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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可心思一直留在了医院里,不知道两个男人能不能办好,转念又自嘲的笑了起来,我这是操什么心呢?

    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他也不过就是……就是我的同事和朋友,我是不是,我不愿再想下去。

    过了一个多小时后,左华军给我来了电话,说已经送李修齐到了病房,开始打点滴了,他好多了,只是高烧没退,到了病房就睡着了。

    我心里松快了一点,其实很想马上去病房亲眼看看,可最后只是跟左华军说了句辛苦。

    左华军在电话那头笑起来,“不辛苦,余昊说他留下来陪着,我待会就下去了,你等着吧,可别进来,这里什么病人都有。”

    “好,我就在车里等你。”我回答他。

    外面的小雪,已经下得漫天飞扬了,我看着雪花落在车窗上,突然特别想白洋,就给她打了电话。

    白洋听我说正在下雪,就无限怀念的念叨,她到了滇越以后就没见过下雪了,好想念北方的冬天,然后又问我在干嘛。

    “我在车里,在医院里……”我和白洋说了最近发生的一切。

    白洋很久都不说话,最后带着点难受的声音埋怨我没把石头儿出事的消息告诉她,还问我李修齐现在怎么样了。

    “我没见到他,说是没什么大事了,住院休息几天。”

    白洋唉声叹气,“人啊,就是活在无常里,永远不知道死亡什么时候就找上自己了……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别把我干儿子伤到了。”

    我笑起来,“你怎么也觉得就是儿子呢,跟他一样。”

    白洋顿了顿,又问我,“你怀孕的事儿,李法医知道了吗?”

    我一怔,“知道了。”

    “唉……”白洋有些欲言又止的口气,“算了,你结婚的日子快到了,你更得注意休息了,我和闫沉已经订好了机票,提前一天会直接到海岛那边的。”

    听她说会和闫沉一起去参加我的婚礼,我马上想到了余昊。

    难免在婚礼上遇到了,不知道白洋到时候看见换了发型的余昊,会怎么想。

    可说起婚礼,我也想起李修齐跟我说的话,他不会去参加我的婚礼,他要去旅行,可他现在这身体状况,让我有些担心。

    “闫沉最近和他哥联系吗,高秀华怎么样了?”我问白洋。

    “联系了,高秀华还那样,医生说可能以后也都只能这样了,不过闫沉说,要是他妈就这样,倒也未尝不是好事,他会做那些傻事。也就是不想看到他妈后半辈子都在监狱里,现在就当她是用另一种方式服刑,偿还自己的罪过吧。”

    我心里一阵唏嘘。

    “对了,你知道你结婚定的日子和李法医出发去南极的日子撞上了吧,他不能去参加婚礼了。”白洋突然又说道。

    南极,原来他是要去南极旅行,这么远。

    “他说了不能参加婚礼,我倒是不知道他是要去南极。”我好半天才回答白洋,心里有些发堵。

    他要去世界尽头的地方,要去多久,是为了忘记什么才选择那里的吗,我胡乱臆测起来,觉得车里的空气格外压气,就索性摇下了车窗,让冷风和雪花一起吹了进来。

    脑子静了好多。

    “闫沉说,他哥很爱到处走的,这次去那边……可能会留下来住很久,据说还打算在那边做点什么呢,就是在去南极出发之前登船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白洋忘了名字。

    “乌斯怀亚吧,去南极很多都在那儿准备登船。”我提醒白洋。

    “对对,就是这地方,外国地方名字不好记,看来李法医是不打算再回来了。”白洋语气里,不无遗憾。

    我吸了口外面进来的冷冽空气,不想让同样的遗憾情绪留在身体里太久。

    注定会错过的东西,别想太多最好。

    刚结束和白洋的通话,左华军就小跑着回来了,一坐进车里,他就皱眉把车窗摇了上来,“这么冷下着雪,你小心感冒了,你现在要是感冒可就麻烦了。”

    我没说话,任凭他唠叨。

    “李法医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太累了,我听他跟医生说,失眠很久了,每天都只能睡三四个小时,怪不得一感冒就倒下了。”左华军小心开着车,和我说着李修齐的情况。

    我侧头看着外面,“他不久之前,吐过血。”

    左华军吃惊的看了我一眼,“是嘛,怎么搞的,看他身体底子应该不错,怎么这么严重。”

    我无法跟左华军细说李修齐经历过的一切,也不愿说起,说起那些事情,想到他绝望看着我的那种眼神,我就怕自己的情绪会突然变了。

    我还记得医生对我说过的话,如果我有一天怀孕了,那就是格外需要注意的时期。生理上的重要变化也许会影响到我的病情。

    不能那样,我一直在提醒自己,知道怀孕之后,曾念虽然没明说,可我接过林海打来的电话,内容就是告诉我不要接着吃他开给我的那些药了,等我身体稳定了,他会用别的办法继续给我治疗。

    出了石头儿的事情,我都差点忘了自己和林海约好的时间。

    正想着,就像心灵感应一般,林海的电话就不期然得打了过来。

    “听天气预报说,你现在呆的地方下雪了。”这是林海的开场白,语气依旧安静淡然,让你听了心里就不免随着放松起来。

    看来他已经从曾念那里知道了我的情况,倒是不用我去解释说明了。

    “抱歉忘记了通知你,事情发生的突然。”我还是先道了歉。

    林海声音里带着笑意,“没事,还要多久回奉天?”

    “不确定,还得几天吧。”我回答他。

    林海略微沉默一下,“我想在婚礼之前和你见一次,希望你能安排点时间给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好,我回奉天了再联系你。”

    “好……对了,修齐也跟你在一起是吧,他还好吗,我有段时间没见他了。”林海突然又问起了李修齐。

    我看了一眼开车的左华军,想了一下才说,“他还好,听说他过段时间准备去远行,要去很久。”

    左华军有些奇怪的转头看了我一眼。

    “噢,我知道,之前和修齐通电话听他说了,是去南极吧,他早就说过要去的,这时候那边正好是夏季,是去南极的好时段。”林海轻松地回答着。

    我眨眨眼睛,“可他现在身体状况不大好,你要是方便的话……你们是朋友,不用我多嘴。我就是告诉你他现在住院了。”

    “住院了……”林海的声音,明显起了变化。

    左华军再次扭头看我,眼神纳闷。

    “很严重吗,我倒是可以过去看看他……这样,我今天就过去,到了再联系你,好吧。”林海那边有询问助理时间安排的声音,然后很快我就听到林海对我这么说。

    “好,我等你。”

    结束电话,左华军过了会儿才试探着问我,刚才电话是谁。

    “我的医生,也是李法医的朋友。”我没把自己看心理医生的事直接告诉左华军。

    他也没深问下去,但我知道他心里肯定很想问。只是碍于我们之间缓和的关系还不到那个地步,就忍住了没说而已。

    林海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有一个傍晚了。

    我回到酒店,抵抗不住生理上的困意,一直在睡,直到响了才醒过来。

    外面的雪停了,下得很大,整个城市都白了。

    我把医院地址告诉了林海,他准备直接去医院。

    半个多小时后,林海又来了电话。

    “修齐不在医院里,我打他是关机,你能联系上他吗?”

    我意外的从床上坐起身子,李修齐没在医院。那他去哪了,余昊不是陪着他呢,怎么裴的这是,居然让他离开医院了。

    我给余昊打电话。

    余昊接了电话就问我,“你去医院了吗,知道了?”

    我不大高兴的回答,“我没去医院,有朋友去医院看病人,才知道病人不在,你们去哪了?怎么能让他离开医院,还是下过雪这么冷的晚上。”

    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有点不对劲。可已经说出去了。

    余昊压低声音,“我管不住李哥啊,我们在金茂大厦这边呢,他下午醒了就非要出院来这边看看,我都拦了半天了,后来没办法只好跟着他一起来了。”

    他们去了简易房,这么冷的天,他还发着烧,疯了吧,不想好了!我心里忽然冒起怒火,掀开被子下了床。

    “我过去找你们。”只说了这一句,我就挂了电话。

    再给林海打过去,“你到xx酒店来,接我一起去个地方吧,李修齐也在那儿。”

    又是半个小时后,林海到了酒店,我在左华军不放心又不好拦着的难看脸色下,和林海一起出了酒店,准备去城中村那个金茂大厦。

    “林医生路不熟的,又下了雪,还是我开车送你们吧!”左华军从酒店里追了出来。

    林海看看他,对我说,“那就麻烦左叔一趟吧,我还真是不熟悉这边的路况。”

    我当然也明白。

    最后,还是左华军开车跟我们一起出发了。

    雪后的路面很不好走,左华军一路小心慢行。等我们到了金茂大厦时,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

    我给余昊又打了电话,他们还在。

    往楼顶爬楼梯的时候,林海很细心的扶着我,并不多问什么。

    到了红门的那间简易房,这时候其它几间里都有了灯光,楼顶有了烟火气。

    可是好冷啊,我哆嗦着看了眼林海,“他在这儿呢。”我指了下简易房门口,门就一下子被人推开了。

    李修齐从里面走了出来,我的视线从他苍白的脸色上下滑,停在了他手背上贴着的医用胶布上,我感觉他的手肿了。

    “你怎么来了。”李修齐居然意外的笑了起来,看着林海直摇头。

    余昊也从他身后跟了出来,看见我就耸耸肩膀,无奈的看着李修齐。

    林海估计也没想到我领他找李修齐的地方,会是这样,但他没多问,只是过去和李修齐说话,我听见他问李修齐的身体怎么回事。

    余昊朝我走过来,“法医那边来了消息,在这里发现的大量血液,居然不是人的,是猪血,靠!”

    我看着余昊,“不是人血。那……姚海林没出事?”

    “这不好说,但至少说明简易房里面没发生凶案,你这脸色冻得,快下去吧,别冻坏了!”余昊发觉到我脸色不好看,大声喊了起来。

    李修齐的目光随着他的话音,朝我看了过来。

    我没去看他,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刚想继续说话,忽然就觉得胃部哪里开始,往身体周围毫无预兆的开始刺痛起来。

    很强烈的痛感,让我没忍住叫了起来,身体也条件反射的蜷了起来。差点坐在了地上,眼前渐渐发黑。

    左华军一把扶住我,“怎么了!”

    我说不出话回答他,痛的更加厉害起来,好像腰部也跟着疼了,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哪里疼了,全身都疼。

    余昊也扶住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