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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是的,无情的不是他,

    是向前。

    不错,刚才在木兰峰,冯玄龄一走,小春从房间里出来居高临下看见他打电话那会儿,他打给的,正是向前。

    说明了一切,说到了小春……

    向前那边似乎沉默了好一会儿,

    开口时倒并不见多大的情绪波动……这也是叫袁毅最后唏嘘感慨的一点,是他和元小春一般遮掩得极其好,还是真就情飞意灭再无半点留恋……向前只吩咐了两点:一,美玲剧院这件事不参与。再,看看齐阳悦还能拉琴么。

    这也是袁毅觉得向前近几年来最大的一个改变:怎么说呢,冷情了太多……

    曾经的向前也不见得是个多有热情的人,但是,至少有温度。他天生一颗耀眼的星,拥有快速收服人心的魔力。他聪慧,多才多艺,兴趣广泛。也可说娇生惯养,从小想得到什么太轻易了,于是,他也会三心二意,玩娱人生。

    唯一能叫向前持久的,在那个时候看来,也就元小春了。向前对小春的迷恋抵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无疑小春也足够迷离人,在他们这些仰望这份爱恋的人看来,向前和小春,天生就该在一起,无关年龄、身份,向前是小春的天,小春是向前的命……天生若此。

    结果,还是高估了小春,她在向前的生命里也许最为绚烂,但,到底还是烟火,终究还是有灭落的一天。

    之后,向前点亮的烟火也不无璀璨,

    他的喜好倒没有变化,一直是十五六岁的少女,

    这点,袁毅倒是可以保证,向前从没有胡搞过。事实,他如一位高僧,入定欣赏的,似乎只是这些少女们不可复制的青春与灵气。

    比如这个齐阳悦,确实属于她这个年龄段里大提琴拉得最出色的一位。向前和她相处多数是静静地看她拉琴,看得入迷……

    向前着实变了,变得琢磨不透,而且,像刚才所说,变得冷漠情淡。

    也不止对小春如此吧,

    你看看此时他对齐阳悦的态度,

    他关心的只是这双能拉琴的手是否还能继续演奏,不能,也就只有弃了……

    每个女人都有青春,

    但是,拥有一技之长且灵气逼人青春的女人却不多见,

    向前一直以来,好像专门就在“收集”这样的“青春”。

    无疑,郑云是看到了这一点的。

    说起向前其人,

    也许这样理解比较直观:他就像贾宝玉。

    他背后原本有深厚的家族势力支撑,结果,家族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败落了。

    但是,这样一个灵气的人儿无法败落,

    围绕在他身旁的,均是人中龙凤。他们继续娇宠他,维护他,捧爱他。

    历来,向前在人面儿上都是默默无闻。

    要说如今他的身份,外头看来,更是不值一提,只是一个小小的三等秘书。

    但是他的主子厉害,

    程霜。

    如今已八十岁高龄。

    她是领袖程渊的独孙女!

    程家慢慢已淡出历史舞台,但是余威万不可测,只是时常不显山不露水,低调得很罢了。

    这位老太太按说身边侍从应该不少,但是,且不然,十年来,她只有向前这么一个三等秘书身边差遣。

    话说回来,

    知道程霜的人本就不多,何况向前,

    郑云能摸透这层关系,看清这棵冲天之树也实属不易,

    她亲手把女儿献到了这棵隐秘的高枝儿上挂着,见向前对女儿的欣赏也持续了下来,开始做做梦也在所难免,

    没想,这个梦被击碎起来这样快狠打脸!郑云也是敢怒不敢言……

    进病房来,

    看见的,是女儿虚弱的眼,以及,殷切、一心一意地企盼,“妈妈,向前来了么……”

    ☆、69

    郑云在女儿床边的椅子坐下,得亏齐律群随主治医生王主任去看阳悦的手术片子,她只需遣走自己的下属,屋里只剩她母女二人。

    “妈妈,向前……”病床上的女孩儿见母亲一直不回答。急了,不顾病痛,要翻身抓住妈妈,“我听见袁毅的声音了!”

    哪知郑云并不全然心疼样儿,反倒颇为羞愤地抓住女儿伸过来的好手,低吼“我叫你别跟易纯天那个小混混来往,你为什么不听我的!”郑云如何愤怒。自己如此辛苦才叫她攀上向前,毁于一旦……

    女孩儿一怔。“妈妈你知道了……”

    郑云阴沉着脸,“你的手是他扎的是吧,一个小混混能有多周密的布局?破绽太多,人家就这几个小时,事发的监控基本上都拼凑出来了!拿我手上一看,我的好女儿呀,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向前喜欢你什么,喜欢你这个人吗,不就是你这双手!会拉琴的手!现在,叫那个杂碎全毁了,全毁了……”

    女孩儿重重愣在那里,“不……不!”眼泪刷的就落下来,“妈妈,妈妈,你想想办法,我的手……妈妈。我不能没有向前,不能没有他啊!”两手抓住妈妈,完全不顾才术后的手掌了,

    郑云到底还是心疼女儿,握住她又渗出血来的手,却无论如何也是再无计可施尘埃落地的模样,“已经不可能了。小悦,忘掉向前吧,至少保住这只手,不能再拉琴了,也要它有自理的能力啊……”

    病床上的女孩儿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被扎坏的手无力握拳却也用力摔打着床,该有多恨呐……这个地步,郑云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只能悲愤地看着她哭,一腔懊恼无处发……

    却这时,阳悦突然哭叫出,“元小春!都是为那个元小春!要不是她我为什么去找纯天。纯天,易纯天!我恨死你了!……”

    郑云疑惑看向女儿,元小春?不就是现场那个女警么,看来她出现在那里还真不是偶然?

    “元小春是谁,你和她什么过节?”郑云忙问,

    阳悦此时哭得忘乎所以,只顾自己的恨意,全然地狠毒,

    “她是谁,她是爸爸十年来最忘不掉的人!个小狐媚子,爸爸把她的照片一直宝贝一样夹在书里,还怕我看见!……”

    郑云震惊!

    接着,震怒,

    她慢慢扭头,看向那边沙发上放着的自己的手提包,眼神渐渐,渐渐也无比狠辣起来……这下好,一个女人最险恶的用心成功被“疯狂的嫉妒”全激荡起来,加之女儿的受伤失意,新仇旧恨,一股脑是要全撒向!……手提包里是下属们才递上来的女儿受害全过程的证据,她特意留了个心眼,嘱咐亲信去办的这件事,所以交给她的这些证据全是第一手材料,绝没有外泄……好,小狐媚子是吧,算老天有眼,捏死你我还是易如反掌,只要将这些证据一篡改!我是署长,这次为了我一家的屈辱,为办你,我就誓要一手遮天了!

    好吧,

    看起来,小春这是险象环生呀,

    不过,什么事都无绝对,

    元小春这小半辈子看起来跌宕起伏带着苦,但是,多数还算吉人天相,危难之时,总还接几分天缘,有人护佑。

    这次,他前老公公为了她,着实费老心咯。

    深更半夜,元家这二老小登门,当着宝卷的面儿只提小春蒙冤这件事,其实,之后有段儿时间故意支开了宝卷,小春抓紧时间又简洁清晰地向老?长汇报了冯玄龄其人其事。小春坦诚,不瞒和向前的过往,也不藏和禾满的冤债,“?长,如果真是冯玄龄害了禾晏,全是因为我叫禾晏……”小春红了眼眶,“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您一家人,甘愿余生……”禾智云忙抬手阻住了她的话,“不至于不至于,小春,有些事……”咳,你叫禾智云如何开口劝?说,禾晏没死,不仅没死,还把你忘了,忘了不说,还装成禾满又去搅乱你的人生?……老爷子也是服了儿子的气,他这是作什么呀!

    不过好在这阎王儿子一路乱七八糟折腾下来,瞧瞧,线索不慢慢慢慢真浮现出来了?所以禾智云也算有了信心,更挺儿子愿意为他做好坚实后盾了。

    禾晏被抓,老爷子倒一点不着急,他这阎王小子心思九十道弯,你晓得他这次又是打什么主意?确实也是老爷子亲自去他双规的禁闭处所看过他,儿子沉稳着呢。

    那么,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保护好小春了,老爷子二话不说,第二日就赶去了帝都。

    理儿超级简单,

    县官不如现管,

    如今是郑云“压制着”小春,那就找郑云的直属上级去反压制住她不就得了。

    禾智云直接找到联邦总署首席总警监,方愿廷。

    去之前禾智云知道此人要费一番功夫,原因无它,自己曾与此人共过事,方愿廷曾做过自己一年的副官,深知这人熟谙“平衡利益关系”的油滑本性,做好了准备。

    “哎哟,老?长您亲自来……有什么事儿招呼我去嘛……”

    一见面,方愿廷还是表现出应有的热情尊敬,

    但随着听到事情经过……

    果然这是把“平衡利益关系”的好手,

    郑云,他这时候还真不想去绊动她,

    其实,他这几日已经接到一封匿名举报信,言辞里看出是一位基层办案经验很丰富的老警员所执笔,指出了郑云与一桩庙宇腐败千丝万缕的线索联系……就这,方愿廷都暂时按压了下来,

    为什么?因为他在观望。

    不久他就要升迁至司法委任副总干事,说是高升,其实比起利害关系还不及眼下这个总警监,

    而眼下看来,最有希望接替他这个职位的就是郑云了,关键时刻,如果这些捕风捉影的小事件根本动摇不了郑云的升迁呢?……今后,他可还有不少事情要靠这位接替者来协办的呀……

    于是,暂且按兵不动是方愿廷此时的上上策,他准备跟自己的这位老?长打太极了。

    ☆、70

    “是这样啊,老?长……”禾智云一听这口气就知道要开始弯弯绕了,也已准备好接下他的茬儿,哪知,这时候方愿廷里间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不好意思,您稍等。”他进去接电话了。

    这通电话还有些时长呢。

    却,再待他出来……禾智云都纳闷,方愿廷这态度是一百八大反转呐!

    “老?长您看您还特意跑来这一趟,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严肃处理!黑是黑,白是白。谁做了违纪枉法的事,都得一视同仁!”

    “哦。好,好。”他这样干脆,禾智云当然满意,不过……显然是受到刚才那通电话的影响啊。那这通“及时雨”又是谁下的呢?禾智云也疑惑着。可也不好明问,当务之急,只要他能秉公办事就行。

    方愿廷亲自将老上司送下楼送上车,俯身在他车窗边,“您放心,我们不会叫任何一位正直的同志在强权下枉受冤屈,就是您也别着急,处理这件事我们还得有些策略,一开始她可能还是得受点委屈……”禾智云点点头,“这我明白。”方愿廷再三感谢理解,车开走了。

    回身上台阶的方愿廷显得心事重重,

    着实,他也没想到一个普通民警能引起这么多大人物关照!

    但是有一点他看得很清楚了。郑云的末路在所难免,势不可转,是该严肃法办的时候了!而且……浸淫在权术里多年的方愿廷着实脑子动得快,他想,既然这个小民警背后有这么多人关照,何不做顺水人情,叫她在“法办郑云”中再立上一份功?……嗯。方愿廷越想越觉可行,疾步上楼,再次拿起了电话,

    打给了程霜办公室,

    禾智云那边可以安抚,而这头,必须郑重事事请示后再做比较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