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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节

      她小声问玄天冥:“朝廷不是给北界这边的政策很好么?怎的还会有乞丐?”一边说一边又看了看那老婆子,半晌摇了摇头,“又不像乞丐,你看,有人看向她时目光中都是带着同情的。”

    玄天冥也往那处看了一眼,而后冲着胖老板招了招手,“你来。”

    胖老板赶紧小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说:“殿下吃几碗面而已,不用付钱,不用付钱。”

    玄天冥白了他一眼,“本王没说给你钱,就是问你几句话。”

    胖老板挠挠头,老老实实地站到二人面前,玄天冥指着那老婆子问他:“那位婆婆你可认得?缘何是这副模样?我大顺对北界多年来一路扶持,每年都不停的往这边拨银子,就连北界三省的赋税从来都是不收的,怎的还会有乞丐出现在街头?”

    胖老板无奈地叹了一声,这才道:“不瞒殿下说,她不是乞丐,只不过是被儿子儿媳赶出家门的可怜人。她儿子去年刚入秋那会儿娶了媳妇,本想着日子能越过越好,可惜,家里条件是好了,儿媳却嫌她太老不愿赡养。她那儿子也是个浑的,只知道一味的听媳妇的话,让把老妈赶出家门就给赶出家门。老太太要饭要了几个月,没冻死就已经不错了。”

    这胖老板说着那家的恶媳妇,也是一肚子气,不过这也比不上他在听了玄天冥的话后心头产生的一个疑惑,他不解地问道:“殿下方才说,朝廷从来不收北界三省的赋税?”

    第三卷:兵来将挡,风雨同行 第591章 自家男人就是怎么看都好

    “恩?”玄天冥对他这样的发问表示很奇怪,“北界三省免赋税,这是百多年前就定下的规矩,怎么,你们有疑义?”

    胖老板用力地点头,“有!有很大的疑义!”他显得有些激动,嗓门下意识地就提高了不少,扬声道:“我们从来都没听说过赋税是被免的,我们做什么都要交税,而且税还很重,我卖一天面条,有一半的钱都要上交给官府。”

    这话一出,玄天冥四人同时皱紧了眉心,凤羽珩立即意识到不对劲,抢着问了句:“那孩子上学堂呢?百姓看诊呢?你们住的房子应该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吧?这些都不需要花钱吧?”

    这番对话被人们听了去,大家纷纷围了上来,有人就说:“孩子上学堂和看诊,这个端木安国说大顺朝廷给免了一半,我们只交正常的一半银子就可以。至于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也说是大顺朝廷给我们盖的,但每年还是要交管理的费用给朝廷。”

    又有人说:“是啊!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要不是朝廷给免了一半银子,小孩子哪里上得起学堂。”

    这话一出,白泽就急了,“啪”地一拍桌子,怒声道:“你们都被端木安国给骗了!骗了一百多年!一百多年啊!”

    “骗了?”人们不解,“怎么骗了呢?”

    白泽气得直跺脚,凤羽珩与玄天冥对视了一眼,就见玄天冥站起身来,面对着一众百姓,扬声道:“你们的确是被骗了。自百多年前,收编北界三省为我大顺国土之后,我玄家念及北界特殊的地势环境,你们无法种植农作物,所以便提倡人们从其它副业。给你们盖了房子、铺子、书院、医馆,除去药材的成本银钱要病人自己支付之外,看诊治病的费用、孩子上学堂的费用,以及房子、铺子,这些钱都是由朝廷来承担的,不需要你们额外支付。另外,朝廷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免了北界三省的赋税,你们的收入可以完全由自己支配,无需往官府交一文钱。”

    “什么?”人们傻了,不用交税?可是……“可是只有家里的女儿选上了冬妃,才不用再交税啊!”

    玄天冥摇头,“本王所说之事一切属实,一百多年了,朝廷没要过北界一文钱,到是每天都要把大笔的银子拨到北界来,就是为了让你们能过上好日子,能够感受到大顺的友善和温暖,而不至于在这样冰冷的北界里寒了心。而至于你们所说的情况,本王想,应该是端木安国欺上瞒下的个人行为,此时,待本王大军攻进松州时,定会严查。”

    众哗然!

    玄天冥所传递来的这个消息实在是令他们太过震惊,之前他们听到那个大街小巷都扬着的奇怪声音说,如果他们要回千周,要退回这些年的书院、诊堂银子,他们还以为是要还回少交的那一半,却没想到,大顺从来就没管他们要过啊!这一切,都是端木安国自己干的!

    人群激奋起来,北界的人脾气都急,男男女女的此时都开始对端木安国破口大骂起来,甚至有的人已经嚷着要加入大军跟着一起攻打松州,活捉端木安国给剁成肉泥。

    玄天冥几人又开始安抚人心,玄天冥甚至承诺:“今后不管从端木安国的府上收缴出多少金银财福,将全部折成银钱,由三界百姓平分。”

    人们阵阵欢呼,那对千周、对端木安国最后的一丝感情也消散了去。

    凤羽珩让胖老板又做了一碗面条,亲自把那老婆婆搀扶到这边来坐下,再将那碗面条摆到她面前,笑着说:“吃吧,吃饱了我们送你回家。”

    那老婆子满眼含泪,却是不停的乞求凤羽珩:“你们不要怪我儿子,他也是没有办法,都怪我没本事,没能好好养他,他都快四十了才说上一门媳妇儿,要是不顺着媳妇儿的意,人家不跟咱过了,这不是又竹篮打水一场空吗?我不图别的,让我上街要饭也没关系,就盼着他们能早些生个孩子出来,这样我到了那头儿,也有脸见我那早死的老头子去了。”

    边上有听到的人也跟着说:“她们家男人死得早,日子是过得苦了点儿,再加上她那儿子生来跛脚,谁家的姑娘也不愿进门,现在的媳妇也是在乡下说过来的。”

    凤羽珩拧着眉思索了一阵,没说什么,只是把面条碗又往老太太面前推了推,还是那句话:“吃吧,吃饱了我们送你回家。”

    老太太也听不明白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饥饿已经让她无法再继续思考,抓起筷子就往嘴里扒着面条。

    其它的百姓们都围着玄天冥问东问西,原本在他们眼里可怕的九皇子,此刻却唠得就像是乡里乡亲,甚至玄天冥请几个上了年纪的人一并坐下,那几人也就没推让地坐到了他的对面。人们将北界这么多年来的情况都说给他听,从端木安国苛收赋税开始,一直说到他每年甄选冬妃。

    有个中年妃人红着眼睛说:“我的女儿今才将将十四岁,去年初就被送到松州去,她长得好,据说是端木安国一眼就瞧中了,留在了冬宫里。我们家里到是给减免了赋税,还给了不少银子,可是,正经人家谁愿意用一个好好的闺女去换钱啊?她才那么小,怎么可以给人家做妻子,端木安国这简直就是做作孽。”

    在她的带动下,那些有女儿进了冬宫的都开始诉起苦来,甚至有人跪下来求玄天冥把他们的女儿救出来,不管以后还嫁不嫁得出去,在家里,总比在那边被那个变态的端木安国祸害要好。

    对于端木安国甄选冬妃一事,玄天冥从前到是也有所耳闻,却没想到会这般严重。此番深入北界,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百姓所诉的一幕一幕,他心里头立时就窝了一股子火气,一阵内疚袭上心来,不由得道:“这事儿朝廷认了,是大顺朝廷对不住你们,这么些年居然如此相信端木安国,没有深入实际了解北界情况。你们放心,冬宫中所有女子本王都会尽全力解救出来,尽全力确保她们平安。”

    其实他知道,并不是朝廷真的相信端木安国,只是这北界归属端木家族,这是在一百多年以前就定下的事。那时候还没有天武帝,谁都做不了这个主,弊端一代一代沿袭至今,当天武帝想要有所改变有所做为时,端木安的势力在北边已经根深蒂固。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牵一发动全身,北界,不是那么好动的。

    不过,如今他已然挥军北上,这一切,就在今日今次,必须要彻底得到解决。

    自从进了关州城后,玄天冥也好,凤羽珩也好,包括钱里等副将,他们都深切地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得民心,得天下。民心不在大顺,再厉害的军队驻扎进来也是没有丝毫意义。

    他们都在找机会想要跟北界的百姓有效地接触,并逐渐潜移默化地用自己的观念对其进行影响,包括今日二人出行,包括凤羽珩选了这样一个立在闹市街边的面条铺子来吃饭,这也都是有体察民情的意图在里面。却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契机,会吸引这么多的百姓向他们围拢过来,气氛和谐地一起攀谈聊天,一起吃面,甚至聊到最后,玄天冥已经在问他们如果以后北界重回大顺,你们希望自己的家乡是什么样子的?

    百姓们七嘴八舌地憧憬着未来,渐渐地,有越来越多的人们往这个小面条摊子围了过来。那胖老板从来也没有如此骄傲过,他站在靠着玄天冥很近的位置,时不时地拦着人们不让靠得太近,而每每这时,玄天冥都会说上一句:“没关系,你们近一些,后面的人就也都能听到本王说话。”

    有人就纳闷了,他们听说大顺的九皇子是个性情古怪脾气暴躁的人,看谁不顺眼一鞭子就能给抽死,看谁家不顺眼一把火就给烧光。可现在瞅着,这也不像是个暴躁的人啊!这人多好啊,一点架子没有,这么贴近百姓,这别说是个皇子,就是以前端木安国一界都统,他都不敢离百姓这么近,生怕有刺客什么的。如今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哪,你越表现什么,就是越缺什么。端木安国把架子拉得那样大,正说明了他真正缺少的就是一个高贵的身份,反而像九皇子这样,人家是龙子,天底下除了皇上,还有什么人会比他大的?人家不用表现和证明,身份就在那里摆着,所以,反而更加亲民。

    凤羽珩想,如此和谐的气氛,还真是要感谢那端木安国,要不是他端木家这么些年来违背朝廷意愿,私贪了国库拨下来的银钱,百姓可能还不会一下子就与玄天冥这边贴合得这样顺利。正是端木家的作死,给他们作来了一个最好的与北界融合的契机。

    凤羽珩扬着笑看着玄天冥的一举一动,怎么看都觉着自己选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再也没人能有他这般风采,再也没人能有他这般浑然天成的气质,真是,自家男人就是怎么看怎么好。

    她不由得抿嘴开笑,笑得边上班走默默地说了声:“花痴。”

    她挑眉:“我乐意。”

    却在这时,大顺军中一名副将从人群中奋力挤上前来,一身狼狈地挤到了玄天冥身边,急声道:“殿下,不好了,端木安国在松州开始杀人!”

    第三卷:兵来将挡,风雨同行 第592章 天下为聘,娶你过门

    有往松州城下打探敌情的探子回报,端木安国收到长子尸体后,在巨大的悲愤下,立志为端木聪做百人陪葬冢。他从前日清晨起开始杀人,一天一个,杀完就吊起来挂到城楼外,让尸体自然风干。被杀的人则从那些打从大顺来给他祝寿的官员及其家眷中选,首先选的就是曾经试图逃跑的那一部份。

    副将把这一消息禀给玄天冥,边上离得近的百姓也听到了一些,人们相互传着,很快地,关于端木安国的所作所为就传得众人皆知。

    这些百姓都是北界的原住民,端木家族统治北界一百多年,从前在他的极力打击和美化下,种种恶行都成功地被淡化甚至干脆掩盖了去。可转是如今,真相一旦揭穿,换来的则是全城百姓的零容忍。

    人们的情绪非常激动,玄天冥带着白泽和班走二人在尽可能地平复民心,同时却也是有技巧地进一步激化端木安国的反面形象。凤羽珩则扶起了那个已经吃完面条的老太太,对她说:“别担心,我们随你一起回家,去看看家里的日子过得究竟如何。”

    百姓在玄天冥的劝说下各自散去,面条摊的胖老板说什么也不要钱,还是班走强行塞了一把碎银子给他。

    在路上,凤羽珩对玄天冥说:“当初我借着傅雅的身份进了幻馆,从而得进冬宫,但却因此连累了傅雅的家人,如果可能,那对夫妇是一定要救的。”

    玄天冥点头。

    她又道:“还有幻馆里的那些女孩,也并不都是为了荣华富贵才想到冬宫里,有些是家庭所迫,也有些是因为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一代一代的已经没有别的出路和办法。”

    玄天冥说:“人的奴性并不是生来就有,而是在成长的过程中被周遭环境所影响,从而导致的惯性行为。要救的人很多,包括这关州的知府赵天齐,还有那些去给端木安国祝寿的官员,他们纵是有罪,自有大顺律法制裁,不该以这种方式结果性命。”

    这老太太的家住在城北,路上白泽雇了马车,到是很快就进了那条巷子。

    老太太说:“家里虽穷,但还是有几间房的,我本来是想儿子娶了亲之后就卖掉两间,这样也好给他们挪出些本钱来做点小生意,谁成想……唉。”她无力地叹息着,目光中有几丝浑浊,面上老态也更甚了些。

    马车经老太太的指引,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凤羽珩亲自将老太太扶下车,可还没等站稳呢,就听那院子里头吵吵嚷嚷的,骂声不断传来。

    老太太手一哆嗦,下意识地就叫了声:“柱儿!”

    凤羽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但见一名中年男子正站在院门口,指着里头的一个女人高声叫骂:“你个毒蝎心肠的妇人!为了把你娘家人都接过来住,硬是赶走了我的老娘,这个家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

    那妇人立即回骂过来:“我人都嫁给你了,娘家人住你家几间房子怎么了?你们家穷的连彩礼钱都少给了一半,就剩下这几间房,我当然得让我娘家人住。还说你那个老娘,你老娘要是有本事,至于你这么大岁数了才说上一门亲?我告诉你,不把我娘家人伺候好了,姑奶奶就不跟你过了!我看你还能找谁去!”

    老太太听了这话,气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可她人老实本份,女人的几句话说得她自己也是内疚不已,就觉得是自己没本事才没能上儿子过上好日子,如果儿子这门亲事再因为她而散了,她真的是死了都没有颜面去见老头子啊!

    这么一想,老太太匆忙地挣开了凤羽珩的手,跌跌撞撞地就跑上前,一把拉住那男人的胳膊,急声道:“柱子啊,你听娘的话,可万万不能惹她生气,日子得好好过,懂吗?”

    那叫柱子的男人突然看到自己老娘,不争气的眼圈儿一下就红了,可对老娘的话却完全不能认同,他指着里面道:“娘,你看看,咱们家的房子都被他们给占了,她爹娘,兄弟,子侄,一共住进来一十三口,我现在每晚都被挤到柴房里睡,这日子还怎么过?”说着又冲那女人道:“你若只接你爹娘,这事儿可以商量,但现在你兄弟两家都搬过来,这算什么?还有,为何要把我老娘赶出去?”

    那女人看到老太太回来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蹬蹬蹬”上前几步,狠瞪着老太太就骂了开:“这是哪来的要饭花子?赶紧给姑奶奶滚蛋!”

    啪!

    柱子怒了,甩手一巴掌在她脸上,“你说谁是要饭花子呢?”

    女人被打蒙了,完全没想到一直对她逆来顺受的柱子也会打人,她一急便不管不顿,扑上前就跟柱子扭打到一起。

    凤羽珩无奈地把老太太拉回来,同时扬声问已经走过来的玄天冥:“大律顺法中,这种儿媳应该如何定罪?”

    玄天冥道:“此种行为视作不孝,按大顺律,当休,并且返还所有纳迎彩礼。”

    他这话里带了怒气,自然也蕴了些内气在里面,声音不小,足够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扭打在一处的两个人也立时停了下来,那女人扭头看过来,冲口就道:“哪只狗在那嚼舌根子?”

    一句话,差点儿没把那老太太给吓死,拼命地想要拦着那女人不让她再说话,可有些人就是嘴贱,你拦也是拦不住的。于是,一连串的咒骂声接踵而来——“要吃撑了就去活动活动,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老娘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玄天冥目光一凛,上前一步,那女人的音量又提高了几分:“怎么的?不服?哎哟你还想打我怎么着?一个大男人打女人,你丢不丢人?”

    凤羽珩无奈地摇了摇头,只道这女人自己作死可就真的怨不得别人了,男人打女人?玄天冥他要是有这个觉悟,他也就不是玄天冥了。

    果然,话音刚落,就见玄天冥伸手夺过那老太太拐着的拐棍,二话不说,照着那女人的脑袋就砸了过去。就听“砰”地一声,女人前额开花,大量的血从脑门上流了下来。

    老太太和那柱子都吓傻了,连带着院子里的人也都看傻了,可是很显然,玄天冥的气还没撒完。只见他抬起手中棍子一下一下往那女人头上脸上抽去,一下一下,毫不留情。

    之前还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一转眼就被他给抽成了一个半人不鬼的血呼呼的东西,呜咽几声,没了气儿。

    人们傻了,愣愣地看着玄天冥,脑子里闪现的是同一个疑问:这不是当街杀人吗?

    这时,却听玄天冥又道:“按大顺律,不孝,当休,当斩。”

    “妹妹呀!”猛地一声嚎啕,一个男人冲过来抱起那女人的尸体就喊了开,“该天杀的没有王法了啊!当街打死人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你们快来看看,快来看看啊!”

    “切!”白泽翻了个白眼,扬声道:“为什么打死她,刚才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她不孝,当斩。”

    “什么大顺律?按个屁的大顺律?”那男人激动起来,“我们是千周人,祖祖辈辈都是千周人,谁要遵什么大顺律法?”

    玄天冥简直不想跟这些刁民多废一句话,他拉着凤羽珩转身上车,同时吩咐白泽:“叫将士来,把这一院子人都给本王绑了,押送到松州城下,让他们跟着端木安国一起去千周。本王到是要看看,千周是能给他们吃还是能给他们住。”说完,又想到个事,停下脚来问那柱子:“带着你的老娘好好过日子,若是再让本王听说你把母亲赶出去要饭,你就去陪你媳妇儿吧。”

    凤羽珩对班走说,“留些银子给他们,这几日盯着点,若再有人抛弃生母,就按殿下说的办。”

    他们这一行来得也快去得也快,直到马车都走得没了影子,直到白泽指挥着大队的将士冲进院子抓人时,那些人才明白他们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大顺九皇子携济安郡主街头吃面条,与百姓谈心,痛打恶媳,为百姓伸冤做主的种种事迹,经过人们口口相传,很快地就传遍了整个关州城。一时间,玄天冥与凤羽珩二人的形象迅速地高大起来,那些原本对大顺还有所保留、对端木安国还有所期待的人们,在了解到这些事情之后,也彻底死了回归千周的心。

    玄天冥的大军定在次日清晨继续北上,直奔松州。临行前,傅雅找到了凤羽珩,请求随军一起去松州,却被凤羽珩劝住了,只答应她一定会尽全力救出傅家夫妇。

    直觉告诉她,松州不是一个好攻的地方,绝无可能像关州这样顺利,到时搞不好要血流成河,多带一个傅雅,不但多了一份麻烦,也实在无法保证傅雅的安全。

    好在傅雅是个明事理的姑娘,不让她去,她便不去,凤羽珩托孔升以及赵天齐的家眷代为照顾,玄天冥又留了五千兵马驻守关州,这才放心离去。

    大军一路向北,越走越冷,不过全军将士的气势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特别是那些跟着玄天冥一起从京郊往这边来的人们,这一次伴在玄天冥身边的终于不再是白芙蓉那个替身,而是真真正正的济安郡主,只想到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骄傲自豪。

    凤羽珩与玄天冥二人分坐两匹宝驹并肩而行,她掰着手指头算着:“刚刚过了大年,我已经满十四周岁了,明年就十五。”

    “恩。”某人点点头,挑唇邪笑着向她看来,“爱妃再等一年,本王天下为聘,娶你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