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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嗯,谢谢。”陶夭笑着回她,心里喟叹。

    倪老太太本是倪家养女,嫁给养兄已经够离经叛道了,丈夫去世后又握紧倪家掌权至今,随和两个字,只是表象。

    不过,生在这样的大家族,哪有心思简单的人呢?

    她胡思乱想着,很快被倪真领到了一间客卧,两个人又不熟,倪真等她去了洗手间便离开了,留下女佣照看她。

    陶夭再从洗手间里出来,整个人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

    “小姐下去招呼客人了,陶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吩咐我就行了。”女佣见她出来,连忙上前扶了一把。

    陶夭脸色苍白地坐到了床边,笑说:“不用了。我在这休息一会就好,你下去了给程先生说一声。”

    “好的,知道了。”女佣点点头,半掩门退了出去,不曾想,转个身被外面站着的人吓了一跳,定定神,小声道:“琛少爷。”

    话落,对上他清雅温和的笑容,脸蛋慢慢地红了起来。

    难怪一向眼高于顶的小姐喜欢他呢,这样家世长相气度俱一流的贵公子,哪个年轻女孩不喜欢呢。

    欧阳琛嗯了一声,问:“她还好吗?”

    陶小姐?

    女佣一愣,回神道:“说是自己休息一会儿。”

    欧阳琛淡淡点头,目光往门口扫了扫,心不在焉的,静了下来。

    他身上有非常清新的淡香味,却不像一般人常用的香水,类似于书香水墨的味道,好闻极了。

    这样温和内敛的人,能让身边人觉得非常安心。

    女佣正出神,又听他说:“冲碗红糖水端上来,另外,再拿个热水瓶。”

    “……知道了。”女佣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欧阳琛表情淡淡:“去吧。”

    “我这就去。”女佣这下总算回过神来,心里仍是有些疑惑,脸色古怪地往楼下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喟叹,房里这陶小姐可真是有福气。

    程先生、傅先生,还有这一位琛少爷,一个赛一个高高在上,偏偏都对她关怀备至,上辈子造了什么福诶……

    主人客人都在楼下,楼上显得很安静。

    身后,房间里一点响动都没有,欧阳琛盯着虚掩的房门看了一小会,没进去,也没离开,一直静静地站在外面,神色淡淡的,没情绪的样子。

    女佣好一会折而复返,将红糖水和热水瓶送进去给陶夭,再出来看见他,想了想又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好点了吗?”

    女佣想了想,犹豫着说:“说是让我帮着找一片止疼药。”

    欧阳琛神色微愣:“找什么?”

    “止疼药。”女佣重复一遍,眼见他脸上突然浮现出明显的担忧,迟疑着解释说,“有的女孩子是会非常疼的,过去了就会好,您别太担心。”

    欧阳琛看了她一眼:“需要到吃药的地步?”

    女佣一愣:“陶小姐看着是比一般女孩疼得厉害些。”

    欧阳琛蹙眉:“你去拿药吧。”

    “哦。”女佣脚步很快离开了,没一会,楼梯口传来两道脚步声,以及她明显有些大的说话声,“看上去很不舒服呢,我已经给冲了红糖水。”

    欧阳琛神色微愣,心里有些好笑,抬步往楼梯方向走。

    程牧抬眸看见他,笑问:“阿琛一直在楼上?”

    “小四昨晚熬夜了,在休息。”

    欧阳家兄弟四个感情非常好,一直在圈子里传为美谈,程牧闻言淡淡笑了一下,并未多问。

    边上,女佣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想到程先生看见琛少爷她就有点莫名的紧张,下意识就出言提醒了那么一句。

    幸好,幸好!

    她松口气,看了欧阳琛一眼。

    欧阳琛并未看她,只朝程牧说:“不打扰程叔了。”

    “嗯。”程牧点点头。

    欧阳琛微微一笑,抬步下楼。

    程牧出声问:“人在哪个房间呢?”

    “我带您过去。”女佣陡然回神,声音里还有些惆怅,只觉得一颗心突然就跟着琛少爷跑了。

    她将程牧带到了客卧门口,很识趣,没再进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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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5:我帮你揉揉

    房间里。

    陶夭抱着枕头睡。

    出了汗,整个人疼得将身子蜷缩起来,热水瓶有点烫,她用枕巾裹着,还觉得难受,整个人半趴在枕头上。

    外面传来响动,她抿着唇看了过去。

    程牧很快出现在视线里,到了跟前,俯身问她:“感觉怎么样了?”

    陶夭咬着唇,语调含糊:“还有点疼……”

    经期会疼成这样?

    程牧蹙眉想了想,扶着她靠起来,端着水杯喂药。

    陶夭吃了一颗止疼药,又喝了大杯微烫的开水,脸色苍白地靠在他怀里,看上去非常虚弱。

    程牧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上一次也是下雪,她晕过去不说,紧跟着还发烧生病,虚弱无力,也就差不多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感觉却已经发生了变化,多了许多怜惜心疼。

    程牧扶着她躺下,自己也脱了外套搭在一边,半靠在床边,揽着她,低声安抚:“闭上眼睛睡一会。”

    “你不下去能行吗?”陶夭看他一眼。

    程牧一只大手落在小腹上,轻轻按了按:“没关系。是不是这里疼?”

    陶夭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帮你揉揉,会不会好一点?”程牧问话的声音很温柔。

    陶夭神色恍惚地看着他,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上一次在公寓里的画面,苏瑾年那一句:“现在疼吗?我帮你揉揉。”

    疼痛会让人变得脆弱无助吗,她突然觉得很难过,眼圈发酸。

    她紧紧地抱住了程牧的腰,将脸颊埋在他胸口。

    程牧一愣,紧接着便觉得有点不对,扶着她的肩膀往后推了推,又心疼又好笑:“怎么哭了?可真跟个小孩似的,羞不羞?”

    “亲亲我好吗?”她小脸上带着点可怜兮兮的神色。

    程牧摸着她的脸,薄唇慢慢覆上去,却没有落在嘴唇上,而是吻掉了她脸上一点濡湿的眼泪。

    陶夭哽咽一声,仰着脸主动去亲他,没够到,一个吻落在他下巴上,她心里哀痛,在他下巴上无意识地啃噬了两下,痒痒麻麻的感觉让程牧攥紧了她的手,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陶夭停下了动作,又搂着他的腰,脸颊重新贴在他胸膛上。

    隔着衣料,能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慢慢地,她心情平复了下来。

    程牧一只手按在她小腹上,不轻不重地帮她揉了一会,感觉到怀里的人非常安静,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睡着了?

    他松口气,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拍着她的背。

    心情却很好。

    拍着拍着,他又慢慢停下,保持着侧靠的姿势没动,看着她睡觉,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慢慢地在心口泛滥了。

    ——

    陶夭这一觉睡了两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她仰起头看了程牧一眼,还没说话,外面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程牧开口道。

    她一愣,下意识将身子往下缩,重新埋头在他怀里。

    进门的女佣显然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到,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说:“程……程先生,到吃饭时间了。”

    “知道了,就下来。”

    “好。”年轻的女佣忙不迭退了出去,一脸恍惚。

    她并非先前那一个,只晓得这一位程先生今天带了女朋友过来,哪能想到,他还有这样宠女人的时候,原本不是挺冷漠傲气的一个人么?

    下巴上还有一个明显的吻痕!

    敢在他脸上留下那种东西,这女朋友也是没sei了。

    女佣的脚步声渐远……

    陶夭抿着唇将脸蛋露出来,对上程牧有些玩味的低笑,他说:“又没干什么,有什么可害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