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8节

      默叹一声,一辆的士恰好停下,她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去央戏。”

    师傅朗声应好,她靠着车垫闭目养神,手在外套口袋里,一点一点,慢慢握住手机。

    ——和裴予告别的第一天。

    首都,多云转阴。

    .

    公寓离学校不远,闻晚在附近下车,留了段距离给自己徒步。心情说不上差,但也算不得好,冷风刮脸,吹一吹权当清醒一下。

    晚饭煮的是路宜冻在冰箱里的手工水饺,闻晚翻出上课常背的包,随手用皮筋绑了个马尾,吃饱后便出了门。

    太久没上课,具体课表内容忘了,到普通教室一看没有半个人影,她只好又改道去另一栋楼。

    冬天天黑的早,两旁的路灯不比白昼明亮,途中碰见结伴而行的学生们,各个系院的,没课的,不少人在学校里溜达。她不是什么有名人物,除了几个同系不同级的学妹认出她多看了两眼,没有别的人对她投以注目。

    一进大楼内,暖气扑面而来,闻晚缩着肩膀,摸了摸微红的鼻尖。本欲直接往楼上去,蓦地想到此时正在上课,她要是贸贸然半途闯进去怕是不大好。如此,脚步一顿,转而走向了一楼右边拐角的洗手间。

    洗手间里很安静,想也应是,上课的都在上课,不上课的都在外边,没有人是正常的。

    拿出手机刷了会儿新闻,冲水声音停下不到十秒,闻晚理好衣服正要出去,外头响起两道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她没往心里去,站起身手刚搭上拧锁,忽听有人说话。

    “听说你最近还在试镜?怎么样,有收获吗?”

    略显熟悉的细□□声让闻晚一怔。

    没有听到回答,片刻后同一道声音继续响起:“明晚我这边和剧组工作人员见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替你引荐,说不定会有合适的角色。”

    语调很温柔,像是春风化雨般,有种浸润人心的和暖清新。闻晚皱了下眉,确切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霍佳欣。

    她在和谁说话?

    “不用了,谢谢。”正想着,答话的人客套又疏离,冷淡音调将虚假暖意一击冲散。

    “真的不用吗?你不要和我客气,大家都是同学,有机会的话我真的蛮想和你一起共事……”

    霍佳欣又开口,闻晚却陷在前一道声音带来的微愣中。

    ——宋之岑?

    在隔门外说话的两个人,一个是霍佳欣,另一个是宋之岑?

    她们两个什么时候有了交集……虽然和宋之岑不怎么熟,但是三年同班下来,多少知道一些她的脾气,她不像是会和霍佳欣交好的人。

    闻晚拧眉很是不解,外头霍佳欣话音稍停,没几秒又嘚啵嘚啵说起来。

    对,嘚啵嘚啵——闻晚觉得只有这个词才能形容这时候的霍佳欣。以前没看出来,她怎么这么聒噪?宋之岑从头到尾就说了五个字,她一个人啰嗦那么一大串不嫌烦吗?

    “那……明晚没空的话,后天呢?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霍佳欣再次开口相邀,闻晚正讶异于她对宋之岑的热情,又听她接上下半句,“后天晚上邵老师请客,我们全班都会去,你也一起来吧?”

    邵娜是一班的班主任,这倒教闻晚不懂了,一班班级聚会,她叫上宋之岑做什么?就算抛开两个班之间的龃龉,于情于理还是不合适。

    宋之岑似是和闻晚想的一样,语气却比闻晚腹诽的冷硬多了。

    “你们班聚会,找我干什么?”

    “我……”

    “还是说邵老师神通广大,一班的同学全都去拍戏了回不来,所以连一桌人吃饭都凑不齐?”宋之岑打断她,难得说了一长串话,口吻也是少有的尖锐,“我对串门子没兴趣,霍小姐可以去别的系拉人试试,祝你们聚餐愉快。”

    水声响起,三秒便收紧,随即响起脚步声,渐渐行远。

    宋之岑大概是洗了把手出去了。

    又过了几秒,突然——

    ‘哐’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墙上,磕碰几下掉落在地。

    哦哟,摔东西?

    闻晚挑眉,可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霍佳欣说话。本以为她会趁着‘没人’低声咒骂几句,不想只是安静了一会儿,便有窸窣捡东西的动静,笼头再次被拧开,霍佳欣洗完手也走了。

    走了也好,不然她要是往里来发现隔间后有人,那就尴尬。

    闻晚确认外间再无动静,这才拧开锁推门出去。在洗手台前洗手,抬眸看见镜中的自己,对视几秒,她向两边撇了撇嘴角,默默在心里抒了口气。

    霍佳欣和宋之岑之间如何,她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回学校第一天就被迫听了别人的壁角,好生窝在角落体验了一把古怪的气氛……

    她这运气,还真是差。

    第20章

    因为洗手间一事,闻晚没了上课的心思,索性回公寓早早睡下,第二天一早赶去学校,如往常一般加入晨功队伍。二班的学生们对刚从剧组归来的她热情极大,大课结束后,由班长牵头组织饭局,一班人兴冲冲要给她接风。

    闻晚打电话邀请班主任张兰山,她说有事情忙不出席,不和她们一帮小年轻闹腾,末了不忘嘱咐:“天气这么冷,别玩太晚,记得早些回去。明天还有课,一个都不能落,迟到缺席我可不会买账。”

    闻晚只得连声说是。

    饭桌上,一众同学自是少不了问她问题,对于真实拍摄环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好奇,这个问完那个调侃,好不热闹。

    央戏表演系到他们这届,两个班加起来也不过五十人不到,因隔壁一班有邵娜这样外挂般的班主任存在,二班学生集体感受着来自外界和自身的压力,重重催化之下,三年下来感情倒是不错。

    闻晚没有因为‘第一个出头’就拿乔,以前怎么,如今还是怎么,对在座同学有问必答,全无半点架子。吃完饭转场地继续第二摊,她主动提出做东,订了个足以容纳这二十人的大包间,果酒饮料,零食果盘,样样俱到。

    一屋子艺术生,当初都是参加艺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考进学校的,每人至少有一样拿得出手的特长,气氛high了之后,一个接一个放开歌喉,满屋子淌着悦耳声音。

    闻晚不凑这个热闹,她大概是她们班唱歌最难听的了,趁着众人欢腾,找了个空溜到阳台上透气。

    微信上路宜发来消息,说晚上不回家住。闻晚知道她在工作室赶稿子,怕是要熬夜到很晚,晚上八|成在沙发上凑合过去。

    听迟:“注意身体,回来我给你炖汤。”

    如此回过去,闻晚叹了口气。又点开列表,对着裴予的头像看了一会儿,戳进对话框里,指尖在键盘上轻摁。

    听迟:“前辈今天收工了吗?”

    回过神来,消息已经发送。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漫长得甚至连秒都无法计量。

    闻晚抿了抿唇,蓦地抬指长摁那行字。

    对话界面跳出一条提示:‘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手臂枕着扶栏,她长抒一口气。

    月亮高悬,冷风如刀,闻晚在阳台上发呆站了许久,良久后忍不住又掏出手机看了一遍。然而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期期艾艾、神神道道究竟是为什么。

    想看什么?

    她也说不清。

    心里积压着古怪情绪,闻晚点进朋友圈粗略一扫,就见裴予几分钟前发了条新动态。一张图片,没有配字,图里是黑漆漆的天,云太厚,不见月亮,星点也不多。

    他在线……

    眼神黯了黯,她随手按了个赞,收起手机转身回到包厢内。

    .

    “在看什么?”

    陈执的声音从后方而来,裴予随口应了声没什么,就见他绕到前面,在空着的椅子上坐下。

    “吃点东西,我刚带回来的,热乎。”

    “等会。”裴予摇头,“下一场马上要拍,熏花了底妆再补来不及。”

    前方不远,工作人员在庭院里忙进忙出做准备。陈执看了一眼,无奈道:“好吧。”

    天色深暗,各处挂起的灯无法将偌大的园林完全照亮,寒风吹得厉害,越发让人觉得冷。

    裴予在片场拍了一整天,现下十点多快十一点,已经超出原定收工时间好几个小时。

    陈执被这寒气侵扰得受不了,看了眼和自己披着同样绿大衣的裴予,“你冷不?要不要我再去后面休息棚里拿件外套?”

    “不用,我不冷,你去吧。”

    陈执见他岿然如山,犹豫了一下作罢:“算了,反正还有一场就收工。”

    裴予视线定格在手机上,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随你。明天记得穿厚些,温度还会降。”

    “是了!早知道今天出门就多穿点,我没想到这天这么古怪,吴州市怎么冷的这么快?秋天短得几乎没有,入冬比别的地方快,温度还比普遍气温低,我……”陈执说着说着发现对面的人根本没在听,收住话音转而问,“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同样的说辞他这下却不信。似乎刚刚从一落座起,那手机就没放下。

    裴予感受到他的目光,略抬眸,把手机往内侧推了推。

    陈执见他这般,只得收了好奇,左右看看没什么事做,干脆起身道:“我去给你接杯热水,这天真的太冷了……”

    待他拿着杯子走远,裴予指间钳着手机握紧掌中,重新摁亮。

    解锁后的界面是微信对话框,最新的提示显示,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目光落向上方聊天记录中居于左侧的头像,对话内容都是前段时间的。

    那时候闻晚还在组。

    撤回了什么?他也不知道,点开微信的时候迟了,没注意到她究竟发了什么。

    曲起指节蹭了蹭下巴,裴予眼中微闪,却没发消息追问。笃笃敲了敲椅侧扶手,几秒后退出聊天界面,他点开相机,冲着天随便拍了一张,而后点开朋友圈,发表动态。

    陆续有好友点赞,没多久,新消息提示中出现了闻晚的头像。

    她也点了个赞,旁的什么都没说。

    裴予嘴角微翘,略摇了摇头。

    一声不吭,结果还是在偷偷窥屏。

    “予哥——”恰时,庭院门口出来一个人,朗声道,“里边准备妥当,可以开始拍了。”

    裴予立即敛了表情,收起手机不再看,应声过去。

    .

    回校上课第五天,下午三点,班主任张兰山突然出现在班门口,二班众人刚上完一场大课,都有些莫名。平常除了教课,张兰山甚少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