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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边忱觉得张饮修这人骨子里又拽又狂,嚣张得跟二百八万一样。而表面上却又能做到恰到好处的谦和,叫人无从挑刺。

    他完全不是那种靠贩卖文字为生的作者,尽管其身上具备了极好的时下炒作元素和网络走红元素。

    与之相反,他一次又一次地从出版商的包装和宣传圈套中避开,不屑于明星作者的套路,游刃有余地行走在娱乐至死的网络上,不消费粉丝,不沾任何一滴功利时代的脏水。

    他对待自己写下的东西看起来相当随意,想删就删,无论是短篇还是长篇。

    但边忱一直谨记着他曾在小说里表达过的观点:「分享有价」——收费的最大意义在于,体现它本身的价值。

    所以除开被他删掉的最初两篇小说,其他的,边忱都从来不在网上找盗版文档,而是亦步亦趋的追着他连载的步伐。

    在始发网站看正版文字,是作为一个读者的基本素养;而追更新,对她来说,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乐趣。

    在边忱缓慢地深入进程中,她得知了:他签约文学网站用的是“天才”的身份证;公众号的注册信息也是借用“天才”的;甚至连现用的微博账号都是从朋友那里“盗”来的。

    鉴于此,边忱有理由怀疑他所有现存的公开社交账号都是用别人的身份注册的。

    他避免了一切直接用到自己的身份信息的途径,简直像只狐狸一样,在无孔不入的信息时代把自己保护得极好。

    不管是中文简体书籍的出版,还是跟文学网站的必要沟通,他全都不管,也不多作宣传。而是交给他的“天才”读者管理。

    懒成这样,在网络文学圈前所未有。

    边忱再一次感慨:这真是一个奇怪又厉害的人。

    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仅仅是表达本身。

    他为什么能坚持平行时空的原则?

    ——够了解人类的劣根性和时代的浮躁性。

    他怎样做到丝毫不被网络环境带偏影响的?

    ——够不在乎;够清醒理智;还有一个原因,或许是因为,这些东西跟他真实生活中的其他东西比起来,太不值一提了。

    边忱对他的认知一步步增多,一点点变完整。

    但她对他这个人的存在,却越发地喜爱和尊敬起来,简称“敬爱”。

    不因时日渐多而自以为熟络,不因了解增多而口无遮拦,永远保持着初初发现他时的那种热情和纯粹。

    边忱牢牢记着他曾说过的那句话:「越了解一个人,对他的评价越客观。」

    大多数的偏见,都来自于无知——这句话也是张饮修教的,她得好好记在心里。

    不管这辈子能不能见到他真人,边忱都打定主意了要在追随他的这条路上,找到方向,找到更好的自己,找到所谓的生命意义。

    但是十月开始,他似乎渐趋忙起来了,微博动态很少更新,随笔更少更新。每天平行时空的半小时额度都分给小说写作方面了。

    于是,边忱的活跃地大概就只有微博上的超级话题和晋江的留言区。

    偶尔听说他登录了微信公众号,她就把平时拍下的好看的风景照发给他,因为他有时候会借用她们分享给他的各种照片。

    遇到困难和迷茫时,反复地翻看他的文字,边忱会立刻原地满血复活,尔后感觉自己还能与平庸的生活和复杂的世界再斗争一万次。

    有些人只要一出现,你就知道这是自我生命的新开端。

    有些人的话只要听一遍,你就感觉能把整个世界踩在脚下。

    有些人一旦驻扎在你心中,你就会无端生出一种老子无所畏惧的气势。

    边忱心想,这大约就是所谓的信仰。

    人们总是需要一个信仰或者信念的不是吗?

    2

    从大学一年级,到大学四年级。

    一个女生有多少个大学四年?

    边忱不知道别人是怎样,反正她只有一个大学四年。

    这四年里,她努力的方向是张饮修的方向;她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为了变成更好的自己。

    如果注定做不了最好的人,就只能做那个更好的人。对吗?

    这个世界存在着很多大大小小的阶层,根据边忱的了解,她跟张饮修两个人,一个站在金字塔的中低层,一个立于顶端。

    用膝盖想想就知道,身在高处的人怎么会蠢到自愿摔下来?

    要拉近现实生活中两个人的距离,毫无疑问只剩下一条途径:必须是她自己从人群密集的中低层一步步往上攀爬,能爬多高就爬多高,毕竟爬高一点就靠近一点。

    喜欢着一个遥远的人,是绝望;喜欢着一个极其遥远的人,就是极其的绝望。

    而张饮修曾告诉过他的读者:「我们都在拥有希望之前,先经历绝望,然后才有资格谈失望。」

    边忱不畏惧他给予的绝望,她背负着这份绝望,一路追寻希望。用尽全力过后,再考虑所谓的失望。

    边忱知道张饮修喜欢德国文化,精通英语德语,母语则为挪威语,中文更不用说了,她自己本身就是他的中文读者……

    大二的雅思课上,教授说人类的语言系统的确存在着“天赋”这一说法,iq测试也有专门的一块是语言区域。语言天赋强的人学任何语言都比普通人轻松很多。

    普通人的话,坚持不懈地学习加练习两到三年,可以掌握一门陌生的语言,应付一般程度的听说读写没多大问题。

    边忱很有自知之明地把自己划在“普通人”这一范围。她的英语是从小学开始就学的,但实际应用水平并不怎么样,全拜应试教育制度所赐。

    所以她在大二开始上雅思班,虽然比起其他早早准备出国的同学算比较迟的了。但有一句流传甚广的心灵鸡汤叫做“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就是现在”。

    边忱想争取学校的出国交流项目或者实习项目,除了现在开始,再也没有更合适的起点了。

    …………

    虽然张饮修在随笔和小说里自嘲自己学的是挖掘机专业,但从一些早期真爱的读者那里,边忱得知,他念过经济学。

    虽然他从未明确主动提起过自己的主业到底是什么,但从他的随笔里,边忱猜测他应该是相对独立的投资家,从事股票、基金等行业。

    边忱上大学前填的专业是财务管理,国内大学转专业挺麻烦。而财管这个专业若是学得不错,毕业之后一样有很多机会进入投资银行工作。

    她大一的绩点在年级中上水平,那是因为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结果。升入大二开始就稳步提高了,一直到毕业,每年都拿国奖。

    第10章 zyx

    1

    假如你有一个要命的渴望,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去追寻,那就拼命去争取。记住了,千万别松手。

    ——大三有段时间,考证、准备申请材料、找人写推荐信……边忱忙得连轴转,每天晚上匆匆走过校道,心里都在重复这句话。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要死命抓紧了,不能松手,一松手就全没了。

    张饮修在随笔里曾说过:「we only get one shot.」

    每个人都这样,没有人能避免。

    那些拿“人生可以重来”这样的bull*来怂恿你的人,其自身的生活并不见得过得有多好,无非都是些庸庸碌碌、得过且过还强行自我安慰的阿q。

    没有那么多“重来一次”,甚至可以说,一次都没有。

    大学之前,边忱也曾被自己的爸妈灌输过这样一种人生观:平平淡淡才是真,安稳最重要。

    确实,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能做到一生安稳就已经很不容易。他/她们在体制内长久以来的努力,到最后都只为求获得一场安稳平淡的人生而已。

    操,这个价值观真够混账的。

    如果按照这样的轨迹走下去,边忱意识到,毫无意外的,她至死都碰不到自己真正渴求的东西。即使只想要远远观望,她也连观众席都挤不进去。

    真实生活中,进入很多场合都需要一张门票的,不是吗?

    边忱当然明白:张饮修的世界,也需要门票才能进入,甚至不止一张。

    秋尽冬往,日夜兼替。

    平日里的每一个选择、每一次隐忍、每一处坚持,才最考验人的意志。

    她踏踏实实赶着路,表面上越来越沉默,内心的火苗却越燃越烈。

    follow him, find the light.

    2

    大三临近结束时,边忱顺利争取到了香港普华永道的实习生内推名额。

    说是实习,简直魔鬼训练——对她这种在此前一直待在校园的女生来说。

    边忱孤身一人在香港的高楼大厦间穿梭奔波,无助感在她心头涌上多少次,张饮修的模糊身影就在她脑海里浮现多少次。

    于她而言,他真是最有效的激励意象了。

    深夜,好不容易手忙脚乱搞定部门布下的一切任务,边忱终于得了空闲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刷新与他有关的消息。

    但是张饮修今天好像没出现在网络上的任何平台,他最近好像也很忙的样子。

    当然了,不管他多忙,也是boss来的,哪会有她这个菜鸟这么苦逼。边忱在心里悄悄吐槽。

    无论是忙碌的学校生活,还是节奏紧张的实习生涯,她每天最放松和最开心的时刻,就是刷出与他有关的东西。

    要么是他小说连载期间的章节更新,要么是他心血来潮的一篇随笔,要么是猝不及防的微博新动态。这些每一样,对边忱来说都是惊喜。

    张饮修在网上冒泡的时间依然是她关注的重点之一,她写完正儿八经的感想后,总不忘换着法儿在留言区“威胁恐吓”他去睡觉——

    「……大佬!请伸出你的修长手指,摸摸你的头顶,我敢打赌,那里一片光滑吧;lt;( ̄︶ ̄);gt;!」

    「……来人咩?把这位帅气的小伙子从电脑面前拖走好吗!为了肾……不,为了他未来夫人的婚后生活着想 :) 」

    「……哎呦卧槽!别再找借口说你正在飞往哪国的飞机上了w( ̄_ ̄)w,不管你在哪儿倒时差,这个时间点更新都非常不科学!」

    …………

    3

    丹麦,哥本哈根,尼布酒店。

    “你在看什么?还没看完?”吴文已经换好衣服了,从更衣室出来时顺口问了一句。

    张不动声色合上电脑,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抛出自己的问题:“解释一下,是哥本哈根没其他酒店了,还是你自动排除了所有酒店的其他房型,以至于一定要订这间小型套房?”

    “因为穷,”他把客厅里的窗帘完全拉开,“码农订不起其他房型。”

    没等他转身,后脑勺就被一本飞来的杂志砸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