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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不远处的沙思见状,急忙从车上下来,正好拦下了溟雁。

    “雁儿,回家了。”

    溟雁咬着下唇看着她,腿上一软就栽了下来。

    载着溟雁的车子彻底驶离了别墅区的周围,溟雁靠着车窗看着别墅区外渐渐消失的梧桐树,想起了幼时念过的一句旧词: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她曾经有过一个家,但是那个家现在支离破碎。

    后来,她遇上的那个少年,曾许诺要给她一个家,可如今也没有了。

    从此以后,她大概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吧。

    车子路过闹市区的时候,喧闹的门店前有音响在唱: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

    就像那年匆促/刻下永远一起/那样美丽的谣言……

    溟雁重新回到医院之后,便再度发起了高烧。

    这场高热反反复复持续了一个星期,才慢慢退下。

    又过了两个星期,她身上的伤方才彻底好全了,额头的疤痕也在沙秋从越影那儿弄来的药膏的作用下渐渐淡了。

    正是七月盛夏,沙秋带着她来到了江市的机场。

    停车坪上的热浪好像滤镜,真实与缥缈其实没有多远的距离。

    踏上飞机的那一刻,便就是此去经年。

    从此以后,再也遇不到那个刚刚好的少年了吧?

    溟雁靠着舱窗,看着外面一碧如洗的天空,终究是闭上了眼睛。

    沙秋打着伞站在停机坪的入口,头顶上空调口的冷风阵阵,身边的安琴正在汇报最新的消息。

    “沙总,刚刚莫家来了消息。”

    沙秋伸手拿出包里的墨镜戴上,神色随意:

    “说了什么?”

    安琴打量了一下沙秋的神色,又扫了一眼沙秋微微隆起的腹部,方才斟酌着开口:

    “莫家那边说,莫家这次很感谢三小姐,还说是多亏了三小姐才避免了莫三少铸成大错,所以想设宴当面表示谢意。”

    听完了安琴的汇报,沙秋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小腹,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安琴当即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急忙安慰沙秋:

    “大小姐你也别气,莫家也不是,也不是……”

    也不是什么?故意吗?

    算了,安琴自觉自己是不能帮莫家说什么好话了。

    “这话是谁说的?”

    安琴抽了抽眼角,还能是谁啊!

    “传话的人说,这是莫家大少爷莫易宸的意思。”

    果然,沙秋迈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专机。

    “告诉他,感谢你妹!”

    作者有话要说:  沙思:“喵喵喵?姐姐我做了啥你要感谢我?”

    莫易宸:“可能她来大姨妈了。”

    路卓觇:“大嫂,我把我哥给你,你把小雁儿留下来行不?我哥皮糙肉厚你随意玩!”

    莫易宸:“……”

    关于两个人必须分开的原因:

    路卓觇:溟雁,我们分开吧。

    溟雁:为什么?

    路卓觇:因为广电不允许早恋成功……,所以小雁儿,我们必须分开。

    溟雁:……好。

    全文完:)

    怎么样,怎么样,这个理由强不强大?(其实这章我也没觉得虐,毕竟我写过更虐的【顶锅盖】)

    ps.下章是文艺青年。大鱼带着肥章上线。

    第38章经年

    莫家最近气氛低迷。

    上至现任莫家家主, 下至院子外的特犬都知道,最近的莫三少不能去惹。

    自打溟雁离开后, 他就处于随时会爆炸的状态。

    每个不得不和他接触的人都是小心翼翼, 生怕自己会被这个**炸得渣都不剩。

    可是,当整个莫家的人紧张了好长一段时候之后, 依旧没等到路卓觇爆发的那一天。

    这日莫易宸从外地回来,刚进家门就被告知, 路卓觇已经有三四天没出房门了。

    莫封对自己的三个儿子采取完全放养的策略, 所以莫三少几乎可以说是大哥莫易宸看着长大的。

    比起亲生父亲莫封, 路卓觇更加信服自己的大哥。

    听完了赵叔急切的叙述,莫易宸都来不及收拾一下自己, 便直奔路卓觇的房间。

    站在门口象征性地敲了敲路卓觇的房门,也不等里面的人回话,他便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刚刚踏进房间, 莫易宸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几天没出门的人此刻正要死不活的睡在地上, 旁边的地上散落着几个易拉罐。

    一直没通风的房间里夹杂着汗味酒味和闷出来的馊味。

    莫易宸上前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路卓觇, 后者却依旧纹丝不动。

    看路卓觇没反应, 他也不再逗留, 抬腿迈过他走向窗户, “哗啦”一声, 夏日午后的阳光便倾泻进来。

    许久光亮太过刺眼, 路卓觇终于有了反应。

    指关节抵着头慢慢地坐起来,几天没进食的身体很弱,他只能靠着床头恢复力气。

    “醒了。”

    路卓觇抬头看了一眼逆光而站的莫易宸, 便撑着床起身,浑浑噩噩的走向洗手间。

    刚走没几步,腿关节就被人狠狠一踹。

    还没挣扎,他就被莫易宸拎起了衣领。

    “路卓觇,你是不想活了是吗?”

    “大哥。”

    “别叫我大哥,我没你那么孬种的弟弟!”

    路卓觇看着眼前面色平淡话语却伤人的莫易宸,笑了:

    “大哥,我真的很佩服你。”

    “像大哥你这么厉害的人,一定没有特别无力的时候吧?”

    莫易宸眸色深沉,拎着路卓觇衣领的手有一瞬间的脱力,但马上,他就再度发力,将路卓觇拎进了洗手间的水池边上。

    “把自己收拾好了来酒窖找我。”

    路卓觇趴在洗漱池上,水头里的水冰凉,慢慢地就溢出了水池。

    舀了一捧水在手心,打在泛着油光的脸上。

    洗完澡,重新收拾好自己的路卓觇换了一身家居服,敲开了酒窖的门。

    莫易宸一身黑色衬衫,靠在宽大的藤椅上,举了举自己手里的玻璃杯,“伏特加,还喝吗?”

    路卓觇沉默地坐到他对面,拎起一个玻璃杯,晃了晃里面的冰块,倒了满满一杯就要一饮而尽,却被莫易宸半路拦下。

    “这一杯下去,你怕是就睡死过去了。”

    路卓觇的手顿了顿,终是低头抿了一口。

    “路卓觇,我爱的比你早多了。”

    “你说的无力感,我只会比你感受的更深。”

    “大哥……”

    莫易宸晃着杯子里的冰块,语气平静:

    “路卓觇,溟雁舍了半条命救下的,不是一个行尸走肉的躯壳,更不是一个自甘堕落的废人。”

    路卓觇苦笑,这些道理他何尝不知道,可是,知道和做到真的……是两个概念。

    莫易宸也不再多言,放下手里的玻璃杯,起身理了理衣服,“我会安排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次日一早,当赵叔推开路卓觇的房门,这才发现,屋子里早已人去楼空。

    西部的夜空爽朗沧桑,一轮孤月挂在天上,偶尔能听见远方山头的狼啸声。

    空旷的原野上风声飒飒,路卓觇坐在篝火旁,许久没有打理的头发枯草一般。

    身边坐下了一个差不多打扮的男人,递给他一壶烈酒:“喝点取暖。”

    不远处的几处篝火前有人手拉着手在唱歌跳舞,肆意的笑容在火光里绚烂夺目。

    他在七月离开莫家,身上除了证件之外,就什么都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