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联队长催急了的鬼子并没有因为我军的顽强抵抗就把进攻放缓下来，鬼子们仍旧一拨一拨，像海浪一样不歇气的一直往前攻。

    “啪！啪！”老贼连续打了几枪之后，又往枪膛里重新压满子弹，旁边的机枪再次停了。

    “小马，你去打机枪！”机枪一停，明显影响情绪，老贼冲着旁边的警卫员大声喊了一句。

    年轻的警卫员二话不说，猫着腰就往机枪那边跑。

    老贼拉了一下枪栓，在射击之前，眼神下意识的往机枪那边瞟了一下，就见小马一个人趴到机枪下面正满脸无奈地看着他，机枪边上躺着三具我军战士的遗体。“龟孙！”老贼气地骂了一句，抱着步枪弯着腰跑了过去。

    见营长来了，小马赶紧放开机枪往旁边一让，他可没指望让营长给他当弹药手。老贼爬到机枪边上眯着眼睛往前看了看，“把机枪抬走！”这位置视野并不是太好，对战场的控制能力明显不足，既没有居高临下，又没有好的地形掩护，难怪机枪射手接二连三的阵亡了。

    老贼在前面引着路，三位战士合力抬着这挺马克沁重机枪，在后头跟着，再有两个人扛着子弹箱子，几个人在阵地上寻找着合适的机枪阵地。

    “放这儿！”老贼一指地方，战士们放下机枪，抬着后头的托架把机枪推了上去。这种带挡板的马克沁重机枪前头有两个轮子，后面是一个半圆托架，调整好位置之后，把托架往下一放就算固定了。

    老贼选的这个地方位置比较高，爬到这儿，前面几百米宽一览无遗，在这儿放挺重机枪杀伤力必定惊人，不知道负责这块的连长怎么不把重机枪往这儿放。

    扳了两下枪击，感觉还挺不错。旁边的小马赶紧整理弹链，“营长，您在边上看着就行，让我们几个来吧？”小马说着，旁边抬机枪、扛弹药箱的战士一起点头。

    “少啰嗦，当好你的弹药手！”老贼不满地训斥了警卫员一句，阵地前面的鬼子已经发动了又一次进攻。像黄蚂蚁一般的鬼子在五百多米宽的阵地正面展开，嗷嗷狂叫着冲了上来！“来得好！”老贼大叫一声，手一拉扳机，“突突突！突突突！”枪口冒出一串火蛇，子弹雨点一样往前泼洒了下去。眼看着枪口所向，鬼子们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老贼和他的战士们心里只觉得无比的爽快！

    “当！吱！”子弹打到钢制挡板上崩飞的声音接连响起，老贼把头又向挡板后面藏了藏。弹药手小马也把身子朝战壕里缩了缩，这种子弹横飞的战场上，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唯一的结果就是早早的成为烈士。

    “八格牙鲁！”鬼子中队长气得大骂了一句，一挺机枪，仅仅是一挺机枪，十几分钟的时间，大尉的中队就有超过三十人伤亡在了这挺机枪下！大半个满员的小队就这样没了！“掷弹筒！打掉这挺机枪！”

    “嗨！”一片胡乱地答应声，两人一组，立刻有三组掷弹筒在大尉左右竖了起来。

    “哟西。”大尉满意地咧了咧嘴角，算是露出个笑容吧，“射击！”冷不丁的把指挥刀一举，大尉下了一个本不用他下的命令。

    掷弹筒手，本就是一个专业性很强的兵种，你没点水平，用那么小的炮筒子就想把一枚炮弹投到你想让它去的地方哪儿那么容易？这几位抓着小炮弹正在朝炮桶子里头扔呢，猛地听见大尉那声刺耳的射击命令，这几位手全是一抖！

    掷弹筒，就是个一尺来长的铁通子，口朝上竖着放到地下，底下有东西踩着，上面用手抓着，你想把炮弹往哪儿打，只管用手调整掷弹筒的角度就是了。这边调整好角度了，旁边的弹药手把炮弹往掷弹筒里一丢，像迫击炮一样把炮弹弹射出去就算完事，至于打得准不准，完全是看操作掷弹筒那位的经验和水平了。

    中队长越权给掷弹筒手们下命令，这位激动之下声音大了点，导致几位正在一心操作的掷弹筒手们稍微分了一下神，其中在操作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就出现了些许小小的失误。

    本应该是纹丝不动的掷弹筒，在炮弹进去再弹射出来的过程中稍稍动了一下，发射出去的炮弹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中一名掷弹筒手大概是战场经验不足吧，大尉下命令的时候，这位不仅手抖了，还回头恼怒的瞪了大尉一眼，这位大概是在埋怨他的上司，不懂你瞎指挥个啥？

    大尉也在看着他们呢，这位这不同寻常的一眼刚好被大尉看了个一清二楚。几个人总共离得也就五六米远，大尉站着，掷弹筒手们蹲着，谁看谁不清楚呀？

    大尉一看，行，你小子骂我，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小子，咱们走着瞧！

    第097章 换成捷克式

    大尉同样怒瞪了那掷弹筒手一眼，可惜这位现在已经转过脸去操纵他的掷弹筒了，大尉瞪这一眼，只瞪到这位的后脑勺了。

    八格牙鲁！大尉心里怒骂了一句，抬头去看刚才那三发掷弹筒弹的炮击效果。不看还则罢了，一看之下，大尉不由得就目瞪口呆了！

    中国人阵地上那挺可恶的重机枪位置腾起一股烟柱，重机枪哑火了！这本来是多么美好的一个结局！大尉指挥有方，瞬间拔除了对方的火力点，为进攻部队扫清了道路！大佐肯定会给他记上一功的！可就在日军进攻队伍的最前面，也就是尖兵班的位置，一个小小的烟柱几乎同时升了起来。大尉认识那种烟柱，那是一枚掷弹筒弹爆炸之后才能产生的效果！

    尖兵班超过五名日军士兵倒在了这次爆炸之下！就是这三个家伙误炸了自己的尖兵班！

    一想起到手的军功就要泡汤，说不定还会受到大佐阁下的责罚，大尉心里的那股邪火就猛地烧了起来！都怨这个该死的东西！怒不可遏的大尉几步抢上前去，一脚把那个刚才还在瞪着自己的上等兵踢了个跟头，接着把身子一侧，战刀高举过头，“八格牙鲁！你炸死了我的半个尖兵班！死啦死啦的！”

    寒光一闪，大尉使劲全身力一刀就砍了下去！那倒霉的上等兵还没来得及分辨，就惨死在了自家中队长的刀下。

    “进攻！进攻！”大尉疯狂的喊叫着，挥舞着指挥刀督促着手下们往前冲。重机枪的威胁已经没有了，现在不往上冲还等啥？

    老贼正打得高兴，突然一声与众不同的尖啸声传入了耳朵里。老贼这个营长可是在战场上一枪一弹打出来的，天上飞的炮弹都是啥型号的，能不能炸着自己，他光凭耳朵基本上就能听出个差不离，要是没点特殊的本事，他早死多少回了！

    “掷弹筒，躲开！”大喊一声，身子同时一个侧扑，跟着手脚并用，老贼连滚带爬的就朝边上去了。现在不是要形象的时候，能活命总比变成死尸强。

    小马几个人也都是久经战阵的机灵人，营长听见飞弹破空声他们也听见了，只是这几个人到底反应没有老贼那么快，等到机枪位置上的老贼跳起来都滚出去十来米了，这几人才刚刚离开各自的位置不过几尺。

    炮弹飞的那得有多块？人家老贼是连扑带滚的才出去十几米，剩下的小马五个人也就是刚刚离开原来位置没几步的距离，那炮弹就落下来爆炸了！

    “轰！轰！”两枚炮弹一正一偏，相隔两米多远炸开了！炸正的那颗正好落到马克沁重机枪上，倒霉的水冷式机枪立马散了架，枪管子、枪架子、轱辘什么的乱飞，这个强力火力点瞬间宣布完结！

    老贼抱着脑袋，紧挨着战壕一边的墙壁，等爆炸声停了，抬头再去看他的机枪，好嘛，带轮子的机枪是没了，总算还不赖，刚才停机枪的地方还给剩了点东西，机枪后面的托架不知道在天上转了几个圈，最后居然又落到了它刚才呆着的地方了。

    “快！快去战斗！”老贼大喊着，快速离开藏身之地，一边跑着一边从身上抽出匣子枪。开始他用的那杆中正式步枪，就在机枪旁边放着呢，现在当然是跟着那台水冷式重机枪一起挂掉了。

    好在还有盒子炮能用，老贼一边扳开盒子炮的保险，一边用脚去踢靠战壕坐着的小马，另外四个人在地下躺着，看样子是牺牲了。“小马，快起来，鬼子上来了！”重机枪哑火了，鬼子可不是快上来了嘛！

    踢一下没动，老贼就爬到战壕边上朝外打了一枪，看样子小马是牺牲了！作为一个长期战斗在第一线的基层军官，老贼见过的这种事多了，身边的战友牺牲、负伤，实在是太常见的事，只要战斗一开始，每回都是免不了的。说不定哪次轮到的就是自己！老贼可不认为自己每次都会那么幸运。

    感觉好像有人在自己腿上碰了碰，老贼咬着牙又往外打了两枪低头去看。“营长。”一声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老贼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小马？你没死？”原来是刚才看着已经牺牲的小马，正坐到那儿拍老贼的腿。“娘的，你想吓死老子呀！”老贼嘴里骂着，身子却快速地往下一蹲，伸手在小马身上摸了几下，“伤着哪儿了没有？”

    “没，好像没受伤。就是震得头有点晕。二刘小李他们……”看着身边躺着的战友，小马说不下去了。

    “别管那么多了！快，鬼子上来了！”老贼比小马更加不愿意谈论阵亡战友，直接打断了小马的话。说完之后，转身继续射击！

    小马身上带的也是一把盒子炮，两支盒子炮能有多大威力？眼睛朝周围看了看，小马把压满了子弹的盒子炮往营长手边一放，顺着战壕就跑过去了。

    老贼瞥了一眼小马的背影继续射击，子弹打完了，直接抓起小马那支枪就用。

    鬼子还是那些鬼子，老贼这边却是由威力强大的马克沁水冷式机枪换成了盒子炮，不用说，鬼子的攻击强度要大多了。

    “团长，机枪！”小马不知道从哪儿抱过来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放到了老贼旁边。

    “好小子，算你机灵！”老贼也顾不得问这机枪是哪儿来的了，“哗啦”一拉枪栓，“突突突！突突突！”抱着机枪就打开了。

    捷克式轻机枪的威力当然比盒子炮要大得多了，眼看着阵地前面的鬼子又开始成片的倒下，老贼脸上重新露出一丝喜意。

    不过，捷克式机枪用着虽然过瘾，在威力上却要比水冷式机枪差上好多。水冷式机枪是用弹链供弹的，上百发子弹连成一条弹链，后面还能续接，只要冷却管里不缺水，子弹能够连续接上，理论上那枪是能一直连续射击的。捷克式轻机枪却是要换弹夹，一个弹夹就二十发子弹，打完就要换，连续使用超过十个弹夹还要换枪管，这点却是有点麻烦了。

    麻烦也比使盒子炮好！谁让咱的重机枪被鬼子打坏了呢？老贼抱着轻机枪打打停停，没办法，他没那么多弹夹！小马扛过来这挺机枪的时候，总共就拿了两个弹夹，一个用完了，就要立刻往弹夹里压子弹。好在有两个人配合，射击勉强不会中断太长时间。

    第098章 血战到底

    “嘭！”耳朵边一声巨响，老贼下意识地一缩脖子，身子滑进了战壕。

    “营长！”小马一声尖叫，过来就捂住了老贼的脑袋。

    “小子你干啥？”老贼伸手挣开了小马，“大老爷们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老子又不是娘们，你抱啥的抱？”

    “营长，你耳朵，你耳朵叫鬼子打下来半拉。”小马没理会老贼的调侃，身手继续去捂老贼的脑袋。

    老贼一看小马的手上全是血，自己伸手往耳朵上一摸，把手拿下来再一看，顿时嚎叫起来：“我日你小鬼子八辈祖宗！打仗就打仗呗，你给老子破了相算咋回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小鬼子，老子跟你没完！”说着跳起来就去抱他那挺捷克式轻机枪，还要接茬打。

    “营长你先别打，先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叫医护兵过来！”小马一把拉住了要继续战斗的老贼，转身就要去找医生。战场上，负了伤就要赶紧找医护兵包扎伤口，这是常识。不及时包扎，感染是一方面，要是血气旺的人，光是流血都能把人活活流死的！

    “叫个屁的医护兵！鬼子这就上来了，阵地丢了，咱们全都得死！”老贼气急败坏的又骂了两句，还是坚持要过去操纵那挺机枪。

    眼看营长这会儿犯了倔脾气，小马也没辙了，“营长，你耳朵受伤影响准头，还是我来吧！”不包就不包吧，估计一会儿医护兵也得过来，“你给我装子弹。”看着营长瞪眼睛要发火，小马赶紧给老贼安排个活儿。果然，一听自己还有事儿要干，老贼的火气立刻消了，抓起弹夹忙活了起来。

    “老秦，去把王军医喊来，营长负伤了！”打了几发子弹之后，小马扭过头大声冲着旁边喊了起来。离着他们也不过十来米就趴着两个战士，其中那个年纪大的听到小马的话之后“哎”了一声，抱着枪就去找医生了。

    “你小子，鬼主意还不少！”老贼笑骂了一句。

    还好，王军医离得并不算太远，没过一会儿老秦就领着背着药箱的军医跑过来了。包扎耳朵当然不费什么事儿，就是把老贼的脑袋给缠的像个粽子了。比较遗憾的是，从今以后老贼左边的耳朵就变成半个了。

    发了疯的鬼子是很难对付的，当鬼子步兵攻击不顺之后，神田正种让他的野炮兵部队又上阵了。一枚枚重磅炸弹在我军阵地上爆炸，几乎把大地都要给翻过来一样。

    我们的战士咬紧牙关坚持着，就凭着心中那股对侵略者的痛恨，以及对国家、对民族的挚爱，我们的战士死死地坚守着他们的阵地，寸步不让！

    大地在燃烧，江河在沸腾，即便是寒冬里刺骨的冷风、漫天的雨雪冰霜，也挡不住我军战士保家卫国，和鬼子血战到底的信念！

    炮击过后，照例该鬼子步兵冲锋了，可这回鬼子竟然没派步兵上来，鬼子派上来的是飞机！一群超过十架轰炸机编着队，对五百师的阵地上开始了狂轰滥炸！

    王大柱以师长的名义发下命令，号召战士们利用轻机枪对空射击，打鬼子的飞机！

    飞机哪有那么好打？全师数十挺轻机枪的对空射击，最终还算不错，总算是打下来了一架。可和鬼子飞机给我军战士造成的伤害相比，这一架飞机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不过，这就已经足够让我军战士欢呼雀跃的了！

    飞机，在天空中飞翔的飞机，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只有他打你，没有你打他的道理，如今战士们仅靠手里的轻机枪就把鬼子的飞机揍了一架下来，战果是其次的，对士气的鼓舞却是无法形容的。我们的战士从心理上已经不再认为飞机是不可战胜的了！虽然飞机再来轰炸，我们的办法还是不多，战士们却已经不再慌张，这，就比任何战果来的都要重要！

    炮击，飞机轰炸，步兵集群冲锋。鬼子把这老三样战术翻来覆去的一遍一遍运用着，一拨又一波地冲击着我军的阵地。我军阵地虽在风雨中飘摇，却又犹如上百年经受巨浪冲击的岩石一样坚不可摧。战士们是用生命在战斗，在抗争！

    “报告营长，我营阵地现有战斗兵一百三十九名，重伤员七十三名。”小马向营长报告着刚才统计的全营人员名单。本来是应该统计伤亡数字的，不过，亲自经历了鬼子的大炮飞机接连轰炸之后，陈营长认为，还是统计一下幸存下来的人可能比较省事儿。

    “嘶———”虽说早有心理准备，猛一听这数字老贼还是倒吸一口凉气！“轻伤员呢？”这话一问出来老贼就有点后悔了。

    果然，小马接下来的话彻底证实了陈营长的猜想，“我营没有轻伤员！”

    “好吧，通知战士们做好防备，鬼子就快炮击了！”统计人员用了不少时间，估计鬼子的炮击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次老贼又猜准了。小马跑出去传达命令一分钟不到，随着尖利的哨声响起，鬼子开始又一次炮击了！

    炮击结束，小马机灵地跳了回来。老贼眯着眼睛盯着天空，就等鬼子飞机过来接茬炸了。等了半天没动静，心里一动，老贼赶紧爬到战壕边缘往前看，漫漫烟雾中，一个个鬼子露出了头，原来这鬼子也来个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想着他们该上飞机了，这帮家伙却直接上步兵冲锋了！

    “打！”这还有啥好说的？老贼大声下令，小马扣动扳机就是一个长点射，跟着就是一串连发，这次战斗由他率先打响了第一枪。

    从烟雾里钻出来的鬼子越来越多，看场面最少也有七八百人，鬼子这是发动大队规模的进攻了！老贼心里一咯噔，坏了！鬼子要是上这种规模来冲锋的话，他这处阵地就肯定顶不住了！

    “小罗。”老贼一招手，旁边的通讯员背着电话跑了过来，“接通旅部，我要和副旅长通话。”由于王大柱一直待在师部，刘星也基本上就留到旅部坐镇了，至于团部，那就只有和旅部合到一处了，总不能团部再放个副团长坐镇吧？因此，老贼要找团长，就得直接往旅部挂电话。

    第099章 川军来援

    “旅座吗，我是陈胜寿，鬼子在我营阵地前面发动了大队一级的冲锋，请旅座示下。”本着国人称呼副职长官一般都把副字去掉的习惯，老贼也管刘星叫旅座。

    电话那头好像没人了一样沉默着，老贼却知道，刘星肯定没走，过了好一会儿，听筒里才传出刘星的声音：“老贼，你看着办吧，把鬼子这次进攻打下去之后，如果没有接到其他的命令，你就带着剩下的弟兄们撤下来吧！”

    打退这次进攻，说得容易，真的能打退鬼子这次进攻的话，阵地上最后还能不能剩下来人都不好说了，就算有人能活下来，剩下来的人肯定也挡不住鬼子再一次进攻的，刘星这是给老贼留了一个镜花水月一般的退路。

    “营长你看。”就在老贼专心致志地往弹夹里塞子弹的时候，小马突然停下射击，喊他往外看。

    “怎么了。”老贼一惊，抓起弹夹身子往上一趴，露头往战壕外面看了过去。

    原本排着进攻队形，边射击边往前进的鬼子队形忽然乱了，有部分鬼子掉头往后就跑，还有一些鬼子就僵在了原地，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就爬到那儿和阵地上的我军对射，只是一向准头很硬的鬼子，好像发生了某种变故一样，鬼子们的射击开始散乱无力了，紧跟着，鬼子的后队出现了更大的混乱，有枪炮声和喊杀声等各种杂音从鬼子后阵传了出来，援军，我们的援军来了。

    “营长，师座电话！”

    通讯员的声音吓了老贼一跳，怎么跳过旅座，师座直接把电话打到阵地上了。

    “师座，我是陈胜寿。”老贼的声音还算镇定，像他这种老兵，也别说是和师座通话了，就算和军座通电话都不带丁点儿紧张的。

    “陈营长，我们的援军上来了，二十军来增援我们了，你看见了吗，他们应该已经向你阵地前面的日军发起进攻了。”听筒里传来了王大柱浑厚的声音。

    “是，我看见了，是二十军吗，真是太好了，师座，我营现在要冲锋吗。”援军既然已经从鬼子后路下了家伙，作为被援助一方主动出击，两面夹击日军是必然的作战步骤，老贼只是想要从师座那儿确认一下。

    “你阵地上还有多少人。”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王大柱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呃，现在还没统计，估计有一百左右吧。”老贼说得有点不确定，如果不算重伤员，估计一百人是不会到了，可要是重伤员的话，那些重伤员可是不能参加反击作战的，把他们算进去好像不太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