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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就算这样紧紧抱着,我们也还是不可能做夫妻的。”

    叶诀的身子又是猛然一震,他将她的身体翻转过去,用力的吻了下来。

    良久,他放开她,她的腮边挂着一颗泪珠。

    叶诀牵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随后便往洞穴走了回去。

    这日叶诀没有让言伤再去找食物,他将她压在两人临时铺来当做床榻的巨大树叶之上,细细密密的亲吻。

    亲着亲着两人便都流下泪来,泪水交织在一起。言伤将叶诀布满伤痕的手抱在自己胸前,紧紧的不肯放开:“我前两日一直在想,我走之前一定要告诉你,要一辈子记得我。不许娶别的女子,不许和别的女子生儿育女,还有很多的不许。然而今日我才发现,这些根本不重要。我不能陪在你的身旁,只能暗中偷偷地看着你,这对你来说太难了。你若是要娶别的女子,我也不会出来胡搅蛮缠,但我只陪你到你娶妻的那一日,你一娶妻,我便离开南武,游历四方,这是我一生最奢侈的愿望。”

    “我不会。”叶诀只说了这三个字。

    他反握住她的手,两人一起流着泪闭上双眼,入眠。

    只是,待到第二日叶诀睁开眼时,陪了他近一个月的女子早已不见了。

    叶诀握紧拳头,洞穴里很安静。

    她带走了她的剑,她摘回来的野菜野果。他身上她的衣服布条被仔细除下,连一丝布屑都未留下,而他的盔甲整整齐齐放在一旁,旁边放着一枝开得正艳的山花。

    “……”动了动嘴唇,望着空荡荡的洞穴,叶诀仿佛被抽光了全身力气。

    “绿漪……”

    “叶将军!”

    “找到了找到了!叶将军在这里!”

    “快来,在这里!这里不是白虎洞么!这里老虎凶猛得很,叶将军竟带伤在这里活下来了!”

    “……”

    叶诀怔怔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部下的脸孔。大群的人围着他欢呼着,庆祝找到他,叶诀只木木让他们扶起来。快要走出洞穴时他却猛然停住脚步,挣开部下的手,自己捡起了那枝红艳艳的花紧紧捏在手里。

    他的花,绿漪留给他的花。

    叶诀回京时惊动了承德帝。

    承德帝亲自站在城门口,迎接他的归来,然后便是太监宣旨。

    护主有功,烈胆忠心,是以赏赐多得数不胜数。

    叶诀安静的听着赐给他的东西,直到太监念到“尚书之女李姝烟琴棋书画……”,他抬起头第一次直视着承德帝的眼睛,开口。

    “皇上明鉴,末将已有心上之人。末将只愿意娶我的心上人为妻。”

    他竟然当众抗旨。

    老百姓们热烈传颂着承德帝当日的反应。说皇上英明神武,竟是丝毫不恼,还亲自从地上扶起叶将军,为他拍尽盔甲上的风尘。

    而叶将军,他面无表情,手里紧紧握着一枝枯萎了的花。

    八月桂香。

    边关战乱再起,叶诀自请出征。出征之前承德帝问及他的心上人,叶诀竟是微微笑了笑,回京以来第一次露出轻松的神色。

    “若圣上怜我征战艰苦,便许我带上一些京城的美酒上路吧。我的心上人,她定会跟随我一起出征,她也爱美酒。”

    八月末,叶诀出征东邦。

    一路上风尘劳顿,叶诀手下的小兵却发现,叶将军的脸上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叶将军的视线总是在沿途树林间扫来扫去,仿佛这些地方藏着什么有趣的东西。那视线那么温柔,简直不该属于一个心如磐石的将军。

    十月花谢。

    南武军队驻扎在边关的当日便遇上了敌军。兵荒马乱中,小兵慌张找寻将军的身影,却正看到一个绿衣女子,手里握着一把剑,面色冷漠的杀尽阻拦她的敌军,一步步走向南武军队这边。

    “绿漪!”

    小兵听到将军声音嘶哑的吼出声,那声音却不是惊慌的,也不是愤怒的,分明充满激动。转过头便看见将军咬牙斩落身边敌军的头,向绿衣女子匆匆奔过去。

    两人在杀声震天的战场上紧紧拥抱在一起。

    只是短暂的拥抱。

    敌军来势汹汹。小兵看到,因为将军的位置暴露,大量的刀剑向着那一圈便砍了过去,两人渐渐体力不支。一把刀砍向将军时,绿衣女子生生为将军挡下一刀,然后将军抱着她红了眼。

    仿佛飞沙走石,待到小兵回过神来,将军四周的敌军都已倒在地上。而将军抱着那女子,用力地挥剑,倔强的击退了每一个试图伤她的人。

    这场战役最终胜了,尽管代价是尸横遍野。

    南武士兵们看到,他们最崇敬的叶诀叶将军,满身鲜血,手里抱着一个全身被血染湿的绿衣女子回营,眼眶通红,脸上还挂着一滴泪。

    军医诊断离开后,叶诀手下的小兵端药进去,却在刚掀起帘子的时候赶紧停下了脚步。他听到一个极好听的女子声音。

    “这是我第一次自己想杀人。”

    “你不必杀人,以后都不必了!我不愿意看你再出事!”

    将军的声音那么沙哑,小兵从帘子缝隙中看去,正看到将军将那女子的下巴抬起,用力含住她的唇。小兵的脸红透了。

    “……叶诀,我现在可以嫁给你做妻子了。”

    “真的?”将军的声音又激动起来。

    “师父养我长大,事实上心肠也没有那么狠。她解了我的毒,只是……”

    “只是?”将军蹙起眉头。

    “师父不让我生下南武人的孩子,我一辈子都不能给你生孩子。”

    却见将军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他小心解开盔甲,从胸前拿出一枝枯萎的花来。

    “那时你走了,洞里就剩这个。那时我便想,只要你能回来,我就算一生无后都没关系。”说着将手放在女子脸上轻轻摩挲着,像在摩挲珍贵的玉器,“上天听到了我的话让你回来了,我们不会有孩子,这很公平。”

    小兵的心里怦然一动。

    冷漠严苛的将军怀里拥着清冷孤高的女子,柔柔灯火下,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明明是笑着的,那女子的脸上却流下泪来。

    “叶诀,我要做你的妻子。”

    “嗯。”

    “我要陪在你身旁,再不离开。”

    “你若离开,带我一起。”

    小兵也微微笑了起来,他想起了家乡那个缠着他要糖吃的小桃红,出征前,小桃红轻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小桃红说:“我等你回来,我要做你的妻子。”

    那时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幸福。

    就像现在微笑着流泪的将军一样。

    ————拯救二十八岁杯具将军完————

    ☆、第19章 拯救二十一岁杯具旅行家(一)

    茫茫黄沙,似乎望不到边。

    就连吹起来的风仿佛都是分了层次的,将黄沙吹得忽高忽低,偶尔还打起旋儿,卷起些微枯黄的草。

    在这样的沙漠中,却隐隐透出一丝灯光。微弱,摇曳,若隐若现。灯光方向甚至能听到断断续续的歌声。

    布衣男子勉强在风沙中抬起头,向着灯火跄踉着走了两步,随后“噗通”一声昏倒在黄沙地上。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歌声戛然而止。言伤停下拨弄手里的琵琶,从屋顶跳下,随后向着昏倒在地上的身影走去。

    沾满灰尘与黄沙的布衣,许久未洗而脏兮兮的头发,被风尘侵染了的面孔,布满伤痕的身躯,以及只有饥饿折磨过后才会有的蜡黄脸色纤瘦身材。

    言伤将地上男子架起来,带回屋子里。

    “水……”

    大多在沙漠里昏迷的人醒来说的第一个字都是水。因为在心里一直念着一直渴望着,这个字已经刻在心底了。言伤从后院打了水喂给男子,男子半醒半梦间抓着水瓢不肯松手,即使他已经喝了两瓢。

    “你已经活下来了,公子。”

    言伤开口这么说着,抓住水瓢的手这才慢慢的松了开来。男子勉强睁眼看了她一眼,随后阖上眼皮沉沉睡去。

    言伤将他扶到床上便要解开他的衣服,谁知睡梦中的男子猛然睁开眼睛,一双染满沙尘的手紧紧抓住衣襟,眸光寒冷,大有谁要解他的衣服便跟谁拼命之意。言伤冲他晃了晃手上还未沾水的帕子。

    似是明白了言伤的意思,男子眸光微弱一闪,终是慢慢松开了手。

    “多……谢……”

    “你要说多谢姑娘?”言伤解开男子衣襟,露出他伤痕累累的胸膛。从热水中拧出的帕子一触上去便听他微弱的吸了口气,似是疼极。言伤只得放轻手上动作:“你不必多谢了……我的手做惯了粗活,实在是不习惯伺候人,很痛么?”

    男子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又张开嘴:“我,救命之恩…………无,无以为报……”言语之间,竟是有些不连贯。

    “你是不是很久不同人说话了?”言伤露出惊讶神色。

    男子怔了片刻,随后艰难点头:“我,沙漠里,一年半……”

    “你在沙漠里待了一年半?”

    又是微微点头。

    一年半呆在沙漠里,只有簌簌风沙与之作伴。久不言语,自然已经忘了该怎样说话。言伤点点头,将男子胸膛上黄沙轻轻擦干净,道道狰狞伤痕清楚的露出来。

    “那么这些伤是……”

    却见男子将头侧到一边不肯言语,脏兮兮的头发遮住他的眼睛。言伤站起来,端着盆走出去换了一盆水。

    喀齐沙漠中了无人烟,只有黄沙遍野风响嘶嘶。但穿过沙漠却是外族聚居之地,于是总有一些商人舍远求近,要穿过这沙漠运送货物。有了货物经过便有了马贼抢劫,喀齐沙漠中的马贼头子名为沙炮子,长得满脸横肉,使一把长刀。看到有货物经过他也不多废话,将长刀一横,大多的货物商人都忌惮他鲁莽蛮横,乖乖留下大批货物。

    沙炮子不止抢劫物资,若是护送货物的队伍中有美人美酒,便更加如了他的意。不论男女,只要长相上乘者皆掳回去,隔不多久沙漠里便能多添一具尸体。

    言伤救的这名男子名叫于时赋,十七岁家道中落,本在路边摆摊卖画。因为女主角季洁儿一句“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游历四方,只有走遍大好河山方能不负此生”的话,才背上行囊远走塞外,最终客死他乡。

    于时赋长相清秀,笑起来时更是惊人之姿。将他的反应同沙炮子平日里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再结合他身上的伤痕累累,便可毫不费力得出一个结论。

    只是难以想象,他身负重伤,又是在找不到路的沙漠里,是怎样逃出来的。

    言伤不再去逼问他伤口是怎样来的,费了半天力气终于将伤口完全清理干净,上好药。于时赋一直一动不动躺在被子里,身体僵直着,似一根木头。

    “公子的伤都处理好了。”言伤弯下.身子去将被子细细给他盖上,“只是,有些地方的伤你不肯动,我便无法处理。若要你自己处理,大概是办不到的,你休息一下,我去为你煮些粥,然后再来为你处理那些伤口。”

    于时赋身子一颤,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动作幅度轻得几乎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