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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节

      感受到那道冷然杀气的眼神,冷言诺瞬间抬起头,相较于宫烈的冷意直泛,而是微微一笑。

    宫烈本身除了俊美的长相外,气质不凡,那双清凉的双眼更是无人可窥探。

    冷言诺犹记得第一次相遇时,这男子毫不折扣的杀意与那一声“去你妹”她当时还恍觉以为对方是穿来的,结果…。

    不过一个巧合,对方不但非友,还意欲置她于死地,这种无冤无故的杀意于此时竟让也觉得好笑。

    宫烈看着那一笑,眸光一晃,微褐色的眼眼似被黄沙吹浮过,有一瞬间的凝滞,这种不算凉不算冷却让人莫名寒彻骨的眼神让人心中复杂万分,然后他对上一双温和清润却温凉的眼神。

    天慕国璃王,二人目光普一对视,明明无什么表情,而坐在慕容晨睿身旁的冷言诺却似从那丝丝缕缕的目光相接撞中,感受到风霜变色,火光交击,万风呼啸…。等各种光影自脑中一闪而过。

    “哥哥,听琴吧。”月流年适时的拉了拉宫烈的袖子,宫烈猛的一回神,眸光下意识的一沉,而对面,慕容晟睿依旧目光温和没有异样,他就那般坐在冷言诺身旁,如巍巍山川不动声色间,便是水云波舞,云端高阳。

    坐在上首的南木宸将二人的目光看在眼里,并无在意,只是在看到冷言诺与慕容晟睿相互交握的手时,眸光突然一痛,似被火灼伤了般,轻轻移开。

    “叮…。”琴声突然自高台流泻而下,幽幽静婉,悠扬轻悦,一时间将灯光琉璃夜化为悦悦声上原。

    “没想到,宗府二小姐的琴音竟然也这般动听。”

    坐在高台之上的宗子凝看着殿内之人一闻听自己的琴音而露出来的赞美迷茫,心间一喜,今日本来是宗子舒要献曲的,可是关键时候却独独不见了她,她自然乐得如此,多年来,宗子舒明明…。可是却偏偏因为皇后撑腰,尽得府中宠爱,以她为首,就连今日这宴会,原本她也只是做宗子舒的陪衬,她本就心有不甘,如今…。兴奋之余,指尖琴声更是轻快缓缓而出。

    宗子舒莫名间觉得胸腔都似乎有了勇力,直接大胆的抬起头看着那正自尽饮的顺国帝君,楚浴染。

    他衣袖飘飘,繁复华丽,浓重而一眼便迷人深致的五官,俊逸的外表,一袭华丽锦袍包裹出修长的身躯,只是浓墨般的眸光悠远,似看尽繁华山川,再加上此时微微酒晕微染,更是一幅深重墨彩,美艳不可方物,任谁看一眼,也该是顿时情迷深陷的。

    不只宗子凝,大殿里多少女子都被其给勾了魂去。

    原本以为这极度深情一望会得到回应,没曾想对方依然眸光幽尽,不露情绪,甚至于看都未看她这一边,心中火焰猛的颤了颤,指尖动作不停,一曲春江花月更被弹得缠绵入骨,凝耳靡思,悠扬不断,似低声诉情,又似仰天长叹表意。

    “哎哎,一个靠着琴声表白诉衷肠的女子估计又要回去哭上三天三夜了。”身旁花千尧不知何时将位置挪了上来,正巧隔在冷言诺与慕容晟睿中间。

    大殿中上千人,自然有人看到花千尧的动作,可是看了眼上首的南木宸与皇后都没发话,自然更没了语言,况且,对方可是富甲半边天的花家嫡子。

    冷言诺却很不解温柔的伸出手狠狠的花千尧胳膊上一拧,面上却是平静的不动声色,“哪有你花公子勾人,你看。”冷言诺眼神一抬。

    花千尧也望向大殿,那些正暗暗看过来的女子,甚至还有贵家士府的男子一直正偷偷看着花千尧,没曾想着其突然抬起头,被那潋滟的没有落足点却又纷纷觉得是在看自己的目光一扫,皆纷纷的低下了头。

    “那是当然,本公子不止倾国倾城,更是怜香惜玉,谁能不爱。”花千尧自信满满的摸了摸鼻头,身子却不自觉的向后挪了挪,冷言诺那一捏可不轻。

    “嗯,还男女通吃。”慕容晟睿说话间,衣袖微微一拂,不自觉的花千尧的身子又往后移了移。

    “重色亲友。”花千尧极度幽怨的的吐了句话目光不经意间却正对上远处一双清凉眸光,偏头望去,正好见南宫羽望过来。

    花千尧微带挑衅的冲其挑了挑眉。

    南宫羽本来只是不经意看向这一边,毕竟在座上千人,真正能汇其众人心思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中龙子。

    还有就是那个如今安然如坐,可是目光却不能从其身上移开的璃王妃,没想到就碰撞上花千尧的目光。

    尤其对方那带着挑衅的意味,瞬间想到昨晚二人相斗之事,心中也有意平难消,他武功不弱,可是却偏偏输给一个长得阴阳不分美得人神共愤的男子,实在是…今日清晨本来花府老爷是来道歉,可是正主却没来,对方毕竟是富甲一方,况且南宫王府行事,从来呈禀做人留一线,所以,这事也不就了了之,没曾想他不想伯仁,伯仁却妄想动他。

    南宫羽身旁坐着南宫习与南宫宇。

    南宫宇今日倒是特别的安静,连个眼睛都未抬,从入座到现在都只是微微低着头。

    冷言诺在想,这家伙一定是睡着了。

    水榭高台上,宗子凝衣衫发丝轻舞,曲声已近至*,倏然手指一拉,将众人神思拉回。

    冷言诺这才注意到场中已经有不少人陷入了那低扬缠绵情意的琴音中。

    只是除了身旁这只,还有上首的南木宸,宗芜皇后,宫烈与月流年,南郁北,就连一旁的烈国安王也隐似有陷入其境的意向。

    也是,虽然烈国安王剑术精绝,照理说也该是心至纯然之子,可是奈何其三顾九坊,夜夜醉卧女儿香,更胜是男女通吃,颠鸾倒凤,眼下,自然对这本就是轻述情意绵绵之音没有拒绝之意。

    宗子凝眼看一典将尽,*音色已经拔动反转,可是目光所触那人竟然依旧纹丝不动,心中伤意直泛,唇瓣不自觉的紧抿成线,端得秀脸微红生怨,却别有一番风味。

    安王于此正张眼眼,心中一动,唇角勾起一抹晕晕笑意。

    宗子凝正要收回眼神,却见楚浴染终于将眼神从酒中抬起,望去的,赫然是璃王身边的璃王妃。

    目光跟随移动,在看到璃王那泛光的玉颜时还是忍受不住心跳如鼓,这样的男子如天之明白,姣姣月光,明明安静的坐在那儿中,可是只一眼看去,周围竟就似乎成了背影,连上首的太子南木宸都端不出这般风华绝世的风姿,心神一动间,面色更是一红,待再看到慕容晟睿身旁的冷言诺时,就是妒意滔天了。

    没曾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为了今日这一曲,日日祷天希望宗子舒消失,而自己当众演绎一曲来博得人心的心情突然似秋水打了转儿,沉落冰渊。

    原来,顺帝喜欢的竟也是璃王妃么。

    不过一个有夫之妇,凭什么,既得璃王爱护,还得顺帝喜欢,宗子凝不自觉的眼光直直看着冷言诺。

    上首的南木宸看到宗子凝的目光,凤目轻微一蹙,不悦之色即使相隔那么远,却还是让宗子凝心中一寒,心中妒嫉之气更为明显,只能寄力于手中琴曲,刚要转调,却突然接收到那云端若华的男子一个温凉的眼神,不知为何,看似温凉没有刻意,那么云中端华,一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却突然让宗子凝心中空洞恐惧,手中动作猛然也是一顿。

    琴声戛然而止。

    一些陷入那绵绵情绪,山石相拥,柳条浮面露华浓的场面中的人连忙回过神来,迷惑不解的看向高台,不知宗子凝为何,琴音已近结束,本该完美收官,向来琴音始而使人悦,曲间让人流连,落曲却最是考较一个人琴曲造诣功底,如谁就这般突然中止也会前功尽弃,而且看其面色都不似太好,一些人皆为此曲摇头,颇有遗憾之色。

    “琴艺不错,将女儿心事倒是述说的淋淳尽致,宗府二小姐倒是个妙人儿。”上首传来宗芜皇的语气莫名的话。

    普一听像是在夸将,可是再一琢磨,似乎就有些不对味儿。

    女儿心事?这是说上不得台面?

    看着四下俱静,一瞬间全部看过来的眼神,宗子凝面色一时间尴尬无比,她竟然停音了,竟然被那璃王那眼神看得吓得失了神,这…。抬起头看向宗府那边,果然看到宗无声,南国的兵部尚书失望的眼神。

    “宗府大小姐,宗子舒到。”太监长声一唤,众人纷纷回过头,看向大殿门口,可是大殿门口却无一人,然后,便见四周洋洋洒洒,红,粉,紫…五色花瓣突然自高空而落,清风浮来,水波不兴,却只闻那清淡花香扑鼻中如渲霓彩虹。

    花瓣自天空而落,顿时吸引众人的眼光望向高处,却正见,高处,一层紫色轻纱正如画般徐徐展开,如水墨长渲,又如空中蛟龙如月,众人一时间除了在座那几位人中尊华,皆看向高空。

    轻纱展开,如网般透着淡淡迷离金色的水袖自空中甩开来,衣袖舞动间伴着无数飘飘荡荡的花般个个飘摇曳曳一瓣瓣似牵着一缕缕的沉香,一缕缕诱美的女子淡淡飘下,如坠落凡间的精灵。

    大殿里一时间静静无声,皆看向这一慕,女子个个身姿婀娜,腰肢细软,衣衫露而不媚,骄而不扬,曲曲扬扬,素手纤纤,端的是雅情风趣,盛况空美,美不胜收。

    然,下一刻众人却又更是倒吸一口气。

    轻风带起衣袂飘飞,突然一道重紫色的水袖再度自空空划来,似划开天空一段旖旎,众人微微抬头,便见天空处,一道重紫色的丽影,着薄丝面纱,踩银河星带,推着满天星辰划来。

    身姿优美,仪态轻容自不必说,只这一刻,众人都禀住了呼吸,如果说刚才花瓣飞舞,众女子似携云而来,那此刻,就是九天玄女下凡,醉洒人间无数。

    然而,冷言诺却在那一刹间,眸光如电的直直看向上首的宗芜皇后,却见其也正看过来,“王妃,子舒表演得可好?”无声嘴形,却让冷言诺浑身一僵。

    一僵的何止是冷言诺,还有对面的南郁北,他了南国十多年,悦女无数,不过一层薄薄面纱如何看不出,那就是宗子舒,可是府里并未有消息传来,难道,府中那位不是宗子舒,又或者是宗芜皇后势力竟这般能无动声息的救走宗子舒?

    那样一个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当真被宗子舒想到。

    “立刻回府去查看。”南郁北对身旁之人小声道。

    宗子舒看着下方人的反应,目光淡淡的看着此时依旧站在高台之上已经起身,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宗子凝,眼底露出一丝轻蔑。

    宗子凝站在那儿,一下子百感交集,浑身僵如木雕,虽然踏星而来的女子着了面纱,可是她自然识得,那是宗子舒,况且,刚才公公一禀报,不就说明了吗,偏过头看了眼宗尚书,又咬了唇看了眼上首的宗芜皇后,一瞬间只看到那遥遥上冷的隔绝。

    报这些表演都是最早之前就定了的,她一直想要寻着这个机会,没想到宗子舒却在关键时刻失踪了,她与爹在宴会开始之前去找宗芜皇后,皇后也同意她代宗家单独表演,可是,没想到,自己如今不过是个笑话,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再抬头看了眼那风神旖旎的男子,宗子凝极力隐去眼眶愈夺出的泪,转身,毫不停留的下了高台。

    高台水榭旁,如今群女起舞,众人都被慑了心神,自然也没人去注意那女子。

    舞姿随着那踏星女子飘然而立,如紫色星辰般的转动起来,步步生莲,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间便是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露在轻纱外面,眉似青黛,眸是雾花,欲语还休间,更是流光飞舞,整个人朦胧轻盈间便让人身陷不可自拔。

    一些人已经自动忽略了之前公公的高声之唤,皆想着这是哪家女子,直想要轻撩轻纱一窥真颜。

    下一瞬,那女子,一个转身,恰适,百眸回生,一尽苍颜,轻纱而落,露出绝色姿容,巧然如月。

    原本就淡远素菊远山的女子,着了妆粉之后,又是另一番景象,连冷言诺都在这一刹眸光一亮。

    美人自古最是这惊鸿一瞥让人永生难忘。

    然而这一亮间,冷言诺却觉得有些奇怪,似乎,宗子舒今日的装扮,与粉饰痕迹,很像…。

    “很像你对不对。”身旁慕容晟睿传入秘,但是明显的,冷言诺听出慕容晨睿语气不好,抬起头,正好看到慕容晟睿转过来的侧颜。

    她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可是,如今,看上面宗芜皇后的表情,想来对于宗子舒今日的表演是早已部署安排好。

    那,自己设计她取得的解药…。到底是真是假?冷言诺一下子有些心慌,一向沉静不变的面色有些难看。

    上首的宗芜皇后从头至尾看着冷言诺,直到周围抽气声不断,她才转向宗子舒。

    而此时殿中面色同样难看的除了冷言诺,还有宗尚书。

    冷言诺不过面色难看一瞬间,目光便落在了宗尚书一边,从那难看面色便可以看出,宗芜皇后并非宗家血脉,想必时日久了,如今宗府已经在南国朝庭占据半边天,一进升斗,权力,人脉日渐丰翼,自然不再唯唯喏喏,妄想更高角逐点必定有所图。

    而宗子舒?宗族自然是要放弃她而拥宗子凝,只不过螳螂捕境蝉,黄雀在后,这一切却都在宗芜皇后的算计中。

    ……。

    齐王府里。

    直到周围除了隐隐草虫低鸣,无人过往,当真夜深人静,宛香这才又盘膝而府,调节内力,所幸,这齐王还不是个虐待狂,此处虽然狭小,可是足够她坐起。

    宛香刚刚再次颓然的放下手,突然听“砰”一声,眼前一亮,气息一清,一丝久违的白月光自自己眼前划过,下一瞬,宛香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便被人一拉,整个人自空中一个旋转落足于地。

    四周杀气逼近,宛香这才看清,一旁马车倾倒,车顶被掀,对面站着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手执刀剑,杀气凛然,而身旁,方才拉着自己离开的,赫然正是玉书。

    “你们是谁?”玉书话刚落,对方两人便足尖一起,手中刀剑直直刺来,玉书见此,将手中的宛香一扔,宛香虽没了内力,但是身姿矫健,一个翻身,倒也没有摔倒,此时,她方才转过头看向空中交手的三人,看来,这两个黑衣人想对付的是玉书,而自己刚才,只不过是可能对方正好击中马车,所以玉书才不得不将自己救出。

    那说明,玉书知道自己在此,而先前的对话也并未有避讳自己。

    宛香观察了几秒,见玉书足能应付,想到什么,不管玉书是好意还是坏意,她此时最要紧的是进宫。

    脚步刚一抬,突然空中一道银勾锁链直直击来,月光下勾凛然着白色光芒,直副眼膜。

    ……。

    皇宫华千宫里。

    宗子舒此时脚落凡间,轻纱而落,一曲舞也算惊艳落幕,此时眸光星芒若水的看着南木宸,她几个小时前才从冷言诺的手中逃了出来,一出来,她便偷偷进了宫,寻到了宗芜皇后,将事实说明,才知道,原来宗芜皇后早就怀疑了之前那个假冒的宗子舒,幸得为这一日,她早有准备,才不会慌不择的,只是这妆容,这衣着…。

    南木宸同样看着宗子,她倒是将她与冷言诺的相识摸得清清楚楚,好个惊鸿一瞥,好个星烂若光。

    只是画皮画人难画骨,独属于冷言诺的星光水眸那般底蕴风华却终是百般难描。

    此时,宗芜皇后目光不过淡淡一扫宗府,眸间的不自量力那般明显。

    宗子舒心中苦笑,自己终还是得不到他的心,连多看一眼都是不可得。

    “子舒拜见皇后,太子,顺帝,烈国二皇子,与公主。”宗子舒下得高台,对着周围盈盈一礼,端得是沉婉如水清。

    楚浴染此时却敛眉一笑,顿时摇曳生花,“没想到南国宗府小姐竟这般别出心裁,倒不愧是南国未来的的太子妃,更堪当国母。”

    楚浴染一句话落,周围上千人方才明白过来,顿时悄悄抬起头看了眼上首的太子。

    感情这宗府小姐今日是为了博太子欢心啊

    而另几人却又是别有深意了。

    “嗯,不错。”宫烈竟是难得的夸赞之意。

    月流年闻言偏过头看了眼宫烈,二哥难得夸人,竟然…。她又看向场中央的宗子舒,一眼可见,这宗子舒今日许多地方都有模仿冷言诺的嫌疑。

    “不过轻歌善舞,矫揉造作。”南宫玉儿此时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袖,她一直知道宗子舒许多方面强过自己,所以自己也甘愿其为太子妃,可是今日一见,加之上午南木宸亲自所下的责罚,心中更是不甘,眼下看谁都不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