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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快乐#^_^#可有出去玩呀

    ☆、十四章:高家喜事

    第二日,芸霜随着芸露一起起床,换了她的旧衣服。她今年长了个儿,以前的衣服倒都穿不下去了,从那边带回来的衣服料子没有村里人穿的那么粗,只能穿芸露的,鞋也是穿了芸露的旧鞋子。

    吃过早饭,两姐妹就扛着锄头,背个篓子就上山了。依旧是芸露找,芸霜在后头挖,速度确实快了很多。

    到了二十六那日,两姐妹又一人拿了一个篮子上镇里了。

    晚间,芸露又把装钱的箱子倒出来数了,今年芸霜也跟着一起数。芸霜回来那天晚上就把自己的工钱给了芸露,有八个月的工钱,还有一个月的赏钱,就是二千七百文,她换成了两个一两的大钱,剩下的七百文自己用了三百多,还留了三百多,就给了芸露二两。芸露自己这一年做衣服也赚了有近一两,再加这卖了几次笋子得了二两多,这么算下来,今年两姐妹还赚了有五六两。而花销并不大,今年家中没谁生病,就给云霖范氏买了些东西,花了一两多,加上过年买的年货,也就花了一两多,还存了三两的样子。这么过下去,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的。

    又是一年新年,似乎和以往没什么差别,今年那两个钱氏都没有来拜年,连薛桧都没有来,说是小钱氏怀孕了,留在家里照顾她。大家都知道这是借口,不过不来也好,就薛三爷和薛杞一家子,大家省心很多。

    还有不同的就是她几个表哥打算参加开春的县试,她大表兄还打算一路考下去,考了县试就接着考府试和院试,要是能中秀才那是极好的,不中也没关系,反正他还小,过几年再考没事,这一次就是去考一次试试。

    芸霜这假期要放到年后,在此之前,两姐妹还去了李范氏家拜了个年,和她说了一会话。

    若说这个年唯一让芸露不舒心的地方就是大家都在问她的婚事,问她有什么打算,说她再过一年就出了孝期了,该为自己打算了,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已经十四,在这个年代到了该找婆家的年纪。她没有父母帮着相看,就只有一个祖母能帮着一点了,更多的就靠自己了。说实在的,她是真的不想嫁人,单不论她的观念不同,就以她的情况来说,没人敢娶她吧。她是不可能不管弟弟和祖母的,娶了她就是娶了她背后一家子,她要嫁人必定带着范氏和云霖一起嫁。

    又是一年春,芸霜十六就去了县里,芸露自己去接了点做衣服的活计,还是做粗布衣裳,价钱也没有变,唯一变的就是芸露手速快了许多,而且针脚不乱,显然是她拿针的水平提高了。做衣服之余,她还会拿多了的碎布绣点东西,不为其他,只因着李范氏说要做富人衣裳,绣工也得好,还亲自教了她刺绣。做富人衣服做工费贵的地方就是那一点子刺绣,哪怕只绣了一个边,价钱就多了几倍。李范氏说,等她绣工好了,就让她也接点简单的带刺绣的活计。她也不求自己的绣工多么好,她时间摆在那,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去练习刺绣,更别提刺绣需要的材料了,只要能绣个边就满足了。

    转眼就到了二月,县试的日子,芸露心中也有些紧张,期盼着她那几个表兄考上才好。算着日子,芸露带着云霖提前一天去了她外祖家,第二日她外祖父带着她几个表兄回来了,还有是几个他带的学生,也参加了今年的县试。看着她表兄们的笑颜,估摸这成绩不会差了,果真,她大表兄和二表兄是考过了,准备去参加四月的府试。除此之外,她外祖父带的学生里有好几个考过了第一场的,而且都打算参加四月的府试。

    三兄弟去参加考试,就高隆没考过,他也不气馁,本来这三人中他最小,书也读的最差,没考过很正常,高家人也没对他抱多大的希望。

    得到了考过的消息,芸露心放下了,睡了一晚就带着云霖回家了。

    四月的时候,她依旧是算着日子去了高家,这会两兄弟运气都不错,都过了,现在他们都和他爷爷一样是童生了。既然过了,家中又不是没钱,两兄弟都打算参加六月的院试,考中就是秀才,考不过就是童生了。

    这几个月之间,芸露经历她来这里的又一件大事,她来葵水了。算算年纪,她已经十四岁半了,是该来了。而月事带她早就备好了,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早在十三岁生日后就缝了几个备用着,就防着这葵水突然来。

    六月,除了院试,还有一个好消息,那晋王败了,首级被人割了,打了两年多的仗终于结束了。这战事是在五月初结束的,六月初才传入安定镇的老百姓耳中,估摸是传遍全国了。

    因着打赢了仗,皇帝高兴,下了旨意,减了一半的赋税,这消息是七月初官府发了通告才知道的,这个消息可比打了胜仗还让老百姓们高兴,一半的赋税可是很多粮食,减轻了很多人家的压力,至少芸露算着,少交一半,她就不用外祖家救济粮食了。

    战事结束了,家中有去参军打仗的就盼着自家的儿郎能平安回来,薛大爷就每天抽着旱烟往村口望,薛根九岁的儿子薛四泰每天都跟着自家爷爷站在村口等自家爹,而本该最为期盼的何氏却有些慌张。自然被每天看她不顺眼的秦氏给看出来了,两妯娌还吵了一架,秦氏说何氏是不是在外面有了野男人所以天天一副不期望自己丈夫回来的鬼样子,何氏说自己每天都在家,哪来的野男人,自己只是太期盼丈夫了才心神不宁。两妯娌吵得很凶,村里人好多人都听见了,还是薛大爷发了火才消停了。

    芸露也期盼自己父亲能安然无恙,最好是能完整的回来,她也就只能期盼一下,到底能不能活着就看命了。去打仗的谁不是看命。

    高家那边,高毅中了秀才,是增生,高太爷还在叹息,可惜了,不是廪生。而高家大爷,就是高太爷他大哥家二十岁的二孙子考中了廪生,把高家乐得,两家合起来办了一场三天的流水席,桌上有鱼有肉,上桌还宰了鸡鸭。

    当年高太爷读书,就是他大哥供的,可惜没供出来,他那嫂子就有了意见,等两老过世了就分了家。高太爷也是个重情的人,心里记着自家大哥对他的好,等自己教书了,就把他大哥家几个孙子带去读书,这不四个孙子中有三个不爱读书的,一个爱读书的就中了秀才,这日子不就好起来了吗。当初大孙子读书,高太爷嫂子还不乐意,还是他大哥拍板说读,她几个儿子也说让他们读,她才不情不愿的让几个孙子去读书了。以前看高太爷家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下孙子考了秀才,她高兴了,都忘了以往自己的丑态,还夸高太爷眼光好,教书也教的好。

    这高家算是这乡下的书香门第了,一家出了两个秀才,这村里考上秀才的也就他们两个,高太爷的名声就上去了,连镇上高家都派了一个儿子来送礼,还来攀起了亲戚,说是本家。虽说两家都姓高,但是翻起族谱来,两家是本家还是十几辈前的事情了,如今不止出了五服,还相隔了几百上千年,连本族都算不上了。但是嘛,这高家是镇上的土霸王,送的礼也多,不止几十两银子,那些布匹点心什么的也送了不少。

    一次出两个秀才,是这高家的福气旺,镇上谁不知的,不止高家,还有这安定镇其他的乡绅地主们也都送了礼,那地主们就直接送田,连那县太爷都派人送了礼来。一时高家供读书的本钱都回来了,还赚了几倍不止。还有些有钱人家想把自己儿孙送到高家这边来,让高太爷教书,还有人想请高太爷上门教书的,束脩绝对高。其他读书人也慕名而来,大都想拜在高太爷门下,特别是参加了这次童试未过的,那心意是十分足。

    高太爷自己没考上秀才,但教出了两个秀才,心里十分得意,地位一下子高了许多。不过他也不是那种特别爱慕虚名的人,这种名声,他该接的就接了,也不为此自满得意了,能考中不只是他教得好,更是他们学得好,这就是为什么他教的学生也多,往年没有人考中过,而今年出了两个。

    薛家除了芸露一家子,薛大爷也带着三个小孙子来了,除了道喜,还有就是想把自家这三个适龄孙子放入高大爷的门下了。高家出了秀才,薛大爷也羡慕啊,羡慕之余就想着自家要是能出个秀才就好了,这么想着就带着三个孙子来询问了。

    这几天,来说要拜入高太爷门下的何其多,他不可能个个都应承了,自然都是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先推了。

    薛大爷有些失落,高太爷想着他们是姻亲,这几年薛大爷家也挺帮助芸露他们三的,就说:“老哥,这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呢,我们村里的学堂不大,得扩建才行。这教书育人啊,是好事,我看和我儿子们商量一下能否扩建一下,若是扩建了,能多收弟子了,你就把他们哥三送来,老弟我教。”

    薛大爷喜出望外,心想高太爷这么说,这事十有八九就成了。

    ☆、十五章:县里帮工

    这次宴客高家收了不少礼,田有几亩,银子一百多两,还有很多布匹点心吃食之类的,而办宴席只买了那么多的鱼肉鸡鸭都只花了十几两。家中有了秀才,就可以挂五十亩的免税田,两家合计就是一百亩。高太爷家有十几亩,加上分的几亩就是二十来亩,他大哥家也是差不多,比他家还多四五亩水田,两家合起来才五十亩,剩下五十亩也在商量着是买田还是让村里其他亲戚挂在她们名下。最后考虑了一下,这田暂时不买了,那二十多亩也够他们吃了,钱留着供孙子们继续考,然后召集村长说明了问题,挑了几户家里名声好又家计有困难的挂在了名下,而芸露家那几亩田就被挂到了她表兄名下,免了税。

    除此之外,她外祖还给了她一些别人送的布匹点心吃食,光鸡蛋就提回家半篮子,还是各色没吃过的点心,还有一匹布料细腻些的布。

    七月初芸露去镇上交货的时候碰到了李范氏,两人一道回的村,在路上李范氏告诉她她打算去县里租个铺子,自己开家成衣店经营。而且她去镇上看过了,有一个门面出租,就是地段偏一点,之前是开的亦是成衣店,这大部分成衣店也兼卖布匹,只是那家的老板不久前过世了,他儿子不善经营,就想把铺子卖出去或者租出去。

    李范氏可没有百来两买铺子,就只能租了,而且一租就交了三年的租子。芸露听她讲完,考虑了一番,就问她能不能帮她去经营铺子,还毛遂自荐的说她懂得基本算账,可以省掉请账房的钱。李范氏应了她,其实开一家小铺子是用不着账房的,自己记就好了,不过嘛,她识字不多,不会记账,芸露自荐了她考虑一下觉得不错就应了。加之刚刚租铺子,很多地方需要整理,这确是需要人手。

    其实她也是为芸露考虑过,存了想邀她一道去的心思才将这些讲给她听。

    这一年,李范氏和芸露可越发熟悉了,两人时常唠唠家常,说说体几话,刚开始李范氏只觉得这么一个小女孩,年纪小小的就开始当家,有些可怜心疼她。可处久了,就越发喜欢她了,心性好,老成稳重,又勤快,简直把她当成亲侄女一样来疼了,每回李全打猎猎到了什么好东西像送给她娘家一样,也会给她送一份,全然把她当成家人了。

    两人聊天自然也聊过芸露的打算的,芸露也不隐瞒,告诉她,她想供云霖读书,想搬出谷山村。李范氏自然理解她的想法,这哪家长辈不盼着自家儿女姐妹能出人头地的,她也盼着她的闺女将来能嫁个好人家。

    回到家中,芸露就和范氏说要去县里做帮工,范氏没说什么,只问了几句,怕她被骗了,芸露说是顺水村的李范氏李婶开的铺子,因为刚开,缺人手,又顾念着她的处境才喊了她去做帮工的。听她说是李范氏,她祖母就放心了,李范氏来过谷山村,范氏自然记得她,也念着她对她们家的好。她祖母又嘱咐她要记住这李范氏的好,干活勤恳一点,将来有能力有机会了要记得报答人家,还感叹李范氏真是位好人,将来会有好报的。

    店铺才租下来,刚开始的就是整理了,得忙一子才能营业,芸露就和范氏商量着自己先去,然后等秋收后再说后续的。

    芸露会想着跟李范氏去县里过活,也是经过细细思考的,也是她之前一直在想的,她如今是招不来一个夫婿帮着她养家,若是家里没个成年男丁,她不可能靠在家种地养云霖,还供他读书。她们不能就靠着每年那几两收入在村里活着,而且她想把云霖带离那个村子,古有孟母三迁,就为了自己儿子有个好的读书坏境,而她们村子显然是不利于云霖成长的,别说读书,连识字的都没几个,估摸着她都能代表村里的最高学问者了。乡下孩子又野,她是不愿意让云霖在这么一个没有一点读书气氛的地方长大。

    都说乡下人朴实,在这个年代,大部分乡下人没文化,见识不多,朴实之下更多的是粗俗。不能说她看不起,她也是这么粗俗着长大的,她只是想云霖不能听这些长大,他是她的希望,见证了她两个表兄考上秀才的风光后,她更坚定要供云霖读书了。士农工商,这有功名的地位始终是最崇高的。

    收拾了包袱,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还带了些碎银子,芸露跟着李范氏一家去了县里。她还从她兄长店里带个个伙计,她带的东西颇多,雇了一辆马车。

    这个铺子地理位置较偏,说偏是因为离最繁华的街有点距离,这块地但是有很多住户,铺子也不是很大,后面附带了三四间小屋子。李珍儿和芸露一处睡,伙计一间,李范氏夫妻两一间,刚刚好,还附带了一个小厨房,茅厕是和周围人共用的,大家都是山村里出来的,也不挑环境,如今最大的事就是把铺子开起来。

    李范氏开的自然是成衣铺子,她打听过了,这周边是没有成衣铺子的,之前这家是成衣铺子,只是老店主过了,也就没人经营了。而且这周边也不是贫民区,住的人家虽不能说是有钱人,大都是些在县里开铺子做生意的,或是做长工的,还有些就是某些人养在外头的人了。以前的铺子生意不差,每月能赚几两,若不是老板没了,老板儿子不会经营也不会想卖掉,或租出去。

    开铺子第一件事就是换个牌匾,所以到了县里,收拾了房间,李范氏就让伙计去找个做牌匾的铺子,做一块牌匾,自己一家和芸露就整理铺子。首先是得清理那些布匹和做好的衣裳,铺子租给她了,连带铺子里的布匹衣裳也卖给她了,这留下的布还不少,不过大都是些粗布,不是什么值钱的料子,衣裳就不多了,只有几件。于李范氏而言这些就够了,她在这里开的铺子,做的自然是普通人穿的衣裳,这些布料正合适。有这些布料还省了她进一次货。

    几个人忙了四五天,终于把店铺收拾好了。之后李范氏让李全先回家,自己带着芸露和李珍儿三人又赶工做了半个月天的衣裳,还找回了几个之前便在这铺子里做衣裳的几个妇女一起做衣裳。李珍儿才九岁,可针线活做的好,芸露看她做了一会都觉得羞愧,她比珍儿大五岁,可针线活还和她差不多,这对比起来,不是气人吗。李珍儿是从四岁就开始拿针线的,天赋也好,六岁就学会了基本的刺绣,早在家就帮着她娘做衣裳了,针线活怎么会差。

    十几天,几个人赶出了几十套衣服,十几双鞋,加上前店主留下的,和未做衣服的成匹布匹,挑了个黄道吉日,把做的那些衣裳挂在店里,摆了布匹,请了她在县里的好友,这几天认识的邻居,又让李全去镇里请了她哥嫂,几个好友,就打算开业了。

    这店里店外都得李范氏张罗着,李全是个老实人,做生意不在行,就能做些力气活,跑腿事了。

    李范氏人脉不错,开业那天来的人不少,很多是她未出阁时的好友,还有就是最近结交的街坊邻居。掀了牌匾,放了鞭炮,又喊来参加开业的宾客去酒楼里吃了一顿,这业就算开了。

    开张前几天,芸露和李范氏说可以弄一个开张活动,比如说买一送一,买上衣送裤子布料之类的,李范氏觉得可行,就在门口吆喝着初开张,前十位买衣裳的,卖上衣送裤子,凡买一套衣裳或者一双鞋的就送一双袜子。这有利了,来看的人就多了,看了一下,发现这店里衣服的做工不错,价钱也实惠,就有人买了几套,那十套优惠的一下子就卖掉了,没有优惠了还有人买。除了成套的衣服,还卖了几双鞋子,几件单件的上衣裤子,几匹布。等晚上关门的时候发现铺子的东西空了一小半。

    一天忙活下来,算了算账,这酒楼吃饭花了几两,来参加开张的宾客们的贺礼有几两,算起来也没亏。还有那衣服布匹卖了有二两多,刨除除了布匹门面费的成本,也赚了几百文的。当然,仅仅是因为这是第一天,有优惠才有人来看,发现做工好,价钱不贵才买了,纯属捧了个场,以后就没能卖那么多了。

    那几个做衣服的妇女李范氏长期雇下来了,那做衣服的工钱比芸露在她哥嫂店的要多几文,也多了个要求,必须做的精细,若是偷工减料的,拿到她这也不会给做工费,还会扣她布料的钱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作者正苦逼的写毕业论文中,都忘了要更新了。~~o(gt_lt)o ~~

    话说,我还在追剧,欢乐颂,看到小美她爹妈的偏心劲,脑洞大开,又有了新梗,但这文离完结还好远好远,感觉时间不够用啊!!

    ☆、十六章:县里逛街

    芸露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抛头露面的影响不太好,故而她也就是每日记账算账,算盈亏。前头都是伙计在招呼,只等东西卖出去了,芸露才露个脸,收一下钱,记个账,偶尔伙计不在或是店里忙的时候才出去帮衬一下。在铺子里还能一边记一边做衣裳。李珍儿想识字,芸露感谢李范氏对她的帮助,当起了先生,每天教李珍儿识几个字。

    这次随着李范氏来县城,她每月能赚几百文了。李范氏给芸露账房工钱每月四百文,还有她每月勤快点做衣服也有两三百文,这么算下来,每月就有六百多文的工钱了,李范氏还包了她的吃住,怎么想都觉得她赚了。

    李范氏又觉得自己赚了,去外面请个账房每月至少得七八百文,而她当初也打算给芸露六百文一月,可芸露说太多了,推辞了只要两百文,理由是她只是记,不似正式的账房,且铺子记账也轻松。芸露说的诚恳,还说要是给她六百那她就回家了,李范氏说那哪成,推来推去,谈到了每月四百文才谈拢。

    芸露自然告诉了芸霜她来了县里,趁着每月的休假,芸霜找到了李范氏的全珍成衣铺,两姐妹已经好久未见面了,都互相打量了一番对方,芸霜还哭了。

    芸露一边给她擦泪,一边说:“傻孩子,哭啥,以后姐姐也在县里做事,等秋收完看能否把云霖一块接来,到时候咱三姐妹就见面的时间多了。”

    “好,那祖母呢?要一起过来吗?”

    芸露摇摇头:“家里总得有人看着,而且我上次和祖母说,她说她不想出来,要守着祖父的牌位。而且接祖母过来我们也得找房子,我们还负担不起。”

    芸霜想想也是,就不提这个了,说起了自己在织坊遇到的好事,她告诉芸露,因为她手脚麻利,她涨工钱了,现在每月有四百文钱拿。

    芸霜在织坊过的还算如意,如果抛下那些勾心斗角的糟心事,一心一意的在里面做事,她以后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芸霜告诉过芸露,芸露自己也打听过,织坊织女是分等级的,像芸霜刚进去就属于学徒,刚开始几个月没工钱,后面三百文月钱,出了师就是小织女,每月四百到六百不等,如今的芸霜就属于小织女了;再就是普通大织女,估计熬两年,芸霜就是大织女了,每月八百文到一两;再上去就是特殊大织女,这些都是熟工,而且技艺出众者了,织的自然是最为高端的料子,比如绸缎,每月一两到二两不等,而具体拿多少,看的就是个人手艺了,手艺好,织的好自然工钱多;再往上就是师傅级别了,当初何师傅来招徒的时候就是熬到了师傅级别,她每月有三两银子,收了徒弟若徒弟出师了,另有赏钱,像她收了那几个徒弟,出了师,就一个给一两的赏钱,也有好几两,是她三四个月的工钱了;再上面就是如今何师傅所在的织坊管事了,每月五两。除了月钱,每季有一套衣服发,有次等布料领,过年过节或是主家有喜事了还有礼钱发,当然等级越高发的越多。还包吃包住,像熬到管事级别的,主家都会给分一套房子。只要知足,肯定过得很好了。

    除了这些,若是能织出新花样,还有赏钱,这赏钱就多了,像何师傅就是研究出了一个新花样,卖的好,东家直接赏了五十两,过几天还给升了管事。

    芸霜还说,这些都是基本工资,要保证每月做了多少的,若是没做出那么多,是要扣工钱的,若是做的比那些多,也会加工钱。芸露一想,那陈家也真会做生意,这底下工人的工资可以说是多劳多得的分配模式了,管理模式好,那生意自然蒸蒸日上。

    李范氏见两姐妹聊得欢,就放芸露半天假,两姐妹高兴的携手出去了,还带着李珍儿。

    说起来,因着这边地理位置偏南,离都城很远,她们又不是什么大家闺女,出身农家倒没有什么女子不抛头露面的规矩,这边的大家闺秀对这种规矩也不甚在意。所以三个女孩手牵手走到街道上时,街上很多如她们这般的少女,还有的少女在忙碌,或是帮着自家父母摆摊,或是自己摆了摊位提了篮子在叫卖。

    这县里的街道比镇上的要热闹很多,也长一些。像在安定镇就一个集市,还一些零散的铺子,而在县里,铺子要多了许多,今儿个是二十六,是赶集日,这街道比平常要热闹的多。

    丰安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市区有一条长街,快步从街头走到街尾也需要一刻钟,而这街上有很多铺子,还有一些摊位,摊位最多的就是集市了,这里大都是卖菜卖肉的多,这丰安县城的集市在街头,在街道旁有一块非常大的空地给人们摆摊,她们去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那里的摊位已经被占满了,来来往往的人在挑选自己需要商品,也有已经选好讨价还价,还有在吆喝的。

    这段集市旁边就是街道,沿着街道过去又不少商铺,布铺,成衣铺,糕点铺,胭脂水粉铺,首饰铺,饭馆,客栈,酒楼.......这真的是什么铺子都有,还有卖糖人的大伯,卖糖葫芦的大叔,芸露现在手里还算宽裕,一路过去就给芸霜和李珍儿一人买了个糖人,一串糖葫芦,犹豫一下也给自己买了一根糖葫芦,两文钱一串,倒是很便宜。

    三人走了一会看的眼花缭乱,芸霜以往假日的时候也和要好的织女来逛过,倒没有那么稀奇。芸露和李珍儿就觉得稀奇了,李珍儿是小孩子天性,而芸露纯属是因为穿越后的好奇,想她来这个时代十几年了,以前去过最繁华的地是镇上,如今来这县里,就有些好奇这古代繁华是个怎么样的场景了。

    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她们三逛这条街逛了近一个时辰才逛完。街尾是一条河,河上有一座石桥,三人逛的有点累,就趴在桥边看河里的船。看的久了,芸露发现了一个新奇的东西花船,以前只是在小说里,电视剧里看到过描述,这见真实版的还是第一次。

    这船没有有些小说里描写的那么漂亮大气,而是一艘普通船只,不同的就是船头挂了两个红色灯笼,此刻未天黑也挂着,船幔是亦是纱布。此刻有个穿了条藕色抹胸襦裙的女子,正抱着一把琵琶坐在船头边弹边唱,一旁的船身上躺了个着青色绸衣的男子,看那打扮,估摸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点了这位姑娘船头卖唱吧。

    女子弹唱的声音不小,李珍儿和芸霜也听见了,目光被吸引了过去,李珍儿就说那个女子好漂亮,她也能像她那般就好了,芸露芸霜一阵无语,估计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吧。芸霜第一次见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还好没如李珍儿这般说,若不然也得闹了笑话了。李珍儿不知道,芸露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拉着两人就走远了,说了其他事转开了话题。

    午饭是回铺子里吃的,李范氏亲自下厨,芸霜也一起。李珍儿还惦记着那个弹唱很好听,穿戴很漂亮的女子,在路上和芸露两姐妹说,她们都转移话题,这会见到自己母亲了,她就问了出来。

    “娘,今儿个我和两位姐姐在桥上看到一个女子坐在船上弹唱,唱的很好听,人也特别好看,裙子也好看,我问她们怎么才能那样子,她们都不说,娘,你知道吗?”

    她问完,芸露芸霜一阵尴尬,真不晓得这小姑娘这么有毅力,问了一路了,两人怕她知道后为自己那句话觉得羞愧,一直都不敢说。

    李范氏也尴尬了,李珍儿才九岁,还是个小女孩,实在不宜听这些腌臜事,一想到女儿的倔脾气,不清楚不罢休的性子,就先稳着她了,等晚上两母女一起睡的时候才悄悄解释了,还敲打了一番。第二日李珍儿见到芸露的时候还很尴尬,想到自己昨儿个还和她说要做那等女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见不得人了。

    等李珍儿躲了她一天,教她习字也躲着,芸露就猜这姑娘该是觉着羞耻了。想想也是,换做她也会恼的不敢见人。

    这么下去不是事,芸露拉住李珍儿,决定得说上一通,不能让这姑娘有心里阴影。李珍儿还是想躲,即使被芸露按住了,也是低着头,不敢看芸露,生怕她看不起她。

    李范氏见李珍儿这样子也很羞愧,都怪自己把女儿教的天真了,绣工学的快,比起同龄人开是不错的,但是其他的事都是属于不知状态,这才出了这种丑事,说要去做弹唱女,她听女儿讲的时候,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这话要是被其他人听了去,这辈子的名誉就毁了,还好是芸露芸霜,她还是相信自己不会看错这两个女孩子的,不会往外说。

    ☆、十七章:初遇淳于

    芸露拉过李珍儿,让她抬起头,李珍儿还是扭捏,看了一眼又低下去了。

    芸露无奈,只得拉住她手,防她跑,而后说:“珍儿妹妹,你不要觉得羞耻,我没有要笑话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所以才会说那句话,本为无心之语,你莫要为此伤心了,也莫要躲避我了,我似你这般大的时候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呢。”

    李珍儿已经哭了,她今天恐慌了一天,哇的一声就扑到了芸露怀里。

    “芸露姐姐,你不会看不起我吧,不会告诉别人吧。”

    芸露给她擦了眼泪,笑道:“傻瓜,本是无心之举,姐姐怎么会看不起你,你觉得姐姐是那种会乱嚼舌根的人吗。真的不要多想了,我们珍儿是乖女孩,只是爱美而已,没有什么错,也没有什么羞耻的。”

    芸露这么一说,李珍儿心里想开很多,若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那也是不可能的,依旧有些扭捏,芸露也不强求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说出来让她自己明白才行。今天的字是教不成了,李珍儿做衣服都一直走神,说完这些,芸露就让她回屋慢慢想去了,这事,还是需要时间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