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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花吟被自己的想法刺激的一个激灵。

    三人回去的路上,容欢拉着花吟说:“奶奶看上去很喜欢你的样子,往后若是得了空,咱们表兄弟多走动走动。”

    花吟心头暗自摇头,也就是看上去而已。试想这位老太太自嫁入永安候府没多久就守了寡,一辈子清苦守着一个儿子,在后宅一堆女人中间立足求生存,又该经历怎样的困苦艰难,只怕是一颗心早就磨的千疮百孔,亦是人精中的人精了。

    三人也没回去,而是在院子内逛了起来,刚转过几株梅花,就听到有人在嘤嘤的哭泣,继而一男子怒气冲冲道,“摸了你一把又怎地,以我和你家珍大爷的交情,就是我要他将你给了我也使得!”

    容欢面上一僵,顿住步子,花吟却已经走了过去,展眼一瞧,嗬,熟人!正是云裳的丈夫宁半山!

    那宁半山看到花吟后,一愣,旋即面上大喜,刚想开口喊一声阿妹,又陡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怔怔的看着她不出声。

    花二郎也转了过来,扫了宁半山一眼,没说话。倒是容欢,冲那小丫头使了个眼色,“还呆在这做什么?还不快走!”

    那小丫头捂着脸,哭着跑走了。

    那宁半山嘴里的珍大爷是三老爷的儿子,容欢的表兄弟,而那丫头也是三房的。容欢懒得多管闲事,又觉得在府里当着外人的面撞上这事丢脸,便招呼着花吟离开。

    宁半山却在这时反应过来,一脸仰慕的跑过来,朝花吟一拜道:“敢问这位小兄弟府上是哪里的?”

    花吟本不愿搭理,但转念一想,她有任务在身,是要撮合宁半山与云裳这对怨偶这辈子做对相敬如宾的和睦夫妻的,不好得罪了他,怕以后不好说话,于是拱手回道:“我爹爹是礼部郎中,小弟姓花名谦,家中行三,家住西门弄。”

    “哦!”宁半山闻言大喜,就差脱口而出一句浑话,道出人家姊妹的名姓。幸好及时刹住口,先做了自我介绍,又道:“贱内幼时与令妹交好,时常与我提起,去年冬有幸得以一见,真真与花兄弟长的一般无二。”

    花吟心内骂了句,“你爹爹!”面上却笑着回道:“我与家姐是双生子,从小到大常被误认,幸好越来越大,差距也渐渐大了。”

    闲话了一回,宁半山恬不知耻的加入他们,与他们一同说话遛弯了。

    又转了一会,突听下人胡乱的唤“容二爷”。

    容欢都恨死这些下人了,尽当着客人的面大呼小叫,暗道永安候府的脸都快被这些没规矩的给丢光了。

    容欢恨的上前指着下人的脑门说:“若是没什么大事,看我不赏你四十个板子,再撵出府去!”

    下人吓的磕头道:“自然是大事,要不然小的们也不敢这般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找您!”

    “还废话!还不快说!”

    “是烈亲王府世子爷、小郡主,还有平西王府世子爷过来了,大老爷三老爷都让找您去招待呢。”

    容欢唬了一大跳,虽然他们经常一处玩儿,但是那两位爷金尊玉贵的,最不喜这往来应酬,今日这是刮的什么风?

    容府蓬荜生辉啊!

    “来多久了?现在哪儿?”

    “刚才您和花二爷三爷去给老太太贺寿的时候来的,待小的们得了消息去找您,您已经走了,这不一直找到现在才找到您,之前二位世子爷和大老爷说了一回话,之后说要去找您,小的们都当几位爷回雅阁去了,就将他二位也引到那里去了,谁知道您居然不在……”

    容欢已经忘记了字画的事,只急着招呼贵客,抬腿就跑。

    却是花吟在后头身子一晃荡。

    花二郎和宁半山一人一边扶住她,宁半山急问,“三郎,你怎么了?”

    “头晕,”花吟捏着额角,突然很想死一死。

    容欢转眼就没了身影,宁半山也跟去了。

    花吟拉着二郎的胳膊道:“二哥,我突然头疼的不得了,要不我先回去了,你回头跟爹爹说一声。”

    花二郎白了她一眼,“要不是为了保护你,我早就走了!要走一起走,走!”

    只是二人还未走出大门,就被迎面而来的侯府管事的给拦住了,说是府里已经开始摆饭了,让二位爷到光禄大厅就坐。

    花吟说要走,管事的热情拦着不让,花二郎听说饭都摆好了,回了家也是冷灶冷锅的,不若吃了再走,于是强拉硬拽着就将花吟给拖去了光禄大厅。

    说是去光禄大厅吃饭,其实饭桌都摆在院子里,积雪早就被铲掉了,地上铺了毡子,又在院子的角角落落烧了许多炭炉,暖和的很。

    院子内正北边中间搭了个戏台子,大周人好歌舞,但凡婚丧嫁娶都会请舞乐班子来热闹一回,今儿个请的这班子据说是京城内鼎鼎有名的,为了叫所有人都能瞧到新鲜,因此男女宾都在院子内吃饭,只不过中间立了个两米多高十几开的屏风隔开,男宾们直接从大院门进来,女眷们则从光禄大厅的角门挨次进来。两边都看不到彼此,但若是有个大动静,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大周民风倒还开放,只不过大凡王侯高门规矩总是比寻常人家多些。

    众人落座,花吟找了个角落拉着二哥坐好,花二郎也乐意,道:“不认识也好,吃完咱就走,也无需敬酒,省的麻烦。”

    这头他二人刚在角落坐好,就有容大老爷恭敬的请了凤君默等人进了院内,他们身后一行跟了四五十个人,花吟瞧见赶紧矮下身子,抱着头捂着脸倒是从指缝中看到凤君默在各桌酒席间张望了下,但因容大老爷和他说话,又收回了目光。花吟一眼瞅到傅新手中抱着一个卷轴,当时只觉得当胸一箭,差点当即死过去。

    ☆、第71章

    凤君默被容大老爷引到了上首,凤君默自然是谦让着不肯落座,二人都互相谦让了一回,而后并排坐在了上首,傅新紧挨着凤君默坐了,小郡主则由婆子丫鬟引着直接由屏风过去到女宾那坐了。

    满院子的宾客按照身份地位以及亲疏远近由容府的家人及小厮们引着纷纷入了座,众人说说笑笑间,谈古论今好不热闹,花吟瞧见爹爹大哥在比较偏的位置坐了,暗道容家终究是看不上他们花家的,无奈一笑,也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主位上的凤君默似乎仍在装死无意的搜寻着,花吟缩着身子将自己隐在宾客之中,心中思量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如今也没个主意,若是被凤君默逮着了问话,定然全是漏洞,不若偷偷回去,待歇个一二日有了万全的答复,再去会会他。

    这般想着,她碰了碰二郎,但二郎此刻与他左手边的一个中年男子正相谈甚欢,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事,花吟拉他,他头也没回,只抽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花吟见二哥这般,索性也不拉他回去了,干脆矮下身子,整个人蹲在地上,偷偷挪着往外边走,所幸他们本就在角落,除了正院门,还有个角门,花吟厚着脸皮在几个小厮怪异的眼神下,装出一副正在找东西的模样,迅速往角门挪去。

    突在此时,只听一道女声特别高亢的响起,“呀!这不花三郎嘛!你怎么在这里!”

    花吟吓了一跳,身子一歪,直接摔在了地上。

    花二郎不明所以,回头找她,一看都跑到角门那去了,当即就喊了声,“三郎,你干嘛呢?”

    其实花二郎这一声并不大,只不过女宾那里小郡主的那一声太过脆亮,男宾们一唬,一时都噤了声。

    离的近的几桌都循着二郎的声音看向了她,花吟自觉再躲也没意思,只得站起身,因众人都坐着,立着的只有小厮和丫鬟,花吟这么俏生生的站着,惹眼极了,想让人不看到她都难,凤君默与傅新都朝她看来,几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花吟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尴尬,可是凤君默看她的眼神太深邃了,深邃的她不得不重新思考活着的意义。

    女宾席又听小郡主更大一声的叫喊起来,“不会吧!他是女的!双胞胎姐弟!天啦!太像了!”或许是太激动了,下一刻只见小郡主从屏风的一侧跑了出来,“哥!傅新!你们想不想看三郎男扮女装的样子,快过来看!吓死我了!”

    凤君默看了花吟一眼,转眼看向妹妹,沉声道:“佳音,越来越没规矩了!退回去,休得胡闹!”

    小郡主鼓了腮帮子,面上有些恼,好歹听话的转了回去。女宾席内又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劝慰声,过一会便彻底归于安静了。

    花吟趁这功夫,赶紧跑回座位坐好,幸而宾客众多,人头攒动,她一坐下瞬间安全感倍增,然而此刻她心里千回百转,暗道这顿饭吃过后还得有场硬仗要打,到底该怎么说,才能让凤君默对自己不起疑,蒙混过关呢?

    她对凤君默余情未了,她不想承认!由此她打心眼里不想和凤君默有任何牵扯!但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是,因为小郡主不顾场合的连声惊呼,他们花家双生子算是在大周出名了。

    另一桌上,宁半山已经在桌上和左右几名年轻男子聊开了,说是花家那大小姐,长的是如何如何貌比天仙,又是如何如何才高八斗。众人问,“比之镇国公府孙三小姐如何?”宁半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张口回道:“有过之而无不及。”众人哦哦惊叹出声。

    众宾客入座,侯府的下人们在管事的指挥下,有条理的鱼贯而入,穿梭在各桌之间摆上酒水吃食,寿宴开始,戏台子上,有舞乐班子也开始唱曲儿跳舞。

    花吟信佛不吃荤腥,只捡了几样果子并茶水吃了,却在这时有人向她敬酒,花吟本想拒绝,但灵机一动,计上心头,拎起酒杯就要往自己的酒盏里斟酒,却被二郎一把按住,同时不解的看了花吟一眼。

    花二郎旋即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站起身,笑道:“我兄弟还小,爹娘命我看着他,对不住了,我替他。”

    那人也不在意,一口干了,在坐的人笑着说道:“令弟也十好几岁了吧?又不是小孩子,少喝点没关系,况且这是老太太的寿宴,喜酒不醉人的。”

    花吟忙给自己斟满了一杯,心内一再忏悔着,“菩萨对不住了!弟子实在没办法了,只有先装醉躲过这一劫,回去一定自罚抄写《金刚经》一百遍……呃……还是十遍吧……我现在时间紧张,待我日后出家了一万遍都使得。”而后又默念了好几遍,“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才站起身,接口道:“这位兄台说的极是,我先敬兄台一杯。”言毕一干而尽,花二郎想拦都拦不住,同时瞪大眼睛看她。

    酒刚下肚,花吟旋即就被酒烧的满脸通红,眼眶都红了,看的众人哈哈大笑。

    花二郎愣了会,继而面上大喜,揽住她的肩,小声道:“你终于想通啦!好得很!好的很啦!我就说嘛,滚滚红尘,咱们若不潇洒走一回,岂不枉活一场。你这样就对了,虽然这酒烈不适合你们女孩子,但今儿个高兴,哥哥先敬你一杯!”

    饭桌上人多,花吟不便多说,只得硬着头皮,又喝了一口。

    花吟心里打算的好,喝个半醉,然后直接装死。待回了家后,再装两天病。主意打定,心头的大石落下,这才放松了身心和桌上的人说笑了起来。

    酒宴过半,戏台上有丫鬟们摆了一张琴,边上焚了香,众人一看那架势,就知道待会要上来的肯定是位闺阁小姐。

    大周人好歌舞,无论男女妇孺都会吟哦几首或弹琴跳舞,而即使是闺阁小姐在外男面前,只要蒙了面纱,也不会被认作失了礼数,反而是桩雅事。

    不一刻,果见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婷婷袅袅的上了高台。众男宾目不转睛,纷纷小声猜测此女子的身份。

    而此刻的花吟嘴里衔了根筷子,面红耳赤,一只手托着腮帮子,醉眼朦胧的随着众人朝高台看去。

    都说计划是美好的,实施是艰难的,花吟原本的半醉显然已然失控,她现在虽不至酩酊大醉,可已然糊涂了。

    她以前只喝果子酒,也只是浅尝辄止,从来没有醉过。却不知男人们喝的酒竟这般的烈,两杯下肚,当时不觉得,没成想脑子竟不知不觉糊涂了。待花二郎反应过来,花吟自斟自饮又几杯酒下肚了。

    且说那台上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永安候府三老爷家的嫡长女容芊芊,今年才十五岁,容貌娇美,善抚琴女红,读过几年书,会做几首诗,有些心计,因此很的容老太太的喜欢。

    这世上除了皇帝的女儿恐怕没有几个人家不巴望着女儿高嫁,借此帮扶族中叔伯兄弟。永安候府自然也不例外,本来他们一门心思等着正月十五皇家琼花宴好叫自家姑娘去露露脸,借此寻一门好亲事,不成想烈亲王世子突然登门拜寿,永安候府老少倍感荣幸的同时,少不得有心思比较活络的生了其他想法,有偷偷劝道:“琼花宴上,真真是百花争艳,各府的姑娘们更是十八般才艺各显神通,家里姑娘虽然才高貌美,可到了那里,王孙公子们看花了眼,恐怕姑娘也要被埋没了,不若今儿个趁着老太太寿宴,也来了不少青年才俊,更有那人中龙凤的烈亲王世子,何不借此机会,叫芊芊展露一下才艺,不求别的,先在琼花宴之前博个好彩头,叫在场的老爷夫人公子们上了心,待到琼花宴自然是加分不少。”

    说这话的人虽然嘴上说的含蓄,可是永安候府的人上至老太太,下至容芊芊本人都是抱着嫁王子皇孙的目标去的。

    且说这烈亲王世子,其父和当朝皇帝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皇帝历来对这个侄子疼惜胜过亲子,况烈亲王就这一个儿子,其身份地位之尊贵,可想而知。又兼他人品风流,文武双全,早就是京城闺阁女子心中夫婿的不二人选。

    那高台之上,小姐施了一礼,而后缓缓坐下,有丫鬟上前一步,脆声道:“今儿老太太大寿,我家小姐先祝老太太身体康健,仙福永享。”言毕朝着女宾的方向福了一福,而后又朝在场的老少爷们说:“我家小姐说如今大周国泰民安,百姓富足,全仰仗诸位老少爷们日夜操劳,为国尽忠效力,我等闺阁女子不能为国分忧,现奏一曲《太平调》聊以凑趣,一贺我大周太平盛世,万年基业,世代昌隆,二愿各位老爷少爷们官运亨通,家庭和美,三祝我老家老太太福寿绵延,长命百岁。”言毕,席上男宾纷纷点头赞好,那丫鬟又道:“诸位皆知这《太平调》是烈亲王世子爷所创,我家小姐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世子爷合奏一曲,恭贺我大周繁荣昌盛万年不衰。”

    这话一说完,凤君默先是愣了下。

    容大老爷不着痕迹的皱了眉。

    且说女宾那里,容老太太也是变了脸,心内摇头,暗道:“扶不上台面的东西,光有小聪明,难成大事。”而在坐的众位夫人小姐们也是面上表情各异,心内看笑话的,腹诽的,不屑的种种。

    容老太太向下手看去,单见花家那女孩儿仍旧是安安静静的坐着,闭着眼面上沉静。容老太太不由的在她脸上又停了几秒。

    之前她刚进来,容老太太就被她绝色的容颜吸引,后来花容氏说女儿最近感了风寒,哑了喉咙,自始至终没听她说一句话。后来容老太太见她是个冰块美人,也在心内摇了摇头。但现在看她这般端庄娴静,又不由的生出了几分怜爱之情。

    话分两头,那凤君默听了丫鬟的话尚在发愣,就有丫鬟举着一管玉箫,呈到他面前。凤君默从来都不是随便拂人脸面的人,见推不过只有接了。

    一阵香风拂过,容芊芊指间一弹,因她太紧张了,第一声竟有些喳喳乱音。

    凤君默又是一愣,几个音过去,原本这时候该吹响玉箫,他一愣神就没跟上。

    容芊芊见凤君默这般,心头砰砰乱跳,又恨又急,结果越弹越乱,宴席之上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但凤君默不愧是谦谦君子,回过神后,忙忙的吹响玉箫,萧声婉转,缠绵而上。只可惜琴音已乱,凤君默不得不用箫声盖了杂乱的琴音。

    但容芊芊不知凤君默一番好意,她熟弹《太平调》自然知道琴音为主,箫声为辅,如今箫声反而喧宾夺主,容芊芊生怕自己在凤君默心里留下糟糕的印象,于是更卖力的弹奏,结果弦曲越崩越紧。

    凤君默心头暗道了声不好。

    果然,只听“铮铮”一声,断了两根弦,琴声箫声戛然而止,全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凤君默只怔怔的站着,没出声,容大老爷却豁的一声站起身,双目大睁,几欲爆出眼球一般。

    断弦在大周人眼里意为大不详,更匡论正在弹奏《太平调》之时。

    永安候府的脸被打的太狠了!

    此刻就连原本大咧咧的小郡主也不敢多吭一声了,《太平调》是凤君默为大周谱的国曲,人人皆会,却也不是人人都敢乱弹的,永安候府的丫鬟刚才话说的大,此番断弦,难不成是老太太命不久矣,大周国气数已尽之意?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编排,由小及大,可就是不小的罪名了。

    刚才说出那些话的丫鬟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容芊芊仿似傻了般,一动不动的跪坐在古筝旁,眼眶蓄满了泪。

    容老太太在那一头看的清清楚楚,当即一口闷气,捂着胸口直喊疼,拉着一旁的媳妇儿压低声音急喊,“还不快叫那丢人现眼的东西下来!还嫌我们侯府的脸被丢的不够?”

    却在这时,一只闭着眼听曲的花三郎突然睁了眼,竟兀自站起了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朝高台走去。

    花容氏刚才只顾看着容老太太那边,待她反应过来已然来不及,只急喊了句,“面纱!”

    大周官宦之家的闺阁女子出门都会在发上别一块面纱,花三郎闻言在即将走出屏风之前,捻起一侧头发垂下的面纱,扣在了另一侧的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