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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白鹭去洗手间收拾好自己,出来坐在梳妆台前抹着润肤乳,外面响起了烟花爆竹声,她停住抹着脸的动作,站起来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看着半空中腾起的烟花。

    许默然进来卧室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白鹭撑着下巴望着夜幕,今天到处都是欢天喜庆的,他不想在这样喜悦的日子里都还要跟她别扭,于是走到阳台上,从后面抱住了白鹭的腰。

    白鹭一瞬间觉得心里面酸酸甜甜的,膨胀坏了,她双手抚上许默然放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摩挲:“老公,我是真的想要跟你好好过下去的。”

    “我知道。”许默然亲了下她的耳垂,“我们好好过。”

    白鹭转过来承受着许默然的吻,两人在烟花最灿烂的那一刻紧紧拥抱。

    相信每一对年轻的夫妻都是这样的,遇到问题,两人旗鼓相当都不让步,冷战段时间后一方稍稍服软,然后纠缠到床上,只要一上*床,经过一场淋漓尽致的性*爱后,冷战宣告结束。却没有想过,其实存在的矛盾仍然存在,那些会诱发两人吵架的事情仍然会发生,夫妻之间这方面最大的问题在于只想着让对方暂时不生气,暂时解决面前的问题,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说一遍,说说到底是谁的错。但其实下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还是会继续犯错。有些事情甚至没有对错,就好比逻辑学里面的相容选言命题,并不是说这个对了,那个就一定是错的。年轻的我们往往会忽略掉这个,争论一件事情就一定要争论出个结果来,要么说你错了,不承认那好,我们继续耗着。

    他们的婚姻比起以上的情况还要不堪,人家好歹要争论一番。他们是直接冷战,谁也不妥协,冷战到了一定程度就做*爱,做*爱后又莫名其妙的和好,下次继续冷战。其实这样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

    就比如上次白鹭问许默然以前谈过恋爱没有,许默然却间接表示白鹭跟他时不是第一次。两人都不舒坦,最后是和好了,却还是没有解决问题的关键,白鹭跟他时到底是不是处*女?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想必你们也很好奇这个问题,但是我已经给出了答案。如果还是不知道,那我只能说:且看下文分析。

    圣诞的那天,许默然拖着白鹭逛遍了枝桠市的大街小巷,下午两人去优雅的咖啡厅喝下午茶。白鹭随手从那边看书区拿下一本散文集看着,许默然才没有她那样的雅兴,拿着手机玩着游戏。

    有电话进来,许默然先是抬头看了眼对面坐着的白鹭,发现她正专心的看着面前的书才按了接听键。

    “圣诞节快乐。”

    “唔,同乐。”

    “在干嘛呢?”

    “看书。”许默然说这话时白鹭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赶紧低下头压着声音对着电话说:“有事吗?我这会不太方便。”许默然这话倒是不假,咖啡厅很安静,很多人都拿着一本书在看着,面前搁着杯咖啡,偶尔的翻书声,缓缓的音乐小调,如此一副小桥流水人家的阡陌小资生活形态,似乎是不容许得到任何的打扰。

    打电话的人也很识趣,说了句“好的,晚点聊”后挂断电话。

    “朋友?”许默然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上一口,冷不防听到白鹭问了一句。

    “噢。”

    “女性朋友。”白鹭边说,手里的书随着手指翻了一页。

    “嗯。”许默然看着她,点点头。

    白鹭勾勾唇角,继续看着面前的散文集。许默然看白鹭唇角的笑,怎么看怎么刺眼,他站起来微微倾身,压低声音有些不悦的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白鹭有些好笑:“奇了怪了,我又没说什么,你那么着急干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许默然哼了声,愤愤然到。

    “是不是要我问:‘她是谁?我认识吗?你们之间什么关系?滚过床单吗?你第一次给了她吗?’这样的问题你才会觉得比较正常?”

    许默然哑言,却发现自己竟无语反驳,好像他确实是这样觉得的。

    ☆、第13章 交房

    白鹭说完自嘲的笑了笑:“就算是我问了这些,你指不定还会觉得我无理取闹呢。”

    许默然被白鹭说得哑口无言,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只得坐下来假装继续玩手机。

    夜幕渐渐降临,咖啡厅的人也越来越少,许默然看手机看得瞌睡直冒,他打了一个哈欠,伸伸懒腰,站起来走到白鹭这侧推推她:“别看了,我们该回家了。”

    白鹭将书签插*在自己正在看的那一页,合上将其放回书区,边走许默然问她:“是不是你们女生都喜欢看这些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诗词歌赋?”

    “为什么要用也?还有谁喜欢?”

    “挺多,以前认识一女的,也是喜欢看这些,毫不夸张的说,才女一枚,不过看这么多这些有啥用?又不当作家。”

    “指不定我将来就当作家去了呢。”白鹭笑笑,“好了,喜欢这些又不犯法,就像你们男人喜欢玩些什么cf游戏一样,天生的。再说了,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么?书永远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多看点书总归不会吃亏。”

    许默然无语。

    咖啡厅旁边是西西弗书店,白鹭进去买了好几本书:《席慕容诗集》、《纳兰词》、《麦田里的守望者》,许默然直摇头:“女人要那么有才干什么?没听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

    白鹭越发觉得不对:“话说,你是不是曾经交过很有才的女朋友?然后还有一段很不愉快的经历?”

    许默然自知是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不过白鹭的这些习惯确实唤起了他某些方面的记忆,而且不可否认,这些记忆还都是不好的。

    两人相携而归,打开房门,昨晚林桐给买的那个精致的苹果还摆在桌上,白鹭将书放进卧室的床头柜上后出去做饭。

    他们好久都没有坐下来好好的吃饭了,白鹭做了青椒肉丝,西兰花,藕丁,红烧茄子,黄瓜皮蛋汤。吃完饭后许默然主动收拾碗筷,白鹭则是梳洗好后拿着书倚靠着床头品读。

    她看的是席慕容诗集,白鹭其实很喜欢看书,还没被现实折腾得伤痕累累的那些年月,她的理想是每天睡到日晒三竿,然后起来吃午饭,下午的时候就将凳子搬到种满花草的露台上,旁边放一杯咖啡,闻着阵阵植物芬芳沿着阳光品读各类书籍,有些小资情调,惬意,闲暇,舒适。

    许默然收拾好厨房,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出来卧室一时之间闲来无事,想做点工作上的方案又提不起激*情,于是拉开被子,躺在白鹭的腿*上:“看的什么,给我念念。”

    白鹭‘额’了一句,摸摸许默然的脸,“是席慕容的,要听吗?”

    “唔,要的,你且念便是。”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却忽然忘了是怎么样的一个开始,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无论我如何地去追索,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浅,逐渐隐没在日落后的群岚;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拙劣,含着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白鹭念完,顿觉伤感:“我曾经谈过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当时年纪小,不知道人情世故,也不知道原来所谓的爱情其实如此不堪一击,在他身上,我狠狠的摔了个跟头。然后我告诉自己,永远不要指望别人能为你付出多少,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其实说到底还是你自己。”

    许默然的脸上突然有了湿意,他亲拍白鹭的腿,以示安慰。

    这年的最后一天,白鹭他们的房子下来了。交房的那天,白鹭特地请了假,拿着两人的各种证件去签约。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白鹭给自己套了件白色的羽绒衣,下身铅笔裤雪地靴,头上还戴着个白色的帽子。不知怎么的,那天的心情出奇的好,她出门前许默然还没有起床,她将许默然的早餐做好放在保温盒里,提着包包出了门。

    枝桠市是个夏热冬冷的城市,夏季特别湿润炎热,冬季又特别干燥寒冷,还多雾,终年不散的大雾也是这座城市的一大特色。她将双手合在一起搓了一把,然后嘴对着手哈了口气,拿出公交卡,刷卡进地铁站。

    许默然起床时发现床头边有张便签字,他随手拿起来一看,是白鹭刚劲有力的字:“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有属于自己的小窝了。谢谢你让我成为这个屋子的主人,我想,未来的几十年里,我会努力的做好妻子的角色。当你老了,只能坐在摇椅上慢慢回忆数十年的人生时,谈到我,你的脸上一定会有笑的。”

    白鹭很少会给许默然准备早餐,一般除了周末,两人只有晚餐才会在家里解决。

    交房的地点,人潮汹涌,白鹭刚挤进去就听到一熟悉的声音。

    那人说的是:白鹭,以后我们就是小区邻居了。

    白鹭无疑是不想听到这个声音的,其实也不是因为讨厌,就是觉得没有必要。而且他带给自己的这个消息对她来说也不是好消息。

    她不想老是沉迷于过去的事过去的人,人总是要向前看,更何况过去的那段记忆提不堪提。

    林桐似乎跟她总是相反,她越是不愿提及的事情他就越是要提起。

    白鹭偏头,看着林桐。他今天穿着黑色的中款风衣,林桐算起来比许默然要高那么一点点,不过两人都是属于偏瘦的那一类,白鹭总是想吃饭的时候许默然也没见得比自己少吃啊,怎么就是长不胖呢。

    林桐走进白鹭,扬扬手里的合同:“我们是买的一个楼盘,不过不是一层楼,我在16楼,你在18楼。”

    白鹭“喔”,了一声,许默然接着说,“我们单位跟龙湖企业有合作,通过我们单位可以享有返现10%的优惠,总价的,一次性返现。”

    这个消息对白鹭来说很有吸引力,她将散落在耳边的一小撮头发别到耳后,有些期待的看着林桐:“你买的时候也返现了么?我现在还可以申请这个优惠吗?返现10%,意思是我的房子可以返现6万?”

    “是的,”林桐点点头,“不过这个得通过我们单位才行,唔,似乎返现总额规定的是292万,不过我听说貌似这个得买房前办手续。”

    “噢。”白鹭听后,失落的答。

    “别那么消极,”林桐有些好笑,“这个消息我也是刚刚才晓得的,以前只知道单位员工自己买房有这福利,却不知道只要通过我们单位买房的都可以。很多人其实也还不知道,我去帮你问问看?能不能特殊照顾一下。”

    “真的可以吗?”

    “别抱太多希望,我姑且一试。”

    “嗯,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到这里白鹭觉得自己挺自以为是的,还以为林桐是看她买这里的房子,然后才买的,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人家单位有这么好的福利,白痴才不要。不过想到这里倒是新爽悦目了不少,再次面对林桐时也少了之前的尴尬,更何况人家指不定还会帮自己一个大忙,这笔钱对她来说毕竟不是小数目。

    签好合同,房子就真真到手了,接下来的便是装修。白鹭想趁着年底和来年初春的时候装修好,然后放两个月,夏天搬进新家。因为现在他们住的这个房子也有西晒,夏季实在遭不住。秋天跟新家磨合一下,冬季就着手备孕的事情,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怀孕可能是一场旷日持久战。

    装修也得十多二十万,他们买房的时候许默然的钱基本上都用得差不多了,毕业工作这几年她自己也存了几万块钱,可是基本上都用来还母亲生病时欠的债了。

    如果林桐那边的优惠可以下来,那么对他们来说也算是解决了一下燃眉之急。房子先装修主要的,剩下的一些类似于衣柜什么的可以等有钱了再慢慢买便是。

    晚上回家白鹭便将有优惠这个消息告诉了许默然,当然避重就轻的跳过了那个帮他们办优惠的人是林桐,只说是自己以前一同学。

    “装修大概要多少钱?”许默然一边办公一边问白鹭。

    “我也不晓得,就了解了个大概,我们这般大的房子装修起来,不好不坏的话1520万吧。”

    许默然点点头明了:“我现在手里加上今年的年底奖金大概有五万的样子,我们结婚那天收的礼金有多少来着?”许默然放下鼠标,转过脸来问身边的人。

    “我们两人都没啥亲戚,我朋友也不多,大概四万的样子,但是我们也不能全部拿来用掉啊,这些将来都得还礼,何况我们总得留点钱应急,家庭抗风险能力太低了呀。”

    “我知道,你呢?你今年都二十七了,总归有点钱吧?”

    白鹭默然,许默然突然有些生气,语气也蛮横:“你有的话就先拿出来应急一下行吗?大不了我明年存钱了再还你便是。”

    “不是的,”白鹭连忙摇头,“你知道我妈妈以前生病,治病的钱都是借的,这几年我存的钱全部用来还债了。我……要不然我去借?”

    “算了,”许默然揉了揉太阳穴,“我想办法解决吧。”

    白鹭其实挺不好意思的,许默然今年也只不过二十八岁,工作五年,作为毫无家庭背景的普通上班族能有二十多万元已经不差了,男人本来用钱都没啥节制,更何况还得照顾一个年迈多病的外婆的开销。

    倒是自己,比别人晚毕业一年,还是铁公鸡一枚,一毛不拔。

    ☆、第14章 撒谎

    那晚在床上,白鹭辗转反侧,脑子里面全都是自己应该去借点钱这件事情。家是两个人的,毕竟房产证上也有自己的名字,眼下钱不够,自己本来也一分没出,那么多少去借点帮衬着心里会舒坦一些。

    许默然这边又是另一番情形,他其实也没有想过要用女人的钱,男人多少都有大男人主义情结,心里面一直觉得买房买车是男人的事情,白鹭没有要求自己买多大的房子,也没有要求车子已经算不错了。可是想到白鹭那一分钱都不愿意出的样子心里面就窝着一把无名火,知道女人现实很正常,可是真正面对着现实的女人时,多少还是失望的。

    除了林薇以外,白鹭几乎没什么要好的朋友,高中忙着跟林桐谈恋爱,大学又忙着兼职赚钱,根本没时间去发展那些所谓的人际关系。

    第二天是元旦,按照国家规定,休假三天。当天晚上,许默然公司聚会,他下午出门时白鹭问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许默然说:“不是很确定,你不用等我的,困了就自己先睡。”

    白鹭点点头,许默然话虽这么说,可是自从结婚后白鹭就有了习惯,身边的这个人不回来她总是会心欠欠的,想着他什么时候回来,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事了。

    公司的聚会免不了就是吃饭,唱歌,或是打麻将。许默然吃饭时有些闷闷不乐,心想着白鹭这人怎么就这么现实,别人来劝酒也全盘招架,不知不觉就有些飘飘然。

    第二轮唱歌在枝桠市着名的娱乐场所somehow,梁梦苑坐到许默然身边,替他挡住一位前来敬酒的人:“你没看到他喝多了吗?”

    “哟,他喝多了,你着急什么啊?”说话的人是他们小组的张雪,她从梁梦苑进来公司开始就看不惯她,一方面是人人都是应聘而来,她则是靠两个组长的关系进来,而且还是直接上手新项目,组长亲自带她;另一方面她知道许默然已经结婚了,可是在她看来梁梦苑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大有拉皮条的意思。

    梁梦苑被人这样一说,心里不是滋味,正待发作时,梁鸣到了他们面前,指指梁梦苑,示意她挪开,自己则是坐在许默然身边,接过张雪手里的酒:“这杯酒我代你们组长喝啦,你们这些个没良心的,平时我看默然对你们也不薄啊,怎么现在趁着他喝醉了,反倒是倒打一耙呢。”

    张雪自知理亏,耸耸肩去了那边跟着其他人一起玩骰子。

    梁鸣放下酒杯,对着梁梦苑压低声音也有些警告意味:“你怎么就还不明白,默然他已经结婚了。你自己说说你刚刚的行为多不合适?你明明知道公司的人对你多少都有些微词,你不知收敛就算了还这样到处树敌,社会不是校园,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梁梦苑被自己的哥哥这样说,眼泪逼到了眼眶里,她也有些负气:“可是你也知道他是被算计的,这个人本来差一点就是我的丈夫了。白鹭怎么可以这样子?我当她是朋友她怎么可以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