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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不想杨氏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一时要宠物,一时要爹爹,一时让去,一时让回,到底想怎么样?谁教的你这么捣蛋?”

    无双捂着生疼生疼的小屁股蛋儿,泪眼朦胧地抽搐。

    娘怎么不按牌理出牌呢……

    “爹爹受伤了,一直睡一直睡,都不理我,我好害怕。”既然闹不管用,唯有装可怜求同情,无双努力地摇动杨氏的手臂,“娘,求求你,求求你。”

    女儿小鹿般清澈的大眼蒙着水雾,娇软童音求得杨氏心都化了:“好好好,这就去把你爹追回来。”

    说罢,转头对白露道,“让人到二门传话,叫他们把侯爷找回来,越快越好。”

    初秋时节,白日里天气仍十分炎热,房间窗户都支了起来通风,能清楚听见白露在院子里吩咐小丫鬟的说话声。

    无双并没有因此放下心来。

    他们能及时追到爹吗?

    出事时无双年纪太小,还不怎么记事,许多细节都不清楚,若不是后来听人说起,甚至都搞不清楚来龙去脉。再加上这连自己下床都有困难、半点不顶事的小身板,她能做的实在有限,只能干着急。

    君恕骑着大宛宝马一路疾驰,直到进了汝南侯府的乌头门才勒马放缓速度。

    跟随他出门的四名护卫被远远抛在后面。

    “老袁,谁要出门?”他不端架子,进了马厩看到管事正在备马,随口招呼询问。

    “侯爷回来啦。”老袁连忙问安,“是小的要去找您呢。”

    君恕皱眉:“找我干什么?家里有事?”

    “不,是夫人说三姑娘做噩梦害怕,闹着要让侯爷您赶紧回家。”

    一听闺女有找,君恕立刻把缰绳抛给老袁,摘下马鞍上挂着的一只藤篮,转身就走。

    君恕一阵风似的飙进正院,速度快得守门的婆子才要福身他已走到房门口。

    堂屋里,白露问安问了一半,手上就被塞了一只藤篮。

    “你先拿着,一会儿听我说话再拿进来给无双。”君恕吩咐完,自掀了帘栊往里去。

    无双一碗肉糜粥还没吃完,就见到一个身材魁伟的男子挑帘进来。他浓眉大眼,神态威猛,虽与她记忆中的模样十分不同,还是能够一眼认出是父亲君恕。

    “爹爹!”无双激动得跳起来,差点撞翻了杨氏手中的粥碗,也忘记了自己人在床上,迈开小短腿朝君恕扑过去。

    幸亏君恕眼明手快,一把抱住无双,将她举得高高的:“双双想爹爹了?”

    无双狠狠地点头,张手搂住君恕脖子,依偎着他泪盈于睫。

    原来没受伤时的爹爹高大又强壮,说话中气十足,与印象中枯瘦冷漠,只能坐在木头轮椅上,去哪儿都要人推着,连喝一杯茶都不能自理的病人判若两人。

    感觉到有泪珠落在自己脖子上,君恕抱着无双颠了颠,问:“怎么哭了?谁欺负我们双双了?告诉爹,爹帮你打他。”

    无双蹭着他不说话。

    杨氏没好气地嗔道:“谁敢欺负你的宝贝女儿,她在家里向来都是横着走的,她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君恕忙于公务,教导孩子的事情自然多由杨氏承担,两人早习惯了配合着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他香了香女儿肉乎乎的小脸,笑道:“我们双双又乖巧又懂事,怎么可能欺负人。”

    换了平日,这般夸奖早让无双笑逐颜开,谁知今日却不管用。

    君恕只好祭出杀手锏:“双双快看,爹爹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白露立刻将藤篮拎过来。

    篮子里铺着厚厚的红绒毯,毯子上侧卧着一只周身长满铜钱花纹的小奶猫,它明显刚出世不久,眼睛都还没睁开,个头只有巴掌大,全身毛茸茸的,像颗小毛球一样可爱。

    “豹猫?”

    都说她曾经见过,格外喜爱,才会哭闹索要,可无双自己偏偏没有印象,因而不大确定。

    君恕点头道:“以后你可得好好照顾它。”

    杨氏的关注点与女儿不同:“你出门都不到半个时辰,进山单程都不够,怎么会猎到的?”

    “在城门外遇到郢王,正好他前日才猎了一大两小三只豹猫,就送了我一只。”君恕道。

    杨氏奇道:“我们什么时候和郢王府攀上了交情?”

    “虽然只是点头之交,但见了面总免不得寒暄几句。”君恕素来豪爽,又是个恩怨分明的性子,今日承了郢王的情,自然少不得美言几句,“陵光卫成立半年多,做出不少惊人之事,让朝中为官者人人自危,生怕被他们盯上全家遭殃。我原也以为他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定不好相与,不料今日一接触,才觉他十分谦和有礼,待人周到,又博闻强识,难怪陛下看重。”

    郢王?

    楚曜?

    无双抚摸豹猫的小手僵住。

    怎么会关他的事?

    (捉虫)

    ☆、第3章

    第三章:

    汝南侯府与郢王府向来没什么交集,但楚曜在上京城风头那样劲,无双总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

    老郢王去世得早,楚曜是在十一岁时继承的爵位。

    算算年纪,爹爹口中的郢王确实是他无误。

    该不会是她临死前做了个美梦,只为弥补心中最深的遗憾吧?至于楚曜的乱入,大抵是因为没能洗刷冤屈,反被他连累送命的不甘?

    无双好歹活了十六年,是梦是真自问还能分清楚。

    只是,若真的回到从前,人生重来一次,为何爹爹的事情与前世不同了?

    不过,前世她也没有重生啊。

    谁说重来一次,所有的事情都能分毫不差。

    想明白了,心情也放松下来,无双靠在娘的怀里美美睡了个午觉。醒来后正好赶上姐姐无瑕与表姐许碧秋从家学下课回来。

    “双双今天精神好了很多嘛。”无瑕凑到床边,伸手挠了挠无双胀鼓鼓的小肚皮。

    无双与无瑕感情最深,见到她比先前见到父亲君恕时还要激动,跳起来甜甜地喊着姐姐就往无瑕怀里扑。

    无瑕刚满十三岁,亭亭玉立,好像三月里含苞待放的牡丹一样美丽。不过,既是一朵养在深闺的娇花,自然没多大力气。

    她生怕摔着了胖妹妹,双腿顶住床畔,把无双抵在床上抱住,亲亲热热地香了香她肉嘟嘟的小脸蛋,然后问:“你的豹猫呢?你给它起名字了吗?快点让我开开眼界。”

    无双答道:“我想叫它铜钱呢。”

    藤篮就搁在床脚,无双拉着姐姐的手,小短腿踩着被褥,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到床尾去玩猫。

    与亲密又自在的姐妹俩相比,十四岁的唐碧秋明显拘束许多。

    她微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端坐在鼓凳上,唇边抿着一丝笑,羞怯地从袖袋中取出一件小衣服,对杨氏道:“姨母,前日见双表妹退热时发汗湿了衣裳,我想着多些替换的会更好,就做了件肚兜给表妹。”

    “你可真是细心。”杨氏夸道,接过展开看,咦了一声,“这猫?”

    五角红丝布上绣着一只憨态可掬的猫儿,它高举左前爪,身上的花纹呈铜钱状,与君恕带回来的那只豹猫一样。

    “上次去西山郊游的时候,偶然遇到这种豹猫,双表妹十分喜欢,回来后也时常提起,就绣了上去。”唐碧秋细声细气地解释道。

    “真是有心的好孩子。”杨氏道,“咱们这就给双双换上。”

    说罢,伸手将无双拖回怀里,手脚麻利地褪掉她原本穿的那件。

    毫无预备地在大伙儿面前袒胸,无双别扭地转身冲墙,用屁股对着床外。

    杨氏把她扭回来,捏了捏她嘟噜嘟噜的小圆脸,道:“大家都那么疼你,最幸福就是你了。”

    肚兜还没穿上呢!

    无双连忙弓腰往杨氏怀里钻,想要试图遮挡不该外露的小鲜肉。

    “坐好了,别乱动。”杨氏把她提溜起来,“要不然娘怎么给你穿衣服。你呀,什么时候能学得像秋表姐一样懂事,娘就可以放心了。”

    唐碧秋维持着乖巧的笑容不变,心中却有些难过。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那么懂事。

    唐碧秋的生母是杨家庶女,婆家门第自然没有汝南侯府这样好。公公是光禄寺少卿,官只五品。夫君中进士后被外放至云南太和县任县令,任期内遇到流民之乱,夫妻两个皆死于非命。

    父母双亡后,唐碧秋回到京城与祖父一家生活。谁知她模样生得俊俏,竟让伯父动了心思,打算送去给上官做妾。

    唐碧秋唯有写信给外祖家求救。

    杨家只一嫡一庶两个女儿,自小感情要好,杨氏便将唐碧秋接到身边抚养。

    寄人篱下,哪里有资格不懂事?

    杨氏这几日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生病的女儿身上,家中积下了许多事情等她这个主母做主。此时见无双好了许多,便决定抽时间做些事情。于是叫了无双的奶娘李妈妈过来,把无双抱回西厢她自己的房间去,又让无瑕与唐碧秋一起过去做伴。

    无双与姐姐最亲近,一直贴在无瑕身边,看她与唐碧秋动手做送给君恕的中秋节节礼。

    唐碧秋准备的是赭色的香囊,她将同色与暗金的绣线两股拧在一起,正在香囊上绣一匹骏马。她绣工极好,虽将将才绣了马头出来,却已能看出马儿长鬃飞扬的美姿。

    无瑕做了个扇套,同样也是赭色,显然两姐妹商量过要配成一套,只是她手艺没有唐碧秋好,于是选了本身带祥云暗纹的布料,没再往上绣花。

    如此一来,无瑕完工自然比较快。

    扇套收进针线篓,她挑挑拣拣地翻着碎布,忽地偏头问无双道:“反正时间还多,不如也给大哥做一个,双双说好不好?”

    无双笑着点了点头。

    无瑕口中的大哥是君恕弟弟君念的独子君珩。前世直到无双出事时,君珩都是汝南侯府里唯一的男丁。

    因此,当杨氏去世,君恕又伤重难愈时,君珩理所当然地被过继到大房,并最终承继了侯府的爵位。

    “不如我们还是一人做一个,配成一套吧。”无瑕向唐碧秋提议。

    唐碧秋手上一顿,脸孔涨红,神情忸怩地反对道:“我送香囊给他,那像什么话。”

    无瑕笑嘻嘻道:“有什么不行的?我大哥不就是你大哥,心正不怕影子斜,还是其心不正,偷偷想着要做我大嫂?”

    无双噗嗤一声笑了。

    前世唐碧秋后来还真嫁了君珩。

    唐碧秋见无瑕姐妹两个一起笑她,又羞又恼,抱了针线篓站起来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