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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节

      太阳渐渐往西移了,透过窗子,能看到湖面上的游客已是极为稀少,杜若揉着自己的腰,只觉酸的厉害,奈何身边的男人不知疲累,也不知要几回方才罢休。

    往后可是不敢再叫他吃味,她趴在梨花椅的椅背上,又是承受了一番冲击,恨不得昏厥过去。

    整个人软软倒了,几乎是呓语般的道:“皇上,您明儿教我骑马好不好……”

    不就是为骑马么,何苦这样折腾她!

    贺玄将她拉起来,看着她眼帘似乎都睁不动,由不得一笑,捏捏杜若的脸:“还要不要别人教你了?”

    “不要不要……就你教我。”

    他满意了,将她衣裳里里外外穿好:“我们这就回宫,你想想要吃什么,等会儿使人提早去膳房说。”看她没个回应,低头一看,竟是完全睡着了。

    乌发覆盖在半边脸颊上,使得那一抹红色越发娇媚,他手指轻抚过去,落在她雪白的脖颈,指尖下便是一朵朵淤红,好像梅花一般。

    刚才是有点过分,也不怪她像被抽空了力气,他将杜若抱起来走到岸边。

    龙辇已经停在那里,只在踏入的时候,元贞风尘仆仆竟是在端午这日回了来,奉上一封信,轻声道:“皇上,此乃秦氏的遗言。”

    他怔了怔,看向元贞。

    “微臣亲眼看着的,她说不想横尸市集,微臣将她埋在柳县了。”元贞道,“边界三城已然归顺,多是她的功劳。”

    贺玄不曾开口,坐进了龙辇。

    信上的字迹很是清秀,秦氏不愧是世家出身,一手的好书法,这是写过赵伦的,他一字字看着,杜若却是在他膝头沉睡。

    许是因为累了,她睡得十分的深,却也做了许久不曾再做的梦。

    山上的枫叶红了,满目的艳色,她站在山顶,却不是来观景的,看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男人,她一步步往后退,只一步,便是落入悬崖,粉身碎骨。

    那种惊心感实在太过真实,在梦里便是穿透而来,凉彻心骨,她浑身都颤抖起来。

    突然的动弹,将贺玄一惊,他把信放入袖中,俯身轻唤她:“是不是做梦了,若若?”一只手托住她后脑勺,轻轻往上,“若若?”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喘着气,等到看清楚是在车厢,是在贺玄身边,而不是在那山顶,一下就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到底怎么了?”贺玄很少看见她那么害怕,轻轻拍着她的背,“做噩梦了?”

    杜若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梦里她好像束手无策,好似板上鱼肉任人宰割,而那个男人蒙着黑色的纱巾,他便是要故意将她逼得后退的。

    这也许是自己做得最后一个预示的梦了,因为在梦里,她也许就只能活到那个时候。

    第132章 132

    车轮滚滚而前,车厢里却并没有声音。

    这个梦带给杜若的刺激甚大,使得她好一阵子都不想开口,因心里实在有太多的疑问了,梦里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取她的性命?

    她又怎么会去山顶?

    这个梦在将来会不会真的有可能发生?

    脑袋里好像硬被塞了一团浆糊,怎么也理不清楚,可事关自己的命,比以前任何一个梦都要来得重要,她又怎么可能不去细想呢?她可是才嫁给贺玄,才做的皇后娘娘,甚至还没有生儿育女,这样的年轻,如何会甘心去死?

    瞧见她一对秀眉拧了起来,贺玄也是给她足够平缓的时间了,此刻又再一次询问:“到底梦到什么了,如此心神不定?”

    他伸手轻抚下她的眉毛。

    真是很少看到她烦恼的样子。

    杜若握住他的手,拉到身前:“玄哥哥,我梦到有人要杀我!”

    难怪害怕呢。

    贺玄将她拥在怀里:“怪不得差些哭鼻子,不过你既然知道是梦,便知是假的,还能当真不成?许是刚才累着了,要不要再睡一觉?别怕,这回我抱着你。”

    手轻轻拍着后背,一下下的,竟是在哄她入睡。

    车厢里半暗的光使得他轮廓更为深刻,也好像越发俊美了,杜若瞧得一眼,脸儿微微发热,听从的趴在他胸口。

    看她的样子像是要睡了,贺玄便在想秦氏的事情,谁料杜若忽地道:“玄哥哥,你还记得我在家中说过你造反的事情吗?”

    “记得。”

    说起这一茬,他倒是想到她私自从晋县回长安的那天,她提到杜云壑,竟是以为他们之间是仇敌的关系,还有杜云岩,她也提醒他,说杜云岩要谋害兄长。

    “你到底是从何处得知的?”

    “做梦梦到的。”杜若道,“所以刚才梦到有人要杀我,才十分的害怕,我,”她顿一顿,下决心不再瞒着贺玄,“我有时候做的一些梦,会成真。”

    贺玄垂眸盯着她看。

    她是在说她能预知吗?就好像宁封一样,想到这个人,他面色显得极为的严肃:“你是为此才会接近宁封吗?你可是告诉他了?”

    杜若有些心虚,咬着嘴唇道:“我们是在说做梦的事情。”

    他一下捏住她下颌:“看来是真告诉了,你这……”他差些要训斥她,只见杜若露出几分愧色,拿水汪汪的眼睛瞅着他,到底还是忍了回去,只是手指用力了些,“你都告诉他什么了,又梦到了什么?”

    “他只是知道梦的事情,别的都不知,其实我梦的也不多。”她顿一顿,奇怪的看着贺玄,“你没有一点儿怀疑吗?或者,你不觉得……你怎么这样镇定!”

    贺玄淡淡道:“我镇不镇定得取决于你说的将来,你梦到中原是如何统一的吗?”

    心怀国事,只知道问这个,杜若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