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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他温暖他,湿润他。

    给他死而复生的力量。

    当彼此胸腔中的呼吸都将耗尽的那一刻。

    陆以圳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他没有松开手。

    “容、容哥……”比起苍白的容庭,陆以圳面色潮红,带着点不好意思,“你……你麻醉还没过……不能这样……”

    容庭的拇指摩梭在陆以圳的手背,只是微笑,却没说话。

    仿佛一个吻已经用尽他所有的力气。

    可是他的嘴唇不再干了,手指不再冷了,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回归心房,企及已久的人,也总算……来到了他身边。

    容庭长长呼出一口气,接着拉了拉陆以圳,轻声呢喃:“陪我说说话吧……有点困了……”

    陆以圳坐在他身边,乖乖应是。

    “说什么好呢?”他握着容庭的手,歪歪脑袋,红晕慢慢从他的脸上消退,然后变成了笑容,“和你说说我看病的事情吧……”

    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时间过得总是格外的快,一个小时转瞬即逝,容庭慢慢在陆以圳放缓的语调中沉入睡眠,陆以圳没再去叫醒他,但握着他的手也没再松开。

    麻醉之后的三天,对于容庭来说几乎是噩梦般的三天。

    腿上伤口的剧痛,麻醉后的呕吐的反应,甚至还有打了石膏以后生活的不便。

    从来在人前都是足够光鲜体面的他,却不得不在陆以圳和戚梦面前展现出最难堪的样子。

    容庭情绪里有着明显的躁意。

    但他仍然拒绝了医生打杜冷丁的建议。

    然后,他在陆以圳去叫外卖的时候,叫住了戚梦,“明天别让以圳过来了……你和他说,让他回家照顾金毛,把小郝换来吧。”

    戚梦早就有这个打算,当即附和,“放心,我去和他沟通,之前看着你怕他担心,一直忍着疼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们两个完全就是在自我折磨,我去支走他,你安心养病……哦对了,箱子的事情查出来了,这次和蒋洲没关系,是钟文泽那边搞鬼……不过我估计是有误会,钟文泽香港那边的经纪人主动过来道歉了。”

    如果单论容庭一个人的能力,甚至加上容庭的公司华星,都不可能让钟文泽承认这件事,但有了戚梦背后的星宇影视做砝码,就不得不让钟文泽的经纪人所忌惮。比起一味隐瞒,倒不如坦诚是误伤。

    只是,钟文泽和他的团队都完全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比起让自己受伤的结果,容庭反而更在乎他们的初衷。

    强忍着小腿一阵阵传来的疼痛,容庭冷笑,“道歉了就完了?”

    戚梦完全可以体谅容庭的心情,她没有说别的,只是叹气,“这个角色肯定是撤不掉了,高思源会跟我们急眼的……不过也最好不要把事情抖出去,影响片子票房,也不好,其他的,你看你想怎么办?我去帮你办。”

    容庭沉默一阵,像是在想办法,片刻后,他回答:“高思源已经开始联系蒋洲那边了?”

    戚梦点头,“如果我们不干预,最多不超过一个星期,蒋洲肯定会给出回应了。”

    “那就尽快把我受伤的消息公布吧,然后透出剧组要拿蒋洲替换的消息……”

    容庭嘴角笑意不善,戚梦秒懂,然后跟着笑了起来,“你也太坏了……蒋洲这样还怎么能接得到这个角色?”

    “我会择日和以圳说开,然后问问他的意见。”容庭顿了一下,嘴角的笑容重新恢复了温暖,“如果他愿意,就让他去接,叫蒋洲背黑锅吧。”

    9月中旬,央影开学。

    在戚梦的“明示”之下,陆以圳很体贴地减少了在医院停留的时间,他不再每天呆在医院陪床,而是每天亲自做晚餐给容庭送过去,两人说说话,然后他就离开。

    在这样短暂的相处中,陆以圳自然没有提起过关于两人感情的事情。

    他其实想得很清楚,对于容庭来讲,不管这份感情浓烈到什么样的地步,为了他的事业和前途,他们肯定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与其一定要讨一个两败俱伤的说法,倒不如就维持现在这种默契的状态,然后顺其自然。

    赵允泽和许由也从没有定义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相爱。

    陆以圳很豁达地告诫自己,从今以后,可以默默做男神背后的男人……哦不,可以让容庭默默做影帝背后的男人,他安心地换着花样给容庭煲骨头汤,做他爱吃的菜,医生不许他吃辣,陆以圳又知道容庭吃不惯水煮菜,就每天换着方儿挖掘各式口味菜品的用法。有时候用咖喱炖出入味的鸡翅,有时候又用酸菜白肉焖饭,或者拿蚝油汁炒娃娃菜。

    直到最后戚梦忍无可忍地警告陆以圳,容庭已经被他喂得开始身材走形,影响以后上镜,陆以圳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在悄悄地扼杀国民男神。

    没有人帮着刷碗,只好自己动手的陆以圳想着想着就笑起来,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而此刻的病房内。

    乔铮抱着一大捧花拎着一个果篮敲响了门。

    “请进。”

    “老容!!”乔铮大步走近,“对不住对不住,我刚从上海巡演回来,时间太紧,走不开……你好点没有?”

    容庭扫了眼他手里拿的东西,面色冷淡,“你可真俗……花拿走,水果留下吧。”

    “这不是显得哥们儿重视你么,还说我俗,你丫更没品位!荷兰空运的好不好?粉丝送给我以后,我马不停蹄就给你拿来了,这是观众沉甸甸的爱,你不能拒绝。”乔铮把花随手往容庭床头的桌子上一放,看了眼容庭的气色,又拍了拍他腿上的石膏,接着问:“恢复得怎么样?你可不知道,我在上海还遇到蒋洲那丫挺的,要不是及时得到你的内幕消息,我差点把丫揍一顿……”

    容庭早习惯了乔铮的性格,此刻只是淡淡地回答:“这事跟蒋洲确实没什么关系,不过阴他一次也不冤枉他。”

    乔铮嗯嗯附和,“那孙子太缺德,欠收拾……哎,我听小郝说,你这事业失意,感情得意啊!”

    容庭这才禁不住露出一点笑,“嗯,水到渠成了,我就等你回来说这事呢。”

    乔铮浓眉微挑,“你想干嘛?”

    “我这周就可以出院了。”容庭摩挲着手里《高速公路》的剧本,“以及……我想给自己一个生日礼物。”

    开学的一周里,因为要央影家医院三处跑,每天除了上课踩着铃声来,踩着铃声走,陆以圳和同学几乎都失去了交流。

    但是,不说,不意味着他听不到,班上几个女生都是容庭的铁粉,她们很快就讨论起了容庭928生日的庆祝方式,除了常规进行的微博刷话题,粉丝们还给容庭录制了视频。

    陆以圳当然没有参与其中,但是,这不妨碍他思考其他为容庭庆祝的方式。

    想起自己生日时,容庭为他准备的那个《同渡生》的未曝光剪辑,陆以圳打算也把容庭所有的影视作品找出来剪辑一个精华。

    这是一个不小的工作量,除了要把长达30多个小时的电影内容重新看一边,选择素材,更要进行逻辑整理,然后筛选,剪拼、调色。

    但陆以圳还是很愉快地投入到了这个工作之中,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享受,每天不光可以看到银幕中最优秀的容庭,晚上还可以见到活的!

    以至于陆以圳每天出现在容庭面前,都是自带脑洞,喜滋滋的,丝毫没注意到容庭的异样。

    既然是学导演系,陆以圳自然有在剪辑上比普通粉丝强出不少的地方,素材整理挑选完毕以后,他已经顺理成章地利用容庭所有的角色,编成了一个全新的故事。

    小马夫成为大将军,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以后又成了一个励精图治的帝王,殚精竭虑的一生死在自己的皇位上,又在转世后成了一个刺客,他杀尽上一世最恨的贪官污吏、劫富济贫,最后为一个“义”字死在自己刀下,时间轮回,他是民国关心时事的学生,却在从政以后忘记初心,是改革开放初期的在思想的夹缝中生存的小市民,却因为善于把握机会,乘着时代的变革成为富豪……

    容庭所有的角色最精彩的演绎,都汇聚于陆以圳的视频之中。

    短短的三分钟,大量的素材带来镜头快速剪辑,虽然是张冠李戴,却借住蒙太奇构思出崭新的故事。

    陆以圳反复看了几遍,为自己的才华感到非常满意,作为容庭最忠实的影迷,他觉得这当真是他诚意十足的一个礼物。

    于是,9月28日。

    容庭生日的前一天。

    陆以圳下课以后,将剪辑拿到学校周边的影印店内刻盘,带去了医院,然而,等他到了熟悉的病房。

    却是……空无一人?

    陆以圳当即叫了护士来问,对方的答案让他心里有点慌,“容先生一早就出院了,难道他没告诉您吗?”

    “没……没啊。”陆以圳连说谎维护面子都忘了,揣着光盘直接离开了,他接连给容庭打了几个电话,却都是关机状态,而同样的,小郝、戚梦,竟然也都保持了关机。

    陆以圳心里“咯噔”一响。

    只有在飞机上,这三个人才会同时保持通话不畅。

    陆以圳有点措手不及,甚至连去哪里找他们都不知道。

    然而,就当他迷茫地离开医院,微博对“特别关注”用户的推送却提醒了陆以圳。

    容庭沉寂已久的微博终于有了更新。

    是一张金毛的照片。

    “出院,回家。”

    陆以圳只是对着那张照片愣了三秒,迅速打车,直奔两人的家。

    他用指纹推开房门的一刹那都还在忐忑,生怕容庭就这样离开,用离开来宣告他们还没开始的关系就已经破裂。

    然而,当他推开门。

    玄关的平台上放着容庭习惯进来就摘下的手表,门口的拖鞋也只剩着陆以圳的一双,房间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了轮椅的痕迹,别墅内从未启用的电梯,居然亮起了灯。

    陆以圳松了一口气。

    他换下拖鞋,站在楼梯口往上面喊了一声,“容哥!你是回来了吗!”

    回应他的却是清脆的一声……“汪!!”

    “……”陆以圳无奈,看着小金毛从楼梯上一跃一跃的跑下来。

    他忍不住生出一点感慨,刚开始金毛下楼的方式一直是滚,现在也可以跑得很稳了。

    然而,直到金毛跑近,陆以圳才发现他嘴里叼着一只……拔光刺的玫瑰。

    短短的茎,却是极鲜嫩的花瓣。

    陆以圳心里一颤,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脚,然后拾级而上。

    容庭并不在卧室里,他在顶层日光温柔的阳台里。

    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他仍然换下了病号服,穿上了极正式的西装。

    陆以圳与容庭四目相对。

    “以圳。”容庭念出他的名字,“回来了?”

    陆以圳开口才察觉,他声音里居然带了几分轻颤,“师哥……你……出院怎么不告诉我。”

    他仿佛对容庭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所预料,但却并不敢相信自己的揣测。

    容庭清了清嗓子,似乎并不在乎这一刻陆以圳的忐忑。

    “以圳,我们……我认识你一年了,谢导给了机会让我们了解对方,成为朋友,这是件非常幸运的事情。”在开头短暂的卡壳后,容庭的话很快流畅起来,“我感激你在表演上对我的欣赏,同时庆幸多年努力,终于能够遇到一个你,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没有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