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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节

      赵长志脸色愤怒,那人一定是听说夏芍是香港唐大师的弟子之后,出来坑蒙拐骗的!都怪他自己,去年没升上职,今年做梦都想着,结果就被这小子给骗了!

    赵长志自觉心虚,对族人追打自己的事没说一句话,只对夏芍详细描述了冒充她师弟那人的身高长相。

    夏芍当场没说什么,只转身望了山势龙脉,指点了一处穴位道:“那里龙势甚旺,首起太阴落为平坡,复起太阴两星相照,两虎争肉形,吉格。此地出学者,大学之士。你们若是觉得可以,便可择吉迁坟。”

    赵家人面面相觑,他们是想出官的,但是似乎出学者也不错。只不过,出学者不如出富商有钱,也不如出官有权。一家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撇嘴。

    夏芍转过身去,任由他们讨论考虑,懒得参与。她看向徐天胤,目光微微闪动。

    刚才跟赵家人说那名风水师没有真才实学,其实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对方既然能给人指出这么处风水穴来,哪怕是纸上谈兵,也是有些学问在的。只不过,尚不到家,反害了人。

    只是,当真只是如此简单?

    若真是个想沾自己的名气招摇撞骗的风水师也倒罢了,怕只怕对方另有目的!

    这个人,若只是想招摇撞骗,为何偏偏要来青省?青省是她起家之地,也算得上大本营,若想骗些钱财,应以安全为上,为什么要来这里?岂不是很容易被揭穿?

    而且,这个人在半月之内,联系了十多人,全都是夏芍在风水上的客户!这也太巧了!

    世上的事,太巧便不是巧合。

    怕只怕,对方是精心谋算。

    这人是谁?

    夏芍心中思量,张长志便尴尬地走了过来,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现在便代表族人前来告知讨论结果了。

    张氏一族的人考虑之后,还是不想要学者之地,他们想来想去,有想要官的,有想要富的,最终统一了一下,决定请夏芍指点一处出富贵的风水宝地。

    夏芍没说什么,回身便指向后山一处地方,那地方是大富的格局,但夏芍在指点的时候,却是略微偏了偏——没有大富,只有小富。

    人有欲望都是正常的,无论是求官,还是求富。但是赵家人老父刚过世,夏芍并未觉得他们有多伤心,反倒是为了自身利益大打出手。若说刚才怨怪赵长志是人之常情,此时巴巴地想要富贵,便让人只有摇头一笑了。

    这些人,若是大富,只怕为富不仁。因而夏芍在指点风水穴时,略微偏了偏。没有富甲一方,但也是一方小富。

    不管怎么说,若是对方真是冲着夏芍来的,赵家人虽有一定责任,也算是无妄之灾。夏芍这么做,也算遵照赵家人的意思,尽心补偿了。

    之后,夏芍掐指算了算吉日,让赵家人在三日后迁坟。接着并未提报酬的事,便跟徐天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开车往青市的路上,夏芍给身在香港的师父去了电话,说明了一下遇到的事,提醒师父在香港时要小心。并且请师父帮忙调查一下王氏余孽里有没有年纪相貌与自己所言相符的人。

    在晚上到了青市之后,唐宗伯打来了电话。

    结果是,问过老风水堂的弟子们之后,发现并无相符的人。

    夏芍顿时心便更沉了几分。

    没有相符的,要么是她多想了,要么……就是新的敌人?

    这不能确定的因素,顿时让年关的气氛染上了一层阴霾。

    ☆、第三卷 香港斗法 第一百章 企业家年会,偶遇

    夏芍当晚回到青市,便去了位于市区黄金地段的华苑私人会所。会所里,接到电话的政商名流们都到了,见到夏芍到来,最先便是对其在香港的一番作为称赞寒暄,之后才问起了冒充她师弟的风水师的事。

    夏芍自然不会实话实说,便只笑称对方是冒名顶替,想占些便宜。对此,众人自是大加鞭挞,义愤填膺。

    “青省是夏小姐的家乡,竟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干这种坑蒙拐骗的事,实在是太嚣张了!”

    “夏小姐要不要报警?告其损害名誉!”

    “人跑了,就让警方画图通缉!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当即,便有人给夏芍出主意。但其实在场的人都明白,报警这事纯属扯淡!这事涉及风水,让法院怎么判?包括赵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也只能吃哑巴亏。别说那人跑了,就是在眼前,也没有办法告他。

    风水上的纠纷,公安局不会受理,法院也不会判。

    众人之所以说这些话,还是交好的心思居多。

    曾几何时,这名初入商界还只能算是黑马的少女,一转眼到了如今的高度。风水上的事内地没有报道,但事情还是传到了青省。她竟是风水界泰斗唐老的嫡传弟子!

    风水大师,商界新贵,加在一起便是光明的无可限量的未来。

    没有人因为有人冒充她的师弟,险些给自己带来灾难而责怪她,有的只是替她不平,意欲交好。

    “以夏小姐在省内的地位和影响力,要是真找到了这个人,管他娘的警方和法院,整死他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在座的各位有力的出份力,把这孙子给找出来!”熊怀兴一嗓子吆喝出来,敢这么说的,也就只有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了。

    夏芍一笑,“赵家出了事,这人估计是跑了。要找必是不好找的,我只跟诸位说一句,日后再遇上这种人,千万莫轻信。”

    “那是那是!”众人连连点头,其中却有些人脸上有些惧意。这些人正是被那名风水师找过的人,虽然他们最终没同意让他看风水,但赵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被背地里下什么手脚?

    “不用担心,我看诸位面相暂无大碍。不放心的,今晚可为诸位卜算一事,全当补偿。”夏芍笑道,却早已开天眼预测过了。

    众人自是不知那人可能跟夏芍有私人恩怨,听她说要为众人占算问卜,顿时眼神发亮,只觉得赚了!没被那名冒充的风水师找上的人顿时有些捶胸顿足,暗道为什么当时没找他们!这可是免费的机会啊!

    那十几人顿时坐了下来,笑呵呵地把自己这段时间想求的事一说,无论是投资意向、升迁之事,亦或者家宅之事,夏芍都以大六壬神课排盘占卜,直到很晚,一群人才散去。

    徐天胤回了军区,这晚夏芍便宿在会所里。青市的会所里布着七星聚灵阵,夏芍有日子没在其中打坐了,晚上思来想去睡不着,便干脆在屋子里打坐到天明。

    第二天是华夏集团的年终舞会,艾米丽从香港回了青市。

    今年的年终舞会是盛事,比华夏集团刚刚落户青市、吞并了盛兴集团那一年还要热闹。坐落在市区黄金地段的华夏集团大厦,今年迎来了新的员工——艾达地产的员工们。

    之前包括艾达地产的高管在内,都不知自己公司属于华夏集团,事情公开的时候,他们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如今来到集团总部,能够亲眼见到董事长——那名声名赫赫的少女,也是件幸事。

    今晚,夏芍与陈满贯、孙长德、马显荣齐聚,站到了公司舞会大厅的演讲台上,一如吞并盛兴集团的那一年。但今年,演讲台上多了个艾米丽。

    今晚,夏芍依旧是盛装而来,令人惊艳的身姿,令人惊叹的气度。新员工用一种惊奇的目光注视着她,而在下方的老员工却能感觉到,这名未满十九岁的少女在韬光养晦了近两年之后,气度越发沉稳。

    她成长了。

    与她的集团一起。

    在她扫视台下的时候,员工们便都安静了下来。

    “记得上一回站在这里的时候,我说,华夏集团起航的那一天,我希望看见你们还在。我希望当日后越来越多的新伙伴加入的时候,还能一直看到你们。很高兴,你们还在。也很高兴,我实现了当初的承诺。你们给了集团成长的时间,我让你们看见了它的起航和未来的辉煌。今晚,有新的伙伴加入我们,他们是艾达地产公司的功臣们。日后,也还会有新的伙伴加入我们!我从不诓骗,从不空言,我许你们一个未来,希望你们跟我一起见证。下次当我站在这里的时候,集团将会更加兴盛。”

    夏芍的话刚告一段落,底下便是雷动的掌声!当掌声渐落,夏芍才继续笑着说道:“艾达地产一直是我们的家庭成员,今晚他们终于回家了,让我们欢迎他们,也欢迎他们的总裁,艾米丽小姐。”

    夏芍将发言权交给艾米丽,让她来做演讲。底下的员工睁大眼睛看着艾米丽,这也是名女子,却在香港跟随董事长闯下一番功业。这名德裔的女子,在华夏集团的员工眼里是陌生的、神秘的,且崇敬的。

    艾米丽的演讲是她惯有的严肃风格,不擅长煽情,也不擅长赞美,她擅长实事求是。将自己与夏芍相遇的过程简单讲述,讲述艾达地产公司从成立到发展至今的历程。底下的员工静静地听着,对众人来说这是一个传奇的故事,故事里有开创事业的激情、艰难和辉煌。

    不折不扣的激励人心的故事。

    孙长德、陈满贯和马显荣在后头笑着听着,夏芍也微笑聆听,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但其实,她的心思还是转到了那名风水师身上。

    这晚舞会闹到很晚才散,夏芍坐了公司的车回到会所,跟陈满贯约定明早来接她,返回东市。

    徐天胤要回京城过年,他之前请了太长时间的假期,军区有很多事要忙。夏芍没有让他送自己回家,只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便坐着公司的车,与陈满贯一起回到了东市。

    路上,陈满贯才说起明天是东市的企业家年会,华夏集团身为青省龙头企业,自然要出席。市长刘景泉希望夏芍能在会上演讲,这事早在夏芍回来之前就通知了陈满贯。

    夏芍点头应下,回到家里的时候正是中午,李娟做了一桌子女儿爱吃的菜,两位老人还在家里住着,中午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李娟听说明天女儿要出席市里的企业家年会,便笑着说道:“那行,企业家年会你们父女都得去,我就搭你们个顺风车!把我捎去商场,我再去添置点年货。你们开完会记得来接我,可别把我忘了。”

    江淑惠从旁听了便笑着说了儿媳一句,“瞧你说的,他们父女俩把你忘了,你还能找不到家门?”

    夏芍和父亲顿时便笑了,李娟不好意思地笑着去厨房。

    第二天,一家三口开着车,先把李娟送去了商场,夏芍便和父亲到了会场。

    父女两人一进会场,自然成为了焦点。今天虽说是企业家年会,但少不了政界人士出席,因此政商两界的名流便都围过来寒暄祝贺。

    “夏董,不声不响地去了香港,结果干了一番大事啊!哈哈。”

    “夏小姐如今可真是省内企业家的楷模啊!”

    “何止省内啊?华夏集团的资产拿到全国来讲,也能排上百强了!这样的人物出在咱们东市,出去说起来脸上都觉得很有光彩啊!”

    “今天听说夏董要演讲,可得好好给咱们这些还没走出东市的人讲讲发展之道啊。哈哈!”

    一群人围着一名年轻的少女,一点也不觉得在她面前说这话会有失颜面。自从她踏足商界,传奇便没有断过。如今走出省内,在香港一炮而红,在东市的商界名流眼里,她已是足以仰望的人物。

    商场之争,从来只论胜败,不论年纪。在众人之中,夏芍无疑是胜者,跟她寒暄取经没什么丢脸的。

    夏志元从旁看着女儿从容地应对周围的寒暄,笑容既骄傲又感慨。到现在他还记得当初和妻子两人第一次跟女儿出席拍卖舞会的场景,那时觉得惊讶,好似女儿不知不觉成长至此另他有些不敢相信。从那以后,他开始陪着女儿,帮她打理慈善基金,直至今天,他也习惯了这些寒暄问候,但每次看女儿从容地面对这些,他还是觉得感慨。

    香港地产之争的事,她昨天从青市回来,已讲给他和妻子听。两人听得连连震惊。真不敢想象,她能把一家市值数百亿的地产公司给控股!而且,唐老的事这些日子他也有所耳闻。只是再多的耳闻不如女儿亲口承认!

    夏志元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在村里后山上住着的神秘老人,竟是华人界里声名赫赫的玄学泰斗!他在内地这些年,竟是被他师弟所害,被迫留在内地养伤。唐老是怎么清理的门户,女儿说得很轻松,但他不傻,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对方必然在香港很有势力,过程怎能是轻松的?

    只怕万分凶险!

    夏志元惊出一身冷汗,但看女儿好好地坐在自己和妻子面前,他才惊心之余恍觉,女儿所在世界,已是他们当父母的无法触及。

    虽然这令为人父母的伤感,但却也令身为父亲的他为女儿骄傲。在自家还没有发达的时候,他只是工厂的车间主任,每天为了生计奔波,供女儿读书。想着只要女儿能考上大学,走出东市,日后找份好工作,嫁个疼她的男人,身为父亲他这一辈子就没什么所求了。但没想到,她竟能走到今天的高度。

    这是女儿的本事,身为父亲,夏志元为她高兴!

    面对着周围的寒暄,夏志元笑着,沉浸在感慨的心境里。但就在这时,身旁却有一道声音,打破了他这心境。

    “老夏?哎呀!真是你啊!”

    夏芍周围的人都愣了愣,转头看向外围。不少人眼神惊讶——谁敢叫夏志元老夏?她父亲现在办的慈善基金在省内都很有名气,受到过不少政府奖励。而夏志元身为慈善基金的理事长,很多人现在寒暄的时候都称他为夏理事长。

    人群呼啦一声散开,夏芍目光往人群外头一落,见到一名穿着深灰西装的男人正笑着看过来。男人身量中等,鼻梁上架着眼镜,皮肤白皙,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虽然人到中年,但气质算得上儒雅。

    夏志元顿时张了张嘴,显然认出了男人,“老徐?真是你啊?”

    夏芍却是一垂眸,轻轻蹙眉。

    这人姓徐,徐志延,徐文丽的父亲。

    自从夏芍初三那年,徐文丽因为自己跟元泽走得近,找人在工厂门口殴打父亲到住院,惹得夏芍在她和赵静家里布了白虎催命阵之后,徐文丽的父亲便被调职到了下面的县里工作,一家都搬了过去,从此之后再无音信。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遇到。

    夏芍的目光往徐志延脸上,见他天苍亮泽,唇色红润,最近应是有升迁之相。

    这时,徐志延已经走了过来,笑道:“可不是么?真没想到,在这儿见到老夏你了!这是小芍吧?三年多没见,长这么大了?”

    徐志延看向夏芍,一副惊喜的模样打量着她。全会场的人都知道夏芍是华夏集团的董事长,今天企业家年会的贵宾,只有徐志延好像不知道似的,与夏志元说话一副熟稔的语气。

    周围的人见了全都交换了个眼色。东市政府的官员有不少认识徐志延的,毕竟他以前是秘书处的处长,后来工作上出了问题,被下放到县里的。他在县里干了三年,最近刚听说是可能要升回来,今天是带着下边县市的企业家一起来的。

    政界的圈子里,有些消息也是很灵通的,听说徐志延这几年也是想着升回来,有消息称说他认识夏芍一家,这次升回来可能是上面考虑到这层关系,给了他个指标。

    这事是真是假,一直有人持怀疑态度。但今天一见,怕是再没人怀疑!

    听这谈话的语气,俨然就是多年的关系了!

    当即就有人眼色变了变,市政府这几年形成的新势力也都对徐志延露出了和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