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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是她没错,比自己小2岁同父异母的妹妹,有爱她的爸爸妈妈。

    “嚯!”万小四摇着头笑,“够开放的啊,看看……那男人手都伸进去了。”

    沈与尔缩在袖子里的手攥得紧紧的,嘴唇也使劲咬着。下面的两个人在接吻,旁边竟然还有人起哄,她不确定这么过去能不能带走妹妹。

    基本上不说话,没有交集的,名义上的妹妹。

    “卧槽!这就劲爆了……开始脱了。”万小四匆忙把车灯关掉,“你妹妹多大?怎么是一小太妹?”

    沈与尔一声不吭,她在想办法。转眼情况已经有些不太对,下面的女孩开始挣扎,似乎并不怎么愿意接受接下来的行为,而男人将她箍得紧紧的,动作越来越粗鲁。

    明显是要用强,有哭声传过来。

    “别愣着,打电话报警啊!”她提醒前面看呆的大男孩,“远灯打开,照过去。”虽然有些危险,总比下面的人现在就被强掉好。

    效果是有的,那边几个男人连爆粗口,女孩趁机想跑,没几步又被捞回来:“他妈的,装什么?你逗老子玩呢!”说完又对着车灯的地方骂,“赶紧滚,看他妈什么热闹。”

    万小四炸了,什么时候被外人骂过滚:“小妹妹,后面的棍子递给我,一会儿自己把车门锁好。”

    看他就要冲出去,沈与尔一下子凑到前面拽住他,有些不确定:“行……吗?”

    “行!吗?!小妹妹,坐这老老实实的看好了。”

    她没锁车门,特意给3面各自留了一条缝,以防万一。这才一瞬不瞬盯紧下面,万小四冲过去,还是有些套路,姿势不错。

    几个男人看他架势明显也一愣,只那么几秒,就反应过来:“草你大爷的,找死啊!”

    “敢骂我大爷,去尼玛的。”

    于是开打。

    沈与尔正皱着眉毛担心下面,就听到这么一段……无厘头的开场白。她觉得自己妹妹应该在这个时候跑回来,可是女孩一个人蹲在地上,哭个不停,已经傻掉的状态。

    万小四一人哪干的过这么多汉子。

    权衡了一下,她从叠起来的大衣里摸来自己那把口袋折刀,趁着刚黑下来的天,一点一点偷偷摸过去。

    绕到妹妹身后,她先捂住女孩的嘴巴,果然这个人就要大喊,只发出了几声呜咽。沈与尔凑在她的耳朵边小声警告她:“沈双翼,现在跟我上去,发出一点声音我会跑,你自己看着办。”

    她点头,沈与尔这才松开沾了眼泪跟彩妆的黏黏糊糊的手,在树干上随便抹一把,拉着她往回绕。后面的人走起来有些费劲,沈与尔又不得不停下来,压低了声音:“把你的高跟鞋脱掉。”

    话音还没落,沈双翼脚一歪,“哎呦”一声,双手扶在地上,接着嚎啕大哭起来。

    前面的人深呼吸一口,真的,揍人的心都有了。

    “草,想跑?”有人几步就跨过来,把地上的人拎起来,“就你们几个黄干腊瘦的东西,今天一个也别想走。”

    他空出一只手想把旁边的沈与尔也一起带走,被她两下避过去,踢在重要部位,男人疼得脸都皱了,出不了声。

    她利索地扯掉沈双翼的高跟鞋,看一眼那边,大男孩快不行了,于是也顾不了许多张口就喊:“小四哥哥再坚持2分钟,小陈叔叔带人过来了。”

    不知道这些人会揍得更狠还是提前跑路。

    被踢的人恨极了,拽住沈双翼的衣领咬牙切齿:“告诉我这个妞哪个学校的,就让你走。”

    “一中,她是一中的。”

    沈双翼真的害怕,已经失去理智,抽噎到不行。

    沈与尔没来得及捂住她的嘴巴,暗咒一声,就见到男人更加失去理智地捡起地上的板砖照着沈双翼脑袋拍过去。

    这就狠了!

    沈与尔抬腿又要踢过去,另一个人挤过来,手肘顶到拿砖人的肚子,“嗷”一嗓子惨叫,同时板砖也重重拍在来人的头上。

    万小四被开瓢了,血溅了沈与尔一脸。

    沈双翼跪在地上吓傻,哭都哭不出来。

    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就算跟爷爷见过世面,学过防身,也不可能跟几个大汉抗衡。沈与尔最快作出决定,拉起沈双翼就跑,几十秒,把她一把塞进车里,警告:“再敢出来,你死定了。”

    万小四真的跑不了了。

    沈与尔折回去,看一根棍子又要狠狠落在他头上,干脆咬咬牙把自己的小折刀甩过去,不偏不倚扎在木头中间。

    他终于缓了口劲,腿扫过去,照着那人脑袋就是一拳。

    沈与尔心急,不是报警了吗,怎么还不来,她佯装镇定,说:“警察来了,你们完蛋了。”想跟万小四赶紧跑,可是俩人没跑出去。

    他眼神也挺无奈。

    “草,骗鬼呢!”几个男人压过去。

    第8章 真的生气

    照着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万小四一顿暴揍:“还送上门一个。”又有人来抓沈与尔。

    她一声不吭地边跑边躲,快抓过来时就按照爷爷教的,挑重要部位揍回去,再跟这两个人兜圈子。

    眼神时不时去看那边,真担心,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实力不行,帮你分担一两个。

    万小四扶着树笑,吐掉嘴里的血沫子。

    沈与尔忽然不跑了,她扶住膝盖回头,有警笛,越来越近。

    显然几个男人也听见了,他们又爆了几声粗口/交换眼神,其中一人扔掉手里的家伙:“妈的,真报警了,走。”

    看他们跑远,她才过去拍拍万小四:“怎么样?还……能起来吗?”接着又随口嘟囔,“警察叔叔来的实在太慢。”

    “我没报警,忘了!”他自己站起来,抹一把头上黏黏的液体。

    她张大嘴,你行!

    果然警车呼啸着从桥上开过去,停都没停。

    “那还等什么,快跑呀!”

    怕几个没跑远的男人发现,沈与尔一脚踩着木棍,吃力地拽下自己的小折刀,匆忙把棍子递给他当拐棍。

    蹒跚着躲回车里,沈双翼又吓得一声尖叫,手一直在抖,她哭:“那些人会不会杀了我?”

    “猪一样。”万小四抬起眼皮看她一眼,撑着口气把车开远了些,停在一个人稍微多点的路口,才摸到手机拨电话。

    杀了你?!电视剧看多了。

    沈与尔看眼前的人热裤皮衣,浓妆艳抹,这就是爸爸最疼的人。她严肃起来:“什么人?怎么惹到的?”

    沈双翼不服气,在家里,自己就是最骄傲的小公主。她高傲地扬着下巴问:“你凭什么管我?”

    “靠!真特么……”万小四特别无语,摊在椅背上望着车顶思考人生。

    沈与尔谈不上生气,只是没什么表情:“就凭我能,也可以管你,并且你刚才说了我的学校,我必须知道。”

    爷爷说,不要无畏地暴躁跟呐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他能感觉到你的力量。

    “我,我……不是故意的。”沈双翼开始抽噎,紧紧攥着她的袖口,又想去给她擦脸上的血迹,可怜巴巴地说:“与尔……你帮帮我,这样回去肯定不行,你也不想爸爸生气是不是?就,就说,你带我出去的好不好?”

    万小四在前面干笑。

    沈与尔躲开她要蹭到脸上的手,自己摸了一把,望着手上的血迹出神:他看见一定得生气,会不会挨骂。

    见她愣神并不出声,沈双翼以为她心软了,继续惨兮兮地说:“你有爷爷罩着,也不跟爸爸住在一起,他不会把你……”

    “沈双翼!”

    女孩一怔,见她使劲拍一把前排座椅,有点凶的声音又随后而至:“看到没有,我的朋友因为你开瓢了,差点交代在这儿。咱们一码归一码,在这里救你是我应该的,接受教育是你该得的,我不是圣母。”

    这次得不到教训,下次还得犯,然而并不是次次都可以这么好运。

    万小四在前面被座椅震得一阵咳嗽,他呲牙咧嘴,这个小朋友劲还不小。

    人不娇不傻,也还可以。

    “噢!知道了。”沈双翼缩回去抱着头,过一会儿又伸出手指戳戳前面思考人生的人,唯唯诺诺地说,“对,对不起啊!”

    万小四“嗯”一声就没再理,他有点肉痛,怎么跟小先生交代。

    陈顾返照例张扬地把车开到很快,叶北向替他关掉自动顶篷,看着前面慢慢地说:“我记得,你曾经把你的小外甥吓唬到哭了一整天。”

    他挑着眉毛,说:“对。”

    “后来,你的外甥女总缠着你,你就把她丢给了别人。”

    陈顾返目光看过去,只一眼,又注视前边懒懒地笑:“怎么?”

    叶北向给女朋友回完微信,才继续说:“有些好奇,现在哪里来的耐心。”

    他会意地笑着答,很轻:“我们两家已经认识4代了。”

    哪里来的耐心,不知道。

    所以?叶北向眼皮动了动,这么奇怪的回答,很是敷衍啊!

    等了约莫十来分钟,对面有车灯晃过来,万小四按了两声喇叭,把手臂伸到车窗外摇了摇。对面车掉了个头停在前面,下来的人沈与尔下午见过,在汽车美容会所。牛仔裤军靴,t恤外面一件黑色夹克,脖子上挂着块玉。

    他一把拉开车门,饶是电话里有些初步了解,还是被里面人惨不忍睹的脑袋吓了一跳:“卧槽,这他妈……”

    “巴哥,别他妈了,赶紧给我们送回去,一会儿小先生该回来了。”万小四手都懒得抬,直哼唧,“交了差我还要去医院缝针。”

    “成成成!”被叫做巴哥的人用手背把他赶到一边,自己坐进驾驶室,一脚油门开走。

    沈与尔觉得还是需要先将自己弄干净,至少一会儿见面的时候视觉冲击不会特别强烈。她换了一种相对温淡的语气问前面要来一瓶矿泉水,用纸巾沾着擦脸。

    回程很快,他们前脚刚停稳,陈顾返的车后脚就擦过来,摆了个尾倒进侧后方。

    “来了,来了!”万小四想哭。

    沈与尔开始紧张。

    驾驶室的车门被拉开,她看到了这个人站在前面的黑色军靴,声音也随后而至:“干嘛呢不下来,怎么这么慢?”

    万小四转着脑袋讪讪地笑。

    世界仿佛安静了2秒钟,特别安静,这么冷的天,沈与尔手心都握出了汗。

    “下车。”

    他嗓音转低,沉沉的,可沈与尔分明还看到了他翘起来的嘴角。

    熟悉他的巴哥相当清楚,这个人生气了,真的生气了,他先从狭小的空间里迈出来提醒:“先听小子说。”

    陈顾返就这么勾着嘴角若有若无地“嗯”一声,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