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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节

      对于石滕山,曹城宰也是同样的客气,笑着说道:“石大人客气了。”说着,对石滕山拱了拱手,便坐了下来。从旁人看来,这曹城宰对待史洪亮和石滕山的态度,根本就没有两样,完全看不出这曹城宰是和石滕山一边的,光是这一手不偏不倚,就说明这曹城宰人老成精、城府很深。

    曹城宰坐定后,众人也是纷纷坐回了原位,这下更是没有人敢出声了,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全然不知该做些什么。倒是曹城宰坐下之后没过多久,像是牵扯到了什么,又开始不停地咳嗽,总算是下人比较机灵,忙是给曹城宰端上了一杯热茶。曹城宰喝了这茶水,这才渐渐止住了咳嗽,整个人也似乎是舒缓了起来。对此,石滕山和史洪亮此刻都是心中暗暗揣测,这曹城宰都病成这样了,竟然还被经略使薛大人给请了过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有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来,经略使薛大人终于是到了。在士兵的呼喝声中,经略使薛大人大步流星地跨进了大厅内,而在大厅内的中人,包括那曹城宰在内,全都站起身,对着经略使薛大人便抱拳喝道:“参见大人。”

    经略使薛大人现在已经是年近花甲,不过也算是养生有道,除了两鬓斑土之外,双目炯炯有神,腰杆挺直,竟然还和四十多岁的人一般精神。那曹城宰和经略使薛大人年龄相差不多,可两人的身体状况却是有着天囊之别。

    不过此刻经略使薛大人的脸色却很不好,满脸阴沉,双眉紧皱,一双眼睛中不时闪烁着怒火,从鼻孔里喷出的粗气,吹得那梳得整整齐齐的胡须也给变乱了。

    而跟在经略使薛大人身后的一名身子薄弱的年轻男子,正是经略使薛大人如今唯一跟在身边的儿子。经略使薛大人生有四子,只有这最小的儿子体弱多病,被经略使薛大人带在身边来了桂阳军,还赐了一个文官的位置。

    如今连这个薛小公子都出来了,这桂阳军内几乎所有搬得上台面的官员几乎是全都到齐了。薛大人小儿子薛礼跟着经略使薛大人走进大厅,却是直接坐在了石滕山的下手,这一来,又是弄得那些官员一阵手忙脚乱。

    而经略使薛大人则是没有管这个儿子,径直走上了主位,只是对德高望重的曹城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即,一屁股坐了下来。他对着众人摆了摆手,喝道:“好了,都坐下吧。”

    有了经略使薛大人这么一句话,众人这才敢坐了下来。只是众人坐定之后,经略使薛大人却是满脸阴沉地坐在那里,不发一言,经略使薛大人不说话,官员们自然也不敢开口了,顿时整个大厅内静得吓人,简直是连众人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过了良久,经略使薛大人这才是深深吸了口气,看了一眼众人,说道:“相信诸公此刻也是多少已经猜到,桂阳军如今出了大事。大家所猜不错,昨日老夫接到的消息,就在昨日,位于我桂阳军以东北的永兴城,遭到了武功山兵马的攻击。如今永兴城已然失守。”

    “什么?”经略使薛大人这话一说出口,顿时就引得众人一阵惊呼,就连一向城府极深的石滕山也是忍不住喊了一声。只有事先已经知道此事的曹城宰和薛礼两人还能保持着常态,只是他们两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似乎也在为现在桂阳军的险峻情况而焦急。

    “不可能。”当即便有一人高声惊呼,这是一员武将,坐在史洪亮的身后,名叫寇化,也算是宋朝军队中的军家子弟,只不过是依附在史洪亮身边的。寇化高呼道:“那永兴城乃是有重兵把守,有精兵六七千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攻破了?”

    “寇化,闭嘴!”史洪亮立刻就阴沉着一张脸,对着身后的寇化喝道。毕竟史洪亮也曾经是经历过无数战斗的将领,比其他人要沉得住气,此刻已经是恢复了平常的冷静。虽然他心中和寇化是同样的想法,虽然贾山鹏此人他并不怎么喜欢,但贾山鹏的本事史洪亮还是知道的,如此就被对方给击败了,史洪亮也是不敢置信。

    对于寇化的疑问,经略使薛大人却是懒得理会,对于已经在桂阳军站稳脚跟的经略使薛大人来说,寇化一个无名小辈,根本就不值得他去回答寇化的疑问。看都不看寇化一眼,而是盯着史洪亮和石滕山说道:“根据探马回报,此次武功山兵马乃是由那个武功山首领赵燕亲自统帅,由传闻中的荆湖北路第一将单宏飞领兵五千为先锋,赵燕自领两万余人马紧随其后,由茶陵入侵,正朝我桂阳军进军。”

    “赵燕!单宏飞!”史洪亮的眼睛顿时就眯了起来,赵燕和单宏飞这些年的名头可是够响亮的了,史洪亮自从弃笔从戎之后,也算是一个武将了,对于这方面的情报肯定是更为关注,自然是听过这两人的名头。现在看来,那贾山鹏恐怕就败于那单宏飞之手了。以五千人马,竟然攻破了有贾山鹏把守,并有六七千桂阳军精兵的永兴城,这荆湖北路第一将果然名不虚传。

    第397章 军议夺权

    寇化这个人虽然天赋不错,又使得一手好枪法,但毕竟还年轻,没有经历过什么战斗,还不了解这战场上的瞬息变化。有时候,这兵马的数量多寡,并不能就完全决定了一场战斗的胜负。不过,不管怎么说,史洪亮对寇化却还是抱有厚望的,刚刚出生呵斥寇化,那也是为了寇化好,这些文人大官都是些心狠手辣的腹黑之人,现在这种时候,寇化要是惹怒了经略使薛大人,可讨不得什么好去。

    石滕山此刻也是恢复了冷静,冷眼看了一眼对面的史洪亮和寇化,冷笑道:“史将军,若是在下没有记错的话,那永兴城的守将贾山鹏,是史将军引荐给大人的吧。而派他们前往永兴城驻守,那也应该是史将军的意见吧?如今这永兴城失守,这责任,史将军,应该由谁来承担呢?”

    史洪亮顿时脸色一变,没想到这石滕山竟然这么快就抓着这件事朝自己发难了。不过将心比心,若是换作是石滕山的人出了岔子,只怕史洪亮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来打压对方吧。

    史洪亮的脸色连着变了数次,最后沉声说道:“石大人说得极是,永兴城被破。这责任理应由末将才承担,请大人责罚末将。”说着,史洪亮便直接转身朝着经略使薛大人就拜了下去。

    经略使薛大人瞥了一眼史洪亮,脸上根本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经略使薛大人这才幽幽地说道:“史将军何必如此,此次永兴城失守,与史将军又有何干?史将军还是快快起来吧。石滕山,你刚刚的说法实在是太失礼了。如今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来击退来犯的武功山兵马。”

    一向支持自己,打压史洪亮的经略使薛大人,现在非但没有责罚史洪亮,反倒是怪起自己来了,这让石滕山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石滕山便想明白了其中缘故。如今大军压境,正是要用兵的时候,桂阳军兵力的主力,还掌握在史洪亮的手中。

    所以,现在正是经略使薛大人要倚靠史洪亮的时候,怎么能够轻易开罪于他?想明白这一点,石滕山也是明白了刚刚史洪亮的那个反常举动,原来只是以退为进啊。石滕山心中不由得暗骂了一声老狐狸,而脸上却是满脸惶恐地对着史洪亮一拜,说道:“在下刚刚多有冒犯,还请史将军千万不要见怪。”

    史洪亮很随意地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石大人客气了。这点小事,姚某可是不会放在心上。”在说话的时候,史洪亮却是始终没有拿正眼瞧上石滕山一眼,就仿若石滕山根本不值得他理会一般。看到史洪亮的这个态度,那石滕山是恨得牙根痒痒,可偏偏现在只能是忍气吞声。

    经略使薛大人轻咳了一声,转头对史洪亮说道:“史将军。如今我桂阳军军中还有多少人马可以调动?”经略使薛大人刚刚也算是给史洪亮示好了,接下来,就要看史洪亮上不上道了。

    史洪亮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又岂会不懂这些弯弯道道,要不然刚刚也不会特意做出请罪的姿态。见到经略使薛大人开始妥协了,史洪亮心中暗喜,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回禀大人。由于现在到处都是反贼,尤其是反贼贺潮攻打永兴,我军平定这股反贼之后,桂阳军兵力大大折损,虽然经过这几个月的休养生息,但桂阳军的本部兵马也才两万余人,还要分出不少囤积在各地,防御南蛮和乱匪。如今能够调动的兵马,恐怕也只有近八千余人。”史洪亮执掌桂阳军军队这么多年,对于桂阳军军的情况了如指掌,所以很快就能够给经略使薛大人一个准确的数字。

    “八千人?”经略使薛大人的眉头不由得一皱,这人数可是大大少于自己先前的估算啊。看了一眼史洪亮,虽然此刻史洪亮摆出了一副忠心不二的模样,但经略使薛大人却是猜得出,这个数字恐怕还是有不少水分的。看来这个史洪亮是在准备跟自己讨价还价了。

    经略使薛大人估算的没错,八千人马并不是真正的答案,按照史洪亮的估算,在短时间内,史洪亮应该能够抽调出近万人的兵马,若是再多给点时间,史洪亮甚至能够再翻上一倍。

    只是这两年,经略使薛大人对自己的态度,已经让史洪亮太过失望了,所以史洪亮已经决定,趁着这个时候,多捞点利益,将来就算是经略使薛大人想要和自己翻脸,至少史洪亮还有些许自保之力。

    因此,史洪亮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死,又加上了一句:“当然,这只不过是短期内,末将所能够抽调出的兵马。若是能够再多给末将一点时间,末将一定还能多挤出一些兵马的。”

    经略使薛大人的脸色阴沉得恐怖,一双眼睛不时飘过了寒光,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沉声对史洪亮说道:“史将军,如今事态紧急,史将军看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多抽调出一些兵马。若是需要什么变通,将军也尽管说说看,看看是否可行。”

    经略使薛大人的这话,其实就在向史洪亮妥协了。不妥协不行啊。如今他掌控的其他杂牌厢军兵也不过才五千余人,就算是加上史洪亮的八千人马,也不可能抵挡得住赵燕的两万多人。

    就算是赵燕攻城略地后要屯兵各地,实际兵力肯定比两万五千少。但是,他们至少也要凑够和武功山兵马相差不多的人数,才有可能和武功山军斗上一斗。

    听得经略使薛大人松了口,史洪亮虽然脸上没有笑,但眼角所包含的那一丝笑意却是藏不住的。当即,史洪亮便做出了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最后抬起头说道:“大人。办法倒不是没有。若要在短期内筹够人马的话,就必须将桂阳军所有兵马统一起来,重新部署。若是如此一来,说不定还有可能多抽调出兵马。”

    听得史洪亮的答复,经略使薛大人的脸颊开始不停地抽搐起来,石滕山等人也是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史洪亮,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史洪亮竟然如此大胆。将桂阳军所有兵马统一起来?如今桂阳军所有的兵马,除了史洪亮所统领的桂阳军军部,剩下的,不就经略使薛大人刚刚扶植起来的厢军军队嘛。史洪亮这话的潜台词,其实就要经略使薛大人将辛辛苦苦培养的兵权交给他。

    经略使薛大人当初之所以会决定打压史洪亮,主要原因,就史洪亮手中掌握了桂阳军所有的兵权。经略使薛大人也是一个老油条了,现在正逢乱世,各地都在打仗,已经不是和平时期文官独大的局面了。

    此时,对于兵权的重要性,经略使薛大人是再了解不过了。史洪亮独霸兵权,就等于是在经略使薛大人的头顶上悬挂了一把利刃,以经略使薛大人的这种性格,又怎么会容忍这种事继续下去。所以,经略使薛大人才会把曹城宰和石滕山给捧起来,同时又开始组建新兵,就为了和史洪亮手中的桂阳军军部对抗,将桂阳军兵权渐渐从史洪亮手中抢了回来。

    而经过了这一两年的努力,好不容易达到了一定的成效,史洪亮这一句话,竟然要经略使薛大人把这个成果拱手相让,经略使薛大人又怎么会答应?只是现在史洪亮却又是拿住了经略使薛大人的命脉,若是经略使薛大人不答应史洪亮的请求,这个史洪亮就不会全心全意为经略使薛大人去击退武功山军,说不定到时候还很有可能来个临阵倒戈,把经略使薛大人给卖了投降敌人。那到时候经略使薛大人可就连哭都没地方了。

    只是很可惜,尽管经略使薛大人有多少不甘,可到最后,却还是不得不选择妥协。思索了片刻之后,经略使薛大人脸色十分难看,但他却是咬着牙,用力点了点头,说道:“若是这样能够让史将军多多抽调出兵马的话,那那就一切都按照史将军的意思来办吧。”

    “多谢大人信任。”史洪亮心中那叫一个得意啊,这两年受的冤枉气,全都发泄出来了。不仅是他,就连他身后的一干将领,此刻也算是看出了其中的关节,一个个都是兴高采烈,就差没有跳起来欢呼了。

    不过经略使薛大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问道:“这个史将军,可否告知,若是按照你所说的去办,到底能够抽调出多少兵马?”

    听得经略使薛大人这么一问,史洪亮也是淡淡地一笑,如今这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史洪亮可不想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老底给透出去,而是不紧不慢地说道:“大人,想必你也知道,那南蛮山越之地的蛮人一直都是蠢蠢欲动。而这次武功山进军,想必那武岗军的军队得到消息,也不会救援我们。所以这到底能够抽调多少兵马,末将现在不能给大人一个准确的答复。”

    听到史洪亮竟然到现在还不肯说实在话,经略使薛大人心中那叫一个怒啊。不仅是经略使薛大人,石滕山等一干人此刻也是怒目而视。自从经略使薛大人答应了史洪亮的请求,石滕山等人就知道,他们辛辛苦苦这些年,好不容易打拼出来的一点成绩,又要付之东流了,可偏偏却拿史洪亮没有任何办法,也只能是愤恨地瞪着史洪亮,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以泄心头之愤。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咳嗽声响了起来,却是坐在石滕山身边的曹城宰又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而且越咳越厉害,那咳嗽声,听得大厅内的众人全身都起上下都不舒服。

    幸好在他身后的下人眼疾手快,连忙是给曹城宰的杯中又添加了不少热水,又伺候着曹城宰喝了几口,这才将曹城宰的咳嗽给止住了。轻轻抚了几下自己的胸口,曹城宰抬起头,对着经略使薛大人便歉然地说道:“大人,老朽病残之躯,妨碍到大人和史将军的商谈了。请大人降罪。”

    经略使薛大人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曹大人乃是为了桂阳军政务才会操劳过度,我又岂能因此而怪罪曹大人?曹大人若是真的身体不适,还是先回府休息吧。”

    原本经略使薛大人把曹城宰找过来,只是希望以曹城宰的名望,来压着石滕山,让他别太过分。可没想到,如今过分的却是史洪亮,所以这曹城宰却是没有多大的用处了,还是把他请回家休息去吧。

    “咳咳!不妨事,不妨事。”又是轻咳了几声,曹城宰却是摆着手,笑着说道,“大人,刚刚属下也听大人和史将军所言,不过以属下之见,大人大可不必如此操心。史将军善于用兵,无人不知。这军务,属下是一窍不通,但有史将军在,想必此次武功山兵马来犯,必然会被史将军率军击退。若是不能将武功山兵马击退,对在座诸位都是灭顶之灾。想来史将军这次也会拼尽全力的,大人尽管放心就了。”

    听得曹城宰这一番好像有些语无伦次的话,经略使薛大人却是眼睛一亮,脸上的阴沉稍稍缓解了一些,而在一旁的史洪亮的脸色却是瞬间就耷拉了下来。

    不用说,这曹城宰其实只是在告诉史洪亮,若是不能击退武功山军,到时候倒霉的可不只是经略使薛大人和石滕山等人,他史洪亮那也是逃不掉。这一句简简单单地话,却是立刻便将史洪亮之前的主动给彻底击溃了。这曹城宰别看是病成了这副模样,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深吸了口气,史洪亮这才站起身,直接出列走到了经略使薛大人的对面,对着经略使薛大人抱拳一礼,喝道:“曹大人说得没错。末将此次必定竭心尽力,为大人,为桂阳军,击退武功山兵马,请大人拭目以待。”

    “好。”既然史洪亮也算是表态了,经略使薛大人也是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当即便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喝道:“既然如此,各位将军,从今日起,你等皆于史将军帐下听令,不得违背。”

    随着经略使薛大人一声令下,坐在武将一列的所有将领皆是出列,站在史洪亮身后,朝着经略使薛大人抱拳拜道:“末将听令。”其中有些将领,都是经略使薛大人新近扶植起来的军中嫡系将领,所以,经略使薛大人也算是狠得下心,既然已经决定再次重用史洪亮,那就把全部赌注都压在史洪亮身上。从这点看,经略使薛大人至少也不是浪得虚名。

    终于得到了想要的兵权,史洪亮心中也是喜出望外,连忙是对着经略使薛大人抱拳喝道:“谢大人。末将定当击退敌军,以报朝廷君恩,报大人知遇之恩。”

    经略使薛大人刚刚还是一脸怒容,此刻却是哈哈大笑,干脆是起身,快步走到了史洪亮的面前,伸手把史洪亮给扶了起来,笑道:“史将军是朝廷栋梁,有史将军出马,吾何惧之有。”而史洪亮也是一脸感激涕零的模样,一时间,他们之间的气氛异常的融洽。

    经略使薛大人和史洪亮是开心了,而坐在对面的石滕山的脸色可就完全阴沉了下来,这经略使薛大人一旦和史洪亮合作了起来,那最后倒霉的,岂不是他们这一派系?

    第398章 夺空城

    石滕山看着面前经略使薛大人和刺史的模样,心里那别提多不是滋味了。低头往坐在旁边的曹城宰一靠,低声说道:“曹大人,你看……”

    石滕山这才刚刚开口,曹城宰那双老眼却是微微一争,闪烁着一道阴寒之气,和之前那副病体缠身的模样完全不同,一把低沉地声音从曹城宰的喉咙里蹦出来:“莫急,我们只需静观其变。”

    这话一说完,曹城宰的眼睛又闭了起来,转眼间又变回了之前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若不是石滕山刚刚听得真真切切,还真不敢相信适才的变化。这时石滕山却突然反应过来,若是细探起来,现在这个情况,不正是曹城宰刚刚那一番看似语无伦次的话所造成的吗?

    有些讶然地看了曹城宰一眼,不过很快石滕山便回过意来,连忙是转过脑袋,低头望着面前的矮桌。虽然不知道曹城宰到底再打什么心思,但他可不能暴露了曹城宰的用意。只是石滕山的双目却也是闪烁着寒光,暗道:“刺史。且让你得意一阵,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就在桂阳军官员们各有各的心思的时候,远在临江军,却是在进行着另一场不可告人的阴谋。

    作为临江军本地的一些世家,齐聚于张家的议事厅内,当然,这种聚会只能是秘密进行的,要不然,在临江军首领府内的新任临江军守城大将庞正,那可不会和他们干休。

    虽然是大白天,但大厅的房门却是关得严严实实的,偌大的大厅内,只坐着五个人。坐在最上面的一中年男子,正是张文华、凌山统领的儿子凌康以及张城。这几人都是本地官宦世家年轻一辈的俊杰,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在家族中得到重用,将来也必定会成为各大世家的掌权者。有此可见,大家对此次会面,那可是抱着多大的诚意了。

    不过在大厅内,这几名在本地可以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却是默不作声,整个大厅内一片寂静,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过了良久,代表凌山统领的凌康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众人说道:“诸位,自那崔虎和庞正执掌临江军城和临江军周边地区以来,我们四大世家的势力是一天不如一天,要是再任由这两个莽夫胡闹下去,只怕我们四大世家上万条人命全都要刀锤加身了。”

    有凌康开了这个头,张城也是叹了口气了,说道:“兄弟所言极是,特别是在临江军,那庞正蛮子根本就不讲道理,自他到临江军任将军以来,已经无故查封了我家在临江军的十八个店铺,还有城外近两千亩的良田。本来我们还想利用官场上的人来和他理论,可是所有开口的人,都被他给蛮不讲理地抓了起来。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特别是这庞正手段也狠。我一位堂兄,那也是堂堂临江军长史,只是气不过他的手段蛮狠,骂了他几句,第二天,这庞正就说我堂兄勾结山越蛮人,将我堂兄一家全都给抓紧了大牢,家财一律充公。”张城口中将那庞正称为蛮子,可见他对庞正的怨念有多大了。

    而之前在张陵面前表现得十分冷静睿智的张文华,此刻也是哭丧着一张脸,开始诉苦道:“你等碰上的庞正虽然蛮横,但却没什么脑子,还好糊弄。赵燕安排在临江军城的首领崔虎可就狡猾得很。刚到任不到半个月,就把我家刺史张陵大人和凌山统领大人安插在首领府内的暗钉全都给拔了。结果这崔虎每天到底在做些什么,我们是一点都不清楚。而那崔虎更是隔三岔五就搞个突然袭击,我们在临江军城的几十家店铺和数万亩良田都所剩无几,唯有靠其他地方的运来的收入维持日常开销,可这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对于张文华的话,同在临江军城的凌康也是连连点头,一副於我心有戚戚焉的样子,看来凌山统领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一时间,三人就像是突然觅得知音一般,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纷纷述说着自己家族的凄惨之处,。

    刺史张陵和凌山统领这年轻一辈的子弟都不是简单人物,都只说自己的苦楚,其实就是想让别人当出头鸟。说自己家族不行了,那意思就是自己家族当不了出头鸟了,谁厉害谁挑头吧!

    “少爷!”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却是张家的家仆在紧闭的房门外喊着。

    一听得这声音,那张城终于可以找到机会开口了,忙是喝道:“什么事?不是交代过了吗?我们在此处商议正事,不许有人打扰。”

    那家仆被魏腾这么一喝,似乎是被吓到了,慌忙是回答道:“少爷,不是小的违抗命令,而是门外来了一人,说是一定要面见您。小的这才前来向老爷禀报。”

    “胡闹。”张城抓住机会把刚刚心中的郁闷都发泄了出来,大声喝骂道:“来个人你就敢来打扰我们议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还不快把那混账家伙给我轰出去,我等岂是随便一个人说见就能见的。”

    那门外的家仆简直都是要哭出声来了,他心里清楚得很,若是不能给少家主一个圆满的解释,就算是现在他跑出去把那个来拜访的人大卸八块,自己最终也是难逃一劫。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那家仆忙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冲着紧闭的房门说道:“对了,少爷。那人交给小的一样东西,说是把这东西给您以及您的几位贵客看了,您肯定会见他的。”

    这时,张城这才看到家仆手上有一个玉佩,那玉佩上写的正是‘萍乡山寨刘广’几字。

    张城与众人一看,立刻就知道这是刘广派人来与他们联合来了。几人商量了一下,便请来人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身材均匀的白面俊秀年轻男子,而那年轻男子进来之后,却是仿若没有看到众人的目光一般,脸上带着笑意,对坐在最上面的张城轻轻拱手一礼,说道:“萧某拜见张大人。”

    这年轻男子如此不懂礼数,张城对他的第一印象简直差到了极点,要不是看在这年轻男子的主子是刘广首领的份上,只怕张城早就让人把他给轰出去了。强忍住怒火,哼道:“你可是刘首领派来的使者?”

    刘广首领已经占据了一方天下,这个消息,张城等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张城才会如此尊敬刘广的手下。而那年轻男子也是笑着点头说道:“萧某的确是奉了我家大人之命前来拜会大人的。本来萧某还要去拜会其他世家大人,不过既然各大世家大人的代表都在这里,倒是省去了萧某的麻烦。”说完,那年轻男子脑袋往坐在两旁的张文华等人看了一眼,似乎是已经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年轻男子这么说,张城等人倒是不怎么吃惊了,毕竟对方可是那勇猛的刘广,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当初也不会把刘广闹得那么不得安宁了。当即张城便点了点头,说道:“不知刘广首领派阁下来此有何贵干啊?难道就不怕那临江军首领花将军将阁下给拿住吗?”

    “呵呵。”那年轻男子却是笑了几声,满脸古怪地说道:“张大人此言却是让萧某有些听不明白了。刘广乃是同属大楚国一方大将,这临江军也是隶属于大楚国境内。萧某受刘广首领之托,前来临江军,合情合理,何必要害怕那庞正?”

    “呃。”对方这话不但让张城等人无话可说,也同时让众人心中升起一些尴尬。刘广的确是隶属于楚国,只是这么多年来,刘广早就脱离了楚国的管制。现在对方这么一说,这才让众人反应过来,这临江军说起来也是归楚国管,临江军首领,自然也是归楚国的编制了。

    见到众人尴尬的模样,那年轻男子却还是一脸笑容,对张城说道:“想不到堂堂刘广第一世家,竟然连待客的礼数都没有。萧某也不指望能够喝上一杯茶了,萧某远道而来,这双腿实在是乏了,但求一个座位,不知张大人可否允了萧某这个请求?”

    年轻男子的这话,又是让张城语气一滞,都不知道如何回应。从这年轻男子进了大厅开始,就仿佛这主动权全落到了对方的手中,在座的几人几乎全都给这年轻男子牵着鼻子走了,甚至让他们生出一种无力感。

    张城老脸一红,一摆手,便对还傻站在门口的那名家仆喝道:“蠢材,瞎了你的狗眼了?还不快点看座奉茶。”那家仆被张城这么一喝,吓得全身都打了个冷颤,慌忙是点头下去准备。

    很快,几名家仆便带着坐垫和茶几、茶水送了进来,那年轻男子倒也不客气,直接就入座,端起了茶水便淡淡地抿了一口。看着这年轻男子的动作,一直默默在旁观察的凌康突然眼睛一亮,心中不由得赞叹,这年轻男子虽然看似无礼,可这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看来这人,绝对不简单。这是凌康心中对这年轻男子再次下的评语。

    等到这年轻男子喝了茶,休息了片刻之后,张城这才开口问道:“这位大人不知在刘广首领帐下所任何职啊?”

    “呵呵。”年轻男子慢慢放下了茶杯,笑着说道:“萧某不才,我家大人帐下人才济济,萧某这等人物,连末席都排不上。不过幸得大人赏识,任命萧某一个行军小吏罢了。”

    行军小史?张城等人的眉头都是皱得更深了,这算个什么职位?行军司马也是行军小史,小小的行军文书也是行军小史,光是从这个概念上,根本就看不出此人在刘广首领帐下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不过众人虽然都有疑问,但这里毕竟是张家府邸,所有还是得由张城来问:“那不知刘广首领此次遣大人来此,是有何吩咐?”

    “呵呵。”年轻男子又是呵呵一笑,说道:“我家大人听闻武功山首领赵燕前不久曾来刘广一游,所以遣萧某来此问一问。本来此事也轮不到萧某这等人物来此的,只是我家大人知道萧某和赵燕大人有过数面之缘,因此特地让萧某来。”

    听得这年轻男子的最后一句话,那凌康心中不由得一动,也顾不得忌讳,忙是问道:“对了,还未请教这位大人的尊姓大名?”

    年轻男子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嘴角微翘,淡淡地说道:“萧某姓萧,名云,属于武功山人士。”

    自从单宏飞攻下了永兴城之后,只是稍作休息,留下了数百名士兵以及之前所擒下的敌将贾山鹏,自己则是带着先锋军继续朝着西面进军。虽然和贾山鹏一战,让单宏飞爽了一把,可显然这还没有爽够本,赵燕帐下的悍将实在是太多了,作为石门军的主帅,大多数时间,单宏飞必须要担负起指挥职责,这就使得单宏飞很少有机会能够冲锋陷阵。

    要知道,曾几何时,单宏飞那也是一个喜欢单枪匹马冲击敌军的猛人,前段时间,那可是把单宏飞给憋坏了。这次难得单宏飞担任先锋,他岂能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过把瘾?

    可惜,等到单宏飞杀来的时候,所有的城镇不是投降就是守军早逃跑了。单宏飞特意让人抓了几个附近的百姓询问,这才得知,前段时间单宏飞攻破永兴城的消息传来之后,那各地的守将官员们便早早地便带着守士兵兵跑了。

    听得这个消息,单宏飞顿时就郁闷了,虽然他身为先锋,但却不可能真的就这么一路杀到桂阳军去。只能逼近桂阳军城之后,等待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