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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大哥,您还是好好地问一问你的那位小妾,当年到底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

    皇甫忠这才注意到,二弟妹的身后,还有一人,只是全身被绑了,定睛一瞧,竟然就是自己抬上来的侧夫人,焦氏!

    半个时辰后,一切真相大白!

    焦氏当年与房家公子有染,未婚先孕。可是当年的房家人容不下她,特别是那位公子的夫人,压根儿就一点儿机会也不肯给。无奈之下,焦氏只能是另投了皇甫忠的怀抱。

    设计让皇甫忠醉酒,算计了他。

    皇甫忠只以为是自己轻薄了她,也便将其纳入府中,直到她后来不足月,便生下了皇甫宁。

    一晃十几年过去,而当年的那位房公子,如今,已成了房家的家主。

    房家的日子日渐难过,便找到了焦氏,两人旧情复燃,很快,便又勾搭到了一起,而皇甫宁,也终于在一次意外中,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世。

    当然,皇甫宁听到的版本,是当初皇甫忠棒打鸳鸯,将他们一对儿相爱的人拆散了,霸占了焦氏,如此,皇甫宁自然也就恨上了皇甫家。

    再加上了房家主的哄劝,焦氏的威逼,最终,皇甫宁答应了他们,布下了这样的一局棋。

    房家主利用皇甫宁在外打理庶务的机会,得了不少的银子,可是事情若是长此以往,迟早是会被人发现。情急之下,他们想到了利用当年白灵死时,所发下的那个诅咒!

    房家主与焦氏计划好了这一切,头一个死的,自然就是皇甫宁了。这样,皇甫宁一死,谁还会将怀疑抛到了他一个死人的身上?而焦氏身为他的生母,自然是不可能会下手害他了!

    顺理成章地,焦氏得到了皇甫忠的怜惜,给了她一大部分的权利。而皇甫宁在后来,继续操纵着外头的那些产业,大笔的银子,流入到了房家本家儿。

    皇甫忠听完了这一切的时候,整个人实在是承受不住,直接就晕了过去。

    焦氏也是面如死灰,知道自己如今事败,难逃一死,接连谋害了皇甫家的两位公子,虽说有一次没有成功,可是事实俱在,她也抵赖不得!

    当听到皇甫孝下令,要将她扭送到官府时,她才彻底地傻了!

    “不!老爷,老爷您开恩呐!就请老爷念在妾身服侍了老爷多年的份儿上,饶过妾身,饶过宁儿一命吧。”

    哭天喊地的哭嚎,自然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等到了房家主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时,门外的衙役,已是带了锁具前来,他登时便是面色惨白,一下子跌坐下来,心知自己离死期不远了!

    云若谷在离开皇甫府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往东侧的方向瞄了一眼,低声道,“他一直都在暗处听着。想来,这一次,他可能会彻底地死了心,不会再对皇甫家下手了。”

    浅夏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点点头,没有出声。

    而皇甫定涛在看到了焦氏和皇甫宁都被锁拿到了府衙时,摇摇头,脸上的情绪极为复杂,突然察觉到了一抹危险的靠近,才一转身,眼前便是一抹白雾,皇甫定涛一时避闪不及,吸了一口后,昏然倒地。

    ------题外话------

    事情似乎是真相大白了,只是皇甫定涛的亲生父亲,到底会是谁呢?又是什么人,在打他的主意,将他弄昏呢?还有,皇甫宁和房家主等人算计这一切,就真的只是为了一个阴阳盘吗?

    ☆、第十三章 归途遇袭!

    谁能想到,房家的人,竟然是行事如此龌龊?

    皇甫忠一病不起,整个长房这边,已是乱成了一锅粥。

    好在皇甫孝这个家主在,让自己的夫人过来帮忙整顿了一二,这皇甫忠的府邸,勉强还像些样子了。

    浅夏等人本来是要告辞的,只是皇甫忠这边儿太乱,皇甫孝夫妇一连几日都是在那边儿忙着。他们也只好等人家闲下来,再来请辞。

    皇甫家几条人命的事儿,总算是查清楚了。皇甫忠好歹还留了一个儿子,虽然是冯氏的血脉,可到底是姓皇甫的。

    没等几日,刺史大人便再度上门,这一次,与皇甫孝只是说了不到一刻钟的话,便告辞了。

    而皇甫孝在送走了刺史之后,则是表情有些怪异,许久后,才有些傻傻地笑了出来。

    浅夏一挑眉,看来,这是皇上的密旨被撤掉了。皇甫家,也总算是熬出头了。

    事实上,皇上果真就降了一道明旨,将早先对于冯氏及其子嗣的那一道旨意作废。皇甫家的声誉,总算是得到了一丝好转。

    皇甫忠府上人命案,不是因为什么诅咒,而是那房家主刻意谋划,一时间,凤城里再度是闹得沸沸扬扬,不过数日,凤城的房家,便彻底地败了!

    浅夏听到消息时,也只是摇了摇头,“如果我没有猜错,房家的那名四品的京官儿,怕也是都被直接给撸下来了。房家,败地还真是快呢。”

    “一个大家族,说败,眼看着就败地如此彻底,丝毫没有什么拖沓,若说这里头没有上头的意思,我可是不信的。”

    云长安自小在紫夜的京城长大,对于一些涉及权势的事情,自然是看的透彻。

    “你能明白就好。”浅夏淡淡地说道,“我现在明白了舅舅要我们来此的真正目的,但凡是与豪门世家扯上了关系的,都不会是单纯的。无论是家世、婚姻、子嗣、家业等等,任何一环,都有可能会出现问题。我的意思是说,任何的一个细微的环节,任何有可能被我们忽略的人物关系,都有可能会出现问题。”

    “小夏?”

    “这或许,就是舅舅想要给我们上的一课!是要在我们回到梁城前,给我们上的最重要的一课。”

    云若奇也似乎是有所悟,“我自认游走江湖多年,见多了一些名门世家后宅中的龌龊事,亦是对于一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们看地有些想吐。可饶是如此,我却从未想到过,原来有些事,并非原先我以为的那样。”

    “你以为的哪样?”云若谷开口了。

    “我原来一直以为许多事情,不过就是人的私欲为之罢了。左不过是为了权势、名利,或者是男人、女人,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我之前看到的一切,始终不过就是表面罢了。而现在,因为自己真正地深入到了一件事,让我明白,我们眼睛看到的受害者,有的时候,不单单就只是一个受害者。而我们所以为的恶人,也未必就是十足的恶人。”

    “人是复杂的。正如现在的我们,对于皇甫忠那种有些复杂的感觉,连我们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当初做的到底是有道理,还是没道理。如果当初他没有在白灵失贞之时,便直接选择隐忍,那么后面的事情,是不是又会有所不同?”云若谷说的略有些遗憾,也不知是为了皇甫忠,还是为了皇甫定涛。

    浅夏笑着摇了摇头,“二哥似乎是有些多愁善感了。无论如何,当初制造了这一切麻烦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冯氏。而冯氏之所以会有这个胆子,那是因为她是皇甫忠喜欢的一个丫头,所以说,最终害了白灵的人,还是皇甫忠。”

    云长安轻嗤一声,“妹妹,你这样说也太没道理了吧?依你的意思,这男人在成婚前,就不能找几个通房丫头了?可是这在权贵之家,可是比比皆是呀。”

    “对呀!所以,只有权贵之家的后院儿才会这么乱。”

    浅夏扔下这样略带嘲讽的话,直接就甩袖走了。

    云长安一脸的郁闷,然后两手一摊,“难道我说错了?”

    “你没错。不过,妹妹的话,似乎是果真有几分道理的。”若云奇则是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你也赞成男人只忠于一个女人?呃,刚刚妹妹的话,是不是这个意思?”

    云若谷点点头,“她说的最后一句,似乎是这个意思。或者,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来理解。比如说,女人不仅仅是代表了繁衍后代、美色,还代表了。”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被勾起了好奇好的两人,轻轻一笑,“麻烦!”

    “麻烦?”云长安重复了一句,“女人还的确是有些麻烦的!不过,对于皇甫忠来说,他的女人,可真是大麻烦!而且还不仅仅是致命,甚至是足以灭门的大麻烦!”

    话落,三人的脸上,都有了几分的凝重表情,这一趟凤城之行,的确是让他们看到了许多,以往不曾注意到的内幕,也让他们明白了,权势二字到底是有多重要!

    这世上有多少人可以为了权势二字,甚至是不惜算计自己的枕边人,更有甚者,会对自己的兄弟姐妹痛下杀手,这权势二字所带来的伤害和肮脏,他们岂会不知?

    可是今日,他们才明白,这权势虽然是有时肮脏,可一个大家族若想要安稳地生存下去,便无可避免地要与其有所纠缠。若是没有了权势的庇护,那么,皇甫家之前的遭遇,便是例子。

    皇甫定涛的失踪,在凤城,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浅夏等人原本就是想要尽量地不要与其见面,如今他不露面,要么就是已经离开了,要么就是躲在了暗处,已经在处置那个可恶的冯氏了。

    辞别了皇甫孝,浅夏等人,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这一次,他们是真的要回家了,回到他们梁城的家!

    浅夏知道,回京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要先邀请了族人,然后再开了祠堂,将云若谷和云若奇二人,正式地过继到云苍璃的名下。

    他们就像是在战场上,守在了最外围的那一层盾牌,忠诚地守护着云家,守护着她云浅夏!

    只要是一想到了,回京之后,这两位哥哥就会有大小麻烦,接踵而至,浅夏的心里头就有些不舒服!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舅舅又何必多此一举?两位哥哥又岂会被放到了明处,任人窥探,任人算计?

    不过,经历了这一次的凤城之行,让他们兄妹四人,都学到了不少的东西。至少,让他们明白,表面上看到的,也未必就全都是真的!

    五日后,一行人,已是踏足到了紫夜境内,而浅夏,也终于再换回了一袭女装,只不过,仍然是以白纱覆面,轻易不下马车,留宿时,也是轻易不出房门一步。

    云长安亲自妾一盘儿水果端了进来,看着妹妹正在对着镜子梳头,笑道,“现在天色还早,怎么这么早就将头发给解了?”

    “嗯,有些累。想早点儿休息。”

    “小夏,回京之后,怕是紧接着,就是要提及你的婚事了。穆流年走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们两人明面儿上的身分差距太大,只怕是不好促成。虽然一些名门的家主知道咱们云家的真正实力,可是到底要顾忌到自己家族的名声的。谁让咱们一直都是以商户的身分示人呢。”

    “我知道了。至于元初那里,我没有打算做什么,他当初既然是说了,一切都交给他来安置,那就交给他就是。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倒是对他放心!”云长安冷哼一声,显然是有些不太满意,“你是我妹妹,我告诉你,我们这三个做哥哥的,可是都对他不放心呢!你是不知道,这小子鬼着呢。”

    浅夏一听,顿时乐了,可不鬼着呢!如若不然,又怎么能躲得过皇上的眼线?又怎么能让那梅侧妃多年来一直也没能看破府里的那个是假的?

    “你还笑?我告诉你,有些事,咱们不能等回京之后再做打算,说不定就晚了。”云长安不悦地瞪她一眼,心里暗自腹诽,这丫头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到底是她要嫁人,还是他们这些做哥哥的要嫁人?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她有担心的样子。

    “我明白,哥哥放心。我的婚事,自然就当是由我自己做主的。谁也不能替我做决定。”

    “话是这样说,我知道你也是个聪明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招数,定然是不少。可是小夏,若是上头那位也要插手你的婚事呢?你要怎么办?”

    “他?”浅夏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眸中一抹流光闪过,虽然不是太冷,可绝对是算不上仁慈的。

    “小夏,我们三个刚刚想到的法子,也不过就是行程上拖沓一些,尽量地在穆流年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再回京,你以为呢?”

    “拖,自然是不是什么好法子。放心吧,既然我是云家人,那么有些事,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早晚都是一样!再则说了,我明面儿上的身分太低,若是入了皇上的眼,让他惦记上了我的婚事,岂非是让人生疑?”

    云长安想了想,倒也是!父亲那一辈中,也不过就是他自己有了一个正三品的闲差,只拿俸禄,不管实事儿,这样的家世,的确是不应该让皇上提起兴趣来的。

    可万事,总是难保万一!

    云长安眯了眯眼,“小夏,你说的对,依你的身分,的确是不值得让皇上开口提及,否则,等于是辱没了皇上的尊严,也等于是向众人表明了,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一直在关注着一个小丫头,这只能让朝臣们感觉到了皇上的猥琐。”

    云长安说到此处,低头看她,话锋陡然一转,“可是小夏,你想过没有?你不仅仅是云家的女儿,你还是姑母的女儿,是林少康的继女!堂堂大将军的继女,这个身分,却是足以引人重视的。正如你先前所说,这个身分有些尴尬,可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

    浅夏正在梳头的手一顿,那把浅色的玉梳,在她的手里轻颤了颤,似乎是还发出了一种悲鸣的呼声,让浅夏的脸色,亦是倏地一紧。

    “哥哥说的是。我还是林少康的继女呢。呵呵,说不定,皇上会将我赐给某个皇子,或者是朝廷勋贵的儿子为妾。这样一来,既不会太过抬举了我,还能将我拿捏在了手里,死死的,不能动弹一分一毫!”

    “你能明白就好。你是我妹妹,如今我们既然已经是回了紫夜,还是想办法,联系穆流年吧。他既然是想娶你,就要让他做好万全的准备。”

    “可是我尚未及笄,即便是成亲,现在也不是时候。若是订亲,变数又太多了。”浅夏轻叹一声,难得的,她的语气里,也透出了一分的无力感。

    “总会有办法的。别忘了那个穆流年的本事,可是不在你之下。除了秘术,我真怀疑他还有什么是不会的。”想到了穆流年竟然是也精通医术,云长安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自己在武功上打不赢他,没想到在自己引以为傲的医术上,也未必就能赢得了他!这种感觉,让他没来由地,就是很不爽!

    “行了,我就说这么多,具体怎么做,你自己想想清楚吧。我知道那个浑蛋一定是在你身边留了人,哼!还真是看的紧,生怕你再被别人给抢走了。既然知道我们浅夏是个宝贝,就得赶紧想法子。”云长安故意抬高了声音说,头还微微仰着,可是转了一圈儿,也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在。

    云长安嘟了嘟嘴,有些失望地挑了挑眉,转身出去了。

    浅夏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自己的头发,回京后要面临什么样的情境,其实她大概都猜到差不多了。

    前世自己身为侯夫人,与那些权贵们打交道又怎么会少了?可是现在一想到了自己这一次要面对的,可不只是一些个名门贵妇,她的心里头难免也是有些紧张的。

    “是上位者呢,而且还是位置最高的那个人,怎么办?似乎是很难呢。”浅夏的头轻轻低下,软软地呢喃着。

    要不要先联络穆流年呢?

    浅夏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穆流年已有多日未曾让人传书于她,事实上,从他们分开后,浅夏就只接到过一封书信,而那个时候,她还在凤凰山上。

    穆流年不是一个不擅言词之人,更不是一个吝于文墨之人,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有再写信给她,十有*,是因为他太忙了。

    他所处的位置,比自己危险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