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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节

      宁玥拿开他的手,站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司空朔妖冶地笑了笑:“这么快就走?你太看得起玄胤了,本座的行宫,没个把时辰是搜不完的!”

    宁玥回头,莞尔一笑:“谁说是要搜你的行宫了?”

    司空朔眯了眯眼。

    宁玥薄唇微启,一字一顿道:“我们要搜的,是司空家,你娘亲的院子。”

    司空朔牟然变了脸色!

    ……

    上马车后,宁玥累瘫在了玄胤怀里。

    跟司空朔斗智斗勇,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她看上去好像挺随和散漫,其实每句话、每个表情都是细细斟酌过的。太心虚、太坦荡都不行,既要让司空朔看出她在拖延时间,又不能让司空朔猜出她其实不是在拖延行宫这边的时间。

    这时候,她十分感激自己曾经深深地迷恋过司空朔,所以对他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观察得非常细致,能准确地判断他、迎合他。从看到司空朔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司空朔发现玄胤的踪迹了,知道她只是个烟雾弹。司空朔笃定他找不出什么,这才陪宁玥心情大好地聊了会儿天。只是司空朔太自负清高了,以为就他一个人聪明,别人都是傻子,没意识到不仅她是个烟雾弹,玄胤也是个烟雾弹,真正的重头戏在司空家,容麟那边。

    她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她很了解他。他也还是不信,总觉得宁玥的那一套前世之说是胡编乱造。

    人就是这样,你越遮遮掩掩,他越不怀疑,觉得你是故弄玄虚。

    你坦白从宽吧,他反而又不敢相信。

    司空朔的盲目自信,让他们钻了空子,很好。

    “现在去哪儿?”宁玥问。

    玄胤摸了摸她发鬓:“先送你回家,然而我去接应容麟。”

    ……

    司空琳要出嫁了,整个司空家都忙碌了起来,挂灯笼的挂灯笼,修花草的修花草,还有主干道上的景观,全都在进行改造。

    “老爷,那个亭子要翻修了,您看是刷什么颜色的漆?”一名家仆拿着图纸问司空家主。

    司空家主头疼!

    女儿出嫁,本该由主母来操持,他一大老爷们儿,以仕途为主,这些琐事过过目就够了,哪里需要亲自到各处监督呢?都怪刘婉玉那个不省心的,闹出那么大的笑话,被罚进了庵堂!

    唉,突然有些后悔把刘婉玉送进庵堂了,应该等两个女儿全都出嫁了再把她弄走的嘛!

    “二奶奶呢?让她去弄这个亭子!”他不耐烦地说。

    家仆难为情地说道:“二奶奶在照顾二爷,没功夫分身。”

    提到这个,司空家主就来火!

    司空成是他的嫡次子,他百年后,整个司空家的家业将有司空成来继承,他也一直对司空成寄予厚望。但可恶的是,司空成前些日子因为冲撞司空朔,而被司空朔给狠狠地揍了!一直到今天都昏迷不醒,落没落下后遗症也不清楚。

    那个兔崽子!连亲生弟弟也下得去狠手!

    当初就不该让那个女人生下他!

    他是想着,那个女人不愿意待在他身边,但如果有了孩子,她多少会看着孩子的情分留下来的。

    谁料,她生完孩子就跑了!

    娘的!

    抓都不知道上哪儿去抓!

    然后他就想啊,她一时糊涂跑掉了,等哪天思念孩子了便会回来看孩子,那时,他再把她捉住!

    他把孩子养啊养啊,养到十岁那年,她果然回来了!

    可是她非但没留下,反而把孩子给偷跑了!

    娘的!

    一个月后,孩子被送回来了,像是大病了一场。

    自那之后,孩子的性格就完全变了。

    以前总被欺负,不敢吭声,可后面谁敢打他,他能把人揍到头骨开裂。

    娘的!

    一定是那女人教的!

    “老爷,老爷,老爷!”家仆加大了音量。

    司空家主被吓了一跳,踹他一脚道:“嚷什么嚷?没见老爷我在想事情吗?”

    家仆暗觉委屈,跟您说了半天,您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还怪我嚷了?

    司空家主叹了口气,不孝子,不孝子!

    “老爷,这个亭子就按照之前的颜色刷吧,您看怎么样?”家仆道。

    “行!”

    “还有这个。”家仆又拿出另一张图纸,“咱们别的院子都翻新了,就是中常侍大人的院子没弄,您看……是不是给弄一下?”

    那个女人住过的地方,他敢动,那不孝子非削了他不可!

    “不用了,那里就闲着吧!”

    司空家主面色沉沉地走掉了。

    ……

    一处安静的院落中,轩窗微微敞开一条细缝,夙火坐在窗边,从缝隙中观察着外头的动静。

    府里要办婚事了,乱糟糟的,才叫他们成功混了进来,而由于这个院子不敢有外人进来,他们倒是乐得清静,只是仍不能大意了。

    容卿坐在床头,淡漠地看着夙火。

    夙火被看得不自在了,皱了皱眉,冷冷地望过来:“干什么?”

    容卿淡淡地问:“皇后知道你跟西凉人勾结的事吗?”

    “她不会知道。”说完,顿了顿,“你活不到向她保密的一天!”

    容卿哦了一声。

    夙火讨厌容卿这副永远云淡风轻的样子,也讨厌他那么年轻的肌肤和那么完美的头脑:“你当初,就不该跟马援离宫,这里到处是你的敌人,谁都想要你的命!只有在皇后身边,你才是安全的。可惜,你永远都回不去了!”

    “没人想要我的命,除了你,夙火。”容卿一针见血地说道。

    夙火的嘴角抽了抽:“是,是我想要你的命,但偏偏你的命还有一点价值,所以我暂时不能杀你!等玄家全都人头落地了,我会送你下去陪葬的!”

    容卿冷笑。

    夙火被他这副样子弄得心绪烦闷,但他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只阴恻恻地说道:“三天!皇上只给了玄家三天!如果三天之后,玄家找不到你,也找不到证明清白的证据……哼,真是期待那一天!我一定会带着他站在人群中,让你亲眼看着你妹妹的脑袋被铡刀砍下来!”

    “是吗?”容卿淡然地牵了牵唇角。

    “说起来,你落到如今的下场,其实怪不得我。”夙火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可对着容卿,他总有讲不完的话,“要怪就怪你自己,冲撞谁不好?非得冲撞王妃?还有你那个病秧子妹妹,她知道的秘密太多,注定活不久。”

    “夙火,你很紧张。”容卿突然说。

    夙火的眸光微微一凉。

    容卿道:“你一紧张就会话多,而且语无伦次,没有重点。”

    夙火的眼皮子抽动了一下。

    容卿闭上眼,不再说话了。

    他闻了不少血腥味,晕得很,一点都不想听这个老头子呱噪。

    夙火危险地扯了扯唇角,推开轩窗,对外头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两名黑衣人走进来,眸光不由自主地扫过闭目养神的容卿,容卿长得真好看,比女子更美丽诱人,他们的喉头滑动了一下。

    容卿美得天怒人怨,早在皇宫时,就不知迷了多少人,但一直以来,内有皇后、外有容麟,没人真敢凑到他跟前找死。

    至于现在么——

    夙火摆了摆手:“留一口气。”

    二人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夙火是把容卿赏给他们了!

    天啦!

    这简直太惊喜了!

    容卿猛地睁开眼,对上两双淫邪的眸子,眉头登时一皱:“夙火,你找死!”

    夙火冷笑:“怎么?你继续给我端着呀?”

    容卿恶狠狠地瞪着他!

    “求我,算了,求也没用,弟兄们辛苦了,拿你犒赏一番。”他说着,再不看他们,转身去了隔壁房间。

    容卿看着朝他走来,不停搓着双手的黑衣人,恶心得胃里一阵翻滚。

    “滚开!”他厉喝。

    二人如今哪里还拍他?夙火都说了,再多几天就会把他杀掉,他们原本打算到了那一天再向夙火求个恩赏,没想到夙火真是善解人意,这么快就把容卿送给他们了。

    听说,皇后的女儿都为他神魂颠倒,不顾一切地想嫁给他呢。

    这么标致的人儿,不知压在身下,会是怎样一种销魂的体验。

    二人按住了容卿的手,扯下裤腰带,将它们绑在了床头。他白皙的肌肤,很快被勒出了一圈红色。

    然后,二人撕烂了容卿的衣裳,露出那莹润的肌肤,微微泛着珍珠一般的光。

    容卿恼羞成怒:“我再说一次,滚开!”

    夙火在房里听着里边的动静,脸上浮现起一丝狰狞的笑意,他知道容卿不怕死,也不怕受刑,但世上总有令容卿害怕的东西。

    他享受地笑着,慢慢躺下,开始歇息。

    容麟飞一般地奔进了司空家。

    他的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尽管宁玥给他画了地图,可司空家在翻修,一切都与地图上的不大一样了。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容卿所在的院子。

    “到底是不是这边?”

    他拿着地图,左看右看,一头雾水。

    府里的下人很多,都是在为翻修做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