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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这些天,周朗每晚很准时的回家,晚膳过后就要与她温存一回。许是身体已经适应了他,竟不觉着累,反而面色红润,更加娇俏可人了。静淑手持线轴,让彩墨拿着纸鸢跑出去一段路,而后缓缓后退,把漂亮的三星高照纸鸢放了起来。

    二小姐和三小姐也不落后,几乎是同时放飞了纳福迎祥和竹报平安的纸鸢,唯有沈氏与小金凤的纸鸢放不起来。沈氏急的头上都出了汗,静淑就在她旁边,不忍心看她干着急,就说到:“二嫂,你放我的吧,我帮你放起来。”

    “不用。”沈氏冷冷地拒绝了,甚至有点恼意。偏偏她越是急,越是放不起来。急着一跑,竟然摔倒在地上。

    静淑赶忙把线轴放到地上伸手去扶她,却透过微敞的衣领看到了她身上的一道道醒目的红痕。静淑也是过来人,她知道夫妻之事狠了会留下痕迹,可是却不是这个样子的,那鲜红的、粗粗的伤痕,哪是亲出来的吻痕,更像是被绳子勒或是被鞭子抽出来的。

    沈氏也发觉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气呼呼地推了她一把,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静淑本是好意相扶,却被人一把推着坐在了草地上。彩墨跑过来扶她,顺便狠狠地瞪了沈氏一眼。这边被花丛掩着,长辈们并没发现异样。静淑站起身来,呆呆地瞧着沈氏走到桌子那边休息去了。

    “夫人别理她,哼!好心没好报,咱们去假山那边休息一下吧。”彩墨扶着静淑走向假山边,留下素笺揪着高高飘着的纸鸢。

    假山里的帘洞处通风凉爽,主仆两个坐在里面各自想着心事。静淑还在琢磨沈氏身上的伤,而彩墨却是在想沈氏为什么要排斥自己的主子,下一步她会不会有什么不利于主子的举动。

    “小金凤,别走那么快,等等二婶。”头顶的假山石上传来靳氏的声音。

    “二婶,快来,纸鸢就在那,我瞧见了。”这是小金凤的声音。

    静淑疑惑抬头,假山那么高,靳氏怎么带着小孩子爬上去了呢,若是摔着可怎么办?让下人让去拿不就行了?

    这疑惑着,就听靳氏大喊了一声:“老三媳妇,快抓紧孩子。”与此同时,一声孩子的尖叫声响了起来。静淑听到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跑出去抬头看,就见小金凤从上面掉了下来。慌乱中她只能伸手去接,完全忘了身后是荷花池,她有可能被砸到水里去。

    就在金凤即将落在那一双纤细胳膊上的时候,一双大手及时出现,稳稳地接住了孩子,单手抱住她。

    “你没事吧?”周朗盯着静淑紧张的问。

    静淑傻傻的摇摇头,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夫君,你,何时回来的。”

    周朗看看她没有受伤,也就放了心,并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厉声大吼:“你傻呀,伸手去接,你这么瘦弱,能接得住吗?还不得把你的胳膊砸断?若是你们俩一起掉进水池里,她死了,你也活不了。”

    众人听到动静已经跑了过来,周玉凤和周雅凤因为放纸鸢离这边近,率先赶到,看到了周朗黑着脸教训她。

    周玉凤扫了一眼没说话,眼神看向从假山上下来的母亲。周雅凤却没有移开眼睛,心里有些感动,虽然三哥是在训斥三嫂,可是她怎么就觉着这训斥里面都是关心与后怕呢。将来自己若嫁了人,她宁愿夫君情急之下也这样训斥她,而不是像爹爹那样,对母亲不闻不问。

    靳氏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一把抢过小金凤抱在怀里:“我的心肝呀,小祖宗,你可吓死二婶了。幸亏没事,没事就好,别怕啊。咱们再也不放纸鸢了,不放纸鸢了。”

    小金凤吓得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看见郡王妃跑到眼前,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娘,我再也不要放纸鸢了……”

    崔氏抱过孩子,心疼的连连摸头、拍后背。“乖!金凤乖!不怕,以后咱们再也不玩纸鸢了。”她狠狠地瞪了静淑一眼,抱着孩子走了。长公主没问缘由,也跟着哄孩子走了。靳氏回头笑笑,脸色有点不自然:“多亏了你们夫妻俩,幸好阿朗身手好。”

    她扔下这么两句不咸不淡的话,紧追着他们走了,周玉凤紧随其后。这里忽然就只剩了周朗夫妻和三小姐周雅凤,就见雅凤撇了一眼众人;离去的背影,走到静淑身边低声道:“三嫂,你要多留神,小心每一个人。”

    话音未落,她也急急地走了。

    静淑怔愣地回想这一切,越想越后怕。靳氏怎么会在危急关头喊出自己的名号,是想嫁祸于人么?若是小金发受了伤,郡王妃最恨的人会是谁?谁会受处罚?若是周朗不是凑巧赶到,自己会不会受伤?若是自己受伤了,受益的人又会是谁呢?

    郡王府太大,人太多,静淑忽然发现,不能再这么傻乎乎地活着了。

    第36章 诱夫第二十九计

    沈氏回到自己的院子,脑海中还想着刚才那一幕。老三不是不喜欢他媳妇么,怎么会变得这么快?撸起袖子,看看身上依旧明显的伤痕,脸上一片死灰般的颜色。

    原本自己还同情高氏,好好的姑娘被丈夫嫌弃,不能圆房。和她比起来,虽然自己要受些罪,但终究还是有机会怀孕的。可是已经成亲两年了,肚子一直不见动静,最近丈夫又添了两个貌美的通房,而且她们的避子汤都停了。若是被她们先生出儿子,那自己在府里岂不是更没有地位了。

    晚上,周腾从外面喝的醉醺醺地回来,她主动伺候他沐浴更衣,想把他留在自己屋里。周腾也没反对,就在榻上一歪,懒散地说了两个字:“摸吧。”

    沈氏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摸他那地方,却没见半点变化。以前她觉得羞耻,不乐意摸,如今也是急了,顾不上太多,双手并用,却还是不见一点雄风。

    “蠢东西,爷瞧见你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为了让你生个儿子,还得勉为其难的伺候你。”周腾嘴上一边不干不净的骂着,一边捡起衣带绑住了沈氏的胳膊,一边吊在架子床的上沿,一边绑在床幔的钩子上。随手抄起床尾的牛筋短鞭,挥动肥壮的胳膊,一鞭鞭抽在瘦弱的身子上。

    沈氏死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角的余光撇着他腹下,果然见到了一点点变化。她把眼睛一闭,眼角滑落了两颗泪珠,都是命不好,认了吧。

    周腾越打越起劲,终于能成事了,便解了沈氏身上的捆绑,一逞威风。

    一刻钟后,沈氏默默拉高被子盖上,把一个卷起的小棉褥垫在了屁股底下,在心里祈祷着能怀上孩子,只要能有孩子,以后自己就再也不必受这样的苦了,他爱找多少女人都由着他去。

    此刻在兰馨苑里,静淑也没“好日子”过。周朗动了气,没完没了的折腾她。今天若不是自己凑巧碰上,她肯定要被小金凤砸进水里,岸边的水不深,水下都是石头……他真想狠狠地揍她一顿,这个傻女人,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傻乎乎地去救人。

    纵使他把拳头攥的咔咔响,最终也没能下手。既然舍不得打骂,就在床上惩罚她,让她知道害怕。

    “夫君……夫……啊……”又是一阵酸麻,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第几次丢了。他冷着脸,动作刚硬,却偏偏一次又一次把她送上云霄。

    周朗伏下身子抱紧了她,终是控制不住给了她。“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知不知道,你若……”她若出了什么事,他简直不敢想。今日之前,只知道喜欢她了,却不知道心底里竟然如此害怕失去。若是娘子没了,这世上他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静淑喘了好久的气,终于有力气说话了。“我也不是要牺牲自己去救她,只是情急之下……”

    “情急之下也不行。”周朗不客气地打断她,犹不解恨一般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

    静淑有点委屈,只因他不喜欢郡王妃的儿女,就要生这么大气?埋怨自己这么久?可是她不敢反驳,只乖乖地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周朗深深地注视着她,能瞧得出来,小娘子不开心了,可是他不会让步,就要让她知道,以后不能做这样的事。

    次日去上房请安,静淑发现气氛很压抑。许是自己心中想的事情多了吧,竟觉得每个人之间都冷漠疏离。索性把自己关在房里,每日做些刺绣女工,打发时间。

    周朗见小娘子整日闷闷不乐,心里有点后悔,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转眼就到了三月初,长安城外的百里桃花园又到了景致最佳的时候。

    二小姐周玉凤和三小姐周雅凤这几日都去郡王妃和沈氏那边走动,毕竟姑娘家独自出门不太好,还要靠二哥和二嫂带着。

    三月初三的上巳节是达官显贵必然要出门踏青的日子,在民风开放的小唐,这一天可以不受规矩礼法约束,未婚的男女们若是在节日上一见钟情,男方很快会到女方家提亲。每年上巳节都会成就几段佳话,毕竟是自己亲眼相中的,婚后都是越看越对眼的甜蜜日子。

    三嫂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必是不会参加上巳节踏青这种热闹的活动了。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娘,我虽没有前辈诗中所说绣着金丝孔雀的华美衣裳,可是却有娘生下的好样貌,今日说不定会有好运气呢。”身边无人的时候,周雅凤就会跟秋姨娘叫娘,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十四岁了,对这次上巳节踏青充满了期待。

    “是啊,小雅这么美,一点都不比那些嫡出的大小姐们差,就算主子们不肯真正地为你费心谋算,能遇上个自己称心如意的,岂不是更好。”秋画帮女儿梳好头,选了最漂亮的珠钗戴上,又拿起盒子里珍藏的宫花斜插在发髻上。

    “这宫花不愧是九王妃赏赐的,在这春日的暖阳下一照,竟像鲜活的一般,希望这花今日能让你沾上九王妃一星半点儿的好运气,遇上个有情有义的好夫郎。”秋姨娘看着镜子里的女儿,越看越喜欢。

    雅凤不讨好意思的红了小脸儿,起身道:“娘,我去二姐那里瞧瞧。”

    “嗯,快去吧。”晚了又要挨骂了。

    雅凤带着贴身丫鬟小琴进了二姐玉凤的房间,就见她正在镜子前左照右照,却是一脸的不满意。她今日穿着一件绣淡粉色荷花的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淡粉色拖地烟纱,头上梳着双月髻,亦是同色系的首饰。

    二小姐在镜中看到了庶出妹妹的打扮,一袭烟兰色的纱质长裙,看起来淡雅脱俗,深浅不一的蓝色层层叠叠,裙摆处点缀着珍珠,腰系一条深蓝色绣花腰带,腰带边系一串乳白的珍珠,与裙摆遥相呼应。说不上高贵,却衬得人轻灵温婉,头上的粉色宫花与身上的蓝色衣裳形成对比,更显得样貌可人。

    “三妹,你这宫花瞧着与身上的颜色不搭,不如我帮你戴了吧,刚好我这双月髻一侧有花,一侧无花,也不太协调。姐姐妆匣里的首饰你随便挑。”周玉凤笑道。

    周雅凤一愣,颤巍巍地抬手拔下宫花,捧到二姐手上。“二姐,我头上戴的首饰已经够多了,这个花确实更适合二姐。”

    周玉凤得意的扯扯嘴角,把宫花插在自己头上,率先出门去找二嫂。

    两姐妹在垂花门处等了约莫一刻钟,周腾带着沈氏从身后缓步而来。雅凤正要说话,就见玉凤紧走两步挡在了自己身前:“二哥、二嫂,你们来了。”

    “嗯,走吧。”周腾扫一眼花枝招展的妹妹,了然地轻笑。

    “哎!”玉凤脆生生地应了,上前挽起沈氏手臂,与二嫂亲昵地并肩前行。

    周雅凤垂下了头,终究自己是个庶女,不能跟二姐比。正要灰溜溜的跟上去,却见周朗和静淑从另一侧转了过来,惊喜道:“三哥、三嫂,你们也要去桃园踏青么?”

    “嗯,你三嫂自从来到京城就没怎么出过门,今日带她出去散散心。”周朗瞥一眼小娘子,眸中带笑。自那天晚上故意发狠收拾了她一回,小娘子一直有点怨气,今日带她出去转转,让她高兴高兴。

    静淑今日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

    “三妹与我们同去吧。”从刚才出门,周朗就想牵着她的小手,静淑不动声色的躲开了,如今见到雅凤心中暗暗高兴,他总不好意思在妹妹面前动手动脚吧。

    “好啊,好啊。”雅凤眸中闪出光彩,难掩心中的激动,二哥二嫂一向瞧不起自己,似乎对一个庶女好点就降低了他们身份似的,还有嫡女周玉凤挡在身前,哪有自己的出头之日。但是转念一想,又有点害怕,毕竟郡王府是长公主和郡王妃当家,若是自己和三哥一家走的近,会不会日子更加不好过。罢了,照目前的情况走下去必定是没有好前途,还不如冒险拼一拼。想到这,雅凤挽住静淑的胳膊,亲昵地朝她笑了笑。

    帝都东面的百里桃花园,此刻已经有众多清俊公子在斗诗比武,目的自然是吸引云集的佳丽目光看过来。在这个父母之命盛行的年代,每年唯有三月三这一日是自由的,可以光明正大的展示才华,寻找自己中意的或儒雅或柔美的身影。

    周朗身姿高大挺拔,在桃林中格外突出,凭借着身高的优势放眼四望,对周围掩映在花丛中的佳丽们一目了然。垂眸看看自己娇俏的小娘子,肤色白里透红,黑眸闪亮,红唇娇俏,胸前若隐若现的几点红痕正是昨晚自己的“杰作”。

    他忽然嘿嘿笑着凑到静淑耳边道:“万千桃花,也不及娘子开的娇艳。”

    静淑嗔怒地瞪他一眼,想起昨晚他在她身上动作时,边亲边说:“明日带你去看上巳节的桃花,比一比有没有娘子身上的桃花好看,尤其是胸前这两朵。”

    第37章 诱夫第三十计

    雅凤偷眼瞧瞧三嫂,就见她俏脸绯红,含羞瞪了三哥一眼,却隐含着几许撒娇的味道,完全是一副受宠小媳妇的表情。

    “周大人,幸会幸会,如今你公事繁忙,都把兄弟们忘了。”迎面走来三个男人,中间的王康率先朝着周朗抱拳。右边的罗青见了上司也抱了抱拳,温和一笑。

    “什么周大人,王康你竟然拿我当外人了。”周朗在他肩上轻轻捶了一拳。

    左边的谢安看到了静淑和雅凤,儒雅一笑:“周兄,这两位是周家的妹妹么?”

    小唐的发式以高髻和堕马髻为主,从发髻上看不出是否已婚。

    “诶,这不是嫂子么?几个月没见,竟是越发标致了,看来是阿朗照顾的好啊。”王康笑嘻嘻地看向静淑,顺便撇了一眼左边的大理寺卿之子谢安。

    周朗脸色一凛,冷声道:“我娘子一向不喜出门,你何时见过?”

    见他变了脸,三个男人互相看看,忍俊不禁的憋着笑,王康道:“司马睿没离开京城的时候,那次在丞相府,你忘了吗?他还说你未婚妻花容月貌、知书达礼,那时九王妃刚刚带着嫂子去了后花园,我们俩带你去,你还不肯。”

    周朗拍拍脑门,似乎是想起来了,却突然转头看向爱妻。原来那天她就在后花园,若是当时自己不因一时气愤回了郡王府,就会在后花园见到她,也会从九王妃嘴里知道事情的原委,明白她不是祖母的人,夫妻之间自然也就不会有个不愉快的洞房花烛夜了。

    静淑有点心虚,那天本是九王妃故意带着她和妹妹去“偶遇”周朗,却没遇上。今日被人提起此事,就怕被他想破。

    “娘子,那天……”

    “那天,我并不知道你会来。”情急之下,静淑抢白。

    “我……”周朗本来没往这方面想,被人抢白了,忽然觉着有点不对劲。低头看看小娘子绯红的脸色,突然一把抓住她手腕,拉着她往桃树密集的地方去,回头甩下一句话:“帮忙照顾我妹妹。”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瞧着他们走远了,才放声大笑。“周姑娘,那边有个凉亭,我们去坐一会儿,等他们回来吧。”王康提议。

    “好啊。”周雅凤第一次近距离地和陌生男子接触,羞羞怯怯地点点头,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凉亭。罗青心细,从袖口掏出帕子替她擦净了石凳,才温和说道:“坐吧。”

    三个男人都是十□□岁的年纪,王康爱笑,罗青温和细致,谢安儒雅俊逸。王康是个直肠子,闲话多,坐着无聊就打听周朗夫妻之间的事情:“听说你三哥原本不想娶你三嫂,为了婚事还跟家里吵了一架。怎么如今瞧着却是这般如胶似漆的光景?”

    雅凤不好评价什么,只淡淡说道:“我平日只在自己院子里,对他们的事也不太清楚。”

    罗青打圆场:“你想知道什么,就去问本人,何必让人家姑娘为难。”

    雅凤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抬手用帕子掩着嘴笑了笑。刚好一阵风吹来,她手里的帕子一松,吹到了谢安脸上。姑娘一惊,慌忙站起身来,伸手去抓。

    谢安被香罗帕蒙了脸,只觉着一股兰花的清香沁入心肺,十分舒爽。拿下帕子时,正看到一双羞羞怯怯的杏眼盯着自己,心中一动,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一见钟情有时就是那么简单!

    周雅凤久等他还自己手帕而不得,却被人盯了许久,脸色绯红一片,怯生生道:“请公子还我帕子。”

    王康与罗青也瞧出了几分端倪,打趣道:“谢安,你还想赖下人家的东西不成?”

    谢安本能的想要归回,手刚伸出去一点,被他们提醒又收了回来,捧着帕子,细瞧上面的绣样,惊叹道:“这《赏梅仕女图》是你绣的?女工我不懂,但这画工绝对不输大家名作,这着色与留白,妙啊,太妙了。”

    除了读书之外,谢安最喜欢的就是作画,今日在上巳节遇到一个精于画工的小才女,真是天赐之缘啊。他忽地收起帕子揣进了怀里,耍无赖道:“你的帕子打了我的脸,就留下给我当赔罪之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