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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3节

      玉梅的话被贺兰然陡然抬起看向她的泪汪汪的眸子给打断。

    贺兰氏对上玉梅不泛清秀的脸,顿了顿后,她眨了眨眼,抽了袖笼里的帕子,仔细的拭去眼角的泪后,抬头,目光看着窗外那片被阳光打得灿然夺目的花树上,唇角翘起一抹讥诮的笑,一字一句轻轻说道。

    “玉梅,翊儿他好不了了!”

    “啊!”玉梅“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脸如白纸的看向贺兰氏,哆嗦着嘴唇皮说道:“怎,怎么可能?不是请到了神医吗?虽然是战王爷和郧国公出面请立太子,可若是没有皇上的授意,他二人又岂能……”

    “神医说了,翊儿溺水耽搁的时间太长,就算醒来,也不过是个无意识的活死人罢了。运气好点,也许过个十年八载的便好了,运气不好,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贺兰氏幽幽的说道。

    玉梅猛的便想起昨夜自明光殿回来后,自家娘娘那疯狂举止。

    她努力的控制住自已抖得像个筛子一样的身体,抬目,“皇上知道?”

    贺兰氏点头。

    “皇上即然知道,为什么还……”

    “因为他不想燕轲当太子,他怕燕氏的江山,最后落入韦氏之手。”贺兰氏垂眸,眼角的一滴泪挂在长长的眼睫上,被阳光照得一闪一闪,这一瞬的她,美的不可方物,但说出来的话却好似冰霜一般,“玉梅,我是绝不会让他如愿的!他毁了我,毁了翊儿,我也要毁了他,毁了他的希望……”

    “娘娘!”

    玉梅飞快的抬手挡在了贺兰氏的唇边,摇头,虽然脸如白纸,但眸子里却不见半分惊恐。

    贺兰氏轻轻一笑,那挂在眼睫上要掉不掉的泪,便随着她这一笑,滴落在玉梅挡在她嘴唇上的手上。灼得玉梅好似被削了块皮一样痛!

    “你会帮我的,是不是?”贺兰氏看着玉梅,轻声问道。

    玉梅笑了笑,“娘娘,您忘了,奴婢说过,生死都是娘娘的人!”

    ……

    椒房殿。

    韦氏听了韦秀的话后,摆了摆手,圆润的脸上,绽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稍倾,咬了牙,一字一句,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他燕正天可真敢想啊!”

    韦秀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老将军说,娘娘务必要打听清楚,大殿下的病况到底如何。这件事,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事是皇上授意的。因为不知道,这是皇上的诱敌之计,还是真的便要顺水推舟立下储君人选,所以老将军今日在朝中并没有发表看法。”

    韦皇后抬头看了韦秀一眼,语带不瞒的说道:“阿秀,当日是你亲自陪着我去的明光殿,你也亲眼看到了,燕翊虽然精神不济,但却是能说能动。”

    韦秀点了点头。

    是啊,当日她仔细的观察过大殿下,虽然言语间,神色有些茫然,动作也略显僵硬,但人确实是意识清晰,那种感觉,就是只要养些日子便能完全康复。

    明明,当夜就将这消息传出去了,怎么老将军还……韦秀默了一默,轻声说道:“娘娘,要不奴婢亲自出宫一趟吧?”

    韦皇后摇头,“不行,谁都知道你是韦家人,你这动,目标太大。还是让芳若跑一趟吧。”

    韦秀还想再劝,但韦皇后却是已经摆手,给出一副此事不容再议的表情,韦秀只得作罢。顿了顿,轻声说道:“娘娘,既然大殿下已经好转,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想个对应之策?”

    “对应之策我早就想好了。”韦皇后冷冷一笑,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燕正天会这样急,会这样迫不及待的便将燕翊推出来,他也不怕,这小崽子福薄,消受不了他这份皇恩浩荡!”

    韦秀才要附合,不想韦皇后却突然说道:“你给丽妃那边递个话,我要见她,跟她说点事!”

    韦秀霍然一惊,不由朝韦皇后看去。

    韦皇后却是不奈的摆手道:“下去安排吧。”

    “是,娘娘。”韦秀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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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联盟

    御书房。

    童喜得了小太监的禀报后,脸上绽起抹古怪的神色,下意识的便抬头朝廊檐尽头看去,等看清那抹比翠竹还要挺拔几分的身影后,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觉得腮帮子痛了痛。

    “行了,我这就进去通禀,只是皇上这会子正在跟几位大人议事,见不见可不一定。”

    小太监抬头,一脸不解的看向童喜。不明白,向来眼高于顶的童公公怎么就会跟他说这么一大番话。

    但下一刻,小太监却是明白了。

    “还傻站着干什么?”童喜本欲转身进去,眼见小太监偷偷摸摸的打量着自已,步子一顿,回头朝燕离站着的方向努了努嘴,说道:“这位可是皇上都要给几分薄面的,你还不上前去把我的话说一遍给他听。”

    “是,是,小的这就去。”

    小太监一转身,撒了脚丫子便朝燕离走去。

    童喜这才哼了哼,转身,迈着八字步,一步一步往里走去。

    御书房内,左相丘淮正红着脸慷慨激昂据理力争,试图劝服燕正天遵循古制,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

    “左相,此言差矣。”右相房先明抬头,一脸肃色的看向丘淮,不似丘淮的慷慨激昂,房先明显得很是气定神闲,“储君之选关乎的是一国之运,岂可以嫡庶长幼而论?假若中宫之子痴傻愚笨,难道我等也要奉为储君?”

    “右相,”丘淮精瘦的脸上,一对眼皮耷拉的眸子,微微抬起,似笑非笑的看向房先明,“那我且问你,中宫之子可痴傻愚笨?”

    房先明笑了笑,淡淡说道:“臣听闻,早前二殿下与公主之子燕少主发生争势,曾放言他若为帝第一个便不放过燕少主,不知左相可曾耳闻?”

    丘淮才要开口,房先明却是垂眸一叹后,紧接着开口说道:“公主与我北齐是何等的存在,想必无须在下提醒,左相也明了。”

    殿内其实除以帝党和韦氏两方人马外,也不泛保持中立的大臣。

    但不管是中立的还是韦氏一派,又或者是帝党一派,所有人都有一个清醒的意识。北齐若是没护国公主,早已亡国,哪里还能让他们现在坐在这争论,谁更适合储君人选!

    是故,房先明这话一出口,原本安静的内殿,顿时响起一片轰轰议论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