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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嬴麒一双眸子也微微眯了起来,“本王从去年年末开始便入了天狼军大营,听说你的名字也大都是在那大营之中,本王是在秦王出生那一年离开君临去封地的,算起来也是二十二年了,中间偶尔回来也未有长留过,对于沈阀,本王的印象还留在老侯爷那个时期,后来听说现在的沈阀无人,乃是靠一个小姑娘支持,心底未免有些叹然,如此倒也罢了,更重要的是本王发现了很特别的一点。”

    沈苏姀闻言眉头一簇,看着嬴麒眼底的眸光一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嬴麒一边摇着头一边开了口,“本王虽然和秦王相处时间不多,却也知道他的性子,此番入天狼军大营,本王发现素来寡言的秦王竟然对你十分赞赏,从那时起本王就觉得你这个小丫头一定不会简单,今日这话你听进几分是几分。”

    微微一顿,嬴麒又问,“听说你连行军作战上的事都十分擅长?”

    沈苏姀心头一阵抽紧,在雍王洞明的目光之下她面上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心底却早就恨得牙痒痒,“沈苏姀不过只是对兵法之类的东西粗有涉猎,绝不敢称擅长——”

    嬴麒笑意更甚,摇了摇头,“秦王从不会轻易夸人,本王还是信他的。”

    听嬴麒言语之间对嬴纵颇为赞赏,沈苏姀不由得心头一动问道,“王爷对秦王如此欣赏,不知对其他诸位皇子怎么看呢?现今几位皇子各有各的好,太后有时候看着他们十分为难。”

    沈苏姀说的含糊不清,嬴麒却瞬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太后的为难是什么意思嬴麒当然明白,心中不由觉得眼前这小姑娘实在有趣,明明就是胆大包天的妄议储君之位,却又叫人没办法指责她,嬴麒摇了摇头,“太后不会为难,太后自己的答案。”

    这个问题没有问出来,沈苏姀本身没报希望便也不会失望,嬴麒却转头看她,“你为何不问本王秦王为何对你赞赏有加呢?”

    沈苏姀心头微震,看向嬴麒,“那是为什么呢?”

    嬴麒无奈笑开,“想必你是知道的……”

    沈苏姀被他两句话说的心中有些忐忑,一时不确定嬴纵到底和他说了什么,稍稍一默,沈苏姀只好转换了话题感叹,“真想不到王爷分明从不涉朝政,却能此番帮秦王一把。”

    嬴麒一叹,“家国天下,匹夫有责,在秦王没走的时候我可是什么都没帮上,他素来百战不殆,本王不过是去过了一把军营的日子罢了,在最后那一个月才出了点力。”

    沈苏姀听着这话有些奇怪,“什么叫最后一个月王爷才出了点力?”

    嬴纵也不介意这话说在了沈苏姀面前,只点点头道,“奥,这件事出了军中几位将军之外外面的人都不知道,秦王眼看着犬戎大败在即便提前一月离开了天狼军大营。”

    沈苏姀一怔,心头滑过两分异样,“王爷去了何处?”

    嬴麒闻言摇了摇头,“据说是有很重要的事,秦王不是个会向别人解释自己去向的人。”

    这一点沈苏姀当然明白,可不知怎地她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想了半晌才抬起头看着嬴麒一问,“敢问王爷,此番秦王出征……可有受过什么重伤……”

    嬴麒一听便兴味的笑了开,摇了摇头,“没有没有,那都是惑敌之术……”

    本以为沈苏姀听了这话面上应该松口气,可没想到她的眉头忽然紧皱了起来,嬴麒看着这样的沈苏姀一时有些不解,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道,“怎么?难道秦王受了伤?”

    沈苏姀骤然回神,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太后曾收到消息说秦王受了伤。”

    嬴麒闻言眼底疑色一消,“都是骗人的,他独探敌营砍犬戎王脑袋的那一次都没事,别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受伤,秦王……经此一番本王才知,外面所传的秦王的名号竟然有些名不副实了……他做起事来的手段,可比外头传言的要厉害多了……”

    沈苏姀附和的点头,“是啊,他是秦王……”

    两人说这话便到了寿康宫之前,刚走到宫门之前便发现今日的寿康宫似乎有两分热闹,沈苏姀和雍王对视一眼,眼底都有几分不解,沈苏姀将绝影交到寿康宫侍卫手中,跟在雍王之后进了寿康宫的大殿,一进宫门便发现今日的寿康宫中多了许多陌生面孔,貌美如花盛装打扮的大家闺秀,锦袍洒然面若冠玉的世家公子,寿康宫的景致本就绝佳,如今有了这么些人站在其中,三两成群低声浅语,景美人美实在叫人看着舒心,可沈苏姀一眼看去有些犯傻,一时弄不明白今日的寿康宫再弄什么把戏。

    走在前的雍王却只一眼便明白了今日这寿康宫中是在做什么,回头看了看今日的沈苏姀,虽然只是一身素雅白裙,墨发半挽,粉黛未施,周身上下更无一样饰物,雍王微叹,简单是简单了点,可她身上的凌然风华却是别个怎么都学不来的,与这些浓妆艳抹的妙龄女子相比,竟是堪堪将人甩出好几条街去,雍王笑意愈发仙逸飘渺,大踏步的朝正殿走去。

    沈苏姀走在后面,步伐也没有那样快,两人进来本就引起了别个的主意,眼下自然更多人将目光落在了沈苏姀身上,男子们都还好说,可女孩子们看着沈苏姀的目光就十分怪异了,沈苏姀挑了挑眉,连回视过去的耐心都没有,然而在场之人自然是认得她的,眼看着有几个人跃跃欲试想上前与她打个招呼,却就被沈苏姀加快了的步伐完全忽视了!

    甫一进殿,陆氏嗔怪的声音便传来,“丫头,哀家差点都要派人去接你了,哀家的帖子上分明说了让你早些来,却怎的到了现在才来……”

    沈苏姀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她往常不也是这个时候来的?

    然而陆氏的唠叨尚未完,看到她今日这素净模样她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丫头,哀家特意说了让你不要像平日里这般素淡,可你倒好,全没将哀家的话看进去!你……”

    沈苏姀一边朝里走一边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没有什么不妥呀……

    沈苏姀不明陆氏今日的异常是为何,然而看到今日殿中坐着的人时她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今日在座的可算是齐全了,左边一列坐着几位皇子,最上首的嬴珞一身白袍加身,笑意温煦并无不妥,在他身边的嬴纵王袍撩黑一身冷意,此刻正垂眸坐在那处,好似整个大殿的人和物都与他无关,沈苏姀看了看他略显惨白的面色眸色微暗,复又看向了一旁的嬴胥,嬴胥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适这样的场面却只能生生忍着,在他下手位的嬴策则是笑意朗然眸光四转,好似今日乃是一场十分有趣的闹剧……

    眸光一转,在诸位皇子的对面,两位公主和西岐阑珊依次在座,便是连宁微倾都着了官袍坐在此处,沈苏姀眉头一挑,实在有些不明白今日这场面是要做什么,太后送去的帖子她并未细看,只记得是要她在今日进宫便可,她将此番当做是再平常不过的请安,哪知道一来就看到这么大的阵仗,瞧着陆氏那嗔怪的面色,沈苏姀赶忙走了过去赔礼,末了轻声的一问,“太后今日是要设宴还是要如何?怎么这么多人……”

    陆氏一听此话更是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手扫了这殿中诸人一眼,“你觉得哀家将君临之中的小辈们悉数召至此处是为了什么?”

    沈苏姀即便再不明白此刻听陆氏的话也听出了两分音儿来,她眸光半眯的看着陆氏,“太后是想……”

    陆氏点了点头,“哀家早就说过等小七回来之后要一个个的看着他们成婚!珞儿和华阳为长,此番是一定要上心的,小六、小七和策儿嘛,最后也都得定下来,还有华景,阑珊,微倾,这些都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当然,最要紧的是把你也给嫁出去!”

    这话陆氏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可这殿中一片安静,又有谁没听到呢,陆氏说完也不管沈苏姀面上僵硬的笑意,只看向了一旁的雍王,“你既来了,便好好地给他们做个参谋!”

    雍王面上笑意十足,“儿臣明白,母后放心吧。”

    陆氏这才扶着沈苏姀的手缓缓地起了身,“好啦,都出去走走,今日都得听哀家安排!”

    众人都站起身来,面色都是各异,沈苏姀扶着陆氏,最先走了出去,甫一出的大殿,站在外面亭台楼阁之间的公子小姐们都看了过来,陆氏扫视周围一圈,对着诸人点了点头,而后便对着身后众人道,“你们都别跟着哀家,随便找个地方去走动走动。”

    陆氏的意思显而易见,沈苏姀庆幸自己没被赶走,这边厢陆氏却忽然转过头来对沈苏姀道,“把你留在哀家身边,他们看得到却挨不到边儿,让他们眼馋去吧!”

    沈苏姀闻言额头顿时沁上了冷汗,却见陆氏一副十分郑重的模样一点不像开玩笑,沈苏姀顿觉头顶一片阴云,不由苦着脸道,“太后娘娘,您这次是来真的?”

    陆氏扫她一眼,“难不成是哀家觉的好玩儿?”

    沈苏姀听着面色更苦,感觉那一道道看过来的目光一时觉得难受不已,“太后,苏姀不着急嫁人,再说了,苏姀现在乃是沈家之主,苏姀若是嫁了人,沈家该怎么办?”

    陆氏摇了摇头,“你即便嫁了人照样还是沈家之主,还是洛阳候!”

    沈苏姀唇角一搐,“娘娘,苏姀觉得有些不舒服,不知能否……”

    “——不能!”

    陆氏斩钉截铁的断了沈苏姀的话,眼见得沈苏姀一副受刑的模样不由带上了玩味的笑意,“当然了,丫头,你若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只要你告诉哀家,哀家便不让你在今日为难,只要那人配得上你,哀家便为你们做主了,你觉得呢?”

    沈苏姀闻言面色更苦了,“苏姀去哪里找喜欢的人啊?”

    陆氏眉头微扬,“这不就是对了,哀家这不正在帮你找?”

    沈苏姀实在是没办法和陆氏说下去了,只得一阵默然,却不想跟在一旁的雍王听到此处却有些忍不住朗笑起来,“母后,洛阳候是女儿家,你该问诸位王爷公子们!”

    雍王特别加重了那“王爷”二字,陆氏眸光一亮,顿时满意的笑了起来,沈苏姀却是眸色微暗,咬了咬牙想着早知如此便不该这么早的入宫来,转眼看去,今日来的除了西岐阑珊和宁微倾两位郡主之外都是世家贵族的小姐,各个盛装打扮面若桃花,分明是到了秋天,却给人一种春意盎然的感觉,果真,两位王爷两位皇子的吸引力还真是不小!

    不出片刻忠亲王便被几位勇敢的世家小姐搭上了话,嬴策那边更是一片火热,六皇子嬴胥似乎并不热衷,再看嬴纵,却早就不见了踪影,沈苏姀挑了挑眉,一时想着凭他现如今大秦第一亲王的头衔也必定不会少人想做他的王妃。

    “怎么瞧着丫头的面色有些白呢?”

    陆氏忽的道出一句话,沈苏姀摇了摇头,“这几日天凉,大抵是有些受凉,无碍。”

    陆氏这才放下心呢,拍了拍她的手继续和雍王说话,“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在镇南军那边闹腾就算了,竟然还敢在君临闹出那样大的动静,听说大白日的当街使出杀手,还伤了不知多少百姓,这一次皇帝是必定要严查的,但凡有牵连的,一个都别想好!”

    雍王安抚的道,“皇上素来最为厌恶这奸细之事,母后放心,此番秦王执掌刑部,他就不说了,他手底下能人异士亦是颇多,必定能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的!”

    一听他们说起了最近的镇南军奸细一事,沈苏姀一时也凝了眸,陆氏听见雍王的话似有一愣,而后便道,“通敌之案牵连甚广,这一次小七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可别再像七年之前那般让那么多人白白一死……”

    雍王一听此话便蹙了眉,“母后什么意思?”

    陆氏默了默,也不忌讳沈苏姀在身边,只看向嬴麒问道,“你觉得威远侯是什么样的人?”

    嬴麒沉默一瞬,“在儿臣走之前,只觉威远侯忠义,豪爽且不拘小节。”

    陆氏点头,颇为叹然,“就像你说的,威远侯这么些年哀家没觉得他怎么变过,当年朝内朝外一片灭族之声,再加上那证据确凿,皇帝便下了那命令,哀家当年,当年也有些自己的考量,便眼睁睁的看着苏阀被灭了族,本以为经过那一次之后至少也该是个血的例子,却不想时隔七年大秦又再现通敌之案,哀家是相信小七的,当年查苏阀之案的乃是刑部,如果换成是小七或者是其他人,哀家想这那案子或许就没那么惨!”

    陆氏说这话,忽然发现身边的沈苏姀好似陷入了什么回忆似得在发怔,扶着她的手亦是加重了力道,让她觉得有些疼,陆氏拍了拍沈苏姀的手,“丫头?在想什么呢?”

    沈苏姀骤然回神,面色更白两分,摇头,“没事没事,听着太后说的苏阀一时想出了神。”

    听沈苏姀如此直接坦然陆氏也不意外,雍王见此便知沈苏姀在陆氏面前一贯如此,见陆氏全然不避讳沈苏姀,雍王便也道,“母后,当年的事过去了七年,既然是证据确凿,那相比步天骑之中的确是出了岔子,步天骑那么多人确实惨烈,可事到如今已经无力回天,只能让此番秦王查证此事之时切莫重蹈覆辙!”

    雍王多半是在安抚陆氏,沈苏姀听着此话却是眉头狠狠一皱,陆氏复又一叹,“当年步天骑之人一个都未活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哀家便是想帮他们又能如何呢?”

    嬴麒闻言也有一阵默然,沈苏姀垂着眸子愈发安静。

    三人走在一处廊上,廊外便是一处花团锦簇的花圃,刚站了没多久路嬷嬷便面色怪异的走了过来,陆氏见路嬷嬷过来眉头微抬,“发生了何事?那些小辈可都还顺利?”

    路嬷嬷闻言顿时哭笑不得,“依奴婢看,娘娘的心思只怕要白费了……”

    陆氏眸色一暗,眉头一竖,“怎么回事?!”

    路嬷嬷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摇头道,“先说阑珊郡主,安郡王家的二公子本有意与郡主,结果郡主说她选夫君是一定要比武功的,然后郡主三下五除二便将二公子给打倒了,后来征西将军家的大公子见此站了出来,那位大公子本是耍的一手好刀法,结果阑珊郡主却说她找夫君一定要找个家财万惯的,征西将军一辈子清廉,哪里有万贯家财?结果只能脸红脖子粗的被郡主抢白走了……”

    陆氏深吸口气,“别人呢?微倾呢?”

    大秦民风开化,今日陆氏更是存了非要凑对成功的心,自然是比平日有恒心的多,路嬷嬷听陆氏问起宁微倾不由得面色更苦,“微倾郡主那边也差不多,肃郡王家的世子刚和郡主说了几句话,郡主就提醒世子说肃郡王家已经有许多折子压在了御史台,让世子小心些,那工部尚书家的公子上去搭话也一样,微倾郡主直接说工部尚书去年一年贪了多少银子,您说,郡主都这样说了世家公子们谁还敢上前搭话啊……”

    路嬷嬷说的一脸苦相,沈苏姀却听得唇角挂上了笑意,想到宁微倾,她眼底的笑意又淡了两分,这边厢路嬷嬷又补充道,“只有华阳公主还算乖巧,华景公主一直跟在忠亲王身边,似乎也是不愿参与的样子。”

    陆氏总算得了点安慰,“还是华阳听话。”

    话音刚落眼前便晃出一道人影,却是嬴策,只见他笑意满面的走到陆氏身边来,老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脂粉香味,陆氏见嬴策心情颇好立刻生出两分希望来,“阿策,今日哀家可是将整个君临的大家闺秀齐齐请来了,可有相处融洽的?”

    嬴策面上笑意顿时扩大,“有!”

    陆氏顿时上前一步,“是哪家的小姐?”

    嬴纵唇角微扬,“每家的小姐孙儿都相处的很好,皇祖母,不若孙儿都一并娶了好让三哥六哥和七哥一块儿解脱……”

    “混小子!”陆氏听着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便朝嬴策打了过去,一边狠声道,“你们这些小子都给哀家等着,后面还有好戏呢!不给哀家乖乖纳妃,哀家一个都不饶!”

    嬴策见陆氏说的大喘气又赶忙上前认错,沈苏姀在旁听着陆氏之语略有些无奈,不知怎地,她总觉得今日这场面盛大的相亲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且不知陆氏所说的好戏该是什么,沈苏姀这般想着,嬴策已怀抱大张的逗乐陆氏,沈苏姀识趣的让开了些,可就在她朝后一退之时忽觉得小腹一阵坠疼,她眉头一皱,那坠疼却一晃便消失了。

    沈苏姀正皱眉,却不想忽然被嬴策一把拉了住,“苏姀咱们快走,皇祖母发威了!”

    嬴策力气极大,沈苏姀踉跄一下被他拖着跑了,身后传来陆氏的笑骂,沈苏姀一时也觉得离开陆氏让她喘口气尚算不错,嬴策拉着她沿着那廊道往寿康宫更深处跑,一边跑一边还苦叫道,“皇祖母看样子是非得让我们纳妃了,这可怎么是好,天啊,想想都可怕……”

    沈苏姀无奈一笑,却不知怎地小跑在前的嬴策忽然的停下了脚步,沈苏姀为喘着气差点没撞到他的身上,此处正是一处转角,嬴策给人的感觉好似是看到了什么,沈苏姀本想探身而出,却不想嬴策陡然回神将她朝来路推,“走走,这边没啥好景致。”

    沈苏姀眉头一挑下意识觉得不对,挥开嬴策的手便朝着那转角处走去,刚走过那处拐角,沈苏姀的步子便顿了住,看着眼前这幅场景,她心头狠狠地一揪……

    ☆、008 菊花阴谋,秦王负伤!

    秋阳当空,花圃锦簇,宁天流眉头微蹙的走入这一方亭台之时只看到嬴纵威慑而孤凉的背影,左右看了看,这一出临着花园的凉亭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在今日的寿康宫实在是难得至极,宁天流唇角一勾笑着上前,“你倒是会找地方躲着。”

    宁天流本以为嬴纵只是为了寻个清静才在此处站着,可没想到等他走到嬴纵身边之时却发现嬴纵面色略白的脸上正浮着一抹凝重的深思,他眉头一扬,略有些意外,“发生了什么事?上次布的局虽然没有得到十分有力的线索,可也算是小有所获,莫不是这两日又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变故不成?”

    宁天流话音刚落,嬴纵面上的沉暗之色缓缓消去两分。

    他墨蓝色的眸子却依旧是莫测之光,摇了摇头,“没什么变故。”

    宁天流闻言便挑了眉,眼前这人面上露出的神色分明就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在他的印象之中还没什么事能叫他感到为难的,可又没发生什么变故,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抿了抿唇,宁天流疑惑的一问,“瞧着这模样也不像没发生什么事的。”

    嬴纵默然一阵,并未接宁天流的话,只是凝眸看着远处天光澄澈的云色。

    宁天流是知道他这般性子的,料想着他此番必定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可一时之间又想不明白,微微一顿,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忠亲王眼下在朝中威望还是很高的,你刚被晋封,选这个时候并不明智,你可知在你走的这一年多,西岐……和淑妃娘娘走的很近。”

    宁天流的话带着两分深意,嬴纵是什么人,自然一听便懂,他面上并无分毫波动,远眺的目光仍是没有收回,却终于接了话,“便是本王等得住,有的人也等不住了……”

    嬴纵语声深长,宁天流听得有些疑惑,想到嬴珞最近耍的小手段和那位辅国将军便也了然了,所谓先下手为强,他们当然不能让自己被动,嬴纵说完这话又噤了声,宁天流看着这般的他缓缓眯起了眸子,“你可知你上一次这般模样是在何时?”

    嬴纵闻言眉头微动,却不知他何意,宁天流抿了抿唇,“在七年之前。”

    定定的五个字落地,嬴纵的唇角深深地抿在了一起,宁天流眸光一暗,“七年之前你从西境归来述职,本该得赏,可彼时皇上却未曾有任何封赏,我还记得,那时候去你府中见你你也是这般模样,你虽然素来寡言,可却绝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便是在你当年疾病快死之时也不曾见你给人哀沉之感,可那一次却是让我意外了一番,七年之前我以为你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好的对手而失落,可是现在呢?你在为何伤心?”

    宁天流到底是懂他的,那“伤心”二字刺得人耳膜生疼,若是别个听到这话定然是要发笑,绝世无双冷酷狂傲的大秦第一亲王还会为了谁伤心吗?可宁天流看着嬴纵这周身的气韵,却不得不下这样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