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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楚環差点被爆米花呛着。

    楚渊的恶趣味真是没救了!

    布鲁斯和凯伦是一个儿童动画片里的一对主角兄妹。哥哥布鲁斯是一头小狮子,妹妹凯伦是一只梅花鹿。

    鬼知道一头狮子和一只梅花鹿怎么会做兄妹。但是楚環小时候特别喜欢看它们俩的历险记。楚渊那时候已经念初中了,是个早熟早慧的翩翩少年,但也总是耐着性子陪着妹妹看动画片。那时候他们很喜欢以布鲁斯和凯伦来称呼彼此。

    比利说:“伊恩明天有一船货要送去圣马丁。明天一早启航,后天中午可以抵达。货舰停在博格达市的航空港的,距离这里还有点远。如果谈拢了,你们俩可以搭乘他的船一起去航空港。”

    伊恩微微眯了眯眼,注视着楚渊:“恕我直言,一个2s级的哨兵如果想要去圣马丁,哪怕丢失了身份手环,只需要去敲白塔的门就可以了。”

    楚渊也非常直截了当地说:“我们在躲避她家里的人和她的未婚夫。”

    伊恩吹了一声口哨,笑得里露出两排被烟熏得有些发黄的牙齿。

    “你看起来年纪比她要大不少。”

    楚渊淡然道:“我是她父亲的保镖。”

    “行呀,哥们儿!”伊恩哈哈大笑起来,“结契了?”

    “还没有。”楚渊说,“任何女人都应当拥有一个正经的婚礼,不是吗?”

    “同意。”伊恩说,“好吧,你们两个,八百镑,不讨价还价。我把你们从这里送到圣马丁。当然,没有客舱服务和三餐,你们也许还需要自己准备睡袋。”

    “已经准备好了。”楚渊朝比利看去。

    比利有些错愕,忙把替楚渊他们置办的东西递了过来。他刚才在购物清单里看到双人用保暖睡袋的选项时还有些不解,现在才明白过来这男人未雨绸缪,早就把一切准备好了。

    楚渊丢给了伊恩一卷钞票,“这是五百。货舰落地后,给你剩下的三百。”

    “我就喜欢这么上道的人!”伊恩清点着钞票,“叫你的妞儿过来吧。我的船已经在码头等着了。”

    不过楚環从货车上跳下来的时候,伊恩虽然有所准备,却还是险些跌了口中的烟。

    黑发少女即使穿着臃肿的旧棉衣,却依旧不能遮掩住她动人的秀丽容色和窈窕的身段。见惯了底层有色人种女人暗沉而又被经年累月的劳作折磨得粗糙的面孔,少女如牙雕般柔白细腻的脸庞简直美得耀眼。

    而女孩若无旁人地走向她的情人,依偎进了男人的怀里,朝他露出娇媚而亲昵的笑,就像一只对着主人撒娇的小猫。

    那种天真与成熟妩媚在她身上完美结合,再加是向导这个身份加持的光环,令她就像一个天使,甚至是女神。

    “老天爷。”伊恩对比利挤眉弄眼,“换谁不会想勾引她私奔呢?”

    比利有些无言以对。

    “你真想清楚了要带她去圣马丁?”伊恩火辣辣的目光毫不遮掩地在楚環全身上下扫荡,“华夏族的向导妞儿可是相当受上头那些人欢迎的。到了圣马丁,可多的是和你同阶的,甚至3s的哨兵来和你抢她。”

    “谢谢。”楚渊冷淡道,“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女人的。”

    “可别怪我没提醒就是。”伊恩耸了耸肩,打了个酒嗝。

    楚渊从比利交给他的大袋子里取出一条围巾,裹住了楚環的头和脸。美貌少女转眼就成了一个不起眼的村妇。而楚渊自己也穿上了一身新买来的棉衣,挽着楚環的手,随着伊恩到了码头边,

    伊恩口中的船,是一艘锈迹斑斑的小驳船,看着就像一只漂浮在江面上的破拖鞋。伊恩站在码头上吆喝了一声,一头熊从驾驶舱里钻了出来。

    “你的魂兽还会开船?”楚渊不禁问。

    “当然不会!”伊恩叼着烟口翻了个白眼,“这是米克,我的老伙计。米克,多带两个货!”

    毛熊用爪子拨拉着卷曲的毛发,露出一张人类的面孔。白种人,身量极高,浑圆雄壮的身体被包裹在军旅色的毛大衣里,就像一只等着下锅的大粽子。

    米克要架木板。但是伊恩摆了摆手,抬脚就跳上了船。楚環也小鸟依人地由楚渊打横抱着,随他跃上了船板。

    “走!”伊恩把烟屁股丢进江中,“现在出发,我们能赶着回航空港吃晚饭。”

    米克又把他肥壮的身子变魔术似的挤进了狭窄的驾驶舱里。船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缓缓后退离开了码头,掉了个头,朝着西南方向顺流而下。

    驾驶舱里挤了一头熊和一个大男人,显然再没有更多的空间。楚渊在堆满木箱子的舢板上找了一处背风却又视野很好的位置,把楚環抱在怀里,用大衣裹着,一起眺望两岸景色。

    一条大江蜿蜒着自东北向西南流淌,穿过群山,峡谷和平原,全年奔流不息。冬季是枯水季节,岸边裸露着的黝黑的岩石覆盖着冰雪。山林萧索,却很难见到野生动物活动的痕迹。

    船转过一个急弯,一处采矿点出现在人们眼前。

    山体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山坳,里面岩石漆黑,泛着乌蓝的油光。乱石堆上,采矿的脚手架已锈迹斑斑,一台废弃的采矿机大半个身子都被坍塌的泥土和积雪掩埋。矿地上铺满了一种泛着蓝绿色的碎石,像是被泼了一层颜料。

    “废弃的篮石矿。”伊恩从驾驶舱里钻了出来,在寒风中努力点着烟,“这边太偏僻,很多矿还没有来得及清理。深山里还有些矿现在还依旧在开采。你们那里情况如何?”

    楚渊微妙地回答:“我不大清楚城外的情况。”

    “有钱人。”伊恩低声咒骂着,“享受着篮石提炼出来的能量,开着悬浮车,玩着机甲,根本不管污染区人们的死活。直到传染病让贵族的女向导们也开始生病了,大老爷们没有向导可以操了,帝国才开始派人来治理。”

    “圣主治理了污染。”楚渊说。

    伊恩哼了哼,“哦,你们大概是那种做爱前都会先跪在窗前对着月光念他的名字的那种人。是的,他治理了污染。是的,他治好了女人们的病。于是老百姓们又心甘情愿地掏空了家底里最后一枚硬币,丢到圣光会的箱子里,去继续供养你们这些少爷小姐们吃喝玩乐打炮。抱歉,小姐。”

    男人瞥了楚環一眼,看上去对自己的粗口并没有什么歉意。

    “不过既然你已经跟着这个男人翻出了围墙,那你应该开始习惯墙外人的说话方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枯燥中

    第79章 帝国潜行6

    楚環在军队里混过多年, 早就对各种粗话完全免疫。她甚至很乐意听伊恩继续说下去, 多谈论一些波提亚的现状。

    “你之前在哪里服役?”楚渊问。

    伊恩饶有兴致地看向楚渊,咬着烟笑了笑, “空军陆战队。不是那种可以开着机甲在天上到处乱飞的空军。我们这些底层出来的哨兵多半都是进步兵团,给老爷们做卒子的。二十个人才分得到一个b阶向导,平时只有靠向导素熬着。而就连药也根本不够吃。况且那娘们儿疏导的本事真是够烂的, 操她还要来得快一点!”

    楚環的眉头不禁用力一抽。

    向导为哨兵疏导的正常途径是两人建立信任的关系后, 通过肢体轻微接触,例如握手、触碰头部等方式进行精神接驳。而如果双方进入不了状态,或者时间太仓促, 还可以通过性爱来进行接驳。

    在大周,非情侣的哨向进行疏导时都会尽量按照规范操作,公开光明,并且有机械侍在旁监督和协助。但是波提亚如果向导急缺, 向导等阶较低无法短时间内和大量的哨兵接驳,他们就会采取第二种粗暴的方法。

    “在低级军营里,我的小姐, 向导就是高级军妓。”伊恩戏谑道,“听说最近又开始征兵了。你最好期望你和你的男人不要被强行抓去。你们的圣主好像有什么大动作。你这样的2s哨兵应该在白塔榜上有名。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至于你, 小姐。你会在军营里非常受欢迎的。”

    “不要和我的女人说话。”楚渊将楚環抱紧了几分,目光粹着锋利的冰霜, “还有,他也不是我们的圣主。我们已经离开过去的生活了。”

    伊恩不屑地耸肩,“就算真的为了逃兵役而私奔也没什么。去他娘的该死的战争!女皇和元老院的那群肥猪的脑子已经完全被圣主的机械虫爬满了脑子。我看波提亚的皇冠就快戴在圣主的头上了。”

    “去他吗的圣主!去他吗的女皇!”人熊米克从驾驶舱里伸出一只粗壮如树干的胳膊, 粗声咆哮。

    伊恩哈哈大笑着,从驾驶舱里捞出一瓶酒,咬开了塞子,仰头大灌。他和米克随着发动机轰隆的节奏开始用方言唱起了一首歌。

    男人粗犷雄浑的嗓音吼着黄腔走板的调子,在这冰天雪地的山林和湍流不息的江涛之中,竟然出奇地协调,引得人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楚渊低头,和楚環交换了一个忍俊不禁的眼神。

    “芝士粉,酒,烟,化妆品……”楚渊的目光从箱子的标签上扫过,“走私犯的购物清单永远都是这么几样。”

    /一半是真的货物,一半是别的东西。/楚環朝他挑了挑眉,/我们的屁股地下坐着的是真的意式肉酱罐头。但是你脚边箱子里,罐头里装着的是化学液体。我感知不出成份,但是我怀疑是制造炸弹用的。/

    楚渊不动声色地把伸长了的腿缩了回来。

    /你觉得是什么?恐怖分子?/楚環问。

    /恐怖分子会这么活泼?/楚渊把目光投向一边喝酒,一边引吭高歌的伊恩,/他是个经历过战场炮火洗礼的士兵,但是我并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那种恐怖分子常见的毁灭性的暗物质。/

    /我也没有。/楚環说,/我觉得跟着他们这一路,肯定会有更多有趣的事发生。/

    行驶了两个多小时,船终于离开了山区。两岸地势逐渐平坦,出现大片的农田和村落。农人用落后的方式耕种着土地,衣衫单薄的孩子挥舞着树枝赶着成群的家畜。现代科技显然没有在农村里留下多少痕迹。老百姓们仿佛与世隔绝,日复一日地劳作,为中上层的人提供源源不绝的物质。

    随着江水逐渐浑浊,一座比较繁华的城市出现在两岸。这时候,才终于轮到那些机械制品出场。

    江面上开始出现精致华美的轮船,巨大的转轮露在两侧,卷着江面的碎冰。

    三楼的露台张开了保暖空间屏障,穿着单薄华服的男男女女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酒会,歌舞升平。那些人就像住在玻璃罩子里的玩偶,外面的冰天雪地和江面其他船上褴褛的百姓全然和他们无关。

    楚環忽而眯了眯眼。

    /怎么了?/楚渊敏锐察觉。

    /船上的侍者。/楚環说,/外表看着和人类无异,但是是机械侍。/

    大周在ai战争后就定下了严格的规定,所有机械侍必须在外表上和生物有明显区别。这就是为了避免再有ai和人类混淆,产生不良后果。可波提亚的权贵们却依旧在使用足可以以假乱真的机械侍。

    而江对岸,庞大的货轮停靠码头,远远可见机械侍伸出长长的钳子将集装箱拎起,运往岸上。不同工种的机械侍在船上和岸上忙碌着。这些做粗活的机械侍倒是没有漂亮的外表。它们体型各异,布满锈迹和划痕,但是动作灵敏有序。

    直到这个时候,楚環他们才开始逐渐了解波提亚的科技水平。

    “看。”楚渊示意楚環看向露台的角落。

    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正依偎在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怀中,喁喁私语,拥抱接吻。男子年纪看上去足可以做她的儿子,俊美的面容带着温柔而极有耐心的笑意。他举手投足的姿势十分克制,没有任何一个无效动作,并且有些细节动作会精准完美地重复。

    那不是一个真人,而是个极高仿真的高智ai机械人。

    “他们不是仅有的一对。”楚環随即又发现了另外一对人机组合。

    垂着满天星灯花的舞池之中,衣冠楚楚中年男人正搂在怀中翩翩起舞的美貌少女同样有着精致无比的容貌,标准的温婉乖巧的笑容,以及流畅且精准的动作。它也是一个高智ai。

    /波提亚这个情况,很像我们大周爆发ai之乱前的情形。/楚渊在共感里说,/当时也是高智ai泛滥,人们不仅用ai机械侍做仆人,还用它们做情人,甚至是人生伴侣。匹诺曹的感情模块给ai们赋予了越来越多的情绪反应。ai逐渐和人类难以区分……/

    /白帝的势力正在全面渗透这个国家。/楚環说,/ai之乱的时候,大周是重灾区,而波提亚当时因为生产力太过低下,反而没怎么受到波及。现在看来,他们正在走我们的老路。/

    /我们给了白帝的势力一个名称叫“机械生命”,其实就是承认了智能机械作为一个种族的存在。/楚渊说,/我们曾经被这个种族奴役,然后将它驱逐。现在,它们卷土重来了。/

    /而情形很不好。/楚環说,/当年有一个光明向导和三个黑暗哨兵作战,而且还有女娲系统辅助。而我们现在只有你一个黑暗哨兵,女娲系统也被我们销毁了。/

    /后世一直有这样的争议。/楚渊说,/反对派觉得销毁女娲是我们作出的最错误的决定。但是当时的人们饱受ai奴役的恐惧,民众全部都支持销毁所有高智ai程序,女娲首当其冲。匹诺曹发明者的后代不得不改名换姓,从朝歌移民到了华国,不然早就死在了朝歌的暴动之中。/

    楚渊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声。

    /環儿,你在王室长大,你最清楚我们这些掌权者的虚伪和软弱。当年那些王侯们就真的认为白帝不会再造成威胁了吗?当然不!没有白帝,也会有其他的新生代机械生命来和我们争夺资源。但是他们更在乎的是当下统治的稳固。/楚渊说到这里,不禁一声讥笑。

    /这些哨向世家才建立了皇权,分封为王,他们急切需要顺应民心来巩固权力。百姓不想再打仗,也不想再使用高智ai。百姓是想不到一千多年后的局势变化的。况且,这些家族也在战争中牺牲了无数哨向子弟,人才凋零。当时周太祖的弟弟和我们楚太祖的兄长都是黑暗哨兵,都战死沙场。他们也都经历不起更多的战争了。/

    /所以他们选择不再追击白帝残余的旧部。选择卸载了所有高智ai系统,销毁了女娲。/楚環长叹,/斩草没有除根,后患无穷。/

    /是啊。/楚渊搂着她,/我觉得,我觉醒成为哨兵,和你的回来,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也许,一切都是为了接下来的战斗准备的。/

    楚環沉默了片刻,说:/当年,我不知道你也喜欢我。成为哨兵后我反而很难过。我第一次驾驶着机甲替你出征的时候就想,从此以后,我就要担起守护楚国山河的重任,我也要开始试着忘了你。/

    /那你忘了吗?/楚渊问。

    楚環浅笑着闭上了眼,靠在男人的胸膛上。

    /要是忘了你,我还会回来吗?/

    伊恩把空酒品从驾驶舱的窗口随手丢进了外面的河里,眼角余光瞅见那对华夏族情侣正在后面拥抱接吻,吻得难舍难分。

    “呕……”他嘀咕着,“这真是辣眼睛的一幕!他们俩不会准备就在后面开干了吧。说真的,他们要在我们的货上啪啪,那就得把货给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