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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小会客厅,他揉着太阳穴,耳朵里听着周益和临时赶到的几名军医一一讲述治疗和用药的关键。

    情绪很平静,眉头却皱得很深。

    几个军医全是男的,而她的伤口位置又太过敏感,能让别的男人看么?他可一寸都不愿分享。

    于是,从清洗伤口到上药包扎全是他亲力亲为。一顿折腾后,又静脉注射了破伤风抗毒素,症状才减退了一些,身体不再打哆嗦了,呼吸也平稳了下来,慢慢地沉入了梦乡。

    她,睡得很沉。

    而他,就躺在卧室窗户边的沙发上,抽了一整宿的烟,一支接一支,烟蒂竖满了整个烟灰缸。

    直到天空泛起了鲤鱼白,他才起身洗漱,迅速地换好了衣服,今儿他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军事会议。

    临出卧室门,探了探她的额头,竟有些挪不开脚步。

    寻思了几秒,他掏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到总部将会议延期,手机铃声却突兀的响起。

    在寂静的清晨,声音很刺耳。

    略一迟疑,他接通。

    “说。”

    “哥!”电话那端的邢小久愣了,大哥的嗓子低沉沙哑得没有了平日的浑厚,他是缺水还是缺爱?不过,她当然不敢问,直奔主题,“下周末是奶奶的八十大寿,我寻思和你商量呢,准备怎么给她过呢?”

    “一大清早,就为这事儿?”

    “呃,难道不重要么?”邢小久摸不着头脑了。

    “……没有,你安排。”

    “好……对了,哥,谢铭城他……”

    挂掉电话前,好像小久还在说什么,但他没心思听下去,很快拨通了红刺总部电话,将会议顺延到明日,再安排好一些日常工作,他坐回到床边儿。

    冷冷的眸光,分辩不出情绪。

    ……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翘终于清醒了。

    喉咙干哑,嘴唇快裂了——

    艰难的睁眼,视野里是一片熟悉的黑白色,吸了吸鼻子,空气里飘浮着的味儿让她有些发懵,怎么这么大的消毒水味道?

    意识逐渐回拢,她明白了。

    她生病了!

    难怪昨晚上脑袋昏沉得要命,眼皮儿重得都睁不开,像欠了周公八百盘棋似的,原来是生病了。

    多少年没生过病了?

    唉,自从遇到火锅后,她这日子是每况愈下!

    深呼吸,再吐出一口浊气。

    难受地咽了咽口水,闭眼,又猛地睁开,侧眸往右一瞥,一个比哈尔滨的冰雕还冷漠的俊脸就映入了眼帘。

    这位爷咋了?

    大清早的吃炸药了,谁招惹他了?舔下唇,她气息有点弱——

    “火哥,来杯水呗?”

    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邢烈火将早就准备好的温开水递了过去。

    连翘很渴,顿不得看他脸色了,她一贯的宗旨,肚子是老大,身体排第一。

    手酸得不行,像被人拆过膀子一样,她咕嘟咕嘟地喝完水,顺势将杯子递还给他。

    他不接。

    她的手就那么伸着。

    空气沉闷,气压走低。

    真让人窒息,递个杯子咋啦?她不是病人么,还夫妻呢,还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雨呢,丫的一杯水都气成这德性。

    倏地——

    砰!

    他恼怒的伸手一挥,她手里的水杯就斜飞了出去,在地面上溅出玻璃渣来。

    玻璃碎裂声让她脑子一清,难道是伤口穿帮了——

    “火哥,我……”

    不等她说完,男人猛地俯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声音冷硬:

    “你真不长记性。”

    平日里都反抗不了,何况她此时身体虚弱?被他重得像头牛的庞大身躯压在身上,她觉得呼吸困难。

    可他不收手,她就没法儿。

    面目森寒,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丫头,老子提醒过你,死掉那点小心思,不准在我跟前提别的男人,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