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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节

      小翠在宁仲坤那几个调笑往来的丫头里,也算是比较亲密的一个,怎的如今会出现在这香楼里当粗使丫鬟,一下子将宁珊珊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同时她也想到了小翠方才说的那些话,让人将她带进来,重新将门关好,才压着声音问道:“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哥哥他……当真同庞家那个贱人有私相授受之事?”

    “大……大小姐……”小翠看上去有些害怕,嘴上却还是道:“奴婢,奴婢知道这话不能在外边随便乱说,奴婢知错了,可世子爷他……他的确和……”

    “你是如何发现的。”宁珊珊打断了她的话。

    “是世子爷亲口对奴婢说的。”小翠说得好像真的一样,“世子爷说,说庞二小姐青春貌美,又善解人意,是他命中注定之人,若有机会,他一定要将庞小姐娶回府中……”

    “荒唐!”宁珊珊用力一巴掌排在桌面上,手指上的戒指都将软木制的桌面敲下去一个凹痕,“你说的话可有凭证,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话诓骗于我?”

    “奴婢说的都是实情……大小姐若是不相信,只要回府之后悄悄留意一下世子爷的动向便能清楚分明了。”小翠怯怯地说:“世子爷和庞二小姐至今都来往得颇为亲密呢……”

    宁珊珊脸色阴沉不定地变了变,才道:“此事我回去自然会查证,但从今日起你最好闭上你的嘴,我不知道你为何会被撵出国公府,但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在外边胡言乱语,抹黑国公府的名声,我便对你不客气,你可明白?”

    小翠急忙磕头,“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管好自己的嘴!”

    宁珊珊点点头,瞧见桌面上那些香粉,一时忽然失了继续挑选的兴致,随便拎了两盒,让贴身的丫鬟拿去柜台付了钱,就匆匆离开店面上了外边的马车打道回府了。

    等宁珊珊走了之后,小翠也从后门离开了那间香楼,转而绕到不远处的一家茶馆,直上二楼一间隐秘的包厢,对坐在里边喝茶的宁渊道:“奴婢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将该说的话都同大小姐说了,公子是不是……”

    还不待宁渊发话,站在他身后的白檀就上前,从袖袍里掏出一叠银票放进她手里,“这是说好的银子,你既然为少爷办成了事,少爷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你即刻拿了钱出城,该上哪上哪去吧,只是往后别再回华京来了,不然我们少爷今儿个能给你银子,明儿个也能要了你的小命!”

    白檀这吓人的话说得娴熟,直将那小翠唬得一愣一愣地,忙不迭的接了银子,又对宁渊磕了个头,才急急忙忙地退走了。

    “少爷,就这么放人离开,她会不会走漏了咱们的计划?”白檀回到宁渊身后,对宁渊问道。

    “不会,这类见钱眼开,妄图飞黄腾达的人最珍惜的就是自己的小命,你方才都拿性命吓唬她了,她自然不敢再在华京呆下去,何况她遭宁仲坤利用之后又始乱终弃,难免心中会有怨念,巴不得我会出手替他报仇,又如何会多此一举跑去告密。”宁渊喝了一口茶水,望着窗外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景致,似乎心情极好:“无论宁珊珊还是国公夫人都瞧庞秋水不顺眼,如果让宁珊珊知道有一天庞秋水可能成为国公府的长媳,变成自己的大嫂,位居自己之上,这等羞辱恐怕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宁渊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更开了,“接下来的事情咱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可以了,只怕是会有一场好戏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1章 秋水毁容

    宁珊珊回府之后,果真开始细细查探了起来,宁仲坤与庞秋水的来往纵然隐秘,可怎么说都还是有迹可循的,所以没费多少工夫,她就将事情探听了个一清二楚。

    “世子爷近来的确是频频出门,而且也时常同庞家的二小姐一前一后进出茶馆,但他们到底有没有私会,奴婢却是没有打探出来。”宁珊珊坐在房间里,听着贴身的婢女向她汇报道:“不过二人进出同一家茶馆却是货真价实的事,府里也有下人知晓,不过好像管家替国公爷传过命令,不许他们私下讨论,所以才一直安安静静的。”

    “哥哥呀哥哥,真是想不到你眼光竟然差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能和庞家那个贱人牵扯到一起。”要说整个京城的贵小姐们宁珊珊最讨厌谁,那必然是庞秋水无疑,抛开两家人之间的梁子不算,宁珊珊这位曾经的“华京第一美女”和庞秋水那位“太后跟前的红人”都不止一次被人拿来比较过,为此事宁珊珊也暗自生过好多回气了,她堂堂国公府嫡女,天生丽质的没人,庞秋水那形容成乡间野花都显粗俗的庸脂俗粉又如何能与她相较。

    “小姐,奴婢觉得,此事您还是亲口问问世子爷为好。”丫鬟瞧着宁珊珊表情不善,出言劝道:“毕竟……”

    “你懂什么。”宁珊珊只要一想到庞秋水便心中恼怒,立刻打断道:“你瞧着他们连见个面都要偷偷摸摸的,就算我去问了,哥哥他能承认?我瞧他不光不会承认,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狗急跳墙,想着反正已经暴露了,就不必再藏着掖着,直接与那贱人生米煮成熟饭,这又该如何是好?”

    “就算世子爷有这个想法,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吧。”丫鬟嘀咕道:“如今大家都知道,那庞二小姐已是要嫁给四殿下做皇子妃的人了,哪能……”

    “便是这个原因,我对哥哥同那个女人牵扯到一起才不能不管。”宁珊珊加重了语气道:“别人眼看着要嫁给皇子为妻了,哥哥这么一凑上去,一旦事情败露,这给皇室戴绿帽子的罪名,是能随便往身上揽的吗,就算四皇子没什么权势他也是个皇子,到时候皇上一怪罪下来,我们一家都要遭殃。”

    丫鬟被宁珊珊这么一说,似乎也给吓怕了,忐忑道:“那小姐你打算怎么做?”

    “庞秋水这女人当真不检点,就要嫁给皇子了还这般不守妇道,定然是她有意勾引哥哥的,而且铁定没安好心。”宁珊珊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这个女人一定是在欺骗哥哥,以借由此事往我宁家身上泼脏水,心肠实在歹毒。”她低头思虑了一会,低声问道:“我记得之前有一次在香楼里碰见过庞秋水,你可有印象?”

    “印象自然是有的。”丫鬟点点头,“咱们常去的那家香楼做的胭脂水粉是一等一的了,许多小姐都会在那购买,想必庞二小姐也是这样。”

    “既然如此,事情便好办了。”宁珊珊阴测测地笑了一下,“庞秋水既然如此不要脸,那我何不遂了她的意,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不要脸!”

    ***

    庞秋水听说了宁仲坤并没有如愿惩治到宁渊后,着实将宁仲坤唾弃了一通,觉得他实在无能,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她有心要提点对方几句,奈何现在皇帝将她和司空旭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婚期也定了,他们俩实在是不好再频繁碰面,对于庞秋水而言,分分光光成为皇子妃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这几日,她越发地开始注重起自己的打扮来,每天要用极其名贵的材料配着珍珠粉调制神仙玉女膏敷脸,早中晚三次一次都马虎不得,至于其他用来抹在手和脚上的蜜蜡与牛乳,还有用来养头发的桂花头油,一律是要挑顶尖的来用,一天十二个时辰,除去睡觉,她要花足足三四个时辰在打理自己的仪容上,以求出嫁那天能艳冠华京。

    所以听闻了自己常去的那家香楼里新研制出了一种香气宜人的百花蜜蜡香,她便立刻坐着马车前去尝新鲜了。

    庞秋水也是那家香楼的常客,自然同宁珊珊一样,也在楼上有一间专门的屋子供其挑选各类香粉,她挑了一盒百花蜜腊香,又顺便选了些其他的胭脂水粉,让侍女用了小篮子装了,就要下楼打道回府。

    可她楼梯刚走到一半,忽然不知从那里窜出个丫头来,好像没有看清路一般,一股脑就朝她和侍女撞过来,庞秋水眼明手快,身子一闪便躲开了,而她的侍女却慢了一步,被那丫头一撞,人是没有摔倒,可跨在臂腕的小篮子却给打翻了,各类香粉盒尽数落了出来,乒乒乓乓掉了一地。

    “哪里来的丫头,走路怎么如此不当心!”庞秋水的侍女吓了一跳,立刻冲那撞人的丫头大声呵斥起来,“你不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人吗!冲撞了我家小姐,有得你的好果子吃!”

    “对不起……对不起……小的走太急了没注意……”那丫头深深埋着头,好像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连看都不敢看二人,忙不迭地蹲下身去帮忙捡拾自己撞落的东西,重新将那一篮子的各类香粉收拾好,才起身道:“小的无心冲撞到这位小姐了,下回一定会注意的……”

    “看你这般鬼鬼祟祟,别又是偷了什么东西!”庞秋水的侍女一把将篮子躲过来,清点了一番里面的香粉盒数,见一盒不少尽数都在,又特意看了看那盒最为名贵的百花蜜腊香,确认了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来。

    “好了,我们回去吧。”庞秋水自恃端庄,也没心思在这里同一个小丫头多费唇舌,见东西完好无损,她便继续朝下走,侍女也赶紧跟在后面。

    只是他们没瞧见,在他们背后,那撞人的丫头露出一丝意味莫名的笑容,也转身匆匆去了。

    当天晚上,庞秋水沐浴净身完,便拿出了那盒今日特地买回来的百花蜜腊香,开始整理妆容。

    她年纪本就不大,再经过这段时间的精心养护,脸颊上细嫩的皮肤仿佛剥了壳的鸡蛋般白里透红,吹弹可破,望着铜镜里自己一张精致的脸,庞秋水一面将香气浓郁的香粉在自己脸上抹匀,一面遐想着自己光明坦荡的未来。

    她从很早以前开始就觉得自己并非池中物,总有一天是要嫁得良婿,吐气扬眉的,那位即将成为他夫婿的四殿下司空旭,眼瞧着是众位皇子中不甚起眼的一位,但是父亲对他说了,这位四殿下可不似表面上看着那般简单,他暗地里其实积蓄了不少力量,再加上自己的父亲从旁辅佐,总有一天是会一鸣惊人,飞黄腾达的,若他当真能荣登大宝,那自己不就是皇后了吗。

    如果自己当真能有母仪天下的那一天,那从前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她总要一个个全部羞辱一番才好。

    何况纵使抛开别的不谈,那位四殿下的相貌,在男子中也是一等一的,想到这里,庞秋水不禁觉得脸颊有些发烫起来,她到底还未过少女怀春的年纪,总会对俊朗翩翩的如意郎君抱有期待,而已司空旭那等英俊的样貌,足以满足任何女子的要求了。

    瞧着镜子里开始泛红的脸,庞秋水忽然有些难为情起来,瞧着脸上养颜的香粉已经抹匀了,便不再胡思乱想,吹灭了蜡烛,走到床边躺下去睡了。

    只是这一夜,庞秋水觉得自己睡得并不好,她好像是太过于思春了,总觉得脸颊上烫烫的,一点都不舒服,辗转反侧迷迷糊糊,直到天色大亮了才朦胧地醒过来。

    她起床都是有几个贴身的丫头服侍的,庞秋水坐在床边松了松筋骨,拨动了帐帘上挂着的一个小铃铛,一大早就候在外边的丫鬟们立刻端着水盆和毛巾鱼贯而入,低着头在屋子中央成排站好。

    庞秋水的贴身侍女用热水打湿了毛巾,叠得四四方方的,撩开帐子走进内间,打算伺候庞秋水洗脸。

    庞秋水闭着眼睛坐在那里,打算等着侍女将她脸上敷了一夜的香粉给擦干净,结果等了半天却没见着侍女的动作,不禁将眼睛睁开,见着侍女半举着帕子,就站在离自己三步远的地方,却没有再上前,好像被什么东西定在了那里一样。

    庞秋水心中奇怪,正要出声呵斥,目光却在这时落在了侍女脸上,发现侍女正一脸惊恐地盯着自己,脸色白得像纸,下颚还在不断颤抖,好似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

    “糊涂东西,干什么呢,还不快来伺候我洗脸!”庞秋水瞪了她一眼。

    到这时,那侍女才回过神来,手一抖,竟然将手里拿着的洗脸帕掉到了地上,磕磕巴巴道:“小,小姐……你的脸……”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庞秋水抬起手在脸上摸了摸,顿时也跟着愣住了。

    自己的脸上……怎么摸起来坑坑洼洼的,还有一阵阵的刺痛感?

    她心里滑过一丝惊恐的念头,立刻起身扑倒梳妆台前,死死盯着铜镜里自己的脸。

    然后,凄厉的惨叫声近乎响彻了整个昌盛侯府的后院:“呀!!!”

    待庞春燕心急火燎赶到庞府时,庞松已经坐在正厅里,脸色愁云密布。庞春燕走进屋,想也没想便对庞松道:“父亲,听闻妹妹忽然得了疾病,这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去看看吧。”庞松表情阴郁,整个人都显得十分阴沉。

    瞧见庞松的模样,庞春燕只觉得一颗心落了下去,她原本坐在家里,骤然听见庞松派人传来的口信,还只当是庞秋水是得了风寒之类的小病小痛,庞松会不会太大惊小怪,结果现在看来,事情好像不那么简单。

    得了庞松的首肯,庞春燕立刻绕到后院,直奔庞秋水的屋子,见她房门紧闭,而侍女都被赶到了外面,一个个表情活像惊弓之鸟一般,她忙道:“二小姐呢?现下如何了?”

    “回大小姐的话,二小姐正在里面,不过……”其中一个丫头对她屈了屈膝盖,“二小姐不让奴婢们进去服侍,奴婢们担心出事,大小姐还是赶快进去看看吧。”

    庞春燕点头,推门走进了屋子里。原本敞亮的房间在这正午时分居然阴暗得不行,庞春燕定睛一瞧,原来是屋子里能放下的帘子全都放下了,重重幔帐里,隐约可以瞧见一个人影伏在最里间的梳妆台上。

    她撩开那一层有一层的帐幔往里走,见着趴在那的人果然是庞秋水,她肩膀一抽一抽的,似乎在小声抽泣。

    “妹妹……”庞春燕担忧地将手放在庞秋水肩上,庞秋水身子却忽然一颤,往里躲了躲,避开了她的手,哽咽道:“姐姐你走吧,我现在的样子当真不方便见人。”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看见庞秋水还愿意同他说话,庞春燕的心定了些,料想事情应当不会太严重,“父亲也对我模棱两可的没有说清楚,只说你是病了,你跟姐姐说说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姐姐也好替你找大夫啊。”

    “没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只是我的脸……”庞秋水一面哽咽着说话,一面抬起了头。

    她那张脸映入庞春燕眼里的一瞬间,庞春燕的瞳孔便猛地一缩,身子也不自觉朝后退了一步,怔怔道:“这……这……”

    屋里光线昏暗非常,但依旧能将庞秋水一张脸看得一清二楚,她原本青春靓丽,吹弹可破的肌肤好像一夜之间不见了,从额头到下颚,全被密密麻麻的疹子占满,那疹子不似一般的皮疹,而是又大又饱满,外围鲜红,内里发紫,足足将庞秋水的脸部轮廓胀大了一圈,现下除了五官能依稀辨别出是庞秋水的模样,哪里还有她平日里半点貌美的模样。

    “姐姐,我的脸是不是毁了。”庞秋水好似又要哭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昨夜都还是好好的,今晨起来突然就……”

    “你别慌,别慌,想来只是吃错了东西起的风疹,服两贴药便会好的。”庞春燕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面安慰庞秋水一面道:“我这就去找父亲,让他给你请大夫。”

    说完,庞春燕又急急出了屋子,再度找庞松商量去了。

    其实早在庞春燕来之前,庞松就已经派人前去请大夫了,不过是因为庞秋水毁容这事太过事关重大,未免走漏了消息风声,庞松不敢请城内的大夫医治,于是派人快马加鞭出了城,去临近的县镇中请大夫,等大夫请回来,已经是两个多时辰之后的事了。

    那大夫不过是附近县城的一个老郎中,被庞松引入庞秋水房间后,细细观摩了庞秋水那张狰狞的脸半晌,才下了结论道:“贵府小姐所患的不像是一般风疹,而像是中了毒,至于所中的是何毒,请恕老夫眼拙,这一时也看不出来,敢问贵府小姐可是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毒?”听见这话,无论庞松还是庞春燕都愣住了,急忙朝一边的庞秋水的贴身侍女问道:“说,小姐都吃了什么!”

    “小姐用膳都是同老爷你在一起用的,也没有吃零嘴的习惯,奴婢也不知道啊。”那侍女跪下道,“不过小姐这几日睡前都有用香粉养颜的习惯,问题莫不是出在那香粉上?”

    “那还等着干什么,还不快拿来验过!”庞松一声呵斥,那侍女立刻起身,从庞秋水的梳妆台里边翻出了一堆各式香粉,在桌面上排开。

    老郎中走过去,一盒一盒仔细验看,最终端起一盒精美的香粉道:“果然是香粉中有问题,这盒香粉里,被人掺了蟾蜍的背毒。”

    庞松阴沉的目光落在那香粉盒上,阴沉道:“这又是种什么毒,为何我从未听闻过,会对性命有碍吗?”

    “蟾蜍本就是十分常见的东西,此毒也对性命无碍。”老郎中抚着胡须道:“所谓蟾蜍背毒,就是从成年蟾蜍背后弄胞中所提取出来的毒液,此毒效力不强,即便吞服也不会害人性命,但是却对人之肌肤十分有害,稍微接触还好,若是接触得多了,毒素浸入皮肤,便会使得皮肤上有疹子突起,并且很快会逐一化脓,形成脓包,直至最后变得和蟾蜍的背部一样满是胞瘤。”

    “什么……”老郎中刚一说兰,庞秋水便被吓呆了,她不自觉摸上自己凹凸不平的脸,“那……那这东西要如何治?”

    “此物并不致命,对人的身体也无甚影响,只不过是瞧着难看了些,也并没有什么特效药,只能等它自己痊愈,但是痊愈之后也会留有疤痕,无法恢复到从前的模样了。”老郎中一番话,仿佛将庞秋水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无法恢复从前的模样……?”庞秋水不可置信道:“你是说即便我好了,也要带着一脸疤过日子?”

    “此物的特性便是这样。”老郎中一板一眼地解释着,“姑娘脸上的疹子,会逐渐胀大,形成脓包,然后脓包再破裂,流出脓水,等脓水全部流干净了,伤口结痂以后,便等于是好了,只是这样一番变化下来,是肯定会留疤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知道了,多谢大夫。”庞秋水还想说话,结果被庞松先一步将话头接了过去,他让下人好生将大夫重新送走,然后便坐在那里沉默不言。

    “父亲,这庸医想必是不会治,不如我们找太医,太医一定会有办法的!”庞秋水扯着庞松的袖子哀求道:“难道父亲要看着女儿我顶着一脸疤嫁给四殿下不成!”

    “你也知道你要嫁给四殿下?请了太医来,然后让四殿下知道你这张脸毁了,你难道认为她还会和你拜堂?”庞松一把甩开庞秋水的手。

    “父亲,此事想必是有人要谋害妹妹,只要查一查那香粉是从哪里来的,就能找到凶手。”庞春燕在一旁道:“竟然用处毁人容貌这种伎俩,实在是太下作了!”

    “查?你想怎么查?用什么理由查?难道你当真想把你妹妹这张脸毁了的事情抖得人尽皆知?”庞松站起身,在屋内走了两个来回,“此事必须瞒下来,断不能走漏半点风声,至少要瞒到秋水成为四皇子妃之后。”

    “父亲!”庞春燕惊讶地张大嘴,“妹妹已经变作了这副模样,你还想让她嫁给……”

    “这场婚事已经定下了,断然不能作废。”庞松的表情看起来很坚定,“而且你说,你妹妹如今变作了这幅模样,不顺水推舟和四殿下成亲,日子久了纸总是保不住火的,总有一天毁了容的消息会传扬出去,到那时,又有谁敢娶她?难道她要守一辈子活寡不成?”

    “……就算女儿成功嫁过去,可等四殿下发现了女儿模样,女儿岂不是……”庞秋水踟蹰地将话说了一半,就被庞松打断,“四殿下不敢将你怎么样的,礼已成,堂已拜,生米煮成熟饭,无论他愿不愿意,你都会是她的正妃,何况四殿下还要我的扶持,只要有父亲在,你的地位便无人可以动摇。”

    “可是……”

    “你放心,四殿下娶你也不是因为喜欢你,你可以借由这桩婚事得到皇子妃的名位,而四殿下也可以藉由你同父亲我达成同盟,这才是这桩婚事最关键的目的,换言之,无论你长得什么模样,美也好,丑也好,都同这桩婚事没有半点关系。”庞松语重心长地看着庞秋水,“何况如今你若是不嫁,往后还有谁能娶你?父亲也是在为你考虑,就算你日后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妃,那也是皇子妃,总比呆在家里一辈子守活寡强!”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2章 丑女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