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看着方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是那个恶人，那就让我一直做一个恶人吧。

    当天，我回了医院，龙昊天已经醒了，他因为大出血的缘故，气色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好。我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我小妈她不是故意的……”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不在的话，她的刀砍到的人就是你了。”龙昊天并没有喝水，而是闭着眼睛跟我说道。

    我苦笑，“我知道，但是她毕竟是我的小妈，晓瑜现在下落不明，我不能……”

    “不行，要是我就这样算了的话，下一次，她还会来找你的。”龙昊天摇头，他口口声声说着为我好，仿佛做一切的事情都是为了我。

    我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水杯，一句话说不上来。

    龙昊天睁开眼睛，看着我的手，不禁皱起了眉头，“戒指呢？！”

    是啊，他关心的只有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他从来也都不关心其他人的死活。

    我放下水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他沉默半晌，才是开口，“不告她可以，等我手术后，我们就去把证领了。”

    我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很是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是我？我们从来没见过，为什么你会选中我？”

    “不知道。”龙昊天的回答是那么简单，也让我心里没有底。

    我咬着自己的嘴唇，起身走到了窗前，将窗帘拉开，再没问龙昊天问题。

    第二天手术前，他拉着我的手，一直对着我笑，他是医生，了解手术的成功率，所以他笑得比任何人都坦然。

    我看着他，想着方子说的话，是啊，小妈是晓瑜的母亲，她是不能再出事了，晓瑜也不能再有任何打击了。

    “好，等你手术完了，我们就去领证。”我答应了龙昊天的要求，显得那么无奈。每一次想要一走了之，却偏偏那么凑巧会发生让我无奈的事情。

    龙昊天手术的过程中，我接到了晓瑜的电话，她的语气很不好，“让他放过我妈，以前的事情，我不会再恨你，你还是我姐。”

    听到晓瑜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她还活着。

    可晓瑜的话是那么见外，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们不再信任我，反而跟我谈起了交易的条件。

    而我，做再多的事情也是徒劳，我早就被他们排除在外了，如同小妈说的，老谭家没有我这样的人。

    “你放心，小妈不会有事的，你好好保重自己，大家都很关心你。”与晓瑜的对话从未这样陌生，我甚至不敢诉说自己的关心。

    后来龙昊天手术很很成功，他很坚持手术第二天就去民政局，我知道目的是什么，如果迟了，小妈只会在警察局多呆一天。

    领证之后，我开车带着龙昊天去了警察局，小妈被放出来了，在警察局门口大声骂我与龙昊天是狗男女。而我似乎对所有的辱骂都已经免疫了，我竟然可以做到对小妈的辱骂一笑置之。

    晓瑜也来了，挺着个大肚子，红着眼圈，自始始终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伸手挽着龙昊天的胳膊，扶着他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晓瑜走了过来，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声，“谢谢！”

    “跟她说什么谢谢！谭晓瑜你疯了，你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她害的！她压根就不是我们老谭家的人。”小妈上来拉住了晓瑜，对晓瑜也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晓瑜没有说话，没有为我辩解一句。

    我笑了笑，对着晓瑜点头，便是扶着你龙昊天继续往前走。

    “真不要脸，一个女人嫁了三次了，也不知道羞耻。你爸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贱样，以后生孩子没屁.眼！”小妈骂得极其难听。

    龙昊天甩开我的手，走到小妈面前，冷冷说道，“你再敢说一句，我让你这辈子都坐牢！你女儿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你再敢撒泼，我撕烂你的嘴！”

    龙昊天很少与人纠缠，特别是这样的情况，我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选择为我出头。

    小妈听到龙昊天的威胁，当然是住了嘴，龙昊天这才是作罢，与我一道上了车。

    “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让他们就这样骂你？”龙昊天对我的沉默很是不明白。

    我苦笑，看着窗外那行准备要离开的人，“解释什么？不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人吗？从陈冰的事情开始，你就计划着让我变成和你一样的人了，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龙昊天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膝盖上，笑了起来，“你恨我吗？”

    我没有回答，打从心里，我恨他，恨他将我变成了我最讨厌的一种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感谢他，感谢他用最残忍的方法让我看尽了这世上的人情冷暖，原来世上多变迁，冷暖只自知。

    “想杀了我吗？”龙昊天再问道。

    我抬眼，他依然笑着，那种笑容意味深长。

    冷不丁，我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不再敢看他的眼睛。

    “杀了我，你才真的变成我想要的人。”他的话还在耳边，我却浑身有些发抖了起来，他太可怕了，跟他相处那么久，我竟一直都猜不透他，他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何要这样做？这些，我都不得而知。

    然而，他最终还是成功了，让我真的变成了他想要的那种人。

    ☆、第196章 只有死亡才能让一个人记住被爱

    龙昊天把我接到他家，就急急忙忙要出门，他的左边肩膀刚刚做完手术，手臂上还吊着石膏，他这么急忙出去又是做什么？

    出于疑惑，我并没有休息，龙昊天一出门，我就立马拿着包跟了出去。

    他手不方便，所以没有开车，打了车一直去了郊区，我没想到他会来温江这么远的地方。

    车停在了国色天香的门口，龙昊天下车后到处望了望，我躲在后座下，才避免被他发现。

    后来龙昊天走了进去，我急急忙忙下了车，抓着手袋，一路跟了过去。

    他绕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是进了一家咖啡厅。

    我有些诧异，龙昊天这么急急忙忙跑这么远到底是来见何许人也？我当然也跟了进去，他进了一个小包间，我在他隔壁的房间做了下来。一般的咖啡厅都是隔断的，隔音效果也并不是很好。

    “哥，您来了？”是萧子怡的声音，她的语气很客气，跟龙昊天似乎也很熟络。

    “嗯。”龙昊天的语气很平淡，似乎没有任何的涟漪。

    “哟，哥，您这手是怎么回事？伤着呢？”萧子怡对龙昊天表示了关心。

    我蹙眉，他们俩的关系果然不简单，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们关系这般亲近的？！

    “找我到底什么事情？”龙昊天似乎不愿意与萧子怡多谈。

    萧子怡干咳了一声，有些支支吾吾地问道，“哥，我现在真的要回金钟的身边？这么久以来我什么都听您的，可您说过，只要我把孩子生下来了，我就可以走了啊！”

    我抓着水杯，有些不明白龙昊天跟萧子怡的关系了，他们似乎一早就认识了，萧子怡怀孕难道真的跟龙昊天有关系？难道萧子怡那封信说的都是真的？可看样子他们是一伙的，萧子怡为什么要留下那封信？

    “走？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为什么要把你跟金钟的孩子给谭晓菲？”龙昊天冷声质问。

    妮妮是萧子怡私下给我的？完全没经过龙昊天的同意？！

    “我真的忍不了了，哥，我现在的真的是没办法……”萧子怡带着哭腔说道。

    龙昊天也不恼，徐徐说道，“急着做什么？你别以为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你最好给我消停点儿，现在是又赌没钱了是不是？”

    我惊讶，看样子龙昊天跟萧子怡这关系不一般啊。

    “这单生意你也赚了不少，一分钱都没留下来？”龙昊天步步紧逼地问道。

    萧子怡沉默了。

    “我不是说了吗？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回到你孩子的面前！”

    “哥，我不爱他！我不要回去！这张脸是你给我的，他不过就是把我当成了谭晓菲的替代品！”萧子怡激动了起来。

    我瞠目结舌，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就连金钟以为与萧子怡的邂逅都是龙昊天精心安排的。

    “那又怎么样？这段时间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吗？上次偷项链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又要跟我闹，萧子怡，你最好想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砰”的一声，隔壁房间仿佛有茶杯掉在了地上。

    “龙昊天，你别欺人太甚！”萧子怡吼道。

    “那你就试试，给你一天的时间，你爸应该时间也不多了。”

    随后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龙昊天似乎已经走了。

    随后隔壁房间传来萧子怡的哭声，她听起来并不好，哭得那是一个凄凉。

    我起身，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走到隔壁房，萧子怡听到声响，抬起挂了眼眼泪的眸子，一见是我，立马是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没好气地问道，“怎么是你？”

    我顺势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将茶杯放在面前，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已经不再喝凉白开了，已经开始喝茶了。

    “我都听见了。”对于我的偷听，我并没有任何的隐瞒。

    萧子怡瞪大了眼睛，“你都听见了？”

    我扯着嘴，怎么都笑不出来，原来我从一开始真的就在龙昊天的计划里，我从一开始就被牵着鼻子在手！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冷冷地看着萧子怡，我没有勇气去直接问龙昊天，龙昊天计划这么些年，我要问起来，他未必会跟我讲。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不懂的地方，你直接去问龙昊天。”背地里的萧子怡却对龙昊天并不是那么的礼貌，甚至于说到龙昊天的名字的时候都有些咬牙切齿。

    我喝了一口茶，旁敲侧击地问道，“你的脸是假的？”

    萧子怡撇撇嘴，“是啊！”

    “妮妮不是意外？”我的手紧紧地抱着茶杯，不知道为何，我感觉有些冷，茶杯的温度似乎能给我一点温暖。

    “那天他喝多了，本来他从来是不碰我的，说什么有洁癖？我就呵呵，龙昊天给我的药，放在他的醒酒汤里，没想到他身体这么好，一发就中！”萧子怡不再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贤妻良母的模样。

    我恨得牙痒痒，萧子怡就是龙昊天最好的一步棋，龙昊天聪明，并没有将萧子怡完成整成我的模样，只动了萧子怡脸上的一点儿地方，看起来有些像就足以让金钟着迷了！

    “龙昊天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可以做到这样的牺牲？”我看着萧子怡，她甚至于不要自己的生活跟着龙昊天的计划走，那么龙昊天一定给了她一个让她满意的数字，她才会舍弃自己的一切去跟勾搭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你能出得起价吗？”萧子怡与我挑眉，端起面前的蓝色夏威夷一饮而尽。

    我蹙眉，这些人真是现实，什么都可以用钱来衡量，肚子子宫都可以借出去。

    “妮妮是你的女儿，你能做到这么狠心？”我看着萧子怡，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萧子怡撇撇嘴，将高脚杯放了下来，双颊绯红，“对啊，是我女儿啊，是我跟金钟的女儿，那又怎么样？金钟的心里只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走吗？这戏我演不下去了，我也不爱他，我们没办法过日子的。”

    “萧子怡，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你要的是什么，你做这么多的事情，你就不怕遭雷劈吗？人在做天在看，不管怎样，妮妮刚出生，她是你的女儿，你就这样把她扔给我？你就不怕我把她……”

    萧子怡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谭晓菲，这都是你逼我的！”

    她一口气冲了出去，我一头雾水，我到底逼她什么了！？

    我准备跟上去，却被服务员给拦住了，“小姐，您这还没结账呢！”

    从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塞到了服务员的手里，“不用找了！”

    萧子怡出了咖啡厅就找不到人了，我翻找着手机找到她的号码，发现她是在通话中。

    她最后的话，我实在没有理解到，我从来没有逼过她，想来想去，她的出现，我跟金钟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而受伤最深的大概是不敢出来的妮妮吧！

    我在国色天香找了大半天，也是没有找到萧子怡的人，后来龙昊天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萧子怡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