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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周芳华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只是把账本拿了出来,说道:“这是那些婆子新报的账目,你瞧一瞧,若是没问题就可以给夫人看了。”

    周清华接过账册认真看了看,过了一会儿才道:“还行,那些婆子报的价格也不算太高。只是虽然是小办,还是要多准备几张宴席,免得到时候来人多了忙乱......”她想了想,又合上账册,“这样吧,这些等晚上我再和夫人商量看看。”

    周芳华懒懒的挑了挑眉梢,并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反正她和小李氏关系不好,不太喜欢和她打交道。

    作者有话要说:元朝时候杂技的降落伞是纸做成的巨伞。只是这里是山间,我怕纸容易被树枝勾破,然后就用丝绸替代了,反正这也是一种可以替代的材料。至于能不能真的当做降落伞用,我也不太清楚,只能说不要太深究。

    许多言情小说里面皇帝都有个永远也忘不了的旧情人,此文也不免落入俗套......

    求留言求收藏啊,大家稍微给我点反应嘛。第二卷快要收尾了,大家一直都不说话,我挺心虚的啊,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的啊

    第57章 倒v起变

    人活得越久,被过往记忆折磨的时候就会越长。有时候,皇帝常常会觉得自己活在梦里面,那种虚幻的、无法摆脱的无力感就像是如影随形的空气一般时时缠绕着他,让他时刻都对自身充满怀疑。

    这种时候,他就格外需要有人把自己从恍惚的境地里拉扯出来,来证明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大越的万里山河属于他,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属于他,天下的奇珍异宝属于他。他拥有一切他所想要拥有的,除了那个早已死去的人。

    当皇帝听到宫外传来那若隐若现的歌声的时候,就好像有一个尖锐的长针在他的心口划过,鲜血淋漓中带着一种近乎快意的美感,那一刻他甚至不曾感觉到心痛。他脑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回忆起那些被他埋在心底的话语。

    “我从小长在东都。东都的女人和京城的女人不一样,她们若是喜欢一个男人,就要给他唱歌。”记忆里的女人踮着脚在他跟前转了个圈,裙裾如同蝴蝶羽翼一般的蹁跹翻飞,她的笑容如同这世间最美丽的奇迹,明眸闪亮如同明珠,“以后,你要是听到我唱这歌,你就该来见见我。因为,那是我在想你啊......”

    玉昆宫外的歌声断断续续,只能隐隐的听到一点。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

    今夕何夕,见此邂逅。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歌声悠悠,皇帝在听到的那一刹那就从入定之中醒过神来。他怔怔的站起来,眼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光彩,仿佛是欣喜又仿佛是恐惧,就连他自己都无法清楚表白。他几乎是跑着出去的,顾不上诧异的天机道长,就连跪在前面请安的小太监都被他一脚踢开。

    只是,当他跑到宫门口的时候又不自觉的迟疑了一下。

    就在他迟疑的那一刻,前面那个已经被太监们抓住准备拉下去的女人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奋不顾身的朝那赤红的柱子撞上去。鲜血如同记忆里一样,热烈的宛若盛宴,撒了一地。

    就仿佛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皇帝一下子就呆住了。他的眼前一片空白,只有一片血色虚浮着。

    “我无法杀你,但是我可以杀了你最心爱的人。”大病初愈的女人纤细瘦弱仿佛马上就要倒下,可是她撞向柱子的时的笑容却带着一种可以燃烧灵魂的决绝与酷烈,“父亲,母亲,我那未出世的孩子.......还有那些我最心爱的人,他们都在地下等我啊......”

    那种宛若凌迟的痛苦,那种拿刀挖心的痛苦,那种仿佛要刺到血脉最深处、灵魂最里处的痛苦。皇帝慢慢的伸手按住自己的心脏,仿佛在压抑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苦痛。他看着那已经躺在血水里的女人身影,模模糊糊的笑了一声:“你也在等我吗?是你来接我了......”

    他懦弱了一辈子,逃避了一辈子,终于在这一刻正视了自己的心:“是我错了,阿柔。”话声落下的时候,他的脑中只有一阵的眩晕。

    皇帝倒了下去,玉昆宫彻底乱作了一团。

    因为有天机道长,齐王得到很快就得到消息了。

    曲善水和曲元荣亦是等在他的书房中与他一同议事。

    “不知陛下的病?”曲元荣稍稍放低声音,语调里带着少见的犹豫。

    齐王面色也不太好,他摇摇头,一脸阴沉:“天机道长那边传来的消息,据说父皇这次受了大刺激,若是及时醒来还好,还可以将养个一年半载。若是醒不过来,就算是一时用药和针灸刺激醒来也活不过几日。”最重要的是,皇帝还未下令废太子。别看太子现在被关在东宫,朝不保夕,可等皇帝一驾崩,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了。

    于齐王来说,这简直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一切都是白用功。更何况,还有一本账本留在对方手上,简直是个不定时的炸弹。

    这种时候,就算是曲善水都有些迟疑了。他沉默了一下,才慢悠悠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倒是要看殿下您有多大的决心。”

    齐王心头一跳,面色微变,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去看曲善水,他的眸光微厉,浓密纤长的睫毛下面眼神一时间锐利宛若刀剑。

    曲善水用帕子捂住嘴咳嗽了一声,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一种淡而冷的笑容,他漫不经心的转头去看窗外的景色。他见惯了权谋之争,那种冷静的目光里面几乎不带一点活气。

    倒是曲元荣接过话头,轻声道:“这些日子,陛下心里头已经起了废太子的念头。所以才将马千里马将军提拔为禁军副统领。”他索性无视齐王那冷厉的目光,自顾自的说下去,“陛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这种时候,只要我们控制住宫里,让宫里写下废太子立齐王的诏书,再等一段时间,山陵崩之后,就再无后顾之忧。”

    见齐王不答话,曲元荣长指扣在案上少见的收起笑容,声音里面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叫人平平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触觉:“三大营那边是赶不上的,最重要的是锦衣卫和禁卫军。马千里是禁卫军副统领,陈崎则是锦衣卫指挥使。只要解决了现在的禁卫军统领王博涛,整个皇宫都在您的掌握之中。挟天子以令天下,何愁大事不成?”

    原本,王博涛和陈崎一个出身王家、一个出身陈家互相对持,是绝不会联合在一起的两方,正应了皇帝的帝王权衡之道。但皇帝自从起了废太子的心思之后就开始排除太子方面的势力,提拔马千里为副统领就是为了架空王博涛,当然皇帝本人并不知道寒门出身的马千里背地里会是曲家党羽。

    齐王依旧沉吟不语,面色微沉,不知心里转过的是怎样的想法。只是,他微闪的眼神却透露出了他复杂的心思。

    ”殿下还在犹豫什么?“曲元荣凑近齐王,忽然跪了下去,压低声音用诱惑一般的语气说道,“往前走一步,您就可以得到您所要的一切。您所需要的不过是如唐太宗一般奋力一搏而已,名留青史,坐拥天下的未来就在您的前面。还是说,您要等到太子登基,像是一个失败者一样跪在太子面前,寄望于太子所谓的‘仁德’来苟且偷生吗?”

    齐王仰起头,闭了闭眼,他的眉心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他沉默着朝曲元荣伸出手,低声道:“你先起来吧。”他像是用尽力气一般的说着话,声音沙哑的不可思议,“你说,现在我该如何做?”

    曲元荣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快意。他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心中思绪飞快旋转,斟酌着用缓慢的语调说道:“马上让燕王入宫联系陈贵妃,由她出面和陈指挥使说清厉害,然后由锦衣卫先控制住陛下的乾元宫和皇后的坤仪宫。到时候,禁卫军定然是要入宫护驾的,我会让马千里趁机解决掉王博涛。”

    曲元荣圆圆的脸上带着一种异样的魅力,那是一种权力才能赋予男人的魅力,带着一种疯狂的魔力:“然后,您就可以把逼宫谋反的帽子丢给王博涛和太子。控制乾元宫,下旨斥责王家谋反,废太子、皇后而自立。然后再把内阁其他几位大人以及六部的重臣宣入宫中,控制起来。”

    一口气把整个逼宫过程说个清楚,曲元荣深呼吸了一下,感觉到胸中飞快的心跳以及口中的干渴,端起案上的茶盏喝了一大口,缓缓道:“只要挟持住了皇上,把握住了大义,控制了朝中的机要人员。我们就立在了不败之地。”他说完话,转头去看曲善水和齐王,像是在问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曲善水抖了抖袖子,像是所有怕冷的老年人一样轻轻地打了个颤:“殿下,既然您已经下定了决心,就再无可退之路。如今,曲家自然是与您站在一起的,只希望您可以保重自身,不忘今日曲家所尽之力。”

    齐王勉强露出笑容:“自然。”他顿了顿,有些迟疑的问道,“只是,太子东宫那边要如何处置?我怕那边会生变数。”

    曲善水抬抬眼,看着齐王,口齿清晰的道:“既然可以下令废太子,自然也可以下令让太子自尽。”他慢吞吞的咬字道,“斩草除根,乃是重中之重。”

    齐王沉默了一下,轻声道:“也对。”他用手护面,“无论你们相不相信,我从来都不曾真的想要杀了他。小时候,他对我很好,算是个很好的兄长。只可惜,他是太子。我是宁死也不愿向他称臣的。”

    齐王平复了一下心情,心思渐渐清明:“王妃已经有孕,府上的几个女眷也体弱经不起折腾。索性让她们也随燕王进宫去母妃那边好了,方便我们的人照顾保护。”于他而言,齐王妃腹中的嫡子和方晨语都是不容有失的。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有位读者的话说得很好,最难算计的是人心。皇后只是想刺激一下皇帝,让他无心修道。只是,即使她屡次利用过去的事来谋利,由己及人,她本心里是不相信皇帝有多爱那个旧情人的。当然,我说的皇后所受的大打击不是这次。

    至于皇帝,渣男这种生物,实在无话可说。

    本来说周六有加更的。但是既然前面已经加过了,我又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58章 倒v危急

    因为齐王未曾明言,府中上下只当做是要入宫小住,这是常有的事并不叫人意外。又因为齐王妃有孕,进宫时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从酸梅到王妃用惯了的香料毯子一类,繁琐至极。齐王从来都对这些不耐烦,也没兴趣在王妃那边等下去,索性就先去和方晨语交代事情。

    大庭广众之下,方晨语倒是没了与齐王争锋相对的别扭,十分温顺乖巧的样子。她穿着兰色绣月桂花枝的长裙,低着头十分沉默的站在一边。沉静婉约的仿佛一首诗、一幅画,是齐王梦境最深处的美景,叫他心跳加速又忍不住感觉心神宁静。周遭那些忙忙碌碌着为齐王妃准备东西的侍女们却都对她视而不见。

    齐王上前握住她的手,抚着她的长发,语声不自觉的便转到温柔缠绵的语调上面,:“你别怕,我已经和母妃说过了,她不会为难你的。”相较于齐王妃这个怀了嫡孙的亲侄女,陈贵妃自然不喜欢方晨语这样的“狐狸精”。只是,再亲也比不过儿子,齐王几次软语相劝,她对着方晨语的脸色倒也好了许多。

    方晨语这一次倒是没挣开他的手,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道:“你要做的事,很危险吗?非要让我和王妃去宫里?”

    齐王握着她的手忍不住一紧,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放心吧,再怎样。我都会把你安排好的。”他忍不住伸手搂了搂美人的纤腰,温声道,“你乖一些,别惹母妃生气,也别理王妃。等我的事情做好了,就去接你。”

    方晨语蹙着黛眉想了想,脸上带着一种奇特的神情。她少见的软化了态度,将头倚在齐王的肩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齐王府上暗潮汹涌,皇宫之中也是如此。皇帝昏倒之后,皇后作为后宫之主,自然是最早赶到现场知道情况的。她一向妆容华贵的脸上神色有些复杂难看,但也已经来不及在想其他的事情,她坐在床边看着站在一旁的天机道长笑了笑,那声线就像是冰块磨成的小刀,锐利而冰冷:“天机道长涉嫌谋害陛下。来人,把人拉出去杖毙,以儆效尤。”

    这话宛若雷霆一般的镇住了现场,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全都垂头不语,恨不得当场消失才好。毕竟,若是皇帝醒来发现国师被人杖毙,最先被算账的肯定是执行此事的奴才而不是皇后。

    就连天机道长本人都怔了怔,眼中不易察觉的掠过一丝惊慌,随即便含蓄的抿唇笑了笑——想必皇后是想要打着拿自己立威的主意,接下来估计就是惯用的打一棍子给个甜枣。

    天机道长这样一想,心思就灵活了起来,眼神一瞥就看向自己的小道童。

    那小道童急忙跪了下来:“娘娘,道长毕竟是陛下亲封的国师,你这样冒然处决想必有损陛下英明。”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抬起水嫩嫩的脸蛋,试探着道,“如今陛下急病,或许国师也可尽一尽心力?”

    皇后冷笑了一声,目视那些侍卫:“把这两个家伙一起拉下去,既然他们师徒情深,就一起打。”她的目光带着一种极强的力道和不容置疑的决心,那些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去抓天机道长,把他的手反绑在背后。

    天机道长的脸色终于变了,他面色惨白,再无半分仙风道骨的模样。黑色的眼珠子乱转,他终于想到什么似的叫出声来:“别,别打我。我知道齐王那边的消息。娘娘,臣昔日多有得罪,现在愿意将功折罪。”当初他被皇帝拜为国师何等的威风,几位阁老都要客气的叫一声“国师”或是“道长”就算是皇后本人也常常笑脸相迎。他咬咬牙,决心要先保住性命再图以后,他日必要千百倍的奉还。

    皇后没再理会对方,只是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捏了捏皇帝明黄色绣龙纹的被子,用温软的声音说道:“行了,拉下去吧。”若天机道长真知道什么,齐王又怎么会还把人留在这里?说起来,现在的天机道长也不过是弃子罢了——在皇帝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情况下。

    皇后长眉缓缓蹙起,齐王那边肯定已经得到消息却还没进宫在皇帝床前装孝子,显然他已经下了某种决心。可偏偏太子还关在东宫之中,因为是皇帝圣旨,除非皇后矫诏否则根本就不能把太子叫出来。

    很明显,皇后和太子如今的处境是出人意料的被动,这意味着更多的危险和无法估计。

    皇后俏脸微沉,不知心中是怎样的打算。只是门外却隐隐传来天机道长和小道士的哭叫声。皇后有些烦躁的用手指按了按眉心,慢慢道:“让那些人把嘴堵了再打,本宫听了这声音心烦。”

    皇后语声放得极低,那些人却还是垂首应下,赶忙出门传话。果然一会儿之后就再无声息,屋子里面的人就更安静了,几乎只听得见呼吸声。

    皇后想了想又转头看着那墨院首,神色冷凝:“本宫如今只问你一句,皇上究竟何时才能醒来?”

    墨院首掀了掀袍角,急忙跪倒在地上,压低声音道:“陛下本就体弱加上近年频发服用丹药,身子已是外强内弱,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能够撑到今日才发病不过是臣等日常救治加上宫中奇珍异宝的滋养罢了。如今心府震荡牵连全身,正是油尽灯枯之状。偏偏又是秋日,医家有一言‘西风凋碧树’,此时人体生机由旺盛转而衰弱,正处于低潮,春困秋乏也是这个道理。此时的病人最难将养。陛下又无求生意志,臣等才疏学浅实在不知如何下手。”他顿了顿,跪伏下去,“不过,臣与几位太医已经议过了,当下只有两个方法。微臣斗胆,想要请娘娘斟酌一二。”

    皇后嘴角勾起,弧线优美迷人,带着一种冷淡而讥诮的笑意:“好啊,你们做太医的当真是越加的惜身,越加的会说话。这么几句话,就把事情推给本宫了?”她挑眉看着墨院首,有些不耐,轻轻启齿:“行了,你先说一说。”说着又转头瞧了瞧自己的贴身宫女温香,那宫女会意,往后几步带着那些无关的人都退了下去。

    屋中只剩下皇后和几位太医还有皇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黄庸。

    墨院首磕了一个头,端正面容,沉声道:“这办法一就是臣以针灸试之加以猛药,可使陛下今日苏醒,但是如此陛下就算醒来也如活死人一般,不能动弹不能开口,饱受痛苦且就只能支持几日。”他迟疑了一下才慢慢道,“方法二则是由臣等开药温养,先调理陛下的身子,再用针灸暂时压住陛下的病根。如此缓缓而图,陛下几日之内或可醒来。但也有可能醒不过来。”

    皇后的长指轻轻的在床沿上敲了敲,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就在这时,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温乡小步上前,贴在皇后耳边说了几句话。

    皇后眼中飞快的掠过一丝冷芒,还未开口就听到门外有妩媚的女声传来。

    “陛下,陛下......”陈贵妃披着一头乱发冲了进来,急急的扑倒了皇帝的病床前,那速度简直叫人称叹。她身后跟着一队井然有序的锦衣卫,穿鱼龙服,配着马刀,刀光雪亮,神态冷肃。如同暴风雨前的冷风一般,冷飕飕的吹过,叫人忍不住打了个颤。

    皇后冷笑一声,看着陈贵妃道:“妹妹这个样子,叫人看了还真以为陛下圣躬垂危呢。”她凤眼一挑,眸光冷厉宛若刀剑,“还有,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陛下的乾元宫,你这般带着人马刀剑进来,置陛下与本宫于何地?”

    陈贵妃长发披散,发间珠玉之声清脆悦耳,一向艳丽的脸还未上妆,素白着,竟有几分冷冰冰的样子。她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仿佛伤心欲绝:“娘娘这话真是伤了妾的心......”她软软的伏在床上,看上去弱不禁风,悲从中来,声音却是冷得要生冰渣子:“陛下重病,娘娘先是杖责国师之后又是闭而不宣,把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都关在这里。其中心思,妾真是越想越害怕。妾不过是个弱女子,自然只能请陈指挥使派人护妾入宫。妾已立志,要与陛下共生死。”

    皇后脸色更加冷了,却还是强制按捺了下来——如今情势比人强,她的那些手段如今都还未来得及施展,现今最重要的还是示敌以弱,保住自己。

    她拂袖转身离开,金色的凤凰纹路在灯光下面显得清晰而冷漠。只是,她离去之前微微抬眼,看了眼墨院首,神色间透着几分莫测之意。

    墨院首拢在袖中的手抖了抖,垂着首,用眼神和表情作出一副恭敬的样子。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我病了,全身疼。估计是感冒期间在不好好休息,跟人去游乐园作死的结果。晚上喝过感冒冲剂、休息过后爬起来把昨天打的一半补上给大家。也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更。

    关于太医的话,我一半是参考百度或是以前看的书一半是胡诌,大家将就着看。还有,大家应该发现了,前面的有章就已经提过墨院首是皇后的人。

    我第一次动笔写这种略有点难度的宫变,逻辑或是思路上面估计会有很多小问题,欢迎大家指出,交流一下。唉,话唠真是没救了......

    第59章 倒v起风

    “你是在怪我不曾逞一时之气面君,把账本交到皇上手中?”谢国公看着跟前饮酒的儿子,轻轻的叹了口气,眼中隐隐带着一丝无奈和惆怅。

    谢习风喝了口酒,勾唇笑了笑:“岂敢,父亲您这是深谋远虑,可惜我这做儿子的体会不到。”

    “你这脾气,这张嘴,真该好好教训一回才是。”谢国公用手拍了拍谢习风的脑袋,低声骂了一句,然后才缓缓道:“说句实话,我其实是真有点怕了。当年旧事历历在目,我何德何能,敢逞一时之快?”

    他看着容貌极似妻子的独子,见他正值少年却偏偏生了那样的病,心中酸软,口中却是一贯的冷肃:“大越西边是荒漠,西域小国林立如同一盘散沙不足为患;南边临水,只有一二岛中小国,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唯有北边的西漠和东边的湘国乃是大敌。其中湘国又为东陆有名的强国,一度兵临我大越境内,可现今东边数十年也不曾生乱,你可知为何?”

    谢习风抬起头去看谢国公,满脸诧异。

    谢国公却负手背过身,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似的,慢慢的道:“先皇时,大越国力衰微,湘国正当强盛。湘国的军队从东边直入,几乎就要打到了京城。大概是天不亡我大越,出了一个方从廷。他临危受命,力挽狂澜,生生是把湘国的军队赶出了大越,从此闻名天下。方从廷此人可算是天生的将帅之才,虽然称不上是逢战必胜,但在当时的战场之上,湘国上下都是闻其名而丧胆,不敢妄动。有他一日,湘*队就再没有越过我东边疆域。损及筋骨,甚至今日都还未缓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