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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大概是我的沉默让他不安,他又道,“我在那里开个会,大概两天时间,然后我带你去瑞士。”

    我微微笑了起来,轻声说,“让vivian陪你去吧。”

    接着感觉到手臂上一疼,成颂死死抓着我,他的呼吸有些慌乱。

    我不打算向他低头,只是倔强地看着他。突然感觉他朝我逼近,几乎野蛮的力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我一把将他推开。

    空气里不安的因子慢慢地发酵,我摸索着将灯打开,跪坐在床上,低头看着他。

    我说,“成颂,我们还是分手吧,永远都不要再复合了。”

    借着暗黄的灯光,我看见成颂的眼睛一点一点冷下去。

    他沉默一会儿,也坐了起来,然后对我咬牙切齿道,“要分手可以,你现在就给我滚。”

    我愣愣的,心里的悲伤突然像条小河般蔓延开来。

    很早的时候,我从心底觉得便我和成颂某天会分开。或许是在我们彼此看透红尘、厌倦世事之后,又或者在我们感情到达某个顶峰突然产生无法言明的误会时。我甚至觉得我会有一番荡气回肠的分手赠言,却从没想过,我们的分手是这样——在深夜,床上,我被他赶出去。

    我笑了笑,心里有些凄凉又觉得解脱,却只是倔强地说,“滚就滚。”

    ☆、第一章

    你不要问我为什么好端端待在自己屋子里,却在半夜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赶了出去。

    其实那层公寓本来就是成颂的,我只是暂住。

    于是凌晨三点,我拉着我所有的家当——行李箱、身份证、两张银行卡、五百块现金在大街上流浪。从公寓出来拐了个歪,又走了大概一条街的距离,发现整条路都安静的厉害。白天里热热闹闹的商店晚上门都关得严严实实,路上除了我没有别的行人,偶尔一辆车疾驰而过,然后街道又归于沉寂。

    本来昨晚就有些失眠,现在这种状态我明显体力不足。我困得厉害,又觉得有些害怕。想着半夜打扰朋友不太方便,终于下定决心再走两条街,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劳避难。

    可我都还没有力气走到麦当劳呢,就累的不行了。

    我把行李箱一放,本来想着靠着旁边的路灯稍微休息休息,结果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就睡过去了。

    那个晚上,我在梦里看到了海洋。

    梦境里有沉重的回声,我听见海浪拍打在大船的甲板上,几只海鸥从上边掠过。大片的海水淹没而来,我能感觉海水轻柔地拍打着我的身体,冰凉的触感深入骨髓。

    我睁开眼睛,面前是一片淡淡的蓝,模模糊糊地透着些飘渺的影子。我悬浮在一望无际的浩淼里,看不见海底,也望不到水面。

    等我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大白天。路上经过的几个行人往这边看了又看,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丢人行径,马上拉起行李箱意图和刚才路灯撇清关系。走了几步,我打电话给印小柔,那边慵懒声音传来,“我说大小姐,怎么这么早。”

    我迟疑了一会儿,说,“求收留。我和成颂又分手了。”

    那边传来提气声,我估计她会说奚落我的话,根本就不给她插嘴的机会,“我和他真分手了。昨天晚上半夜三点被他从公寓里赶了出来,后半夜在大街上靠着根路灯杆子睡的,别提多丢人了。”

    印小柔没接话,估计是被情节给震撼了。

    “这段时间我还不知道该待哪儿,住学校宿舍也还得等开学了办手续才行。你那儿能不能让我先待几天?”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回答说,“没问题没问题。”

    我躺在印小柔的床上睡了一大觉,醒来时窗外的天已经被晚霞染成明艳的紫红色。迷迷糊糊打开手机,一轱辘全是短信的提示音。我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八个未接来电,打电话的人不是成颂,而是vivian。

    对了,vivian这个人我忘了解释,她和成颂、和我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上次成颂和我分手纠缠不清时,貌似和她有过一段暧昧。最后成颂和我复合,就没怎么理过她,结果她跑来找我,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主动勾引成颂的第三者。

    你说我冤不冤。

    vivian发来短信问我,“成颂昨晚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我不想和她多做纠缠,于是心一横,回到,“成颂是谁,不认识,你好像发错了。”

    那边安静了下来,我觉得有些无聊,开始随便翻着手机,看到自己手机里有一个组,叫“女友组”。

    千万别误会,我性向正常,思想端正,这些女友都不是我的。我和成颂从开始到现在,分分合合多少次连我自己都忘了,每次分手他都会交一两个女朋友。最后和好了这些人的火力便开向我,手机轰炸是方式之一。为了从容应敌,我特地为她们建了个组,每个人的称呼都记了下来,特别一点的还加了备注,方便自己记忆。

    就为这事,印小柔还说我这人其实挺变态的,我姑且当是夸奖好了。

    过了会儿,手机嘀嘀嘀响了起来,vivian又发了短信过来,“我知道你是苏珊。”

    事实上,我对vivian和成颂现在的关系还不太清楚,只知道vivian是他的前前女友,依照以往的规律,似乎成颂每次新交的女友都不带重复的。可是前些日子,就在我被成颂冷落的那几天,我看见他们在商场里闲逛着,大概是有了点旧情复燃的苗头。

    也不知道这个vivian会不会最终感化他,让他回到正道上来。

    我突然觉得,人家这样准备好好发展,我这个前女友突然插/进去,真是第三者干的事。

    琢磨了一会儿,我打算再对vivian说些什么,算是前女友经验。刚准备打字,那边又发来消息。

    她的话言简意赅,“苏珊,我想和你出来谈谈。”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出来和她见一面,大概是想到晚上要去帮实习银行经理的儿子家教,能路过我们约好的地方,所以顺道了。

    见面的时候。我预料到了她会狠狠打扮一番,从气势上压倒我;却没有预料到她会在我面前拿出一张支票,上面赫然写着三十万人民币的数额。

    那个时候,我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是……”

    我吞吞吐吐的话音还没落下,便被她恳切地握住了手。那双美丽的眼睛看着我,一边说,“既然已经分手,就是没可能了。你和成颂在一起这么久,也算是最美好的年华都蹉跎在他身上了,我这点钱只是希望能够对你有所补偿。”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能再见成颂。你可以做到的,是不是?”

    娇艳的嘴唇吐出那些低柔的句子,我只觉得她的唇彩耀眼得恍惚。

    “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她一笑起来,脸庞两个深深的酒窝,还真是好看。

    事情顺了她的意,接下来善后工作也一气呵成,她十分周到地让司机送我,直到下车那一刻,我还对今晚发生的事没回过神来。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下自己。

    在经历了如此离奇的事后,我竟然能淡定地去经理家,认认真真地给他正读初三的儿子补习英语,给那个毛头小子讲解语法中的虚拟语气。

    回来的时候,印小柔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把今晚的经历说给她听,她几乎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过了许久,她才问我,“多少?”

    我比划出那个数额。

    她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苏珊,你发财了啊。”

    “不义之财。”我说。

    她冷静地想了想,又告诉我说,“不过我觉得还是不值,你卖身又卖心,才换了这么点儿?”

    我愕然,没想到平时温柔与世无争的小柔关键时刻胃口如此之大,不禁让人刮目相看。我认真地问她,“你觉得少了?那你说我这身价值多少。”

    “怎么说都得把成颂拐回家做压寨相公才值。”

    我满脸不屑,“一边去。”

    有些事情是我无法理解的。

    比如说,在我对我和成颂的感情大不看好的情况下,印小柔偏偏觉得他是二十一世纪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对于这点,我不能理解,我非常不能理解。

    或者只能说是旁观者迷,当局者清。

    成颂有些事情我一想起来真能让我咬牙切齿。他脾气不好,有些事情不顺意就喜欢发脾气。他冷血无情,半夜三点还把我赶到大马路上,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总之这个人非常霸道,非常可恶,非常让人讨厌。

    至于那些和我分手后拈花惹草的事,我就不想提了。

    我和成颂的关系,简单说来,可以用数学的方法概括:

    我的初恋,第二恋,第三恋……第n恋都是他。

    他一共谈过2n次恋爱,其中我占有里面的奇数次。

    他可能还想和我有2n+1次,但我已经不想和他有第n+1次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翻出手机,找到了成颂的号码,这个号码我很熟悉,熟悉到我几乎顺着背倒着背都能非常流利。可是在我心里还是必须完成某个告别的仪式,我看着这个号码几秒,然后按下了删除。

    心里有种酸涩像是滴入水中的墨迹一般,融化,弥散开,直到消失不见。只余下莫名的怅惘。

    ☆、第一章

    和成颂分手后的半个月里,我开始做噩梦,有时候是刚入睡,有时候是早上。

    有一次,我在梦境里听到了各种声音,男男女女尖锐的笑声,哭喊声,孩子的吵闹声,混杂在一起,让我从心底升起慌乱。我想要捂住耳朵,却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声音都逐渐沉淀下来了,模模糊糊里背景里有一种力量变得强大。我感觉到了海浪拍打的声音。

    突然间天地里安静得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了。

    我只看见面前大片蔚蓝色铺展开来,海和天连在一起,分不清界限。

    原来我在海上。

    我不知道我飘荡了多久,感觉到时间都快走到尽头了。我口很渴,心里又绝望。太阳毒辣地照下来,身上有皮开肉绽的疼痛。

    然后,我看见自己一点一点在阳光下融化。

    我挣扎着醒来的时候,才五点不到,窗外的天空是灰蒙蒙的白。身边的印小柔睡得很熟,我轻轻地翻了身,怕吵醒她。

    我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睛睁得很大。

    隔天逛超市的时候,想起vivian的那张支票正好带着,可以顺便把里面的钱转到自己的户头上。然而,等我到银行里拿着这张支票要求兑现的时候,里面那个收银员告诉我这张支票是无效的。

    我一时没明白,又让对方确认了一遍。

    他拿过支票,再瞄了一眼户头,说“这位欧小姐已经冻结了这个户头的支出。”

    走出银行的时候,我隐约觉得事情有了我不知道的变化。

    当初用钱安抚这事既然是vivian提出来的,如果真要除我这后患没道理事做了一半才反悔。我正思前想后不得要领,最后脑袋一灵光,跳出了一个最大的可能性——

    不是成颂和她这事吹了吧?

    这几天我觉得自己运气挺差的,让vivian开了空头支票就不说了吧。隔天我下班走出银行时,又正好碰到据说是顺路到隔壁证券公司有事的成颂。

    约莫六点的光景,太阳依旧明晃晃的。马路旁的停车位张扬地停着他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我认得他的车,当时也想着可能他人就在附近,还想着得快点离开,真碰见就尴尬了。谁知道刚擦过他车身准备过马路,旁边的车门就“砰”地一声打开,他从里面钻了出来,吓了我好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