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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节

      “你是秘术师,我知道你师承蒙天,他是秘术大家。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能改变一个人命格,或者是命数的办法?”

    “什么意思?”桑丘子睿的脸色微有些严肃,“修改一个人的命格,这可是逆天之举。”

    说着,右手还无意似的,轻轻地抚过了自己的一头银发。

    “我知道。哪怕是让我折十年的寿命,我也甘愿。”

    桑丘子睿的脸色微变,“是浅夏?”

    穆流年,虽然不愿,可是现在他也没有了办法,只能是闭眼点了点头,“是她。我只是想让她活得久一点。”

    啪地一声!

    桑丘子睿手中的酒杯,连同里面的美酒,一起坠入了地面,溅起了点点水滴。

    好一会儿,才听到了桑丘子睿有些清越的声音,只是此时听上去,似乎是多了几分的沉重,“你说什么?”

    ☆、第六十五章 前往苍溟!

    穆流年没有对桑丘子睿有任何的隐瞒,直接就都说了。

    说完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桑丘子睿轻轻地闭上了眼,“原以为,倾尽一切,换她重活一世的机会,想不到,却仍然无法让她长命。难道这就是天意?”

    “是不是天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她活!”

    穆流年话落,直接站了起来,整个人的神情和眼神,都是格外的清醒和冷静,仿佛之前喝了那么多酒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你想要逆天改命?”

    “无所谓!我只是想要让她活着,哪怕将我的寿命换给她我也无所谓。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桑丘子睿摇摇头,脸上的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你这是什么意思?没办法?”

    “我身为秘术师,曾经为了浅夏,做了一次逆天改命的事,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机会了。而这世上,能给云浅夏改命的人,只怕还没有。”

    “什么?”穆流年不明白,有些疑惑道。

    “浅夏的命格太过奇特,没有一个人能占卜到她的未来。任何事,都不可能占卜到。不仅仅是我,就连我的师父蒙天,也一样不能。”

    “怎么会?”穆流年的脚步有些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你不是很厉害的秘术师吗?你师父呢?他不是更厉害?怎么可能会没有办法?浅浅?她的合格到底有什么古怪?”

    “穆流年,你不要以为这世上就只有你在乎浅夏,你以为别人对她的好,都是路边的烂草吗?”

    桑丘子睿的情绪也有些失控了。

    毕竟,今天晚上,他听到的这个消息,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这么多年来,听到的最让他无法接受的一个。

    哪怕是当初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穆流年和浅夏的婚事,他的心里仍然是有些希望的,仍然没有觉得这个世界就是灰暗无光的。

    可是现在?

    他只知道浅夏是一个极有天分的秘术师,可是到现在,他也并不能确定,她的天赋到底是什么。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云家人,竟然还有此一说。

    “你确定浅夏命不长久?”

    穆流年眨眨眼,“我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我只知道,云家的人,天分越高,寿命越短,这一点,无论是当初从舅舅那里,还是后来的浅夏,都亲口承认了的。”

    “天分越高,寿命越短。这么说,浅夏的天分,是最近几代人中,天分最高的?”

    穆流年不想承认,可是却不得不点了点头。

    “一定会有办法的。既然是关于血脉的传承,一定会有办法破解的。”

    “我让人去了苍溟,试着从苍溟国师那里得到了一点消息,说是若是秘术师,少用,或者是不用秘术,特别是她们与生俱来的那种天赋的话,那么,或许对她的寿命会有所延缓。”

    “这个消息可靠么?”

    穆流年摇摇头,“我不知道。浅浅说无用,可是我不相信。桑丘子睿,你是秘术师,你告诉我,这世上既然是有秘术的存在,那么,就一定有办法让浅夏好好的活下的,是不是?”

    桑丘子睿的脑子现在也有些乱了。

    今天晚上的这个消息,实在是打的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也没有想到过,浅夏会承袭了云家人的短命。

    只是,逆天改命?

    这法子,只怕是天下再没有人能做了。

    就算是师父可以做到,他也绝对不可能会为了一个浅夏去做这等冒险的事情的。

    那极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苍溟国师?

    桑丘子睿摇摇头,那就更不可能了。

    且不说两国现在的紧张关系,就算是两国的关系恢复如初了,苍溟国师也不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而散尽了自己一生的修为。还要冒着搭上自己性命的风险。

    “云家人的祖上,不曾留下什么方法么?”

    穆流年摇摇头,极其失望道,“若是有办法,云家老太爷,当初就不会那么早去了。”

    桑丘子睿一听他说老太爷,脑子里倒是突然多了一丝清明。

    “等一下。你说浅夏的寿命会很短,可是,也不是最近三五年,就可能会去的那样,是不是?”

    穆流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才只能再活三五年呢。”

    桑丘子睿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是还有时间,那么我们就一定可以找出办法来的。眼下一切太平,等过完年,你就陪着浅夏回凤凰山,仔细地查阅一下云家的典籍。另外,我再想办法,查一查我那里的古籍。希望可以找出一些眉目。”

    “有用么?”穆流年多少是有些消极的。

    “不试怎么知道?还有,恰好我与千雪南疆的几位巫师也有过交情,我再派人去向他们打问一下。有的时候,巫术这种东西,也有可能会做些好事的。”

    穆流年的眉心微微一紧,自古以来,秘术师与巫师的对立,都是存在的。

    当然,他这也是从浅夏那里听来的。

    所谓的秘术师,大都是传承了几千年的血脉,他们的族人们,都相信他们是很久以前,圣女的后代。

    而巫师,大都是与巫蛊之术分不开的。

    因为蛊术本就是让人觉得有些恶心,还有些畏惧。所以,长久以来,巫术的运用,除了那些固定地方的族人之外,其它人,都是对此极其排斥,甚至是深恶痛绝的。

    “你说巫术,也有可能会有这样的奇效?”

    “我只是说有可能。只能让人去问问,具体有没有用,我也不能确定。不过,至少我们多了一些门路,不是吗?哪怕是能帮她延长三五年的寿命,对我们而言,也是极其宝贵的。”

    穆流年点点头,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桑丘子睿,此事,也就你知我知,我想浅浅不会愿意让太多人为她担心的。”

    桑丘子睿的眸色一深,“你放心,我明白。”

    “我不知道后面肖云放会有何政令,是不是对我有所打赏,我不介意,也不在乎。可若是他再敢打什么坏心思的话,我不会放过他的。”

    话锋突然一转,穆流年毫无征兆地,就将话题给扯到了肖云放的身上。

    桑丘子睿先是一愣,很快明白了,上次浅夏中了巫术之事,只怕穆流年是将这笔帐算在了肖云放的身上。

    这个时候,他只是在提醒自己,管好了肖云放的手,若是再伸到辽城来,他就真的要不客气了。

    事实上,当初浅夏中的那种巫术,威力也实在是太大。

    桑丘子睿也不能确定,那巫术对于浅夏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再看到了穆流年有些阴寒的脸色,桑丘子睿明白了,他是在担心,上次巫术的事,会给浅夏的身体带来后遗症,使她本来就不怎么样的身体,更为虚弱。

    “你放心,我会写信警告肖云放的。这一次,既然是牵扯到了浅夏,我亦不可能会对他做出让步。”

    如此清楚地表明了态度和立场,穆流年略有些意外。

    以前,他一直都知道,浅夏在桑丘子睿的心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现在听他这样说,很明显,浅夏在他心中,超过了一切,包括他的族人,桑丘家的前程。

    穆流年的心内有些酸,还有些涩,知道有一个男人,时时刻刻地关心着自己的妻子,这种感觉肯定是不好受的。

    可问题是,当他知道这个男人愿意为了他的妻子,付出一切后,这心里的感受,可就是相当复杂了。

    “穆流年,好好照顾她。我相信,人定胜天!”

    桑丘子睿终于完全地冷静了下来,只要是浅夏还没有开始出现任何衰竭的征兆,那么,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本该是高高兴兴的年三十儿,这两人,却是哪一个,也高兴不起来。

    穆流年回到了院子时,看到了屋内仍然亮着的灯火,想起今晚,是要为亲人守岁的。

    不到子时,是不能睡的,否则,自己的亲人,则是要少福少岁了。

    穆流年连忙甩了甩头,没有急着进屋,而是先去了隔壁浴室里净了身,换了干净的衣裳,再三确定自己身上的酒味并不重之后,这才进了寝室。

    “舍得回来了?还以为你们要喝到天亮呢?”浅夏只以为他们这些男人都还在喝,所以,也没有当回事儿。

    女眷这边散的早,走的时候,几乎是所有的男人,都正喝的高兴呢。

    “怎么会?我哪里舍得让我的浅浅独守空房?”

    浅夏白他一眼,笑道,“你呀,也就是这张嘴好用。不过,难得的,你今天对桑丘子睿,倒是很和气。”

    穆流年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后有些不自在地笑笑,将手中的帕子随手一扔,与她并肩坐在了床沿儿上。

    “你今日也是格外的和气,我总不能拆我妻子的台吧?再说了,大家合作一把,还是蛮愉快的,没必要再为些小事而伤了和气。”

    “你能想通了,那自是最好的。我看他现在看我的眼神,也与之前大不相同,许是他的心底里也是放开了,想明白了。就算是不能成为什么至交好友,至少以后见面,大家都不会太尴尬了。”

    “嗯,有道理。等回头得空了,我也得给他物色一房媳妇儿才是。”

    浅夏轻笑,眸子突然一亮,“对了,你今日可有瞧见青梅看我三哥的眼神?”

    “嗯?他们两个?”

    “这一次,三哥也算是立了大功,再加上在这辽城,军中的职务,原本也就是你说了算的。要不,你给他个虚衔儿什么的,总不能让青梅嫁给一个布衣吧?”

    穆流年还没从她刚刚的话里头醒过神儿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