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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呼呼……终于逃出来了。”零号蹲在宿主头上,它现在恢复了一点体型,有网球大了。

    “渣受也不会好过的,哼哼,六号被我揍了一顿,这下威风不起来了。”它夸耀着自己,绝口不提在高维空间里被六号咬得满地乱窜的场景。它刚夸完,就噗哧一声变小了,缩成豌豆大,晕乎乎地缩在宿主心上。

    “嗯……”刘涟微弱地回应。他的精神力消耗得太过严重,接近透支。这一个世界里他的体质本来就不怎么好,要不是进化过,他早就死了。

    他把所有的赌注押在饲主身上。好在,卡因没有让他失望,终于还是来了。

    被这个人抱进怀里的瞬间他就彻底放松下来,再也提不起半点力气。仿佛只要他在,就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他就这样盲目地信任着这个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坚信他不会抛弃自己。

    “卡因……”他轻轻叫了一声,把头枕在饲主的胸膛上,安心昏迷过去。

    沉入黑暗前,他听到这个男人有些冷淡又有些心疼的回应:“嗯。”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感觉越写越烂了,摊手

    第59章 王子与幺蛾子(十八)

    卡因掀起窗帘, 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他往外看了几眼就放下了。

    宽阔的街道上除了机械士兵之外空无一人, 只有秋日的冷风裹着枯叶四处飘散。

    几天前费勒斯进行了一场大清洗, 整个皇都人心惶惶, 秘密部队每天都在抓人,旧贵族的私人卫队与皇帝的军队发生火拼,导致不少平民死伤, 整个首都星都进入戒严状态。

    费勒斯终于还是沉不住气, 连最后的伪装都不要了,直接大肆屠杀旧贵族和反对派,也不在意自己的行为被人诟病——因为所有对他有异议的人都被抓了, 哪怕在星际网上批判半个字都会引来宪兵破门而入。

    卡因对此很不以为然。

    妄图堵住民众的嘴是最愚蠢的, 不知道是什么刺激了他才令他做出这样可笑的事情。皇都里的事情一定会有人传播出去,迟早会传进其他星域领主的耳朵里。

    到那时候他们估计就会开始考虑, 要不要拥戴这样一位暴戾的君主。

    不过这跟他没什么关系……就让费勒斯和旧贵族斗个你死我活好了。卡因现在只担心一件事,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艾连还是没有醒来。

    他转过身,锋利的眉紧紧拧在一起。

    屋子里没什么家具, 脱漆的木地板上固定着一个与人等高的银白色修复仓,透过外壳能清楚看见里面蜷缩着的艾连。

    小虫子整个浸泡在淡蓝色液体中, 鳞翅乖乖地收拢起来, 灰白发丝慢慢浮动,像一缕烟雾。他背上可怕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光洁的皮肤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这是阿尔忒弥斯自带的髓液, 具有无与伦比的治愈能力,就算致命伤它都能修复。用来治疗这种伤口简直是小题大做。

    阿尔忒弥斯说,艾连躯体上的所有创伤都修复完毕,但精神损伤它也没有办法。

    卡因的手指隔着透明外壳,沿着艾连的脸蛋轮廓眷恋勾勒。

    “你是生气了吗?所以才不想面对我?”他低声问。

    艾连仍旧陷入沉睡中,一动不动。

    卡因有些伤感地苦笑。他还记得小虫子刚被他抱出来的时候,连被风吹一下他都会痛得哭。一直以来,艾连是都很脆弱的。白塔的科学家们把小虫子交到他手上就是希望他好好照看,而他都做了什么呢。

    在地底抓住另一只虫人,把艾连抛弃;又眼睁睁看着他被皇帝带走,自己却无能为力。

    小虫子是真的伤心了。

    卡因打开修复仓,把湿淋淋的小虫子抱出来。

    他闭上眼睛,表情近乎虔诚地将唇印在艾连冰冷的额上。小虫子呼吸低弱,但平稳且有规律。他仔细轻柔地给小虫子擦干身体,把迷你型阿尔忒弥斯放在他身旁,自己重新佩戴上龙蜻。

    一个人彻底下定决心,契机往往只是一件小事。

    【你真的决定不使用我?恕我直言,这是很愚蠢的行为。】阿尔忒弥斯毫不客气地说。作为机甲,它不懂人类在想什么。开启了它的最高级防护罩,却不驾驶它。

    “很快就回来了。”卡因说。得到月神机甲当然很好,但他过去历经血火,最接近死亡的时候手无寸铁,不也一样撑过来了吗?

    阿尔忒弥斯的眼睛发出荧荧蓝光,注视着卡因离去的背影。

    人类真是奇怪的家伙。明明有它在手里,却用来保护别人。

    无法理解……

    它忽然转过头,看到艾连的手指轻轻弹动了一下。

    ***

    看着卡因把缩小成篮球大的月神机甲放在自己身边,刘涟真的想哭。

    要是他能动,他一定会冲着饲主咆哮:你在脑补什么!不要随便立flag好吗!

    “我很快就回来了”这种话,其效力基本等同于“打完这一仗我们回老家结婚”。

    “我没有生他的气,真的。”他苍白无力地对零号解释。

    零号大了一点,有葡萄大了。它晕晕乎乎地站(?)起来:“那我们去追他?可是你精神体还没有恢复耶。”

    不仅没有恢复,还在极为缓慢地衰竭。

    “我知道。”

    有一件可怕的事情他不得不面对。

    在地底,女皇的虫核被卡因破坏,渣受吸收了一部分精神力,那么剩下的一部分自动与他融合在一起。

    他们两个一人一半,等相当于是新的女皇一分为二。

    在虫族之中,只有一只女皇。而女皇存活的代价,是上万只普通雌虫。在生殖期它们会无止境地厮杀、相互吞噬,直到决出最后的胜利者。

    女皇只能存在一个。

    他必须杀死对方,吞噬他,否则他自己就活不了。好处是他会进化完整,寿命也能够延长。

    “我知道你不想杀人……但是你不吃他,他就吃你。”零号安慰道。它宿主骨子里还是不愿意搞事的,揍归揍,亲手杀人对于他来说是很难接受的。

    刘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

    他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出明确的抗拒。零号知道他已经有了决定,就不再多说什么。

    “我得去看着他,不然感觉要出事。”刘涟想坐起来,整个身体却凝滞得像被强力胶水黏住一样。他稍微停止了一会儿,之后动作就恢复如常了。

    阿尔忒弥斯好奇地盯着他,眼里蓝光闪烁。

    他摸了摸阿尔忒弥斯的头,不料机甲冷冰冰地开口:“禁止触摸。”

    声音意外地好听,和普通机甲不同,它的声线有一种中性的柔和。

    刘涟:“……”

    零号从他胸口冒出来,变成实体。它肆无忌惮地蹲在阿尔忒弥斯头上俯视着它:“辣机。”

    阿尔忒弥斯:“……”

    虽然无法分析出这个家伙是什么东西,但它清晰地感受到它语气中的嘲笑。

    身为双s机甲,它忽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憋屈感觉。

    月神总结:奇怪的虫人,他的宠物也很奇怪。

    刘涟把阿尔忒弥斯抱起来:“你的主人去了哪里?”

    高傲的月神机甲不想说话,卡因并没有设定它必须回答小虫人。

    刘涟一巴掌拍在阿尔忒弥斯头上:“坏了?”

    “……皇都修道院。”

    刘涟背后的鳞翅唰地收起来,除了比普通人漂亮许多,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异常。他曲起手指敲着阿尔忒弥斯的头:“你能收起来吗?”抱着一个这么大的球不好跑路。

    月神机甲:“不能。卡因没有规定我要听从你的指令。我的工作只是保护你。”

    “唔,有点麻烦。”刘涟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

    “怎样才能越过他的指令操纵你?”他问。

    阿尔忒弥斯的声音还是没什么感情,不过刘涟总觉得它的态度很不以为然:“如果你有双s评级以上的精神力,可以越级操纵我。但这不可能,双s只有卡因。”

    刘涟点点头:“这样啊,知道了。”

    他抱住阿尔忒弥斯,阖上眼帘。

    明亮却并不刺眼的光包裹住刘涟全身,将他完全淹没在光里。

    阿尔忒弥斯只感知到他极速攀升的精神力,远远超出评估值。如果说卡因的精神力是浩瀚的大海,这只小虫人的,就是无垠苍穹。

    从a开始,到s,ss,最后停止在sss+。

    刘涟长长呼出一口气:“够用了吗?”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合格,就从主神碎片中抽出精神力来填充自己,很快就感觉快要溢出来了,因此终止抽取。

    月神机甲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还原,变成一个项圈扣在他纤细的脖子上。

    ***

    卡因走在空空荡荡的大理石回廊中,不怎么明亮的烛焰在泛黄的石柱上摇摇晃晃。墙壁上是有些掉色的彩绘,壁画里人物的表情在昏黄烛火映照下显得诡秘阴冷。

    在这里走动,根本不用担心监视问题,因为根本就没有监视器。他来这里的原因,是团长告诉他,如果要知道当年的秘密,就去修道院找一个叫艾琳娜的嬷嬷,她会告诉他一切。

    圣约瑟芬妮修道院,在科技高度发达的皇都中依旧保持着古老模样。修女们的日常生活几乎完全遵照旧日习俗,一切崭新的事物与她们都毫无关系。

    占地面积不小的修道院里,目前仅有一百多名修女。未来这个数字会继续减小,因为很少有人会愿意过来,除了重大庆典会有贵族夫人前来祷告之外,其他时候很难见到什么人。一到晚上,这里死气沉沉,连神像圣洁的表情都会变得诡异起来。

    但修道院最特殊的地方在于,伟大的开国皇帝赐予了修道院一项不可剥夺的权力。所有人都不能搜查这里,就连他的后代也不能破坏此处的安宁。因为他的爱人长眠在这片土地下,庇护着这里的一切。

    每一代皇帝都遵守着这个规则,不得对修道院进行任何暴力行为,否则必定遭到无数批评。而且传说这里沐浴着神的光辉,冒犯神祇的人会给整个国家带来不幸。

    ——这也就是费勒斯容忍她们活到现在的原因。如果可以,他不介意铲平这个地方。数十年前这里的大主教判定他不适合成为帝国的主宰。

    “您缺乏足够的仁慈。一位君主,应该学会爱惜民众。”

    过了半个月,大主教就暴毙了。

    费勒斯解下缀满黄金羽毛的披风随手一扔,优雅地坐在礼拜堂的第一排座椅上,戴着白手套的双手交叉在一起。

    “皇帝陛下,这么晚了。您为什么不在皇宫里好好地、安心地休息呢。”

    中年女人跪在神像前,没有回头。暗蓝色的修女服下摆铺在地上,犹如一片阴影。

    她的嗓音很嘶哑,在空旷的礼拜堂里产生令人压抑的回响。

    “月神机甲,是你弄走的吧?”费勒斯也不跟她废话,直截了当地开口。

    女人轻声说:“阿尔忒弥斯会自己选择主人,您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