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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薛二扬眉笑起来,得意非常,“那就得看你可乖了。”

    佟姐儿心下屈辱非常,扇动两下羽睫,又是悄没声息地滑下串串泪珠。

    薛二颇为头疼地戳戳她的小鼻头,拿她没法,按住她的脑袋摇起来,“别哭了别哭了……”

    ?

    ☆、第17章 前路渺

    一连几日佟姐儿都躲在屋里,半步不挪一下,素白着一张小脸,眼窝浮肿,美眸里终日泪水涟涟。

    薛二爷头几日还有耐心,一味好脾气的讨哄着,还特特开了库房抬出不少价值不菲的匹缎,命府里几个绣娘连夜赶工,制出了不下十套时下最流行的精美服饰。

    各色女人最爱的珠宝首饰也给搜罗出来,一匣子一匣子地捧到她面前,只当爷都这样讨好了,总该露点笑意出来吧?便是不对爷笑,你也听话点老实吃饭啊?

    可别看她人小,身子又娇娇的,犟起脾气来也是不比旁人的差。

    这日薛二照旧送了饭食进来,见那小人又是玉颈微垂,斜着身子坐在铺了绒垫的圆凳上。

    裁缝合身的玉白色绣娇红海棠缎面小袄儿服贴着曲线,窈窕纤细的腰肢显出来,底下是一条天水碧簪素白杜若小花儿百褶裙,掩在波浪也似的裙幅下,忽隐忽现一双嫩绿色掐芽小绣鞋。

    鞋头上各自缀着两颗粉腻的珍珠,个个都有指甲盖那般大小,衬的一双玲珑秀足越加乖巧可爱起来。

    薛二提着黑漆描金八角食盒,不轻不重地往桌上一搁置,佟姐儿扭过身子不爱看他,微垂羽睫盯着手中扭七扭八的绢帕看。

    “吃饭了。”薛二将几样既精致又开胃的小菜摆出来,还特特命厨房用细火熬了一蛊粥。

    这时间,刚自瓦罐里舀出来,揭了碗盖就冒出热气来,散的一屋子都是香味。

    佟姐儿肚里早就饿的没了知觉,她这几日滴米不进,饿的不行了才喝两口茶水,夜里也睡不安稳,眼底泛着青,在瓷白肌肤的映衬下更是显眼。

    薛二此刻这个角度,刚好看见两排小扇子似的羽睫低低垂下,透粉的唇瓣紧紧抿住,一张雪白的小脸此刻显出几分虚弱的苍白。

    他压一压心内的火气,执起白玉小勺舀起一勺,放到嘴边吹了两下才送到她唇边,“乖,再闹脾气也要顾及着身子不是,已经这样弱了,改日要是饿坏了身子可怎办?”

    佟姐儿偏开脸不去接,一开口便就含了哭音,“你一日不送我回去,我便一日不吃……”

    佟姐儿嗓音自来就细,这一下饿了两日,出口的声音就更是轻柔,好似整个人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一般。

    这样了竟还在闹,薛二眼底显出不耐,压一压火气又新舀一勺,“听话……”

    “哐当”一声,瓷碗摔在了地上。

    薛二阴沉着脸,望着掌心里嘀嗒黏腻的甜粥,再看一眼砸碎在脚边的破碎残骸,忍一忍并未忍住,抬腿一脚就踹翻了八仙圆桌,满桌子陶瓷瓦罐碎了一地。

    早自八仙圆桌“嘭”地一声倒在地上,佟姐儿就吓的站了起来,离开他好几步远才停住。

    心口“怦怦”直跳,两条腿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两手紧紧攥住绢帕,怯怯抬头看他一眼,就见他一脸阴沉地瞪着她,一时间害怕的就要哭出来。

    “我、我……”

    “闭嘴!”

    佟姐儿吓一大跳,未说完的后半句生生被他愤怒的打断,“既是想要寻死,爷便成全了你,明日里不说是吃食,便是茶水,爷也不会再送进来一滴。你不是自小养尊处优吗?待你死了,爷偏不为你准备棺木,随意派个小子就将你扔到乱葬岗去,想你这样娇嫩的香骨香肉,那豺狼虎豹最是爱吃。”

    说到这处,薛二停下来,满意地看一眼她惊恐惧怕的小脸,用手摸着下巴,继续道,“嗯……让爷想想,该是先吃哪个部位好?是那肉最多的地处?还是那肉最少的?抑或是让那尸虫钻入你身上所有的小洞,从里一点一点吃起来,最后只留下一张皮贴在骨上,还……”

    “不……不要……”脚下一软,整个身子就要跌在地上。

    薛二适时接住了她,一把揽进怀里,感受着怀中发颤的小身子,心情一时愉悦起来,方才的不快尽都烟消云散。

    暗笑两下,用下巴抵住她的头顶,戏弄起来,“怎地?这样就怕了?爷可还未说完……”

    “不、我不想听了……”佟姐儿自他怀里抬起头,泪眼朦胧,“吃、我吃就是了,不去那不去那……”

    佟姐儿不住地摇头,表示自己会乖乖吃饭,一双美眸怯怯地望着他,希望他收回方才那些吓人的话。

    薛二却不想就此放过,瞅一眼她柔怯怯的小模样,心里就爱的不行,“不去也行,先亲爷一下。”

    佟姐儿红透了脸,不答应,“我、我饿了,胃里好疼……”

    佟姐儿躲在屏风后,待丫头新又摆上一桌的吃食,再捱了一会儿,才轻咬着粉唇轻步走出来。

    许是长久未进食,走两步脚下就有些虚浮,好似踩在了云端,眼看着就要近了桌前,谁知腿上一软整个人就朝薛二栽了过去,轻呼一声,人已经坐在了他腿上。

    “怎地?这样快就懂得投怀送抱了?”薛二将她圈在怀里,说完,忽然又有些担忧起来,“这猫儿一样的身骨,往后可怎生办好?”

    到这不过几日,连他叫甚都还不知,就里里外外被他吃尽了豆腐,佟姐儿越想越委屈心慌,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办。

    唇上一热才发觉他舀了勺粥喂过来,佟姐儿顿一下,才微微张了口。

    见她总算肯进食了,薛二心里微微松一口气,暗道这女人也不是一味讨哄为好,有时还是得发发火气,摆个脸色给点颜色才听话乖觉。

    “再吃一些。”薛二回过神来,见她吃了几口就闭住小口再不张开,一时又冷下了脸,“你这个不省心的,方才爷说的话就给忘了?赶紧给爷听话,不若就将你丢出去!”

    佟姐儿颤两下身子,还是不张口。

    “爷的耐心可要被你磨光了!”薛二将白玉勺子往瓷碗里一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音,嘴上不耐烦地道。

    “打量爷不知道?可还是想着跑?爷说你这个小女人怎地这样傻呢?先不说你被爷又亲又摸,身子早已给了爷,这时间你往纪府跑,不说你走在半道上就可能叫人掳去,光说你顺利回了纪府,哪个又还会认你?人家都将你送出来了,你又屁颠颠儿的跑回去,这不是个傻的又是什么。”

    薛二这话又直接又伤人,佟姐儿一时低着头,嘴上不回,心里却是有些认同,“可……”

    一开口,眼圈就慢慢红起来,佟姐儿咬着唇颤声道,“可我不要为妾……”睁大水眸看着他,“你可会娶我?我的一切都交给了你,你可要负责?”

    佟姐儿实际心里十分怕他,他与表哥完全是两类人,虽是都一般的爱欺负她,可表哥从未忍心对她发过火,她在这不过才待了几日,前后见他发火就不下十次。

    模样也是两个类别,表哥生的唇红齿白,面如冠玉,身量欣长。他却生的眉目英气,身姿高大,一双眉眼平素不笑时,便透露出一股凶气与轻佻。

    这话她想了整整一日才问出口,她如今纪府里是回不去了,身子又被害的不清不白,若是不依傍着他,不说表哥可还会要她,便是她自己,心中也无颜面对,且更不要说那自来便不待见她的周氏。

    佟姐儿咬一咬唇瓣,心里再清楚不过,任她心中怎样恨他,这时候都不好再任性,她如今清白已被他夺去,若是还想活下去,便只得选择依傍着他。

    虽是暗自里早想通了这一茬,可这心里还是不好过,她从小便知长大后要嫁于表哥为妻,从未想过会临到这样一日,与无名无份做个侍妾相比,哪个女子都更希望做妻为大,她自然也是一样。

    佟姐儿这话一问出,薛二还是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他虽喜欢她不过,却还真从未想过要娶她。原因他也道不明白,反正就是从未想过娶妻,又似是还想再晃荡个几年。

    佟姐儿实际半点底气也没有,现下见他一副吃惊模样,心里一时既委屈又怨恨,暗道他果然只是将她当做了玩物,光想到日后自己要做小伏低侍奉主母,她就觉着暗无天日。

    “诶?你就这般想嫁给爷?”薛二问道,语气戏弄,“虽说身段容貌爷都十分满意,可……”薛二捏捏她娇翘的臀肉,语气一本正经,“这处虽挺翘,可太过娇圆,不宜生养……”

    再揉揉她柳条似的腰肢,“这样细的软腰,爷一手都怕给掐断,平日里都怕直不起来,见了就想要扶上一把,哪里还敢去想象装个浑圆的大肚子。”

    说到最后,他又摇起头来,“不可不可,爷可是薛家的独苗儿,依你这身子,怕是连怀上都难,哪里又敢指望你去给爷生儿子?”

    佟姐儿好似整个人都被他打回了原形,这也不可那也不行,好似全都是她的错处,可谁又想过这事她也没得选择。

    他夺了自己清白,现下非但没想过娶她,反而还要说出这些个伤人心的话,佟姐儿气地发抖,要自他腿上起来。

    薛二一把抱紧她,语气好似在许诺,“知道你委屈了,可爷并未想过这样快就成亲,不若你再等个几年,说不准哪时候爷想成家了,就娶了你也不一定。”

    “不要!”佟姐儿挣开他,一径跑了进去。

    薛二尾随其后,进去就见她趴在榻上哭起来,小巧的肩膀颤动不停,不时发出嘤嘤的哭音。

    薛二叹口气,真是个小麻烦精,果然千金小姐就是不同,养尊处优不说,还敢跟你使性子闹脾气。

    “小磨人精!”薛二骂一声,动作不太温柔的将她提起来,佟姐儿红着眼睛瞪着他,薛二吃一惊,“哟?这才不过几日胆子便养肥了,连爷也敢瞪!”拧着她的嫩颊,语气恶劣十足,“说!哪个给的胆子!”

    佟姐儿吃痛,整个人好似丢了魂一样,木木的,不知自个是做了什么孽,竟落到这样一个人的手里。

    ☆、第18章 气不平

    薛二爷金屋藏娇,不独二爷院里的下人开始议论,便是上房与大房也相后闻到风声,纷纷对这被薛二藏的严严实实的娇人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薛太太杨氏自来便不喜这个继子,眼下听了丫头的汇报,不屑地撇一撇嘴,“能有个甚的稀罕,左不过又是走哪个馆子里买出来的,你们且瞧着,稀罕不了几日,定又要弃的。”

    一旁捶腿的丫头,闻言扯嘴笑一笑,眼睛滴溜儿一转,带着几分艳羡。

    “太太说的有理,奴婢瞧着这回兴许能长一点,可听说了,不过几日那屋里就满的插不进腿脚,衣裳裙子样样用的最好的缎子,光那首饰匣子就够摆满几桌了……竟是顿顿吃的燕窝,还有那太太都舍不得吃的两支续命参,竟也拿了给她熬汤喝,旁的不知,只知道是个体弱的,这几日更是在寻医……”

    “好的很好的很!”丫头不及再说下去,杨氏就气地歪了下巴,她心里苦的很,这两支参不晓得明里暗里求过多少回,薛老爷不是装傻敷衍,便是借口推托,回回都不能如了她的意。

    杨氏这些年来久未生子,具体缘由她不明白,可她心里一度以为是因着自个身体的缘故,因此早也惦记着库房里的两支人参。心心念念这许久的好东西,没成想就这般轻而易举的被薛二拿去糟蹋了,且还是给个身份低贱的女子,要说杨氏心中不气,那就是假话。

    “太太也别气。”捶腿丫头倒了杯热茶送到她手边,“咱们二爷的脾性您还不知?自来挥霍惯了的,再是值钱贵重的东西,到了他眼里全没个两样。”

    “我不过是气他糟蹋了好东西。”杨氏缓过气来,不想在丫头面前失了颜面,故作可惜地叹一句,“若是他自个吃了,也还无事,原就是该的。可这给个才进府没几日的,实在有些可惜了……”

    这丫头是杨氏的心腹,哪里不知她心中所想,眼下心里也觉可惜,跟着叹上一句,“咱们二爷就是……”

    正说着话,丫头就报“大爷、大奶奶来了”。

    大奶奶荣氏自来小意惯了,进屋问了安便立在一旁,杨氏没发话她便不敢走。大爷问了安,自先去了,杨氏坐在椅上,抬眸望一眼一旁束手束脚的荣氏,忽地开口说道:“你既是薛家的大奶奶,又为富贵的长嫂,他如今房里除了两个通房丫头,再无旁的可伺候之人,是时候该拣选两个下去了……”

    荣氏先还有些发愣,听到最后,整个人都不安起来,扭捏着道:“儿媳怕选不好,到时二叔不喜欢……”

    “能有个甚的选不好。”杨氏不耐地打断她,心里厌烦她这副扭捏怕事的作派,“你边上不正有两个姿色出众的,这事全不必再多去费神,直接开了脸送去便是。你如今这般为他考虑,到时富贵懂事明理了,也就明白你这嫂嫂的心意了,定也会念你的好处。”

    “这两个是儿媳的陪嫁丫头,就这般送到二叔房里,可会不妥当……”荣氏仍是怕沾了祸事,腰身低了低,眉头就快拧在了一起。

    这两个丫头,原是她娘家为她准备的,日后没准儿是要开脸送到丈夫床上的。这如今,婆婆竟叫她送到二叔房里,心中只觉着太不妥当!

    “行了行了!”杨氏不耐再与她多话,只觉这荣氏太蠢太笨,烦躁地摆手赶她出去,“我也只是一说,到底如何还须看你这做大嫂的有没有心,你这二叔自小没了娘……”杨氏叹一口气,“甭提了,退下罢。”

    荣氏小心翼翼地退下,两个丫头陪着她往回走,适才杨氏说话声不算太小,因此两个丫头也一字不落地听见了耳里。这时间,心里滋味各有不同。

    荣氏平素虽然胆小怕事,从不惹是生非、颠倒黑白。可要说她真个蠢笨如猪,那也不全是,这一见边上两个丫头一脸春情,哪会不知两人心中所想,心中一时又气又痛。气她两个竟藏了这般腌臜心思,痛的是自个这些年白待了这两个,竟是养出了两只白眼狼来。

    “奶奶?”到底伺候了这许久,一见荣氏面色不对,两个就敛了神色。

    荣氏平素本就不轻易发火,忍一忍才道:“你们既是早已暗下决定,我便不再多说,只是去了二房,定要安分守己,好好伺候二爷……”

    两个原还担忧荣氏会不肯,没想这样干脆就答应了,一时喜的没能掩住神色,两张瑰丽的小脸叫染的晕红,跪地就给荣氏磕头,“谢大奶奶恩典,奴婢日后定会服侍好二爷……”

    荣氏也未想到两个这样急不可耐,听了两个谢恩的话,一时险些没有栽倒,心里暗道这两个好绝情,说背主就背主,竟是半点情义也不讲。

    心口起伏不定地回了院子,踌躇着这事可要再与丈夫商议一回,坐在床头捱到了半夜,薛大爷方回屋。荣氏心里本就有些憷他,张了几回口都没能问出来,最后还是薛大爷觉出她的异样,皱着眉头问一句,“怎地?何事?”

    荣氏惊一跳,双手缠着帕子,半天才咽了咽口水就要说,薛大爷却又不耐烦地打断她,“得了得了,果然是走小门小户出来的,整日一副畏畏缩缩的老鼠模样,瞧着就叫人心烦!”

    “砰!”的一声,薛大爷摔门就走了,荣氏僵着身子立了半晌,眼里转起了泪花才觉冷意,默默合上房门,回到榻上再不吭声。

    到了第二日,荣氏再要去给杨氏请安,杨氏却因昨日人参一事,一宿未曾睡好,今早精神不济,便打发了荣氏回去。

    荣氏两头讨不着好,不知自个该如何是好?到底是给二叔送去还是怎样?扶着丫头的手走在道上正头疼,杨氏房里的丫头就跑出来传话,“大奶奶安,咱们太太说了,您若是觉着不妥,那便甭去办。过个两日待咱们太太身子好了,自然会妥妥当当的办下来,也省得再来劳烦大奶奶。”

    荣氏听了,心中几番转动,一口气哽在喉咙,半天才回一句,“既是太太吩咐的,我自然会办,你替我回一句‘省的了’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