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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于莫春,你知道吗?那一天,在那座山上,在白楚的面前,我被一群人给轮奸了……

    溪蓝的话,如同炸雷一样,将我的脑袋给震碎了,我愣在了原地,她的话,就像千万条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心脏,纠缠着我的呼吸。

    她的手再次抚过我的脸庞,眼睛里含着泪光,狠狠的挥手,重重的落在了我的脸上,打得我头晕目眩,可是,我感觉不到疼痛,只能感觉她的言辞像刀一样绞碎了我的整个心脏,她说,这一耳光,是你欠我的。你不配做我的姐姐,你不配我的信任!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几乎都碎裂在泪光之中,她绝望地看着我,咬了咬嘴唇,说,这么多年来,我安心地接受这个现实,我以为他真的对我好,真的爱我!可是,直到你的身边有了纪戎歌出现,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将要失去你了,所以,整夜整夜的抱着手机给你打电话,整夜整夜地在画室里画你的模样……当年,在那座山上,噩梦之后,他多么卑微地哀求我,不要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他是跪着哀求我的!说一辈子会保护我!守着我!爱我!疼我!报答我!那天我回家之后,你看着白楚对我的好,还对我冷鼻子冷眼,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妹妹受了多大的伤害!你又知道不知道白楚对我的好,是我拿着自己的清白换来的……可是,到如今,我根本就是一无所有!他根本就是一方面放不下你,一方面还想占有着我的感情!

    说到这里,她笑,一个十七岁少女在酒精和药物的唆使之下,情绪异常失控,她轻轻的却做出了我最不能忍耐的事情——她将一口唾沫吐在了我的脸上!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让我受如此大的污辱!

    也从来没有一个男子,可以让我为他承受这样的侮辱!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白楚,偏偏是溪蓝,我却像个木偶一样,毫无反击的能力。

    溪蓝走的时候,那两个男的一把将我推倒,上前去扶溪蓝,溪蓝同他们调笑着,她的十七岁,在这个夏天里,碎裂成伤。

    这时,骆驼脸邱总估计也喝多了,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说,莫春啊,你怎么还不过来,我听小诗说,你要和我谈那个什么什么白楚还是楚白的画展的事情……话还没说完,人就扑通倒在了地上……

    溪蓝听到画展两个字,单薄的脊背微微一僵,面容冰冷的回头看了我一眼。

    意味深长。

    溪蓝所提到的我第一次在纪戎歌家中过夜时,白楚画的那幅画,我是在后来帮白楚整理画展事宜的时候,才看到的。

    灰色的背景,古代的雕花朱栏。

    一个妙龄的女子,手持团扇,望着窗外。

    目若点漆,眉若翠山。

    唯独可惜的是,乌云丝不再,只有青丝坠白雪。

    白楚在上面写了几句话,最最伤感是流年,白发罩红颜;莫问庭前芳草痕,留得人间无度春。

    当时的我,愣在了那幅画前,许久许久,都没回过神。

    “莫”问庭前芳草痕,留得人间几度“春”。

    莫。春。

    原来,你,心里是有我的。

    四十一

    当天晚上,麦乐把脸被溪蓝打成了猪头的我拖回了家。#支持各种手机的txt,umd,chm,jar海量书库随你挑选,就在读吧文学网#

    她说,莫春,你的脸怎么搞的?

    我说,我跌进了厕所里。

    麦乐就笑,说,那厕所的坑也真大,还能容得下你的脸!

    我摇摇晃晃的笑,又摇摇晃晃的掉眼泪,我问,麦乐,黄小诗呢?

    麦乐就放声的歌唱那首老掉了牙的歌——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就算曾经拥有幸福和完美……然后她就对着我笑,说,黄小诗去给骆驼脸暖床去了。

    是的,麦乐,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再也回不去了。

    此后的夜里,我大段大段的睡梦都会梦到溪蓝,梦到她那双充斥仇恨的眼睛,我还会梦到白楚流泪的眼睛,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无助的在我梦里哭泣,他告诉我,他的软弱他的怯懦;他告诉我,当年在那座山上,他作为男人所有的尊严都在溪蓝的痛苦叫喊声中埋没;他告诉我,当时的他被那些男人紧紧地绑住,眼睁睁地看着这惨无人道的一切发生!

    我看着他绝望的泪水,心就软弱得一塌糊涂,我伸手,想给他擦掉眼泪,却被

    纪戎歌给狠狠的拉住!他手上的力度,让我的整个梦境都疼痛非常!直到碎裂成无数清晨的阳光。

    是的,我知道了白楚那脆弱不堪一击的心。

    我以为我会看不起这样的男子,但是,偏偏他是白楚,所以,我除了心疼,根本就忘记了世界上还有一个字眼叫做,鄙视。

    爱情啊,是多么魔鬼的一个字眼啊,它居然让我这样的堕落这样懦弱地去继续,继续爱一个这个夏天就这么来到了,暑假也就这么到了,我却不知道该怎样调整好自己的心,让它去迎接未来,时光就是这种模样,它永远不会因为你的不知所措而迁就于你,停滞住向前的步子。

    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白楚的画展又有了新的希望,因为那个骆驼脸邱总,终于点了头。

    当时,我正在酒吧里听麦乐唱歌,经历那场成长的疼痛之后,歌声似乎就是她的生命。

    她曾很小心地问过我,纪戎歌有没有将她那件如此不堪的事情告诉过张志创,问这句话的时候,一向大大咧咧的麦乐,突然很小心,低眉顺眼,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一样。

    我摇摇头,说,你放心,纪戎歌是个有分寸的人,这件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我说“从来没有发生”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可是,麦乐,你知道吗?我多么不希望这件事情给你留下过伤痕。

    麦乐轻轻点了点头,仿佛一块石头落地的表情。

    我看着舞台上的她,那么专心的唱着,唱着那首《一个人的地老天荒》,心里疼疼的,是不是喜欢张志创,也让她喜欢得那样卑微那样忐忑?

    生命之中,总有这么一个男子,会让我们低到尘埃里去,却开出了花。

    哪怕写尽了人间爱情的张爱玲,都难以免俗。何况我和麦乐,这两个浑浑噩噩溜达在人间的小迷魂呢?

    这个时候,骆驼脸邱总突然从天而降,他说,莫春哪,你好久都不唱歌了啊。邱总可是喜欢听你的歌,你忠实的歌迷啊。

    我回头,笑笑,说,哦,邱总,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邱总就哈哈地笑,说,听说你一朋友是个人才,想办一个画展。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对风雅的事情向来都是支持的,而且,我也欣赏人才。所以,我想,和你这个朋友合作一下,喏,这个是合同,你看看先,如果合适,就交给你那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