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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她曾读过《抱朴子》内言三国时东吴门阀之盛:“车服则光可以鉴,丰屋则群鸟爰止。……势利倾於邦君,储积富乎公室。出饰翟黄之卫从,入游玉根之藻棁。僮仆成军,闭门为市,牛羊掩原隰,田池布千里。……虽造宾不沐嘉旨之俟,饥士不蒙升合之救,而金玉满堂,妓妾溢房,商贩千艘,腐谷万庾,园囿拟上林,馆第僭太极,梁肉余於犬马,积珍陷於帑藏。”

    那时候以为这里面夸张的成份居多,现在看来,有可能干货比较多。

    她是真没想到,颜家分明是土鳖草根,居然也有这等架势!眼睛都看直了有木有?!等到了分给二房居住的地方一看,颜神佑更傻了,她家现在三口人,还分给个三进的院落,院中又有院,正房后还有库房……

    颜神佑真的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就冲这么一大份家业,颜神佑都觉得,颜启,称得上是颜家的大功臣了。据说,这片家业,是他置下的。当然,必须有楚氏三十年的经营。楚家原就是世家,这样的排场很正常。一接手了家务,自然就收拾整顿了起来。

    姜氏也是世家出身,颜肃之也曾到过这里,两位倒不怎么惊讶。颜肃之指挥着安放物品、打扫卫生。姜氏却说:“先取水来,梳洗沐浴,拜见阿家与太夫人去。”

    这一路风尘仆仆,天还热,门口还烧火堆跳大神,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是得收拾一下了。颜神佑这回就被分配了一处院子自己居住了,位置在正房东面,院内三间房,两厢可住侍婢。一时梳洗毕,颜神佑穿好衣服,阿竹给她梳好了头,去见父母。

    到了正房,姜氏与颜肃之也收拾妥当了。姜氏自不用说,颜神佑一抬头看到颜肃之,却是吃了一惊。人都说“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没想到颜肃之穿孝也十分好看!

    在京的时候,颜肃之要哭灵,十分憔悴,胡渣都长出来了。到了这里,胡子一刮、一梳洗打扮,真是秀色可餐。

    颜肃之看女儿望向自己,十分莫名其妙:“怎么了?哪里不对?”

    颜神佑捂脸摇头,哪里都不对啊亲,你肿么能这么好看?

    姜氏将颜神佑上下打量,嘀咕一声:“又作怪了。”

    颜肃之怎么也没发现有不对的地方,只得归咎于女儿不是一个正常的小朋友。小心扶起妻子,又牵着女儿的手:“走吧,问安去。”

    楚氏的居所也在中轴线上,正在柴氏正房的后面,这也是个正房。五间正房,宽檐粗柱,古朴而宁静。到了门口,正遇到四房一家。颜神佑乖乖叫了一声:“四叔、四婶好。”两个堂弟亦向颜肃之夫妇问安。

    屋内,长房已到,却不先打招呼了。排好了队,给楚氏问安。颜神佑觉得楚氏的声音十分轻快,她认为,这一定不是错觉。听楚氏说:“好好,都坐罢。”跟着姜氏起身,到边上坐了,抬头打量楚氏。

    只见楚氏也是梳洗过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可印象里那下垂的嘴角变得上翘了。室内光线不是特别好,却也能看出两眉之间似乎开阔了一些,连皮肤,都像变好了。

    上面楚氏已经在问各房安置的情况了,得知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楚氏道:“很好,歇息一日,明日,须安抚部曲。大郎还须与此处管事们见上一见,安抚奴婢。”

    众人唯唯。

    楚氏打量堂下,看着颇觉满意,笑容更真诚了。颜神佑对这位女王……唯有拜服!

    楚氏看够了,吩咐完了,却忽又想起一事来:“孩子们自明日起要读书了。”说完又皱一皱眉,颜家不曾有家学,须请师傅。颜孝之已答应道:“明日便要他们先温书识字。过几日好请先生……竟或者,我们兄弟几个教起来便是了。”

    若是世家呢,自家子弟多,很容易就挑出学问还不错的过来教着。这就是聚族而居的好处了。退一步讲,世家请个先生来,人家也愿意。

    颜家这才刚刚起步,只好先将就了。

    男孩子的问题解决了,又有女孩子。三房里那几个,大家都没有单独提出来讨论。先将眼前的俩给处理好了,那三个,就是顺捎了。难就难在眼前这俩上面了,颜神佑她不是个正常人!姜氏以往可以单独教学,现在她得养胎。

    楚氏只得叹息一声:“头半晌随意读书去,午饭后到我这里来做些针线,学些道理。”姜氏与柴氏连忙都答应了。女孩儿家能学到楚氏一半的本事,将来一生受用。吩咐毕,楚氏便不命散去,都在她跟前吃一顿团圆饭。还不忘吩咐:“送两席往西院去,要清淡些,天气热,老人家吃不服荤腥。”

    这一日,饭菜果然是清爽可口的,姜氏都胃口大开,多吃了一碟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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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各归各房,颜神佑回到房里,一应都已经收拾妥当了。颜神佑看着自己独占这么大个院子,一时不太敢相信了。又宽敞又舒服的乡间别墅!从京里搬来的各种家俱。阿竹正擦着堂屋里一只凭几,对颜神佑道:“阿圆姊送来的,一色六个,说还是娘子的嫁妆呢。在京里都不得拿出来使。”

    颜神佑这才有功夫仔细打量自己的住处,三间房,东面是寝室,西边是书房,与堂屋用推拉门隔开。寝室里卧榻帷帐、屏风香炉、妆台衣橱,书房内桌案书几、烛台灯架乃至于书架棋盘都全了。

    一种“我成土豪了”的自豪感由然而生。

    阿竹看她迈着小短腿跑来跑去,不由掩口而笑。阿琴已经过来说:“阿竹姊,水好了。”

    阿竹忙唤了个侍女捧了水来,给颜神佑洗脸洗脚,又燃香、放冰。催颜神佑睡下了。

    颜神佑十分兴奋,有些睡不着,在卧榻上翻来覆去的。屏风外头打地铺的阿兰和阿梅听到了,也十分理解,她俩见着这么大的场面,也很兴奋呢。

    颜神佑的兴奋,比她们更多了一重:哪怕天下大乱,有这么些个资本,自保也够了啊啊啊啊啊!好开心!命保住了!明天问问阿娘,舅家有没有这样的坞堡!嗷!咦?阿爹还欠我人呢,说好了要给我选小朋友一起训练的!

    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颜神佑翻腾到午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人还没起,就听到遥远的鸡叫。这坞堡里还住着守护的兵丁及其家人,又有饲养的家禽家畜,自然是有鸡的,还很多,大大小小不下数百只,开得起一个养鸡场。内里公鸡就有几十只,一只叫,其他的听了就跟着一起叫。虽然离得比较远,可几十只公鸡的叫声,也是场大动静。

    颜神佑打了个哈欠,趴在卧榻上,一拱一拱地,抱着个枕头爬了起来——眼睛还是闭着的。阿兰、阿梅手脚很快,已经卷好了铺盖卷儿,阿梅把两个铺盖卷儿都拿回去宿舍放好,阿兰已经绕过屏风,开了衣柜给颜神佑拿了衣服了。看到颜神佑抱着个枕头闭着个眼,坐那儿又打了个哈欠,阿竹就觉得十分提神。真是太可爱了!

    轻轻抽走枕头,小声哄道:“小娘子,脚抽出来。”脚还裹单被里面呢!

    颜神佑挠挠头,半梦半醒地道:“起来了。”

    “是起来了,先坐好,洗漱穿衣。”

    阿梅回来的时候,顺手带来了洗脸水,颜神佑迷迷瞪瞪地道:“我自己来。”擦一把脸,青盐擦牙,漱口,在阿兰的帮助下穿衣。阿梅给她梳了头,又给她倒了水喝,才领去见父母。

    姜氏与颜肃之起得也早,今天颜肃之要去看看分到他手上掌管的部曲,地方在五十里,须得早行。一家三口往楚氏那里去问安,路上,颜神佑拽着颜肃之的手往下拉了几下,颜肃之低头。颜神佑道:“阿爹答应过给我人手练兵的,可别忘了。”

    颜肃之:有一个记性太好的闺女,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姜氏道:“不许淘气,你爹有正事做,你先读书。”

    颜神佑仰头看颜肃之,开始发动可怜攻势。颜肃之受不了了:“现在天气热,过了中秋,过了中秋,好不好?”

    “那说好了!不许反悔!骗人是小狗。”

    姜氏抬手戳了颜神佑一指:“你这小东西,怎么胡说八道?”

    颜肃之苦笑道:“算啦算啦,答应了她的,就得做到。神佑,你须记着,万事不可轻易许诺,许了就要做到啊。不然就跟你爹似的,被你拿住了哟。”

    颜神佑笑得浑身打颤:“哎~”

    到了楚氏跟前,楚氏见三个儿子都生得一表人材,且今日要往外面走,皆穿得十分精神。脸上的笑容虽浅,却一直没有断过:“很好。”待看到颜神佑,又想起一事,对颜肃之道:“神佑七岁了,虽在孝中,不好大办,你却与她取个大名儿来。”

    颜肃之肃手道:“已经取好了,单名一个寿字。”

    颜神佑:……卧槽!这种家丁甲、管家乙的名字,你好意思给我用啊?翻脸了啊!

    可楚氏觉得很好:“很不错,当年你们舅舅与你们取字,也是这个意思。十五日,各家人聚一聚。福慧生日却是错过了,正好,姐儿俩一处贺了。”

    颜神佑心说,太乙真人那么仙风道骨,会取福祷寿禧这种土鳖的字号吗?话说……我爹的字,究竟是什么啊?

    回到房里,颜神佑忍不住问姜氏:“阿娘,阿爹的表字是什么呢?”

    姜氏一怔,这个却是没有告诉过女儿呢。当下取了纸笔,郑重地写下“仲泰”二字,顺便又给颜神佑普及了一下,颜孝之字伯安,颜肃之字仲泰,颜渊之字季康。至于颜平之,亦字叔平。

    批量产品,十分好记,颜神佑念两回就记住了。只是颜寿二字,她现在还不太想承认是自己的名字。

    无论如何,七岁了,有了正经的名字,算半个大人了。七岁,男女不同席,可不是算半个大人了么?

    是以虽则颜肃之答应了与她“兵马”,却也只是要挑些女孩子陪她舞刀弄枪而已。人,是颜肃之带着她亲自去挑选的。坞堡这么大,多几十个人毫无压力。颜家奴婢又这么多,完全出得起这些人。再者,一般家庭里,生活艰难些的,还有溺婴的,先被放弃的,必然是女孩儿。听说主人家要挑侍婢陪小娘子,居然颇为踊跃。

    颜神佑就是在这种期盼之下,被颜肃之放到身前,带马上带过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晋江开始恢复了……

    [1]《抱朴子·吴失》描写的吴地门阀极尽奢华,势力强大“车服则光可以鉴,丰屋则群鸟爰止。 叱吒疾於雷霆,祸福速於鬼神,势利倾於邦君,储积富乎公室。 出饰翟黄之卫从,入游玉根之藻棁。 僮仆成军,闭门为市,牛羊掩原隰,田池布千里。 有鱼沧濯裘之俭,以窃赵宣平仲之名。 内崇陶侃文信之訾,实有安昌董邓之污。 虽造宾不沐嘉旨之俟,饥士不蒙升合之救,而金玉满堂,妓妾溢房,商贩千艘,腐谷万庾,园囿拟上林,馆第僭太极,梁肉余於犬马,积珍陷於帑藏。 ”

    简单地说,就是庄园里自给自足,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城市,士农工商都有。士族有兵有粮有权有势。生活相当不堪,私生活非常糜烂……摸下巴“实有安昌董邓之污”神马的,啧啧

    ☆、51·小萝莉挑兵

    颜肃之本着“言传身教,不能欺骗小朋友”的原则,最终还是答应了颜神佑,带着闺女一块儿去“挑兵”。姜氏是十分不放心的,颜神佑才刚七岁,跑到那种环境下,姜氏能放得下心才怪。依着姜氏的意思,不如将小女孩子们唤过来,就在坞堡里让颜神佑挑,姜氏也能帮女儿把把关。

    颜神佑如今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开始歪缠。这是在发现自己出了那么个馊主意,支使亲舅舅坑了颜平之,担心吊胆好久,却没有被处分之后养肥的胆子。所以她抱着姜氏的胳膊好一通撒娇,完全忘了自己心理年龄到现在还比人家小两口大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姜氏本来就有反应,被她一晃,头都大了。颜神佑十分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软磨硬泡,还难得地讲起了道理来:“人而无信,不知其可。阿爹许了我自己去挑的。”

    颜肃之:……md!还真是啊!还是在京里的时候,他顺口就那么一答应了,这就叫闺女给记住了。

    “再说了,弄许多人来挑,挑完了再送走,多麻烦?才搬过来几天,就这么扰攘,怕不大好呢。”

    姜氏:……知道不好,你还搞?

    最后颜肃之看女儿这样子实在可怜(其实是觉得如果不答应这丫头还会搞事),果断承担了责任:“我带她去,寸步不离。”

    姜氏这才勉强答应了:“戴上帷帽,日头毒着呢,不要晒黑了。”

    颜神佑连声答应了,牵着颜肃之的手就跟着出去了。姜氏无奈地对阿圆道:“这哪里还像个大家闺秀呢?”

    阿圆带了颜神佑这好几年,心里自然是向着颜神佑的,劝解道:“小娘子这还小呢,长大了就收心了。就是娘子,小时候还爱打个秋千呢。”

    说得姜氏神情有些恍惚:“是呢,她还没打过秋千呢,就天天读书……”语气十分惆怅,“也罢,叫她散散心罢,过二年,可要给她立立规矩了。”

    弄得阿圆也跟着怅然起来,这么些年,大人不容易,孩子更不容易啊。只盼着郎君从此浪子不回,再不胡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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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仆二人陷入迷思的时候,那边的父女两个正在纵马狂奔。颜神佑还不断地说:“再快一点!”帷帽都被带起的风吹开了,她还是很开心,还回过头对颜肃之道:“阿爹,阿爹原说要教我骑马的,到现在还没教。”

    颜肃之:……爹娘给你生的好记性,不是让你用来来讨债的!“低头闭嘴,小心吃灰土!”

    颜肃之带着二十骑,一齐出动,声势委实不小。然而前面那一对父女的对话声音着实不小,想听不到都不行,骑手们控马跟随,且听且笑。

    颜肃之领的那一部分部曲,离坞堡有五十里地,乃是一个不算小的聚居村落,快马不消半日即到。

    到了地头,大概是颜肃之每日都到的缘故,已经有人掐着时间在村口相候了。颜神佑远远就看到了几个人,领头的一看到他们来,便将头上斗笠给摘了。见到人了,颜神佑也得给她爹娘做脸,将帷帽戴好,端端正正坐在马上。颜肃之见她这般作派,也是会心一笑。这丫头就这一点好,拿出去特别能装脸面。

    到了近前,来迎的人也觉得惊讶,却还是老实行礼,头也不敢抬。一径儿地回话:“郎君,人已齐了,都在大晒谷场。”

    颜神佑特别惊讶,心说,难道不应该在大校场吗?我来是附带的,我爹才是主角吧?练兵在晒谷场?好歹给个小学操场吧?

    还真就是在晒谷场,这年头没有什么职业兵,军民一体,战时为兵,农时为民——农闲了还要练个兵什么的。想要一个小村子修个校场,那是不太可能的,至于学校,这满村里你能找到十个识字的人来,这就不算个特别愚昧的地方了。

    颜肃之利落地跳下马,张开手,把颜神佑给抱了下来,一路就牵着颜神佑的手,把她引到了晒谷场。一路上,颜神佑透过帷帽,被看到的景象给惊呆了!这……这这这……五岁之后,她都很少见到这么……原生态的地方了。大兔朝发展经济还是取得了丰硕成果的,再破也得是碎砖头垒的。

    这里路倒还挺干净,估计是知道主人家最近常来,特意打扫的。房子就特别真实了,像这种穿越前几乎已经绝迹了茅草房子、矮泥墙、房顶比颜肃之高不了多少的民居、栅栏似的门……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路上还能听到几声狗叫!还有成群结队的鸡鸭鹅摇摇摆摆地被真光屁股小破孩儿赶着,一路上还要回馈大地母亲一点肥料。

    往晒谷场去的路比较宽,路边倒是有几家像样一点的房子,看起来也十不算特别高,整个村子,一座楼都没有。便是在京中时,颜家也颇有几座楼的,只是姜氏为了安全起见,从不许颜神佑上去而已。

    一路上还有不少人就扒着墙头、躲在门后,指指点点,间或听到两声笑语:“郎君真俊呐!”

    晒谷场是夯实了的泥土地,是粘土掺了些石灰粉,一点一点夯出来的,收获之后用来晒谷子、有时候也晒些干菜。造得十分结实,结实到下雨都不会显得很泥泞。

    此时离收获尚有些时日,田间管理妇女们在做,男人们就得听从主人家的召唤,每户出一两个壮丁来操练。因死了老主人,少主人发话了,今天租子减一成,但是每家要出壮丁来操练。

    这也是应有之义,颜家本就是行伍出身,兵是根本,自然是要练的。许多壮丁都攒足了劲儿,要好好表现,能弄个贴身的亲兵当当,总比土里刨食来得好。然而有些老成人,却是宁愿在土里刨食,也不想像年轻人那样出去冒险的。但是,既做了人家的部曲,主人家的命令,那是不能不跌的。是以但凡挑中的,都得认真来练。就为这一成的租子,也得干呐。

    但是对于小娘子要挑侍婢“练兵”这却又是另一种态度了,再老成的人,也是不反对家里女孩子有幸被挑中带走的。一来孩子有人养了,主人家的奴婢总比这村里的奴婢吃得好。二来如果有造化,跟着学些东西,又或者能有个好女婿,也好提携全家。再不济,得了小娘子青眼,以后也是说不完的好处呢。

    那迎颜肃之的人许是个头目,四十岁左右的模样,须发都有些花白了。说起话来倒是中气十足,他的衣服是这些人里面最整齐的。别人都是短打,他还能穿得起一件褐色的曲裾。大声吆喝了:“大家的福气到了!郎君要与小娘子挑使人!家里有……六岁以上,十岁以下的女娃娃都带来了!”

    晒谷场上人人踊跃,比颜肃之要招人,还受欢迎。

    颜神佑有些傻眼:“这都是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