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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节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69章 把命还给"他"

    元贵人走了,带着一脸笑容,自从她被贬为贵人之后,这还是她头一次笑得这么得意。

    月秀跟在元贵人身边,小声问了句:“主子,皇后娘娘真会帮咱们吗?”她有些担忧,刚刚皇后娘娘很是气愤的样子,主子不知道用什么事激怒了皇后,虽说最后皇后是答应了,但毕竟心不甘情不愿,怎么也让人的心不落地。

    元贵人听了她的问话冷哼一声,很是胸有成竹地道:“帮,她怎么可能不帮,只要那把柄还在我手里,她纵是再怒,也得帮。”

    月秀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把柄,但又不敢问,因为元贵人但凡想跟她说的事情都会主动说,这种没有告诉她的事那就说明元贵人不想说。事关皇后,月秀想,自己还是不知道的好。但终究是有些担心,“皇后会不会……”

    “杀人灭口?”元贵人咯咯地笑,“她不敢,因为她不知道我都告诉了多少人,却又很清楚地知道一定是墨儿告诉了本宫。她杀我容易,但势必会遭到墨儿的残酷报复与打击,她可没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

    元贵人这边得意离开,景慈宫里,皇后的盛怒余火却还没消,一双手都在抖着。芳仪着人把碎了一地的瓷片和燕窝都清理出去,然后关上殿门,回过身来小声问皇后:“她说得真的会是那件事?”

    皇后一双拳握得死死,说话都变了声音,“除了那件事,还会有什么能让她如此有恃无恐地跑过来威胁本宫?”

    “可元贵人是怎么知道的?”芳仪万分不解,“那件事怎么可能传到她那里去?在这宫里,除了娘娘和奴婢,就连程家小姐也是不知道的呀?”她刚说到这,突然顿了住,然后“扑通”一下跪在皇后面前——“娘娘,不是奴婢传出去的,奴婢用性命发誓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娘娘可一定要相信奴婢呀!”

    皇后看着芳仪,也愣了下,然后赶紧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本宫怀疑谁也不可能怀疑到你的头上!起来吧!”她轻抬了抬手,虚扶了芳仪一把,待芳仪站起身来便又道:“这事儿说是辛秘,可是这世上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本宫的母族也并非严丝合缝,只要有心之人想要为之,就没有打听不出来的事情。”

    芳仪亦冷静下来,细想了想,却还是紧皱了眉:“如果真是那边走露了风声,这件事可就不好办了。只是一个元贵人还好,若是再传到其它人耳朵里,怕是这宫中要不安静啊!”

    “哼!”皇后冷哼,“这宫中何曾安宁过。那元贵人知晓,必是从八皇子那里得来的消息,如今对方有这把柄在手,今日第一次上门来威胁,却也是给本宫提了个醒。她们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却不知,今后又会来求什么事情。”

    “那娘娘干脆这次也不要帮就好了,一个元贵人,咱们还不放在眼里。”芳仪面露狠厉,显然已经有了绝断的心思。

    皇后却摇了头,“罢了,不过一场婚约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宫要想帮她这个忙到也不费多少力气。至于今后……总不可能一再牵就容忍,她想以此来要挟本宫也是要挟不住的。大不了鱼死网破,本宫在这条船上坐得也是够久了,前半辈子那头没什么动静,咱们也算安生,可如今,怕是元贵人不拿此来说事,他也要寻到宫里来了。本宫不愿做他的棋子,从前不愿,再在更不愿。可是没办法,这是本宫的命,从生下来那天起就已经注定,逃不开,躲不掉,除非把这条命不要了,还给他。芳仪,你说如果有一天咱们撑不住了,就把命还给他,好不好?”

    皇后的话让芳仪也生出几番感慨来,一刹间,这掌事宫女就像是老了几十岁般,一下子就没了力气。她甚至瘫坐在皇后的软榻边,苦笑叹气,过了好半晌方才道:“好,等到有一天咱们都撑不住了,那就把命还给他。”

    凤羽珩玄天冥二人在宫中逗留到宫门快要落钥才从月寒宫出来。玄天冥几月未回,自然不可能再把凤羽珩放回郡主府去,于是,小丫头被他顺利拐回御王府,才一进门,就感受到了来自周夫人的热烈欢迎。

    玄天冥回府,御王府上上下下简直比过年还要开心,周夫人一边把人往里院儿领,一边对他们说:“还担心着殿下年前回不来,老身就想,如果殿下真的耽搁在半路了,那老身就带着厨子侍卫往南边儿去迎,迎到哪儿算哪儿,迎到哪儿咱们就在哪儿过年。”

    玄天冥无奈地道:“哪有那样夸张,本王说了年前回来那就一定是年前回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凤羽珩却对周夫人的话很是赞同,她告诉玄天冥:“其实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你要是年前不回来,我也不在京城待了,就跟着周夫人一起往南边儿去找你。”

    白泽跟在后头,说了句:“这叫什么?千里寻夫?”

    凤羽珩白了他一眼,没吱声,却也算是默认,惹得玄天冥也抿着嘴笑,只觉这丫头越来越有意思,他越来越喜欢逗弄她。可惜两人相处的日子总是短,赶上天武这个年岁,赶上大顺这个局面,他纵是想要停下脚步好好陪陪她,肩上的担子却重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两人在宫中用过饭,回到府里下人就只准备了沐浴洗漱,便纷纷退了下。玄天冥瞅着屋里一大扇屏风隔开的两只沐浴大桶,无奈地对凤羽珩说:“去那乾坤中洗吧,本王这几月实在是想那里想得紧。”

    凤羽珩笑笑,心说这就是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啊!习惯了二十一世纪的淋浴设备,再让玄天冥用这种不方便换水不方便冲洗的木桶,他自然会觉得不好。于是拉了他的手,右手抚上右腕凤凰胎记,身形一隐,瞬间进了药房空间。

    在空间里洗漱沐浴,还在空间里找了些零食吃,玄天冥是觉得凤羽珩这里的东西哪样都好吃,凤羽珩却早就吃腻。两出来时,夜幕渐深,两人窝在床榻上,到是一时也睡不着。玄天冥跟凤羽珩说:“年后还是要往南界去,这次去送那古蜀公主,古蜀国的态度很是有趣。他们不认大顺朝廷,却是很认老八建起来的那个小朝廷,甚至觉得老八在那边施行的新政十分有利于沙漠国家发展,想要拥护老八登上大顺皇位的心思,已经收敛不住了。”

    凤羽珩不解地问他:“八皇子的新政是不是真的好?”

    玄天冥耸肩而笑,“那是专门为古蜀而设的新政,给了古蜀无数方便,自然他们说好。可于大顺来说,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我知道老八的心思,拉拢古蜀君心民心,让他们拥护他登上大顺皇位,而一旦老八继了位,那新政必将首先废除,古蜀再讨不到半点好处。说到底,他就是利用古蜀以及其它大漠小国来争这皇位,却偏偏装得像模像样,让人十分信服。”

    “据我所知,沙漠小国众多,难不成所有小国都拥护那八皇子?古蜀国上下也看法一致?”

    玄天冥点头,“这就是那种小国与我们这边不一样的地方,那边君主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君主一句话,下方绝不可能出现任何反对意见。不像大顺,至少还有朝廷,至少还有左右两边不同的声音,至于还要上奏,至少还要开朝探讨。这次我到南界去,明显感觉到那边的蠢蠢欲动,有探子密报称,包括古蜀在内的,至少十个小国已经联手,在老八的撺掇下将在年后对大顺进行一轮试探性进攻。而老八也有承诺,只要他能顺利继位,兰州、蜀天府,都将划归古蜀,做为回报。”

    凤羽珩听得直皱眉,这不就是卖国求荣么?靠出让大顺土地而登上皇位,八皇子都不怕这样的帝位他坐不踏实?“试探性进攻,试什么?”她问玄天冥,“试大顺的打击力度?以此来决定在支持八皇子这件事情上,各方得失?”

    “没错。”玄天冥冷哼,“为了能让对方进攻顺利,老八势必会在其中暗施援手,让对方进攻更顺利,让我方围剿更艰难。”

    “而一旦大顺围剿失利,八皇子就会在这个时候出面,以他之势对大漠十国进行打击,把这功劳抢过去。”凤羽珩淡淡地陈述着,同时也对这种行为万分不解,“是不是他们都以为只要坐上了皇位,这辈子就算登峰造极了?然后也不用治理,也不用每日批奏折,更不用早起上早朝?当皇帝就吃喝完乐拉倒?为什么人人都愿做皇帝?在我看来,这世上最辛苦的职业就是皇帝,不但肩负天下,还要被这江山困住半生。不但自己被困住,将来还有他的孩子也要被困住,然后等他到了暮年,儿子们继续争位撕杀,眼看着那么多亲生的孩子拼个你死我活,皇位上的人不伤心吗?”凤羽珩抓着玄天冥的小臂,认真地道:“我不想被这江山困住,玄天冥,如果你的兄弟们都再争气一些,这个国家交到他们手里不至于乱了套,我真想劝你放弃这一切。可惜不行,他们来担这个天下,别说是你,我都不放心……”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70章 爱江山更爱自由

    小丫头窝在玄天冥的手臂里睡着了,醒着的人却被她的话赶走了睡意,揽着怀里的小人儿,一遍一遍地琢磨着她说的话,最后却是一个苦涩的笑泛了起来。

    这江山好吗?皇位好吗?他想要吗?——他从来都不想!他玄天冥从小就不想当什么皇帝,自他懂事起,自他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是皇子的那一天起,他就从来不想将来有一天要从父皇的手中接过这个重任。他志在天下,却不是坐在九五之位上俯瞰天下治理天下,而是带着这丫头走遍天下,给她全部的自由。

    他到底是云妃的孩子,骨子里也有着那种同云妃一样不管多少年都剔之不去自由情怀。可他同样也是天武帝的孩子,骨子里也有着同天武帝那般与生俱来的帝王情怀。这么多年他将向往自由的心压抑着,尽最大能力去帮着天武守住这个江山,爱着全天下的黎民百姓,所有人都知道天武帝这些儿子中,他最中意的就是九皇子,将来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也是九皇子。可却并没有人知道,这一切,并非他九皇子真心所愿……

    次日清早,玄天冥早起上朝。大顺朝廷腊月二十三之后开始封印,年前的一切事务都要在这几日内处理完毕,纵是刚刚回京的玄天冥也一天休息不得。

    凤羽珩到是没什么事,玄天冥走后她又窝着睡了一会儿,起来时周夫人告诉她玄天冥留了话,叫她在府里等等,待散了朝之后两人要一块儿到吕府去,把八皇子拖他提前带回来的一些礼物送给吕燕。

    凤羽珩只觉有趣,八皇子还当真是听元贵人的话,说让他娶吕燕他就真当回事,还置办起了年礼来。这样一个听妈话的孩子,却还有着夺帝位的野心,也不知道这幼稚与成熟之间的分界线到底是在哪里。又或许在八皇子的心里,元贵人对于朝政时局看得都很透彻,以至于做出让他迎娶吕家小姐这个决定是十分正确的。毕竟,吕松还是左相,他八皇子在边南一带有名有号,在朝中,特别是在文官这边的势力却是一个很大的欠缺。

    她安心地在府里坐了一上午,直到晌午头儿上玄天冥才从朝中回来,两人用了午膳后便带着八皇子备下的年礼往吕家去。那些年礼看着不多,玄天冥说装在一口箱子里这样好拿,省得带太多下人呼呼拉拉的,结果这一装也整整装满了两箱子,让凤羽珩不得不感叹八皇子的诚意。

    玄天冥却笑着告诉她:“本王也从南界买了不少好东西给你,回头都给你抬到郡主府去。”

    两人一路说笑着到了吕家,吕松也才从朝中回来不久,一见玄天冥和凤羽珩亲自登门,到是吓得不轻,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一家子人惊恐地跪地行礼,吕松实在没忍住,主动问了句:“殿下与郡主突然造访,可是有事?”

    玄天冥点了点头,一挥手,下人抬了两口大箱子进来,他这才对吕松道:“这次从南界回来,本王是先行的,较早回京,八殿下便托本王先带了些东西回来送给吕小姐。”说完,一指那两口箱子,再道:“多半是些首饰,还有衣料,在南界都算是好东西,吕相让家里小姐收下吧!”

    吕松一愣,他是万没想到玄天冥是来帮八皇子送礼的,更是没想到八皇子真的就在南界给吕燕置办了礼物带回京城。原本还以为玄天冥和凤羽珩是来找茬儿的,这突然之间坏事变了好事,他一时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到是身边夫人葛氏拉了他一把,然后开了口,笑盈盈地道:“多谢九殿下和郡主特地跑这一趟。”然后回过身去把吕燕往前一拉,再道:“这便是由皇上和贵人小主做了主,许给八殿下的小女,名叫吕燕。燕儿,还不见过九殿下和郡主!”

    吕燕赶紧就俯了身,礼数十分周全地向玄天冥和凤羽珩见了礼。行礼间,目光不自觉地就飘到那两口大箱子处,箱子还没打开,但她刚刚有看到抬着进来的几个下人可是用了力气的,想来箱中之物肯定不少,不由得一丝笑意泛上唇角,心情更好了些——“燕儿谢谢九殿下远道将那些东西带回来,此恩燕儿定记在心上。”

    玄天冥摆了摆手:“顺路而已,谈不上恩不恩的,吕小姐千万莫说这样的话,还是去看看那些礼物吧。”他说完,拉着凤羽珩往边上退了半步,又对吕松说:“东西本王已经送到,不再多留,吕相今日在朝中对于南边儿形势的分析很是有独到的见解,本王改日还要向吕相讨教一番。”

    他这话一出,吕松又是一激灵。今日在朝上,他所说的关于南界之事那可都是向着八皇子说的话呀,眼下九皇子突然来了这么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抬手抹了一把汗,连声道:“不敢,不敢,微臣谬论。”

    却听凤羽珩在边上咯咯地笑了开,“谬论?左相大人还真是会开玩笑,您知道谬论是什么意思吗?谬论,是指荒唐、错误的言论。可是在朝堂之上,如此庄严之地,臣子所言的每字每句都是要着眼于整个大顺江山所做出的独到分析,要对皇上负责,要对家国天下负责,不说做到句句正确到无懈可击,可也必须得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方可对君言。而左相大人却说自己在朝堂之上说的都是谬论,那您这行为是……欺君?”

    吕松一哆嗦,腿一软,“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他这一跪,连带着吕府上下一干人等也得跟着跪。就听吕松道:“郡主明鉴,臣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啊!”然后又看向玄天冥,道:“微臣只是对九殿下说要与臣讨教一事心生惶恐,这才……词不达意,还词殿下郡主明鉴。”

    玄天冥冷眼看他,却也没多说什么,只虚扶了一把道:“吕相不必多礼,郡主她不过与您说句玩笑话罢了。”

    吕松心里一阵一阵地抽抽,玩笑话?说他欺君啊!这种玩笑开得吗?可他又不敢跟凤羽珩辩驳,一来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说不过人家,二来,自己的确用词不当,怎么把谬论都给扯出来了。怪不得朝中有那么多人说这九皇子会在不经意间就给人一种威压感,往往几句话的工夫就会让人乱了方寸,今日就敲了他一句“谬论”出口,看来人们所言果然不假啊!

    吕松尴尬又紧张地站在原地,到是夫人葛氏最先回过神来,说了句:“殿下与郡主快请屋里坐吧,喝盏热茶。”

    她这一开口,吕松也赶紧跟着把人往屋里让,却见玄天冥摇了摇头,“本王与郡主还另有事,就不多叨扰了,就此告辞。”

    说实在话,玄天冥说就此告辞,吕家上上下下那皆是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直到把那二人送出府门,眼见着他们上了宫车走远,吕松这才又抹了一把大冬天渗出来的汗,拉着夫人和女儿赶紧回府,回身就命人赶快把府门关起,这才安了心。

    葛氏叹了气,一边帮着吕松擦汗一边道:“真是难为老爷了。”

    吕松摆摆手,无奈地道:“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在朝为官,哪一日不是提心吊胆的。”

    葛氏又道:“依我看,那九殿下到还算是客气的,刁钻的是那济安郡主,她只要一开口,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老爷方才那句谬论无外乎就是句客气话,可在她听来却听出那么多门道,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可真是比伴着一只老虎还要可怕啊!”她说着说着,却也纳闷起来,“要说那济安郡主的性子还真是叫人摸不清楚,冬围的时候她看起来是帮着咱们吕家的,可今日为何又……”

    吕松叹道:“那个丫头的心思怎么能是咱们能猜得出来的,依我看,当初冬围时她也并非真的是为了帮着咱们。燕儿跟八殿下这门亲事本就蹊跷,这里头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

    吕燕听着父母的话,却很是有些不已为然:“管她是怎么想的,管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总之女儿与八殿下的亲事是皇上亲口应承了的,金口中玉言这还能有假?这原本不就是父亲想要的结果吗?”

    葛氏也道:“燕儿说得对,把她许配给八殿下,这原本就是咱们打算好的。这桩亲事是皇上亲自赐婚,咱们又是相府,燕儿还是嫡女,一个正妃之位是跑不了的。如今不管怎样,咱们的目的算是达成了,接下来就得看那八殿下争不争气,老爷在朝中也要尽最大的能力去帮衬着,只有八殿下将来能登上皇位,咱们吕家才能算真正的扬眉吐气。”

    吕松点点头,“夫人说得对,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就只能硬着头皮一直走下去。是非成败也就这几年的光景,哪怕八殿下势头不如那九殿下,咱们也要想办法帮着他逆转了去。”

    听到吕松如此说,吕燕那是打心里高兴着,乐呵呵的去看那两箱子礼物。吕松却瞧着女儿那高兴的模样隐隐的觉出几分不安来,这事情是不是太顺利了些?顺利得他总觉得不真实啊!

    正想着,这时,就听府门外头一阵扣门声响了起来。府上管家过去开门,与来人交谈几句很快变现了惊讶,然后匆匆跑至他跟前,急声道:“老爷,皇后娘娘差人给三小姐送东西来了……”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71章 皇后的礼物

    吕家刚收了八皇子托玄天冥带回来的年礼,突然又听说皇后娘娘赏了东西下来,一时间都有点发懵。三人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谁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是葛氏最先问了句:“皇后娘娘对咱们吕家似乎从来也没有什么恩惠啊?怎的突然就送了东西来?”

    吕松皱着眉不说话,吕燕却说了自己的想法:“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皇后是后宫的主子,父亲是前朝的丞相,咱们家又没有什么人在宫里,从前自然跟皇后搭不上关系,她也总不好上赶着来巴结丞相。可现在不同了,女儿与八皇子也算是订了亲,这眼瞅着到了大年皇上就要亲自赐婚了,皇后做为中宫之主,自然是要有所表示的。”

    吕燕的分析也算是有道理,葛氏听了是极为赞同,连连点头,吕松也没什么话说,再加上管家在边上催促着外头的人还在等着,便赶紧张罗着将人迎进来。

    府门一开,外头呼呼啦啦地进来一堆宫女太监,个个手里都捧着东西,有绸缎布匹,还有首饰匣子,看得吕燕和葛氏那是两眼发直,这种感觉对于在姚家的打压下已经失了所有生意没有一点外界经济来源的吕家说,突然就又有了一种一步登天的感觉。

    要说这些好东西带来的冲击还影响不了吕松,可带着人来的掌事宫女可是让吕松有些受宠若惊了,一看到来人,纵是他贵为丞相,也赶紧往前迎了几步,主动打了招呼道:“不想竟是芳仪姑姑亲自前来,老臣有失远迎,还望姑姑莫怪啊!”所谓姑姑,不过是个敬称,并不是按着年龄来排序的。吕松的年纪肯定是比芳仪大上许多,但宫里人人都跟芳仪叫姑姑,他便也跟着这样叫起。

    带队来送礼的人正是芳仪,见了吕松到也热络,一边笑着说吕大人太客气了,一边将手里亲自端着的一个盒子递了过去——“皇后娘娘嘱咐奴婢一定要亲手交给吕相大人,这东西是头些日子皇上赏下来的,外头进贡来的极品,宫里一共才得了这两盒,皇上赏了云妃娘娘一盒,皇后娘娘一盒。”

    吕松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整盒的血燕,足有十二份。这些血燕个头适中,颜色鲜红,确是难得的极品。再听芳仪说宫里一共就得了两盒,皇后贵为中宫肯定是要给一份,而另一份给了云妃娘娘,这云妃在皇上心里的地位那是无人不知的,可见这东西的珍稀程度,简直是无法想像,更无法用金银来估量的。

    “皇后娘娘说了,她上了年纪,这好东西用了也是白费,到不如送到吕府上来,给未来的八皇子妃。”芳仪笑着说:“相爷快些收着,记得每日都让厨下给小姐炖上一碗,这东西不能久放,可得紧着吃完才好。”她一边说一边又咯咯地笑起来,再看看吕燕,提醒一句:“小姐怕是还没有与八殿下正经的打过照面吧?初一宫宴,八殿下可就要回来了,在这之前,小姐可得养好精神,漂漂亮亮的去见八殿下才好。”

    吕燕听了这话,可是羞得满面通红,可她也激动着,一想到再过些日子就能见到八皇子,她那颗心就止不住地扑通扑通跳得加快。吕松也是连连道谢,又紧着请芳仪到堂厅里坐坐喝盏茶。可芳仪却摆手拒绝:“不了,奴婢还要回去跟娘娘复命呢,大人还是紧着小姐来,把血燕炖了吃才是正经事。”说完,又对吕燕道:“奴婢就提前恭喜小姐了。”

    吕燕赶紧回礼,小脸蛋红扑扑,到也是好看。

    葛氏那头已经张罗起下人将宫女太监手里捧着的东西都接过来,然后又接过自家丫鬟递过来的一只布包,说什么也要塞到芳仪手里。芳仪便也接了,只是捏捏那布包,心中失笑,这吕家自从被姚家断了财路,府上日子可是过得堪忧,这一带银子怕是吕松刚发了没多久的俸禄吧?

    她猜得没错,那一包银子的确是吕松这一个月的俸禄,昨日才刚发下来的,吕家才留了十两自用,其它的还未来得及分配,今日就塞进了芳仪的手中。芳仪走后,葛氏很是有些心疼,却也是咬着牙说:“就算咱们自己府上过苦日子,今日这颜面也是不能丢的。”

    吕松也点点头,赞同地道:“没错,那芳仪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又送来了这么些东西,那么一点银子按说都是拿不出手的,无奈咱们府上现在也就只能拿出这么多,待将来有一日翻了身,可得记着皇后娘娘的美意,宫里紧着些打点,为燕儿把该铺的路都铺好了。”

    葛氏亦附和道:“没错,那八殿下的生母已经降为贵人,依着她那个性子,指不定还要闯下什么祸事,搞不好等到八殿下出息了,她还在不在都两说。但中宫皇后却不同,有威严,实大体,又膝下无子,将来不管是哪个皇子继位,她都是皇太后,这样的人可是得好好巴结着。”说着,又拉起吕燕的手,道:“等大年宫宴时皇上赐了婚,今后你就多往宫里走动走动。皇后那里要常去请安侍候,当然,元贵人那边也不能冷落。你别听爹娘如何说,可毕竟八殿下对那个生母很是看重,就是冲着八殿下咱们也绝不能跟元贵人生份,知道吗?”

    吕燕点点头,“父亲母亲放心,女儿记下了,无论如何,元贵人那里是不会冷落下的,哪怕她位份一降再降,她到底是八殿下的生母,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吕松夫妇二人听着自家女儿懂事的话,也放下心来。吕松将那血燕交给葛氏,葛氏说这就着人炖一碗给吕燕喝,母女二人有说有笑地回了后院儿,剩下吕松还站在院子里,却是渐渐地皱起眉来。

    也说不好是什么缘由,他就总觉得心里不太安生,这一切就好像是假象一般,让他有些抓不到根脉,生怕哪一个环节出现一丁点失误,一切就都成了泡影。

    离大年越来越近了,除夕前三日,许氏偷偷地往郡主府来了一趟,送了些东西给凤羽珩。都是些小物件,珠宝首饰之类的,还有她亲手做的点心。她告诉凤羽珩:“本来是想给你做几件新衣裳,可做衣裳有些太惹眼了,毕竟咱们姚府上也没有跟你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我着人做衣裳,怕是一眼就要被看穿。”她一边说一边别过头去擦了把眼泪,再回过头来继续说:“这些首饰都是我偷着置办的,小点心也都是我在自己个儿院儿里的小厨房做的,你放心,没有人知道。”

    许氏一边说话一边叹气,凤羽珩看着心里也是怪难受的,可眼下局势却也没有办法,她只能告诉许氏:“再忍忍,一切都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好起来。”

    许氏却不报太大希望,她甚至担忧地说:“会好起来么?我前些日子听你外祖父说芊柔怕是去了南边儿,阿珩,我说句话你莫怪,芊柔啊,我过去还可怜她,可是现在却是心里有了记恨的。我就想不明白,一个当娘亲的人,心怎么会这么狠?她就算与你有隔阂,可不是还有子睿吗?她认了那个叫傅雅的丫头,已经是让京城人笑掉了大牙,她不管不顾地跟别人叫着女儿,任你在背后被戳脊梁骨,子睿心里又哪能好受去?”

    说到子睿,凤羽珩也是无奈了,眼瞅着就要过年,她已经派了人往萧州去接。这次玄天冥那头出动了不少人,她便没把身边人派出去,算算日子,这一两日也该进京了。可是如今京中这个局面,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去和那孩子说,那孩子毕竟年纪小,毕竟是姚氏的亲生骨肉,对于血脉亲情来得比她要重得多,这样的局面,子睿能接受吗?

    许氏也看出她的无奈,只能安慰道:“你也别想太多了,左右都成了这个样子,子睿是个懂事的小孩,舅母觉得这事儿他也并不是很难接受,毕竟从前芊柔的所为他也是知晓的。舅母只是担心你,四月间你就要及笄了,你跟九殿下的婚事也马上就要操办起来。可如今你这无亲无靠的,该怎么操办婚事啊?舅母想过了,咱们这戏演到年后就拉倒,阿珩,你也别费心思替旁人操心,你外祖父和你三个舅舅也都发了话,咱们姚家不怕被牵连,咱不能再扔你一个人孤苦着。就过完年,出了正月就找个由头两家合好如初,家里好替你操办婚事。”

    听许氏提起这个,凤羽珩到是也觉得时间是有些紧张了。以前总觉得离及笄还早,可现在已经是正月,到了农历四月间,可不就是她的生日到了么。这事儿说起来还真是她欠了考虑,操办婚事可不是她一个人能完成的,她也不想把这个大婚随随便便就糊弄了去,这样一想,到还真是需要姚家帮着操持。

    可是……“舅母,容我再想想吧!”始终还是放心不下会给姚家酿出灾祸,特别是大年时那八皇子就要回京,还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浪。自从那年姚氏被灌了药,她就对沾亲带故的人特别小心,生怕一个不留神再有人因她而被害。眼下,要不要与姚家再来一出合好的戏,这件事情她真的要再仔细考虑考虑。

    她将许氏悄悄送回,答应对方正月十五之前一定会给姚家个答复,许氏这才肯走。

    凤羽珩的心里也是乱的,干脆去了药室,不让外人打扰,然后一头钻进空间,还想着冲个热水澡解解乏,却在进来的一瞬间突然愣了住。

    她的空间……怎么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