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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心中的复杂情绪转变的太快,他突然抬手捂住嘴巴,猛然的开始止不住的咳嗽。

    修长瘦弱的身体,连一件贴身的长袍都撑不起来,周边的冷风肆虐着他那有些宽大的衣摆,发出呼呼的声音。看着就像随时都会被这阵风给吹倒一般。

    周老爷看到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袍就出来,立刻眼露担忧,急走几步拉着他进了屋:“清云啊,你怎么出屋子了?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这样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即便你真想出来迎接人,怎么也不事先披上一件外袍?你这身子不能受凉的你不知道么?今天外面的风起的可邪气了,凉嗖嗖的正常人吹着了都要打个冷颤,你……这可如何是好?”

    周老爷一边拿起衣架上那件厚厚的外袍披在了周清云的身上,又扶着他躺在躺椅上。走到屋外叫了守在外面的小厮起来把屋内的暖炉点上,再吩咐厨房去熬一碗深深的姜汤送过来。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都忙的冒汗了。

    周清云看着他为自己担忧的模样,心中滑过阵阵的暖流。

    他想,他这一世,虽然身体不好,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因为他遇到了眼前这个人。

    哪怕他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可这些年来,他却依旧对自己掏心掏肺,倾尽所有。从小他的待遇就比其它两位大哥的待遇要好。几乎是他要什么,眼前这位老人都会满足他。

    假如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药能治好他的病,即使是需要用他的命去换,周清云都毫不怀疑他的选择。

    见自家儿子正盯着自己出神,周老爷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头。

    “清云,我听你刚才是在喊安云?”

    “嗯。”周清云的眼神黯淡下来。她今天为什么没来呢,难道她终于发觉到自己是个很无趣的人么?

    “你别多想,兴许他今天是被别的事情给绊着了。”

    周清云点头:“嗯,我知道的。”他早就应该看清楚,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眼前这个人以外,永远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围着自己打转。

    待屋内的人都离开后,他这才张开自己的手掌,看着手心处的那片血色,嘴角轻扯出一抹极浅极浅的笑,眼神平静无波。

    苏清沫醒过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她从床榻上坐下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后颈处还隐隐作痛。

    她抬手做缓和动作,心中暗骂:尼玛,这是用多大的力度来砍她?她应该庆幸自己的脖颈没有被他那一下给砍下来么?

    “醒了?”

    “啊!”苏清沫被离青那突然的说话声给吓得一跳,下意识的往床榻里面滚了圈。

    哧……屋内某处传来打火折子的声音,接着屋内几个烛台被一一点亮。

    苏清沫这才看清楚这屋内的情况。

    圆桌,圆凳,茶壶,茶杯,上等的幽绸锦被和紫檀木打造的床榻,无一处不显其极致的奢华。而那变态则正坐在圆桌前,手指端着一杯如玉的茶杯放在鼻尖陶醉的闻着。那如玉的茶杯在烛光下范着点点莹光,与他那修长的手指相触在一起,瞧着很是养眼。

    尼玛,还真是有钱,那几根手指保养的比她那常年不见阳光的脚指头都要白嫩几分。

    只是……显然不是她在纪府所居住的那个院子。

    “这是哪里?”苏清沫下床准备穿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只穿着亵衣和亵裤。若不是看到这亵衣的衣角处绣着的那朵朵玉兰兰,她都要以为眼前那变态还给她换衣服了。

    在床榻的周边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喂?你把我的衣裳扔哪里去了?”

    离青皱眉:“衣裳?你指那些会磨手的破布?”

    破布?苏清沫有脸色难看了几分,好歹她这段时间外出都穿着它们,他的嘴巴用不用这么毒?

    她冷笑一声:“呵……我是个穷人。自然比不上您那般天天锦衣玉食,您那一顿饭所花费的银子都够平常老百姓十几年的花销了。我们这些穷人可比不了。”

    离青轻挑眉头,嘴角挂着一抹笑:“你不用嫉妒,用不了多久,你也可以过上这般的好日子。”

    “你什么意思?”苏清沫盯着他露出的那抹笑,心中警惕心顿起。

    她早就知道眼前这只狐狸很难缠,所以她自认斗不过他,很识相的在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情况下先行撤退。

    可偏偏,他却……

    “什么意思?呵呵……苏清沫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本宫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别告诉本宫,你对京城那边的消息莫不关心。”

    苏清沫的眼珠转了几转:“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尼玛,没有衣裳就没有衣裳吧,反正她现在也不是光着。

    在二十一世纪,为了任务需要,比基尼,三点式她都穿过,此刻也只是穿着亵衣而已,她不介意。

    再次下床准备穿鞋。

    结果,她的脚刚往床下面探去,就被一只大手给握住了。

    苏清沫瞪着自己脚丫外围的那只大手,皱起了眉头,抬眼与他对视:“国师大人,请您自重。”在他面前只穿亵衣她可能接受,可她不能接受自己的脚丫与他做任何的肌肤接触。

    坚决不能!

    “你都敢在本宫面前穿着亵衣下床,那你还害羞什么?”离青挑眉又接着道:“其实你完全不用害羞,你都与本宫成就了那翻好事,你身上还有什么本宫不能看的。”

    尼妹的不能看!真若是害羞了自己还能控制的了?

    “我可不记得我与你成就过什么好事……啊!”话还没说完呢,脚丫就传来一阵痛楚!

    尼玛!她就说她不能再与他有任何的肌肤接触,这不是明显着把自己的肢体送到他手中让他控制么?

    离青突然起身直接将她扑倒在床榻上,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就如同看着属于自己的猎物一般:“告诉本宫,你可是真不记得了?”

    苏清沫被他盯着有些发毛,她自然是记得,只是无论她现在怎么回答最后都会落入他的陷阱,所以她选择退缩:“国师大人,你不是看到血就晕么?怎么今天看到我流血了没晕?”

    离青盯着她眼眸流转,半晌嗤笑一声:“本宫在你眼中看来像是那般无用的人?”

    “难道不是?那你之前……”

    “你还没有回答本宫的问题,你可是真不记得了?”离青打断她的话,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什么?你好重,赶紧起来。”苏清沫开始装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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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坚决不准!

    “本宫累了,起不来。”为了证明自己话里的真实性,离青这会儿干脆直接把自己身体的重量压在她的上。

    这翻模样看着就像个耍无赖的孩子。

    若是被青一那伙人看到,还不得惊掉眼珠子。

    苏清沫看着他这副无赖的模样,偏偏自己还挣扎不开,只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原来秀才遇上兵,有理都说不清的滋味是这样的。

    她可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与这厮如此熟悉了?

    不就是酒后与他发生了一次情么?大家都是成年人,犯不着如此认真吧?

    “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才会停止你这无谓的纠缠?”

    她话刚落就明显的感受到压在自己身上那个人身体一僵。接着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纠缠?你说本宫这是在纠缠你?”

    “难道不是?”苏清沫冲他挑眉。

    离青看她这副样子,心中怒气猛盛,双手在床榻上一撑,身体就往后退飞了回去,竟是稳稳的坐回了他之前所坐的那个位置上。

    他笑不达眼底,抬起一双让人胆寒的眼眸扫向她:“呵……苏清沫,你就当真以为本宫这辈子就非你不可是不是?”

    明明声音冷如冰,守在外面的青一听到主子这声音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可坐在床榻上的苏清沫却是直接抬眼看向他,脸上没有丝毫惧色:“这不是我以为,而是国师大人这些天的表现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离青微眯着眼,看着对面那女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垂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然的蜷缩了一下。整个人周身的气场突然间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一股浓浓的杀气自他身上散发出来!

    苏清沫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做出了反应,虽然依旧是那个坐姿,可从侧面看去,却能发现她此时的身形如同一柄整装待开的弓,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双方都抬眼看着对面的人,都想用自己的气场去震慑住对方。

    在中间这段距离中,连空气都产生了一丝微微的波动。那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杀气在对撞与厮杀。

    渐渐的苏清沫脸色有些发白,额头开始隐隐冒汗,而离青却依旧是面不改色。

    半柱香过去,苏清沫脸上不时有汗水滑落,身上的亵衣已经被自己的汗液打湿,湿哒哒的贴在她的前胸与后背的位置上。

    离青眼眸微闪,见她依旧是一副不服输的模样,终归的是心软,率先收了手。

    几乎是下一刻,苏清沫整个人都瘫软在床榻上开始粗重的喘息着。

    离青起身再次来到她身边,抬起一条腿跪坐在她身边,抬手替她把沾粘在小脸上的墨发抚开:“真是够拼命的,你就如此想杀了本宫?”

    苏清沫撇开头,想要避开他的动作,却被一手给按住额头动弹不得:“国师大人不也是想致我于死地么?”直到今天她才算是探知到他真实的实力底限。她,果然不敌他。

    最初在清泉寺后山,自己能够从他的手下逃离开,还真是侥幸!

    离青嗤笑:“本宫若是想杀你,你现在已是尘土一堆。”屋内气氛再次回暖,似刚才根本都没有发生过重生死厮杀,两人只是普通的吵嘴拌架一般。

    苏清沫撇了他一眼,随后收回视线,盯着床榻上空那精致的雕花纹饰,缓缓说道:“身为我的夫君,他不用花容月貌,不能权势欺人,不可三妻四妾,更不能寻花问柳。不会恶善的欺骗,不会巧言令色。以我的喜恶为他的喜恶,此他一生,心中眼内只能有我。我若一生瘫痪卧床,他得日夜侍候我。我若此不幸短命,他亦能随我一同去。我想,若我此生有幸,我能遇上这样一个他,那我便为他生儿育女,为他织锦做饭。若是遇不上,那我宁可孤独一生也不要将就度日!”说完再次转眼看身边这个男人:“国师大人,你觉得你会这样的人么?”

    离青抿了一下嘴角,没有回她,只是冷笑一声:“身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在一个男子面前,畅谈未来的夫君,你不害臊,我都替你羞的紧。”

    “害臊?我为什么要害臊?我只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国师大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会我所说的那种男人么?”

    “幸福?你知道什么……”离青想要继续的话在她那双认真的大眼眸注视下断了话头,起身开始在屋子里渡步转圈:“自古子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说你不想嫁人就能不嫁人了?”

    “这就不需要国师大人您来操心了。竟然国师大人也知道你不是我刚才所说的那种男子,那还请国师大人现在就放了我,以后也请别再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离青听到她这翻话,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她,双眼一片冷芒:“本宫若不是,难道那位病殃子会是?呵……本宫就搞不懂了,就他那一张短命的面相,怎么就能入你的眼了?让你隔三差五的去给他送药?”

    他后面这段话,醋味很浓。可惜苏清沫没有听出来,应该说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在乎他的情绪波动。“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与国师大人您没有关系吧?”说的再明白一些就是我交朋友干你什么事?你以为你是谁?

    “怎么就与本宫没有干系,你可别忘了,本宫接连向你那破庙观下了三次聘礼,你现在可是本宫的女人!”

    “可你下聘礼的对象是那位安云师傅,与我苏清沫可没多大的干系。”她都已经决定让安云的身份消失了,自然就找不到她的头上来。

    离青冷眼瞪向她:“可那晚与本宫睡在一起的就是你苏清沫。”

    苏清沫冷笑一声:“那又如何?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难道您平日里都不用睡觉的么?难道只要与您睡过一觉,国师大人就都要把人给娶回去?”

    离青气的跳脚:“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别想诬蔑本宫的声誉!那是本宫的第一次,难道你不用对本宫负责么?”

    “负责?”苏清沫觉得他这话就更好笑了,抬手打算从衣袖袋里掏银子给他那夜的渡夜资。一摸才知道,自己的外衣已经被眼前这死人给扔了,而她身上唯一值钱的那块玉佩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只得一脸遗憾的看着他:“不好意思,现在我身上没有银子,若不然我先给你打张欠条,待我回去后,定会给你送过来,怎么样?”

    离青此刻的脸色已经是难看的不成样子,他告诉自己别生气,一生气就等于是给了那女人钻空子的机会,他不住的深吸一口气:“苏清沫,本宫再跟你说最后一遍,你这辈子除了本宫身边,哪里也不能去!”

    “霸道,大男子主义,喜欢以自我为主心,国师大人,作为我夫君的要求,你不合格。”苏清沫冲他摇着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