

    蒋涵正盯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天山派的名册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原以为最后能进天山派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道纯白的身影竟然朝他一步步走了过来,然后问他是否愿意拜入自己门下。

    他觉得自己几乎要神志不清了,脑子里像是被搅乱的浆糊,无法思考,只知道一个劲地点头,胸腔里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浑身的血液沸腾,令他的皮肤发热。

    蒋涵正紧盯着赫朗,却又听到他问了一个略显奇怪的问题。

    “何谓功成名就?”

    他想摇头称不知,但又害怕这是他对自己的试验,迟疑地在心中快速思索一番,入了天山之后他便是修仙之人,顾名思义,升仙乃是大道,所以这必然也是他最后应该追求的终极。

    少年时的蒋涵正是这般以为的。

    赫朗听了他的答案,与自己脑中的所差无几,便也若有所思,对他轻轻一笑,“为师倾尽全力,必会助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只弱鸡+痴汉+胆小鬼www要怎么攻起来呢。

    ☆、师徒关系

    一个五灵根的十四岁少年进入了天山派的消息, 很快就引起了热议,不仅让新任弟子虎视眈眈,也引起了不少师兄师姐的注意,更别说他拜入的是无上真人的门下,这让所有人都前去围观他身上是否有与众不同之处,但是看他身板瘦弱,手无缚鸡之力, 一副贫苦落魄的模样,瘦弱的身子骨连门派中衣袍都撑不起,便又扫兴而归, 总以为是哪里出了纰漏。

    在天山中待了有些年岁的弟子会清楚地了解,无上真人是同辈之中修为最高的,自然受到的拥戴也是不少,在真人尚未闭关之前, 不乏一些年轻人想要跟随真人座下,不过这千百人之中, 真人只收过一个徒弟,并且其事迹也在门派中轰动一时,不过再之后,真人便突然闭关了百年。

    原以为这次出关之后, 无上真人会收一个资质绝佳的单灵根入自己门下,与新徒弟再创辉煌,所以门派上下对他的新弟子都格外关注,只是众人无论如何想, 都想不到这个徒弟竟然是五灵根,不说门派内了,连别的门派听了只怕也是会贻笑大方。

    而新任的弟子,即使对天山旧事知道的不多,也对这个幸运的少年心情复杂,有不甘也有嫉妒不满。

    他们入派本就不易,而且并非是每个人都能顺利拜师的,他们其中的绝大部分人还要从外门弟子当起,领着稀少的灵石,没有师父带领着修炼,只能伺候着师兄师姐,做些杂活,以期盼能学到些皮毛。

    而那个少年原本连入派的资格都无,最后却还破格录入,甚至拜入了无上真人的门下,自然让同龄的弟子们大发牢骚,明里暗里少不了说些闲话。

    蒋涵正本人自然是知道这些的,他在感叹自己的幸运而欣喜的同时,却也不可避免的因为同龄人的排斥与外面的恶意针对而感到失落。

    他出身贫寒,住了十几年的村子突发瘟疫,父母与邻里都染了病,他幸存下来,却又无处安身,只好只身一人背着行囊流浪在外,饥渴之时无意闯进山洞,在极度饥饿之下,不甚将赤睛兽的兽丹囫囵吞下,很快就被赤睛兽追赶出了数里外,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时,他的世界中又突然一个宛若天神的身影将他拯救。

    他觉得自己的一生突然又寻找到了那么一些希望的星子,所以一看到天山派的纳新,便不管不顾地顶着落下的夕阳爬上了山梯,哪怕知道自己是自不量力,还是腆着脸恳求理事,反正他也一无所有。

    再次遇见那人,并且还得了他的青睐,顺利进了这个千百人梦寐以求的门派,有机会跟随他的座下……这一连串的惊喜,砸得他昏头转向,飘飘然地不真切,忘记了他此时还是孤独一人,同门弟子的针对与师兄姐的鄙夷,都让他倍感压力,在这个陌生的门派中迷茫不已。

    在无助之时,他的脑子里想的最多的还是那个人,可他听闻师尊喜静,也就不敢多加打扰。生怕自己会惹他有一分不悦,那样他便连最后一分仰仗也要失去了。

    他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不敢靠近赫朗半分,却没想到赫朗也正在为此惆怅。

    他收的新徒弟纵然是无比尊重自己的,但是却与自己一直疏远冷清,面也没见过几次,且每次一见面,他都只敢远远的行礼,也不向他发问,说些多余的话,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不敢让他多操劳半分,赫朗既是欣慰又是失落。

    他是想多亲近这个徒弟的,但是却总是感觉自己被他拒之门外,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他警惕且惶恐。

    他突发奇想地问瓜兔,“如此这般,这个世界就不会与任务对象有情感纠葛了吧?”瞧蒋涵正这模样,和之前那几个男人完全没得比,想必这次是真的能被他掌控在手中的。

    瓜兔动了动胡子,似笑非笑,“宿主,万事皆有可能。”

    赫朗的脑中瞬间浮现了前几个世界人物的影子,心头涌上淡淡烦躁,那几个人个个控制欲极强,都不是好相与的,明明他们一开始也不是那般的性格,但是最后都变成了一样的偏执,但是看着现在的蒋涵正,赫朗实在是想象不到他会如此。

    “你在暗示我什么?”赫朗垂眼看它,总觉得瓜兔意味不明,话中有话,让他不由得胡思乱想。

    “宿主开窍了。”瓜兔欣慰地抹了把脸。

    赫朗一脸疑问,他开窍什么了???

    总之,一直这般下去绝对是不行的,既然徒弟不动,那么便由他来主动。

    他交给蒋涵正一个每日来他小筑边照料灵草的工作,于是他每日都要来自己的居所旁,这让师徒俩相见的机会也多了不少。

    虽然他们不见得会说话,但是仅仅是多看那么几眼,赫朗也能感觉到徒儿的惶恐正在一点点消散,正在逐渐习惯与他相处的过程。

    与此同时,赫朗也不忘自己的修炼,为了能够更好的辅导蒋涵正,他让自己也从基础学起,将相关的典籍都翻阅了一遍,也顺便为他寻找些能够让他快速修炼的法子。

    这天,赫朗在灵田旁备好了软椅,正打算一边看书一边看小徒弟给灵草浇水的,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的身影,心中稀奇。

    这小子每日都按时到达,勤勤恳恳,一副哪怕死了也决不能失职的认真模样,可是今天却罕见地旷工了,而且还是毫无征兆的,这完全不像他平时会做的事。

    赫朗看了看天色,觉得不对劲,便动身去寻他。

    的确,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蒋涵正并非故意不去,而是的确身不由已,去不了。

    他正在往师尊居所的山路上走到一半,便突然被拦住,那阵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与轻视让他心中了然,必定又是因为嫉妒或不满所以上前来找事的。

    在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时,他是惶恐的,但是次数渐渐多了之后,他也麻木了不少,而且欺侮他的新弟子大部分都与他相差无几,也不会什么招式,所以顶多是在语言与肢体上与他发生些碰撞。

    可这次,明显就不同于往常,面前这人身着一袭得体的淡紫色衣袍,穿戴不凡,身形颀长,面容俊美,一看便不是普通的外门弟子或是新人,仅仅是站在他的面前,蒋涵正便已经感觉到一股威压铺天盖地地向他盖来,如若不是他绷紧着背脊,强行站着,怕是要生生地跪在他面前。

    蒋涵正身子摇晃了几下,也慢慢认出他是新弟子中一直吹捧的柳易寒,柳师兄。

    他怔楞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便立即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师兄好,顺带微微低头,态度恭敬,期望着面前这人能别找他的事,让他快些去见见师尊,给灵草浇水。

    但是面前这人明显的不打算如他所愿,见他一副心急要赶去山上的模样,脸色更是莫名就黑了下来,声音低沉,“怎么?着急去见无上真人?”

    蒋涵正不懂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以为说了师尊的名号,或许他能看在师尊的面子上放自己一马,便老实地点了点头。

    但是与他料想的截然相反,面前这青年像是突然被刺激了一般,一把揪起他的领子,将他往地上一摔,暴怒地质问道:“凭什么,凭什么你能拜入真人门下?!”

    他在多年前入门时,就心心相念着要拜入无上真人门下,可是他知道他一向不会收徒,从前收过的那个徒弟也是令人望尘莫及,他自叹不如,纵有多渴望,也只能强压下自己的愿望。

    可如今,这么一个废灵根的小子一来就喊起了真人为师尊,让他如何能冷静下来。

    他是三灵根,尽管算不上绝佳的天资,但也绝对不差,怎么说也和这个小子是云泥之别。

    犹记得他入门时,连引气入体都不会,可现如今,他通过自己的努力,修为已值筑基,是同龄人之中的佼佼者,可是却始终无法多接近无上真人。

    他多年的愿望,无论如何都实现不了,此时却轻而易举被另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臭小子达成了,他从以前的无力变得愤怒,此时见了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子,更是疯魔,想要直接想这人掐死,以解心头之恨。

    蒋涵正看出他眼中的暴虐,忍住全身的疼痛便转身要跑,但是却被柳易寒轻而易举地抓回了手中。

    他的眼神幽黑,目光阴暗,满面疑惑地盯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五官,语气嫉妒无比,“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不得了的。”

    他捏起蒋涵正的脖子,将他提至半空,任他的四肢扑腾,就是不肯将他放下,像是打量一只牲畜一般将他全身扫视了一遍,嘴边的讥讽越发扩大。

    “原来体内有颗赤睛兽的兽丹,的确有几分厉害——不过它尚未消化,要取出来也不是不可,没了这份力量的仰仗,我看真人还能看上你哪点!”

    柳易寒眼中亮光微闪,为寻到了将他毁掉的方法而微微愉悦,改为左手掐住他的脖颈,右手在掌心凝聚了一团未知的能量,心中的邪念与手上的灵力一起翻涌,他的心中升腾起一种暴虐的快意。

    他的动静不小,只要是修为稍高的人都能有所感应。

    察觉到周围不正常的灵力波动,正在寻找蒋涵正踪影的赫朗猛地睁开双眼,只想着要到这处地方去看看,心念之间,身体竟然已经瞬移来到了两人身边,赫朗还未来得及惊讶自己的能力,便见到自己的小徒儿如同可怜的动物一般被一个青年男子掐在手中。

    他心也随之猛地一揪,语气不佳地呵道:“住手!”

    他看出了男子的意图,更是紧张一分,如若被这人强行取出了蒋涵正体内的东西,不仅会让他失去这未成形的力量,更是会因为他的粗暴而强行伤及他的筋脉,万一伤了根基,那便是毁了他的修仙路了。

    被一声呵斥住的柳易寒身子一僵,浑身的血液倒流,手脚发凉,万万没想到这须臾之间,会出现这么一个变数。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很好的抓到了大师兄的重点,我以为没人会注意的orz

    ☆、欺侮

    见了一直可望不可及的人, 方才还盛气凌人的柳易寒瞬间气焰全消,像个无措的少年一般,掐着蒋涵正咽喉的手也微微松开,只顾着慌乱地解释:“真人,我、我是柳易寒,您可记得——”

    他无力的话语让赫朗不欲多听,总之他记不起以前的事情, 也不愿记得,所以尚未听完,便直接摇了摇头, 告诉他自己不记得了。

    仅仅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直接让柳易寒如同中了一剑,浑身动弹不得,气力一丝丝地流逝, 掐住蒋涵正的手臂也软了下来,轻而易举被他挣脱。

    猛地呼吸到新鲜空气, 蒋涵正的胸腔难受,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便用力地汲取着空气呼吸,往见向他走来的师尊, 惊魂未定,便踉跄着向他扑去,发软的双腿却不足以支持他的身体便再次跌下。

    眼见着就要冒犯到了师尊,蒋涵正大脑一片空白, 双腿更是抖得厉害,却没想到那人没躲开,反而朝他伸手,让他跌入了一个溢满冷香的怀抱。

    感受着怀中剧烈颤抖的身子,赫朗表情平静,紧了紧手臂,将他搂住,轻声道:“回去吧。”

    柳易寒不甘地咬咬唇,还欲要多解释一句,赫朗便扶着蒋涵正转身,一副要立即打道回府,不愿与他多纠缠的模样。

    蒋涵正揉了揉方才被他击到的胸口,肩膀还被师尊扶着,半个身子进了他的怀中。

    如此近的距离是他梦中都不曾有过的,仅仅是呼吸之间,他都能嗅到师尊身上淡淡的香味,稍稍一侧目也可以看到他带着关切的目光。

    即便危机已经解除,但他不知为何还是如临大敌,心中有如擂鼓轰鸣,脚步也如同踏在棉花上一般,飘忽而不真切,但是又不敢将身体的重量托付给身旁之人。

    他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柳易寒,觉得可恨的同时,又隐隐觉得他有一分可怜。

    尚未稚嫩的他此时还不懂,为什么看起来强大的男子,会这么简单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就被击垮。

    见他魂不守舍,不知脑中在想什么,赫朗出声问道,顺带揶揄了他一句,“看什么?不如留下来与他作伴?”

    他原本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但或许是他一贯平静的表情不太适合,也或许是他的徒儿太老实了,一听他这么讲,好不容易恢复了的脸色再次苍白起来,语气也似乎带着哭腔,像是怕极了的样子,“不,不、不要,师尊别丢下我——”

    赫朗的心情一下子愧疚起来,他也不知道徒儿这么不禁吓,就这么一句话也能让他像个脆弱的少女一般哭起来。

    他弯起眼睛,露出一分抚慰的姿态,耐心地告诉他,“师尊不会不要你。你是男子汉,以后切莫这般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