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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第61章 杭州会青梅

    周管家一听周寒要连夜去杭州,苦劝不住:

    “二少奶奶知道少爷这两天要回来,明日许就赶着回来了。”

    周寒道:

    “周叔,若次日陈大人陈夫人问起来,就说我是去接二少奶奶回扬州。”

    说完简单收了收行礼,便带着小海上了马车。

    周寒走得急,从河口调拨到一只运粮的小船,便连夜往杭州赶。船上小舱布置的干净齐整,他略躺了趟,却一夜未眠。下了船转车马,次日过了晌午,才到杭州周家的别院。

    小海扶他下了马车,有些担心道:

    “可千万别同大少爷二少奶奶走到两岔去。若少奶奶也赶着回了扬州,咱们岂不是扑了个空?”

    周寒听了小海的话,带着些无奈的摇头道:

    “我也算知道她了,料不错的。这位方大小姐,做人虽然有义,却无情的很。若真有心赶着要见我,她也不会来杭州了。

    顿了顿,又苦笑道:

    “若这真扑了空,我这一趟倒也跑的值了。”

    到了别院一问,果然还在杭州。

    周冰的公事还没办完,方青梅则去了郊外的田庄,尚未回来。

    小海这才松了口气,不由得去看自己少爷脸色,却见周寒气定神闲又问道:

    “大少爷有公事,那是谁陪着二少奶奶去了郊外?”

    “二少爷放心,大少爷身边的小江随着去的,再稳妥不过的。”别院的管家姓韩,为人细心,“临走时大少爷嘱咐小江了,天黑前要带着二少奶奶赶回城中来。不然我派人去请二少奶奶回来,还是少爷亲自去接少奶奶?”

    周寒抬头看看天色:

    “不着急。我也累了,先歇歇再说吧。”

    周寒一路从京城到扬州,又马不停蹄从扬州赶往杭州,前阵子腿伤本就没有完全养好,这会已经疲乏至极。趁着等方青梅回来的功夫,他嘱咐厨房烧了热汤,由小海伺候着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风尘仆仆。

    方青梅被安顿在后院东厢两间房内。

    这两间房也是周寒之前曾住过的地方,一间书房连着一间小厅,厅里头又套着一处卧房。周寒沐浴过后,便只着亵衣,披着袍子散着湿发,不好直接躺到床上去,在卧房里塌上歪着。

    隆冬天寒,外头风一阵紧过一阵,此时虽尚未黄昏,天色却昏昏欲雪。刚觉得有些微冷意,韩管家已叫人又添了两个火盆到房中,不多会,房中便烤的暖烘烘的。

    周寒倚在窗下塌上,身上胡乱盖着袍子,一边等着头发干,一边就着榻边的火盆里的火光,心不在焉的翻着书。翻了不过小半卷的书,渐渐困倦的撑不住,便这么倚在塌上睡了过去。

    刚阖上眼不多会,便听房门吱呀一声。

    周寒抬头去看,见方青梅披着狐狸毛领的大氅推门进来,看到周寒也在房中,先愣了愣:

    “……周渐梅?你怎么来了杭州?”

    周寒见到她,面上便忍不住的微笑,放下书从塌上坐起身:

    “我来接你。明日咱们便回扬州去吧。”

    方青梅听了,却露出为难的表情:

    “我只怕——不能跟你回去了。”

    “怎么?”

    “我这次来杭州,就是为了收拾这边的田庄和宅院。这两天赶着,也差不多都收拾好了,再添置些东西便可以住进去了。”方青梅说着,垂下了脸,“而且……令姑娘既然如今已经怀有身孕,你我和离的事……长辈也都知道了。我便更不能在周家待下去了。”

    周寒听完,忍不住冷道:

    “方青梅,你倒是利索,说走便走了。难道你心中对我——真的半分不舍也无?”

    方青梅抬头看着他,道:

    “当时我嫁给你,不管有情无意,是存着同你白头偕老的心思的。可是你却满心都在令晚秋姑娘身上,如今还有了孩子,不管有情无情,我该如何在周家立足?事已至此,也不必多说了。待我将父亲和母亲从扬州接到杭州来,安顿好他们在杭州的生活,便再回京去。”

    “陈凤章既已成亲,要照顾你也是多有不便。你回京城去,又能投奔谁?”

    方青梅道: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徐二公子徐扬,如今已经知道了你我和离的事了。他对我说,待一回京,便会托人来向我父母亲提亲。毕竟多年故知,他既对我有心,也算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顿了顿,方青梅又从袖中掏出那张和离书,对周寒道:

    “我已为你向周家长辈求情,他们如今也同意令晚秋姑娘进周家门了。你救我父母的恩义,我也算是还清了。周渐梅,从此以后,便如和离书上写的,你我一别两宽,各自婚嫁,从此再无瓜葛了。”

    说完方青梅便转身就要走。

    周寒起身,拉住她的手腕,张手夺过那纸和离书,道:

    “再无瓜葛?方青梅,我对你的心意固然没有言明,但这半年来点点滴滴,难道你竟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要我说,你口口声声恩情义气,却最是个无情之人!”

    说完,扬手便把那纸和离书揉成一团,掷进火盆!

    方青梅便上前要抢,被他张手拦住,谁知方青梅用力一推将他推个踉跄,眼看就向火盆扑过去——

    “呼”的一声,周寒猛地张开双眸。

    房中一片昏暗暮色,只有榻边火盆里红彤彤的火光。

    周寒定定神,才醒悟刚才的事只是南柯一梦。还没从刚睡醒的怔忡中清醒,想起梦中情形,心中仍带些微惆怅。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身上略有些热,他抬手去抹额上的薄汗,这才发觉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上了一床薄被。周寒拉拉身上被子,懒洋洋的拥着被子坐起身,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近前来。

    方青梅点着了桌上蜡烛,才转身站在榻边,弯下腰打量着周寒,许久不见的清盈笑眼对着他:

    “外头天都快黑了。你这下可睡醒啦?”

    周寒凝视眼前熟悉的笑脸,怔忡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一开口,声音犹带着三分喑哑睡意:

    “你……何时回来的?”

    “回来了有一会了。韩管家也没提前告诉我,进了房一看塌上躺了个大活人,吓了我一跳,差点就跑到外头喊人了。”方青梅一边回身倒了一碗热茶,递到他手上,一边笑道,“你怎么头发湿漉漉便倒头睡在这里?也不怕受寒。喝口热茶先暖暖身子。”

    “嗯。”周寒应着声,低头心不在焉喝茶,却抬起秀长凤眼,目光一刻不离的盯在方青梅身上。

    仍是那双秋水双瞳,顾盼间笑意若有若无,眼尾长睫微微翘着——唇角也微翘着,总似带着三分笑意。只是来京前,本来脸上养出了些肉的,此刻看去,似乎又比那时候消瘦了些,薄薄的下巴又尖了几分。

    一路马不停蹄,从京城到扬州,又从扬州辗转到杭州,满心只盼着早一刻见到她。

    可是此刻见到了,心中满满缠绵之意,却又不知从哪句话说起。

    作者有话要说:  字有点少,大家别嫌弃。后头写好的内容倒是还有半章,看来看去还是不太满意,等再慢慢改改吧,先把比较满意的部分发上来。

    嗯,从下章开始,周二少要开启撩妹模式啦。

    这篇再有几万就完结了,本想接着更《遇仙》的,不过想来想去还是先填这个坑吧。

    先来打个广告,吼吼——

    ☆、第62章 雪夜相对饮

    未待周寒开口,方青梅先提着袍子递过来:

    “你穿上袍子吧。李先生之前不是说,千万要注意保暖吗?腿要是受凉就坏了。”

    周寒这才想起,自己此时尚未装束。他接过貂皮袍子潦草披上,站起身来,轻咳一声:

    “……我先去书房更衣。”

    令晚秋与和离的事,方青梅不问,周寒也打定了主意不提。刚起身走了两步,便听到方青梅在他身后,不敢置信的轻声道:

    “周渐梅……你的腿——这是已经全好了?”

    周寒顿了脚步,回身微微笑道:

    “李先生说,再小心养个大半年,应就无大碍了。”

    他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径自便往书房去了。

    方青梅听了周寒的话,又看他行走无碍的样子,心中喜悦难以言表。本想追上去追问几句,又想到他是去换衣裳,便讪讪转回来又在桌边坐下来,双手交握,笑着长长叹出一口气:

    “……真是太好了。”

    虽然近来诸事繁杂,但最让她牵挂的,仍是周渐梅的腿伤。

    当时问起来,李涵珍先生曾郑重道,周渐梅的腿完全复原的可能,多不过五六成。虽然开刀是周渐梅自己的决定,但大夫却是方青梅请来的,她都不敢想,倘若周渐梅忍受了那么些痛苦最后却没有成效,自己该如何自责,又如何对他交代。

    幸而今日看到周寒,行走已与常人无异。

    看他刚才笑着的样子,应该对自己如今的样子也算满意吧?

    本来因为令晚秋姑娘的事,从刚才见到周寒,方青梅心中便略略存着几分尴尬。幸而这会看到周渐梅的腿完全痊愈的惊喜,将这别扭稍微冲淡了几分。

    方青梅正在这边满心欢喜着,周寒已推门进来,身上仍披着漆黑的貂皮长袍,站在门口对她笑道:

    “一个人坐在那发什么呆?快来看看,外头下雪了。”

    方青梅一听,跳起身笑着往门外去:

    “真的?回来路上看天阴的厉害,这会果然下雪了!”

    刚刚入夜,院子里一片静谧。

    外头一丝风也无,地上雪已积了三指有余,目光所及,一片银装素裹。周围没有风声,没有人声,也没有虫鸣哲哲,只有鹅毛大的雪片,铺天盖地,纷纷扬扬的落下来,沙沙作响。

    两人都沉浸在眼前景象中,没有开口说话。

    许久,周寒往门外走一步,踏到银白的雪地上,口中吁出长长一道白烟,然后转过身对着方青梅:

    “……从去年十二月到今年十二月,整一年了。去年此时也是这样一场大雪,我骑着千里出城踏雪,路上马蹄被绊住摔倒。千里受了惊吓,挣扎起身后从我腿上踩踏而过。大夫说我髀骨折断,这条腿就算能保住,只怕将来也要跛了。”

    方青梅微笑看着他。

    雪片沾到他的头发和眉梢,还有那双丹凤眼飞扬的眼睫上,久久没有融化。她这才发现,周渐梅一双丹凤眼秀气修长,竟是意外的比往常好看许多。

    周寒微微笑了笑,仰头看看漫天的雪,又慢慢说道:

    “当时真是万念俱灰,只觉得残生无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