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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无声无息,不易痊愈,还是很厉害的攻击。

    许光月一直在专心开车,此刻终于忍不住,慢下车速:“你们在说什么呢?”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下。

    陆甄仪伤口疼,不想解释,而且她在想:如果秦椹和沈宏欢的异能暴露,会不会被弄去解剖?

    难道要把许光月灭口?

    最后还是秦椹解释了一下:“异能,生过你妻子那种病又痊愈了的人,会有一定几率有特异功能。”

    许光月嘴张大了都合不拢。

    “现在这样的人还不多,老许,麻烦你先别说出去。”陆甄仪忍不住插了句嘴。

    秦椹说:“应该也不算太少了,等你回到军营就知道了。”

    许光月点点头:“行,我回去看看,要是没别人有特异功能我肯定不说,要是别人也有,那我就……”

    沈宏欢忍不住笑了:“那你也先别说嘛。”

    “行!”许光月连连点头。

    陆甄仪诧异秦椹居然那么好说话,不过他给她的既有印象是一向应对有方,所以便没有插言。

    秦椹说:“老许,用不用我开?”

    许光月没回头,嘴里说:“不用,小秦,我来开吧,你刚下水那么累,好好休息。”

    老许驾驶技术真不咋地,不过秦椹确实累了,说:“那好,麻烦你了。”说着搂着陆甄仪过来,找出剪刀给她剪开了血浸湿的衣袖。

    陆甄仪看着他给自己上药,包扎,手指不算特别灵巧,但也没弄痛她。

    许光月在后视镜看到了,感叹说:“你们东西真全啊。”

    沈宏欢转身说:“要不我来试试?”

    秦椹同意了。

    沈宏欢抓住陆甄仪手臂,闭目凝神。

    陆甄仪也闭上眼睛。

    慢慢的,还真感觉有一股很细很轻柔很清凉的力量缓缓渗入她的手臂受伤的地方。

    慢慢真觉得自己的伤处疼痛有所缓解,不再一跳一跳的疼。

    过了十几分钟,沈宏欢停下来,脸色发白:“唉,我真的不行了。”

    秦椹解开她的纱布看,抬头说:“好像稍微好了点,又好像没有,你这个奶妈不给力啊。”

    陆甄仪笑笑说:“至少我觉得没那么疼了。”

    当天晚上他们回到上次那个老许家的小区,住在老许家,他家防盗网似乎还真的挺结实的,不过也无从验证,因为居然没有遇到任何袭击。

    到了屋子里,秦椹从空间里拿出了他们冒死弄到的那条箴鱼。

    这鱼大约有将近八十厘米长,身体是银白色的,嘴又尖又长,几乎有二十厘米长。

    戴胜趁大家不注意,上去就在鱼身上叨了一口……结果被陆甄仪捏住翅膀。

    elsa连忙对着戴胜叫,大概是表示对它的行为的谴责……

    许光月被这大变活鱼的手段惊得说不出话来。

    沈宏欢虽然对异能接受度很高,也很兴奋,但同样免不了震惊。

    秦椹说:“我先拿着,回头到了送老许一块回去救你爱人。”

    中国对于配偶的称呼太多了,几乎每种称呼都标识了特定人群,比如有人叫“爱人”,有人叫“媳妇”,有人叫“老婆”,有人叫“那口子”有人叫“我家那只”,也有人叫“夫人”……这里面满满包含了年龄,文化,教育甚至南北差异,如果真的要阐述清楚,足以写篇论文。

    许光月的传统,一个体现是他叫自己媳妇叫“爱人”。

    秦椹绝对不会叫陆甄仪叫爱人。但是他很自觉地,或者说不知不觉地,会遵守许光月的习惯,也从善如流地说那是“老许爱人”。

    所以说,中国的社交文化实在很微妙。

    不知道在灾后七零八落的世界,这种东西会变成什么样。

    在许光月各种兴奋各种表示感激之后,他们吃了简单的晚餐,秦椹设法烧了热水,给陆甄仪冲了奶粉。

    寝室安排是他们夫妻一间,沈宏欢和许光月一间。

    虽然俩男人睡一起挺别扭,但是这种时候也将就了。

    晚上陆甄仪睡在秦椹怀里,秦椹抱着她亲吻了半天,有点冲动,不知道是不是战斗后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的缘故。

    不过她手臂伤着,秦椹怕碰着她伤处,还是只是过过干瘾而已。

    两人卧着聊天,陆甄仪问到他的异能。

    他低声说:“其实感觉好像经过两次进阶那种,你知道一开始我只有一百立方左右的空间,而且除了空间储存的没用别的用处,我就总是练习拿进拿出,后来两年后,突然一天空间就变成了一千立方左右,然后还能用类似于獾子说的空间刃,感觉像一把无形的小刀,能切割的长短大约是10厘米,深度也差不多,也就是一个10厘米乘以10厘米的截面,精神饱满状态可以使用三次,三次用完要休息挺长时间。灾难发生后,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万立方米,而且空间切割变成了一米乘一米……”

    陆甄仪很欣慰:“这对付大的怪物也够了……今天那个大乌龟,”她指指枕头边的《山海经》,“应该是旋龟。”

    “其状如龟而鸟首虺尾,其名曰旋龟,其音如判木,佩之不聋,可以为底。”

    “旋龟居然这么大……你说它是南山经里的,如果根据山海经的地理分布,南山山系怎么也该在东南亚附近吧?怎么跑到帝都来了?”

    秦椹低声说:“虽然说大部分还是按地域分布,但是毕竟这些东西都不是凭空出现的,大都是原来的动物变异成的,所以偶尔也有少量的会变异成这里的非主流怪物……”

    陆甄仪默然,“哦……”

    秦椹又说:“可能那附近本来就有只比较有灵性的或比较大的龟类。”

    “旋龟能够佩之不聋,你那个空间切割不知道切割了掉哪里了?要是有一块肉倒是可以试试,不过咱们也没人聋的。”

    秦椹说:“我倒是切下来扔空间里了,只是一小块腮肉,估计也就两三斤……”

    陆甄仪无语。

    秦椹犹豫了一下,说:“肉能佩戴?这有点玄吧?我怀疑是佩戴乌龟壳……”

    “嗯,有可能……”

    两人说着话慢慢睡着了……这一夜,出奇的宁静。

    ☆、路遇故交

    早上醒来时阳光洒在她面孔上,带着冬日的温暖,干净,舒爽,甚至有一丝懒洋洋。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睡到自然醒的早晨了。

    其实也不过几天而已。

    冬天日短,天亮得晚,既然太阳已经这么大了,肯定是不早了。

    秦椹居然还没醒。

    她默默扭头看他睡着的样子。

    这很少见,通常秦椹都比她先醒。

    睡着的秦椹不那么冷淡尖锐,倒是面孔温和了不少,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俊俏的男人,甚至还有点可爱。

    陆甄仪轻轻叹了口气,不再看他。

    她的手臂只有些胀痛了,看来沈宏欢和药物都起了一定作用。

    她慢慢起身,双手撑在身后,仰起面,把自己从面颊到长发到上半身都沐浴在早晨的阳光中,挺起胸脯,深深呼吸。

    仿佛整个人都吸收了阳光的能量。排除掉那些死亡,恐惧,阴霾……

    那些事情,那些满地的尸体,那个母亲,那孩子的哭声……是个人不可能没反应,只是他们急于去做那么多事,还没来得及产生应急反应。

    如果在和平正常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需要心理干预。

    回想起那个只剩一半的女人,那个哭泣叫妈妈的孩子,不是仅仅流泪就能忘记。

    她更加用力地深呼吸。

    突然听到秦椹的声音说:“你在做瑜伽?”

    他的声音里还有点迷糊,显然刚睁开眼,但眼神正在慢慢恢复清明。

    陆甄仪笑了笑,收起姿势。

    秦椹穿衣服,一边说:“手臂疼不疼,昨天光吃点消炎药,不知道发炎没有?”

    他自己也受了伤,但只是些皮外伤,就不用在意了。

    “没有。”她观察了下她自己的手臂。

    秦椹说:“那下午到家再换药。”又说:“顺便把你的头发剪短,免得碍事。”

    陆甄仪怔了怔,随即醒悟过来,点点头。

    秦椹看她乖乖的模样,忍不住把她拉过来,凑到她嘴唇上亲吻,他含住她吮吸,试探着用舌头侵入,陆甄仪被他拢在怀里,被动承受着亲吻和吮吸。

    秦椹渐渐动情,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最后在她胸上揉了两把,还是把她放开了。

    他们自地震后一直没有过,也没这个心思,此刻倒是有兴致了,可惜时间地点不合适……

    两人起身,沈宏欢和许光月比他们早起了点,心情都不错,充足的睡眠,食物,还没有遇到危险,在以前这只是最基本的,现在却构成了大家由衷的满足。

    一路开车到许光月一家被收容的军营门口,许光月说,在里头的时候听说京郊一共临时组建了六处这样收容普通平民的军事基地。也算是国家的应急处理。

    原本帝都两千多万人口,现在据说幸存不到两百万。

    可即使如此,对于这些军营而言,要收容这么多人,每天提供食物也是非常困难。

    秦椹取了一块大约两斤的鱼肉给许光月,“老许,应该够了,回去吃吧,你们也可以吃一点,就不容易生那病了。”不过,可能也就没有开启异能的机会了。

    “如果有用,剩下的你交给部队,告诉他们箴鱼的事儿。”

    许光月千恩万谢,连声说“好”。

    军营门口有战士执枪站岗,偶尔有平民出入,但一般都是成群结队。

    这是组织起来的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