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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她小幅度蹬蹬小腿,动作示意,弱弱央求,自己醒了,要下去,求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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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料,臀下一紧,那条劲实手臂横托在那,愈发用力。

    而她的后脑勺,旋即被男人另外一只手,重新按回他肩膀。

    动作不重,却不容置喙。

    重新埋回去的,烫呼呼的小红脸,一动不敢动。

    与此同时,男人又说了话,这声音,如在耳畔,就在耳畔。低沉温和似诱哄,却又理所当然:

    “再装睡三分钟。”

    话音刚落。

    叭。

    仙贝听见了,心里一朵粉色小花,清亮绽放的声音。

    第十六章

    当夜,仙贝辗转反侧,怎么也酝酿不出一点睡意。

    脑袋里总有个模糊的五官,在笑,在说话,可她清楚知道那是谁。

    快到三点时,仙贝依然精神奕奕,有个不得了的猜测在她心里放大和具体。

    仙贝被自己搞慌了,赶紧摸到枕边手机,按开来,上网搜……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问题下面有很多回复,有逐条分析,也有文艺感慨。

    仙贝一一对照着,越看越摸不着头脑,直到一条回答这样说道——

    “心里想着一个人搜这个问题进来的。”

    一语道破,仙贝瞬间咬紧了手指。

    不会吧……

    不会真的喜欢上她的房东了吧?

    才住过来几天啊,就对人家产生了这么羞于启齿的念头?

    仙贝绝望掩面。

    慢慢的,死压着双颊的小手掌,逐渐松懈了一些……

    晚上……

    刚刚回来的晚上……

    男人就这么目不斜视地,托抱着她走进奶茶店。

    浑身细胞都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目光炙烤,比周围的暖光灯还烫,仙贝只能把脸死死埋在他肩膀。

    仙贝听见不同的声音在叫陈灼“老板”,有男有女,语气里不变的是诧异。

    可陈灼格外镇定,似乎没觉着有任何不妥,信步自若带她上楼。

    到了玄关,仙贝早已变成蒸煮虾,蜷在他臂弯,一动不动。

    男人问她:“醒了吗?”

    仙贝匆忙抬头,两簇睫毛,如受惊蝶羽般,扇了两下:“……醒、醒了……”

    声音依旧小小的,掀不起一丝气流。

    “声音这么没力气,真醒了?”男人的气息那么近。

    仙贝点点头。

    他故意逗她:“没醒再兜两圈?”

    仙贝脸爆热,猛摇头。这种高空行,实在太刺激了……她害羞又害怕。

    男人这才将她放下,还从鞋架取下她的雪白猫耳朵拖鞋,递给了她。动作那样顺手、自然,好像他们已经同居很久一样。

    ——

    翌日上午,陈灼坐在操作间里,手撑着腿,目光专注。

    他面前桌上,摆着两幅画,同样的a4纸,绘有不同的人物。

    周副店长在他身后清洗容器,见老大坐那好半天没动,好奇问:“你看什么呢。”

    陈灼没回头,背着身勾了勾手。

    周狗腿立马屁颠颠跑过去,问有何贵干。

    陈灼让开身子,由着两幅画都能跑进周青树视野,边问:“画的怎么样?”

    周青树:“很好看啊。”

    陈灼:“你仔细看看,能看出什么名堂么?”

    周青树倾低头,凝神细看,半分钟后,他恍然大悟,一捶手道:“啊——这是不是——”

    “嗯?”

    “我们家的芝士小莓和芝士很芒?”

    陈灼满意颔首,拍拍他肩:“可以啊,能看出来。”

    “本来就很形象啊,你画的?”

    “不是。”

    “那小金丝雀画的?”

    “什么?”

    “楼上那个……”周青树抬眼暗示,抖抖肩:“抱怀里舍不得撒手,还藏老深。”

    “呵,”陈灼轻笑:“是她画的,她是画手。”

    ”哎唷,还是艺术家呢,”周青树:“那你有什么打算?”

    陈灼撑额,半抬起其中一幅画:“我想做个系列,把它印在包装上。”

    “瓶身?”

    “对。”

    陈灼指背在纸上轻叩:“比如草莓奶盖,就印这张粉色的小女孩,我们可以考虑一个方案,就是她有的部分,不用做色彩,直接借用饮品的颜色,随着顾客的饮用,她服装的颜色也在变化,更有趣味性和新鲜感,还能节约包装成本。”

    “有意思哎。”周青树沉吟。

    “后续活动我也想了想,西瓜红,柳橙橙,芒果黄,苹果青瓜绿,草莓粉,蓝莓蓝,葡萄紫,这个系列就叫虹,集齐一个系列,可以免费自挑一款同主题马克杯。”

    “不错啊……喜欢喝甜品的基本小姑娘,包装这么可爱,应该会很喜欢。”

    陈灼把两张图码回去:“可行?”

    周青树肯首不止:“我觉得可行。”

    陈灼起身,那他得去要个授权了。

    ——

    仙贝沉浸在自己情窦初开的慌乱中,几乎一夜未眠。

    临近六点,才听着窗外鸟雀啾啁,模糊睡去。

    一阵手机铃音,才将她从大梦唤醒。

    仙贝慌慌张张摸到手机,接起来:“谁、谁?”

    一通话就结巴是她的老毛病。

    “是我。”熟悉的声音。

    仙贝顶着一头乱毛,唰一下坐起。

    啊……

    让她小鹿乱撞彻夜难眠的罪魁祸首……

    一听他说话,仙贝脸蛋就不自觉泛红,本就是短板的语言能力瞬时骤降到原始人水平。

    “醒了?”

    “……嗯……”鼻子里,小心地应了声。

    “能开个门么?我有事找你。”

    仙贝这才看向卧室门,后知后觉……

    一定是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搭理迫不得已才打她电话的吧……

    拍头懊恼,会不会觉得她怎么睡得跟死狗一样很不耐烦……

    见这边没声,对面又问:“现在方便吗?”

    “可、可以的……”防止再度败好感,仙贝赶忙答应,翻身下床。

    抹了两下不安分的头发,风驰电掣往睡衣外边套了件开衫,小跑过去打开门。

    突然敞开的房门,还让陈灼有些不适应。

    他愣了下,视线垂落,对上仙贝的……头顶。

    门内,小女孩小声气喘吁吁,仿佛刚跑完长途马拉松。

    他一手端着一杯奶茶,一手拿画,问:“我们坐下聊?”

    好……好……仙贝压根不好看他,只是点头,脚尖微挪,让开地方。

    房间里,窗帘并未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