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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节

      当然,这怒气邓晨也只敢泄在心里,不敢表露出来。但这么多学生在,今晚的事想遮是遮不住的,邓晨便道:“那万一证实华夏集团是造假,刚刚跟我们学生会签订的合同怎么办?”

    张瑞听了眉头皱得更紧,看了看舞会大厅里的学生。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合约必然是要想办法终止的。毕竟学生会不会背负着让学生们去不光彩的企业实习就业的名声。尽管张瑞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但身为学生会主席,他有他的职责,必须对这件事做出一个表态。

    “假如证实是真的,学生会会设法终止合约。”

    学生们低低窃窃地议论了起来,谁也没想到,本是全校瞩目的圣诞舞会,最终竟是这样收场。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属于这名少女的传奇,岂不是要终结了?

    低声的议论里,有人担忧,有人疑惑,有人不可置信,也有人暗地里一笑。

    那暗地里一笑的人站在张瑞身后,微垂眼眸,金碧辉煌的灯光照着她朝霞般的面容,嘴角只是轻轻一扬。

    没人看见王梓菡的笑容,却见邓晨毫不避讳地、快意地笑了。

    这合约必然是会取消的,华夏集团在京城大学必然是要一落千丈的——为什么这么肯定?京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夏芍和徐家嫡孙关系亲密,如果不是证据确凿,警方会不顾忌徐家来抓人?

    一旦证据确凿,华夏集团就是造假的名声,搞不好夏芍还得坐牢吃官司!这种身上有劣迹的女人,徐家还会要?

    夏芍死定了!

    ……

    如果夏芍知道邓晨的想法,一定会点头称许。这富二代,脑子里还有点东西,也不是那么二。

    她此刻想的,也是这个问题。

    当初去警局做笔录的时候,夏芍就看出此事还会出现变故。但没想到,变故出在今晚——出在今晚,可真有点巧啊?

    怎不早一天,不晚一天。或者哪怕就是要今天出事,为什么不是上午,也不是下午,偏偏是晚上她出席圣诞舞会的时候?

    时机这么巧,三名警察进来说了三两句话,还句句引人往不利于华夏集团的方向想。

    呵呵,看来真是有人要黑她。

    而且,夏芍早就现了,来传唤她的这三名警察她都没见过。不是周队长和他手下的人,这三人也必然不是秦系。秦系不会不顾念徐家。

    姜系!

    夏芍目光微冷,在光线昏暗的警车里,眉眼间意味辨不明晰。车还在往警局开,一路从京城大学里出来的时候,是开着警笛的,仿佛就怕学生们不知道她被警车带走了一般。这更加坚定了夏芍的想法。

    这事幕后有人操纵,她总觉得和王家脱不了干系。这件赝品事件,只跟王家利益有牵连,不是王家,还能是谁?

    不过如果是王家,这倒有点奇怪了。上回车行的事后,王家有意结交徐家,怎么会这么快就对她动手了?难道就因为她和徐天胤没有去王家吃那顿饭?可是,若真有意结交,一次不去,再请就是了。上回车行里的事,王家又不是没见识过徐天胤待她如何。为了生这一顿饭的气,再去得罪徐天胤?

    夏芍摇头,王家没这么傻。

    这件事情,有蹊跷。

    警车里,夏芍唇边勾起冷笑,有什么蹊跷,到了警局就知道了。她理通了其中关联,便往座椅里一融,闭目,养神。此举让坐在她一左一右看着的两名警察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有惊异。

    这少女自从他们出现在舞会上开始,她脸上就挂着笑,没变过。此时此刻,她一身银白的长裙,肌肤在昏暗的车子里明月生辉般,淡淡珠光。纵然身穿这一身警服,他们也觉得惊艳。这柔美,淡雅的女孩子,性情不应该是柔弱的么?但她此时闭目养神,肩头披着件白色西装外套,罩在银白的礼服外头,这气场怎么看都是宠辱不惊。

    这气场,竟压得整个警察里静悄悄的,耳旁警笛的声音越响亮,车里越静得让人有些不安。

    这少女,太淡定了。淡定得他们这些押解惯了罪犯、心理素质强悍的警察都有点心静不下来了。

    好在,这种煎熬总有熬到头儿的时候。半小时之后,警车开进局里,下车的时候,那两名警察竟然没敢去架着夏芍,两人眼睁睁看着她从车里出来,银白的裙摆月色般洒在地上,天空还在下着雪,零下十几度,如此薄的衣裙,她竟不抖。一下车来,她只把肩头西装外套轻轻一拢,步伐悠然自得得走进警局里。

    那气场、那气度,看起来警车就是她的座驾,而那两名警察简直就是她的司机、或者专门给她开车门的侍者。

    两名警察立在门边,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领头的那人怒道:“还不赶紧跟进去!”两人才赶紧进了局里。

    圣诞夜晚上,警局里走进来一名穿着宴会礼服单薄裙装的女孩子,这让什么事儿都见过的大厅里的警员们都是一愣。随即有三人奔进来,开了间最里面的审讯室,将夏芍带了进去。

    夏芍一进去,便笑着在椅子里坐下,竟不等警方讯问,她先开了口,“好了,现在让我听听吧。谁指控赝品一案是我安排,你们警方有什么人证、物证。”

    三名警察进来,习惯性地倒水,然后捧着水杯去审讯。然而水刚倒上,走了两步,听见夏芍的话一个踉跄,开水洒出来险些烫着自己!

    那为的警察将夏芍又打量了一眼,见她坐在嫌疑人坐着的椅子里,悠然自得。连审讯室什么样子也不打量,倒是有种反客为主的味道!

    嫌疑人他审多了,尤其是有身份的。通常那些有身份的人,一进来就会大呼小叫,最常说的就是:“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信不信老子……”之类的威胁。眼前这女孩子,可比那些人有身份、有倚仗多了。虽然她还没被徐家承认,但就凭徐家嫡孙已经跟她求婚,她完全可以搬出徐家来恐吓他们。

    平时那些京城权贵子弟的女朋友飙个车被抓进来,都一副母老虎要吃人的样子。而眼前这女孩子,她被从大学舞会上带来,在同学们面前名声扫地,她为什么不怒?为什么还这么淡定?

    连为的警察都被夏芍的不符合常理扰得心烦意乱,正因烦乱,他没有多想,便道:“不用着急,你的案子是我们队长亲自审,他一会儿就来了。”

    “哦。”夏芍挑眉,原来这还不是个管事的。

    管事的果真一会儿就来了,刑警队的队长,姓冯,竟然长了一肚子肥肉,这身材真叫人怀疑他抓不抓地住犯人。

    冯队长显然已经听过手下人对夏芍的事情的报告,因此他一来便坐去审讯桌后,阴沉笑了笑,“夏小姐,不管你有什么倚仗,到了局子里都最好配合。拍卖会上赝品案已经由我们接手,之前接手的周队长几人涉嫌刑讯逼供,已经停职接受调查。现在案件涉及的被告人于德荣、谢长海、刘舟在庭审上翻供,称这件事是你自编自导。我们受命调查这件案子,希望你配合。”

    ☆、第四卷 啸咤京城 第六十三章 权势遮天

    周队长虽然称不上跟夏芍很熟,但毕竟经手这个案子,如今他被停职调查,三名案犯又翻供,那三名警员走进审讯室坐到冯队长身边,望向夏芍,等着看她或震惊或愤怒的反应。

    然而,她却只是轻轻挑眉,问出了她最在意的一个词儿,“庭审?”

    冯队长愣了愣,阴沉的眼微张,灯光下似有深沉的光一闪。

    夏芍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哦,原来那件案子庭审了啊。”

    案子庭审了,她居然不知道。这算是好消息呢,还是坏消息呢?

    赝品的案子,华夏集团是受害方,与这案子关联这么大,庭审居然没有接到法院的传票。非但华夏集团没有接到,夏芍敢保证,祝雁兰的父亲祝青山老先生一定也 没有接到传票。祝青山身为国内古玩鉴定方面的泰斗,且是拍卖会那天鉴定金错刀为赝品的关键人,在这件案子里应该属于很重要的证人。他如果出庭,祝雁兰必然 知道,没可能不告诉夏芍。

    夏芍断定,祝青山老先生并没有出庭作证。

    与案子有直接关联的受害方没有接到庭审通知,最重要的证人没有出庭作证。

    “呵呵,真厉害,不愧是权贵。”夏芍一笑,微嘲。

    冯队长脸色霎时很难看,一拍桌子,砰地一声,“把你传唤来,不是为了让你耍花招浪费警方时间的!这件案子归我们重案二组,现在要重新审理,问你什么,老实回答!”

    “当然。我一向很配合警方。”夏芍笑了笑,“有什么话,冯队长就问吧。”

    夏芍的配合态度让冯队长一愣,谁都没想到,她竟这么好说话。

    冯队长深深看向夏芍,原本,他准备了万全的对付夏芍不配合的办法,以为她总要闹腾一夜。没想到,她还真如手底下的人所说,态度出奇的淡定,跟那些有身份背景的人到局里来时的表现,相差太远。

    说实话,冯队长不怕夏芍闹,大闹警局,不配合警方办案,正好有理由多关她几天。正因为她态度好,他才头疼。

    虽然夏芍态度好,他们可以直接进入讯问阶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冯队长总觉得,眼前这名女孩子,绝对不像她表现出来得这么好说话。

    “今年九月二十九号那天早晨,你在哪儿?”不知道夏芍在打什么主意,冯队长只好直接讯问,边问边观察夏芍。

    夏芍闻言挑眉,“在京城大学对面的公园里。”

    冯队长目光顿亮,紧接着便问:“时隔三个月,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那天是京城大学军训检阅的日子,第二天学校就放假,国庆假期。冯队长也有过学生时期,应该知道对学生来说,这样的日子是不容易忘记的。”夏芍笑道。

    冯队长脸一沉,拍桌,“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别扯有的没的!”

    旁边的警员转头看冯队长,对他这态度暗暗心惊。不是怕冯队长得罪夏芍,而是怕冯队长这态度把夏芍给惹毛了。难得她配合,惹毛了可就不好审了。

    但夏芍的涵养,显然超出这些人的预估,她很好脾气地笑了笑,点头,配合。

    冯队长又深深看夏芍一眼,“你几点钟去的公园?”

    “五点。”

    “你去公园做什么?”

    “晨起,散步。”

    “砰!”冯队长一拍桌子,目光威严,“想清楚了再回答!你就是去散步?”

    “那冯队长倒是替我说说,我是去干嘛的?”

    “我跟你说过,别耍这些小心眼儿!你以为警方没有足够的证据,会传你来问话吗?”冯队长怒斥道。

    夏芍微笑,这回只笑不语了。

    冯队长看着她悠闲的模样,心底窜出一股火气,“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小梁,把证据拿来!”

    小梁正是那带队去抓夏芍的警员,此刻听见冯队长的话,却是一愣——这不符合程序。

    即便是重审的案子,案情的经过还是要详细地再问一遍的。就算他知道这案子有内情,重新问不过是个形式,但是笔录还是要做,这都是要给上头看的东西。现在没问几句,就把证据拿出来,这真的不符合程序。

    冯队长却很烦躁,他从警二十多年,什么样的人没遇到过?但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他这眼皮子直跳,就是静不下心来,心里一股邪火就是压不住!他一个极厉 的眼刀瞪向梁警员——让你去拿你就去拿!笔录那些东西都是可以自己写的!到时候让人按个手印就行了,这么简单的事都转不过弯来?

    梁警员无奈,官高一级压死,他只得转身出去。

    不一会儿,他回来,手上所谓的证据,是几张碟片。

    第一张碟片放出来,背景是审讯室,坐着名老人,容颜憔悴,正是于老,“我儿子因为赌债欠了不少钱,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被夏董知道了。拍卖会三天前,她找到我,称想跟我合作,事后给我笔钱。”

    “她以我的名义给金错刀鉴定,再把这枚金错刀放到华夏集团的慈善拍卖会上,当众揭穿。其实就是想以此打击竞争对手。她让我当众说赝品是西品斋的谢总给我 的,还让我说听见谢总和王少商量着打击华夏集团。那天出席拍卖会的宾客都是有分量的人物,她这么做,就是为了打击西品斋的名誉,以此在这些宾客面前抬高华 夏集团的名气。我为了给儿子还债,哪怕名声都可以不要。所以……就同意了。”

    一张碟片放完拿出来,第二张放进去,里面的人是西品斋的总经理,谢长海。

    谢长海眼神愤怒,语气激动,“我根本就不知于德荣在说什么!我们西品斋送拍的古玩都是有记录在册的,里面压根就没有那枚金错刀!那枚金错刀什么时候放进 去的,我不知道,反正是华夏集团拍品征集结束之后。那个时候所有拍品入柜封存,他们自己也有记录。我们又进不去华夏拍卖公司的库房,怎么把东西放进去?简 直是血口喷人!我看,就是他们自己的人能把东西放进去的!为的就是打击我们西品斋的名声。”

    “这件事我一开始就是这么跟办案的警察说的,可是周队长他们,一口认定是我们干的。不承认就拷我们,不给水喝,有的时候还拳打脚踢。看!我现在身上还有伤!”谢长海把袖子撸起来,胳膊上确实有没好全的伤,“这是刑讯逼供!我要告他们!”

    第二张碟片拿出来,第三张放进去,这回是华夏拍卖京城分公司的原总经理,刘舟。

    “金错刀的赝品是我们董事长找到我,让我放进去的。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在拍卖会那天早晨,我支开祝经理偷偷进了库房,把赝品放进西品斋的拍品里面。事后,我们董事长还叫我把那段监控录像剪去。但是我没想到,她会过河拆桥。”

    “我很气愤,一开始就是说的实话。但是周队长他们认定我是西品斋安排在华夏集团里的内鬼,他们刑讯逼供,我熬不住了,就给了假供词。”刘舟也把袖子挽起来,上面有淡淡伤痕。

    三张碟片放完,还有。

    第四张便是拍卖会那天,刘舟进入库房的视频,剪辑版。第五张是经过技术人员恢复的完整版本。

    这两张碟片是夏芍当初给周队长当做证据的,那种完整的版本是徐天胤恢复的,后来夏芍让人刻录出来,给了周队长。

    但这两张碟片,现在却成了指控夏芍的证据。

    一连串的指控放完,冯队长阴沉沉看夏芍,冷笑一声,“夏董,这些事,给个解释吧?”

    夏芍也看着冯队长,笑了。她笑得很慢,很有深意,莫测的神情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一愣过后,冯队长一恼,啪地一拍桌子,大声道:“我再问你一遍,九月二十九号那天早晨,你去干什么了!”

    “公园,散步。”

    “胡说八道!”冯队长从椅子里站起来,怒目盯住夏芍,“你们这些学生,太阳不晒着屁股不起床!你会起这么早?你也说那段时间你们在军训,军训那么累,哪 有学生起那么早?于德荣称,你是拍卖会三天前找到他的,二十九号那天刚好是拍卖会前三天!你分明就是找于德荣去了,跟他谈赝品的事,对不对?”

    夏芍笑了,眼神嘲讽,“原来早起也可以被人怀疑,真是长见识。”

    冯队长一怒,刚要说话,夏芍却又开了口,“冯队长,你刚才也说了,学生军训累,不爱起早。假如我真找于老谈事情,中午不行么?晚上不行么?为什么要早晨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