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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第一二九章 轻取科布多

    白昼攻势已经成了北方军突袭的标志性战术,这是因为所装备的汽车在磕磕碰碰的官道上,满载油料只够八小时机动六百里距离。即使用上负载的备用汽油,一般也只能机动十二小时,除非是非常熟悉的路况,否则是不允许汽车半夜出击的。

    事实上,夜间机动的效率实在是太差了,还不如骑马夜行。因此,北方军如果要选择突袭,必然在凌晨时分就组织大军出发,尽可能延长白昼行进时间。

    养精蓄锐的第十八混成旅走在最前面,另外两个旅紧紧跟在后头,近三千辆汽车井然有序的驶向北方,每天的油耗就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

    外蒙古境内与新疆界限处,最近的一个城镇是沙扎盖台,距离察罕通古不足百里。这里是外蒙古西部一个非常重要的交通枢纽,往北直通科布多,往东至绥远线路是漠南东西向的两条要道之一。沙扎盖台也是外蒙古军布置在边界的前哨阵地,一旦发生意外情况,镇上的快马足以二天之内传递消息到科布多。

    但是沙扎盖台距离边界实在太近了,几乎就在边界线的东侧,根本不是一个适宜的前哨阵地。

    第十八混成旅的两支斥候部队,穿上蒙古服饰,骑着战马提前赶到了边界新疆一侧,悄悄地进行了战场遮蔽。对面的沙扎盖台对察罕通古发生的事情,完全是眼瞎耳聋,彻底失去了警戒作用。

    沙扎盖台外围的一处警戒哨所,两名哨兵相互看着对方,不停的打着哈欠,天就快大亮了,待会有其他人在换岗,眼看就要回到帐篷里睡觉,顿时松懈下来。

    噼啪就是两鞭子,抽得两名哨兵失声疼叫不已。

    “给我站好”,冷冷的声音,传到了被抽哨兵耳朵里。驻军的营长这几天眼皮老跳,总觉得有大事发生,都没睡好觉,今天干脆很早起来巡哨了。

    哨兵马上立正,忍住痛楚,张开大眼看向远方。

    等营长走了,哨兵马上萎缩了,赶紧摸着身上被抽的地方,对营长暗自咒骂。

    “这死猪,长生天怎么不用天雷劈死他。”哨兵一边轻抚自己的伤痕,一边说道。

    另一名哨兵马上应和,“就是,最好是走在路上被人捅一刀。”

    两人马上找到新的共同点,同仇敌忾起来。

    说了几句,有些心虚的哨兵抬起头来,看一看不要营长刚好走过来。

    让他惊骇万分的场景出现了,拎着鞭子的营长背着手才走了几十米远,忽然从土坑后面窜出一个结实的汉子,猛地捂住营长的嘴巴,然后就是割喉一刀,鲜血溅出好远好远。

    惊吓得说不出话来的哨兵,连枪都拿不稳了,抖索着费劲转过头来,准备招呼同伴看那个恐怖的场景。

    更加惊栗的一幕就在自己的眼前,同伴已经被一个壮汉捂住嘴巴,肚子上一把匕首深深的刺了进去。壮汉还用力将匕首搅了一搅,然后狞笑着看了他一眼。马上,哨兵自己的嘴巴忽然被捂住了,连挣扎都来不及,眼前的景色忽然黑了下来。

    第十八混成旅的斥候部队,悄悄地围了上来,尽可能地摸掉路上的哨卡,只是一不小心将外蒙军驻军的营长给干掉了。

    几分钟后,边界那边传来了机器低沉的轰鸣声,大批的汽车出现了。

    两个步兵营的汽车在草原上飞快地散开,几乎是欺到了沙扎盖台的外围,才停下汽车出动步兵部队,形成左右两翼开始大范围包抄。

    十分钟后,终于有外蒙军士兵发现了不对劲。几声惊慌的叫声,惊醒了驻军部队。

    包抄的北方军部队当即转为强攻,首先开火的是早已找好阵地的维克斯重机枪,营房、街道、哨所等四周马上被密集的子弹所封锁。很快,屋檐、墙角、房顶都出现了轻机枪的射击声。借着墙角的掩护,手持李氏步枪的进攻部队,逐渐离驻军营房越来越近。

    到处都是枪声大作,驻军营房后侧忽然大门洞开,几十匹战马蜂拥而出。

    草丛尽头马上响起了更加密集的维克斯扫射声,不出百米,所有战马都倒在了路上,在马腹下摔出来好几名哨骑,没人能逃出去报信了。

    很快,北方军的炮兵完成阵地设置,开始了支援炮击。炮兵观察哨的指挥官,甚至干脆将电话线拉到步兵进攻的第一线,就地指挥后方炮火精准打击。

    几十发炮弹砸下去后,困在营房内部的外蒙军,很快就举起了白旗。既然找不到营长指挥,几个外蒙军的连长一见炮击的阵势,马上就投降了。

    高桂滋留下一个步兵营驻守沙扎盖台,并看押俘虏,其他部队丝毫没有停留,继续直扑科布多。

    从沙扎盖台北上先后经过那林台等五个小村镇,但是都没有驻军,亦或是吓得早跑光了,沿途只有那些惊恐地牧民四散而逃。西部集群三个混成旅再也没有受到任何阻扰,顺顺利利地冲到了科布多近郊。

    当前导的第十八混成旅赶到科布多近郊时,城池里没有任何异动,显然还不知道即将遭到攻击的厄运。

    高桂滋站在车盖上用望远镜观察了片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对方竟然丝毫没有觉察。沉思片刻之后,高桂滋马上修改等待主力到达后,展开部队全力进攻的原定方案,命令自己的部队,分成左右两翼。

    左翼沿着布彦图河前进,右翼直扑哈拉泊湖,彻底封住科布多逃跑的线路。科布多的主攻任务交由马上就到达的另外两个混成旅负责,而第十八混成旅转为助攻。

    第十八混成旅行进中分开队形,三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营向西北狂奔,二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营则向东面奔袭。

    后面的邓宝珊直接在望远镜中看到了高桂滋的动作,马上判断出了第十八混成旅的目的。在报信人员还没有到达指挥车的时候,邓宝珊已经下令,第十九、二十混成旅在看到科布多城池那一刻,就地转为进攻,为第十八混成旅的包抄争取时间。

    第十九混成旅的一个步兵营冲在最前面,甚至是直接在城门外围停车散开进攻阵型,然后直接转入进攻。但是第一发炮弹却是炮兵营发射的,炮兵营提前停车开始布设阵地。

    科布多城里终于响起了疯狂的警报钟声,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有陆陆续续的炮弹砸在城墙周围。

    先是一二发,然后是数十发,最后是非常密集的炮火袭击,在震耳欲聋的炮击中,不堪重负的城墙开始坍塌,城内更是火光一片,硝烟弥漫。

    炮火实在过于猛烈,以至于刚想趁乱冲进城池的一个步兵营,赶紧将弟兄们撤了下来,否则造成误击就不好看了。

    炮兵营的火力疯狂肆虐十几分钟后,第十八混成旅也完成了左右包抄任务,科布多被围住了。

    没过多久,所有的炮兵都加入射击科布多当中。整个城池被无穷无尽的火光所笼罩,城墙在一段一段的坍塌,房屋街道统统被夷为平地,弥漫的硝烟似乎都遮住了明媚的阳光,天空都黯淡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不想让科布多成为死地的邓宝珊,主动停止炮火准备,下令步兵开始进攻,炮兵进行支援。

    战斗的结果让人大跌眼镜,看上去人多势众的外蒙军在遭受一番前所未有的炮击后,竟然聚不起士气进行反击,简直是一触即溃,眼看四周都是北方军,居然会选择大批大批的投降。

    邓宝珊和高桂滋为外蒙古军的战斗力之低,亦是大吃一惊。

    傍晚时分,北方军进入满目疮痍的科布多。

    最后投降的几个外蒙军官满脸的不甘心,嘟囔着说,“要不是马格萨尔加夫去了乌里雅苏台,你们哪能这么轻松攻下科布多。”

    邓宝珊稀奇了,一个人就能改变整个战局吗?马上派出人手对这几个军官进行审讯。

    审讯的结果让邓宝珊哭笑不得。

    马格萨尔加夫是蒙古人,当年曾担任满清驻科布多参赞的副手。后来,外蒙古在沙俄支持下起兵暴乱时,正是马格萨尔加夫带领二千五百外蒙军攻下科布多。随后的岁月,马格萨尔加夫带着外蒙军东征西讨,接连击败前来讨伐的满清军队。

    民国建立后,趁着民国势弱,又是马格萨尔加夫带着外蒙军屡次入侵内蒙和新疆,妄图将这些地区都纳入外蒙的控制范围。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却也没有被民国军队打败过,竟然就被外蒙古称为历史上最让中国人害怕的人物之一。

    上次进攻察罕通古失利后,马格萨尔加夫抓住机会,还是成功地将军队带回了科布多。这段时间,恰好到乌里雅苏台商议事情去了,让马格萨尔加夫侥幸逃过一劫。

    没有料到的是这些傻帽的外蒙军官,竟然以为是没有指挥官在场,才会造成失败。

    邓宝珊琢磨了几下,顿时冷笑起来,这个什么马格萨尔加夫既然被吹得这么神奇,那么听到科布多失守,必然会带兵前来收复,到时候就是打伏击的好机会了。

    第一三零章 草原伏击

    饶是陈安也为科布多的外蒙军这么快就被围歼感到十分吃惊。

    “外蒙军的战斗力这么差?”陈安嘀咕了一句。

    徐永昌也是很郁闷,一拳打在棉花上,愣是折腾了北方军这么久。“大概他们还处在英雄时代吧,一群绵羊在狮子带领下可以向豺狼开战,但是狮子意外走开了,绵羊就还是绵羊”,徐永昌的回答很有哲理。

    陈安马上不满地盯了他一眼,“难道我们是豺狼?”

    “好像不是吧。”徐永昌赶紧说道,迟疑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应该是老虎吧。”

    陈安气急,懒得跟他说这个话题了。

    “邓宝珊提出来,再打一个伏击的计划,你怎么看?”陈安指指桌上的电报。

    徐永昌斟酌了一下,“可行,他们打下科布多根本没有多少伤亡,弹药也充足,再打一个战斗应该是没问题的。就怕对方派来的部队太多,三个不满编的混成旅一口气吃不下。”

    陈安比划了一下地图,“除非我们在科布多也增设一个前进机场,从那里起飞的侦察机足以监视乌里雅苏台出动的外蒙军。”

    徐永昌却琢磨起另外一个问题,“是不是我们增加飞行中队的数量,比如西部集群就单独配一个飞行中队,这样就不用再调配侦察机,省得费时费力。”

    沉默了半响,陈安点点头,“可以临时配属,但是管辖权依然归空军。”

    “临时配属?会不会难以管理?”徐永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平衡!制衡!知不知道?不能出现一方独大,否则会害了自己兄弟。”陈安白了一眼,毫不忌讳地说出一大段。

    徐永昌只好苦笑了,碰上这么一个不按理出牌的老板,有些接不上茬了。

    原本临时配置在察罕通古的侦察机小队,马上得到命令转场科布多紧急抢修出来的临时机场,当天就出动飞机往东进行侦查。

    也幸好这个时代的飞机,对跑道的要求不是很严格,速度又不是很快,非常容易在平坦地带着落和起飞。只要有汽油和必要的工具,高式侦察机能够在任何稍平的土地上起降,极大地方便了空军的行动。

    西部集群在科布多休整了三天,空军才在科布多以东四百多里的布吉一带发现了外蒙军的前哨部队。又过了两天,外蒙军准备收复科布多的主力部队才出现在布吉。看到对手只是一万多人,邓宝珊马上下令,三个混成旅随时待命出击。

    这个时候,北京已经乱套了。

    袁世凯大总统屈服日本,接受了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孰料这件机密,被人捅给了报社。全国报纸纷纷第一时间刊登了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在有心人士的挑拨下,本来已经如同薪柴一般的全国各界,顿时彻底愤怒了。抗议浪潮一浪接着一浪,北京政府疲于应付。

    本来外国使馆对北京政府单独接受日本条款非常不满,此刻自然选择了壁上观,拒绝伸出援助之手。只是忽然之间,俄国人好像被捅了菊花一般,狂叫着冒了出来,到处找到民国高官进行抗议,具体抗议什么却又非常含糊。

    先是以为俄国人记起了日俄战争的旧恨,袁世凯大总统纳闷了一会儿。后来外蒙古使者跑来要求加快中俄蒙谈判,袁世凯忽然醒过神来,外蒙古出事情了。

    大总统府里关上门来这么一琢磨,突然发现一个惊人的可能,陈安在新疆方向狠狠捅了外蒙古一刀。

    看着手下人有些热盼的眼神,袁世凯为难的摸摸脑袋,“你们不要瞎搞,陈安是地方,我们是中央,要注意身份。”

    闻言,手下人顿时有气无力起来,袁世凯一瞪眼,又说道,“什么样子?赶紧派人去摸摸情况,到底怎么了。我们谈判的时候,也可以强硬一点。”

    众人轻声欢呼一下,大总统府里顿时电报频传。

    袁世凯大总统的电报发到了陈安手上,直截了当的询问北方军是否对外蒙古进行了行动。过了一会儿,陈安发了一个回电,提醒袁大总统,貌似当初曾经同意甘肃以北非民国有效管辖区域,北方军是可以自行考虑行动的。袁世凯哑然,终于觉察到当初那份电报,小觑了陈安扩张的能耐了,现在看来电报已经有些过于纵容了。

    北京干脆发电报告诉陈安,现在中俄蒙三方正在谈判,不要做过于激励的动作。陈安顿时满腹牢骚,直接发了一个怨言多多的电报,没有老子在这里打得他们痛着了,能老实跟你们谈吗?袁世凯拍拍脑门,果然是陈安打进外蒙了,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斥责的话语。

    但是袁世凯琢磨着要将原来的授权都理一理,不要什么时候曾给陈安骗去授权,自己却忘了,或者考虑以前授权是不是过大了。不过很可惜,大总统后来被其他事情缠身,不小心忘记了这件事情,最后也没有采取什么实际行动。

    科布多以东都尔嘎附近,外蒙军的英雄人物马格萨尔加夫带着一万多外蒙军,信誓旦旦要收复科布多,彻底击败新疆的北方军,让蒙古人的荣光重新照耀一切有阳光的地方。

    这一天,天上那讨厌的铁鸟终于不再出现了。马格萨尔加夫恶狠狠地用手比划了一下天空,要不是用弓箭是射不下来的,他真想上演一出弯弓射大雕的剧目,好好羞辱一下憎恶的汉人军阀。

    一名蒙古斥候飞快地骑着马横冲了过来,满脑门都是汗水,急急地说道,“长生天在上。”

    马格萨尔加夫非常儒雅地应了一句,“长生天在上。”

    斥候这才连忙说道,“前面到处都是北方军。”

    “北方军?哦。什么?敌人出现了,你还在磨蹭时间”,猛然反应过来的马格萨尔加夫心急火燎,差点掏出手枪就把斥候一枪毙掉,喊口号也不看看时候,狗屁长生天也不抵敌人出现重要呀。

    远处草原边际忽然升起股股白烟,接着是呼啸而至的炮弹滞空声音,马格萨尔加夫瞠目结舌了,竟然被打了伏击,难怪今天没有看见铁鸟了。

    无数颗炮弹覆盖了外蒙军的队伍,无情地将人员亦或是马匹抛洒向半空,更多的则是四散弹片,削去了一圈外蒙军的头颅、手臂、腰腹等等。

    一刻钟后,当初准备拿来追击科布多守军的四个快速机动连,飞快地绕到了外蒙军的后面,借助汽车的掩护,以最快的速度构建了一个短短的阻击阵地,马格萨尔加夫的退路被堵住了。

    再过了一刻钟,炮火准备总算停下了,大批的北方军士兵从草原各处冒了出来,端着李氏步枪,架着麦德森轻机枪,并且利用重机枪的超越射击,不停地向外蒙军进行突击。

    半个时辰不到,马格萨尔加夫率领的外蒙军被全歼了,其本人在逃跑时被拦阻的机动连轻机枪打成了筛子。蒙古大草原足够宽广,北方军不能一一堵截,还是有不少漏网之鱼顺利逃了出去,只是这位指挥官却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蒙古人所谓的英雄就这么死在了撤退的路上。邓宝珊等人特地跑去看了下,也是一阵无语,估计长生天没有保佑这个所谓的英雄了。也是,成吉思汗雄才大略,最终的归宿还是选择在了内蒙古。

    连续两场大战打下来,邓宝珊发来电报,声称一共歼灭外蒙军估计三十个营左右近二万人马,除了部分敌军负隅顽抗之外,大部分不是在炮火中灰飞烟灭,就是被猛烈的炮火吓破了胆,士气极为低落,很快就被歼灭。西部集群三个混成旅,自身伤亡近三千一百多人。

    从战斗力上评估,邓宝珊他们认为外蒙军还处在满清时代水平,只有少量的老式马克沁机枪,几乎没有现代化火炮,北方军和外蒙军的战力评估在一比五左右。如果限制了他们机动优势,这个战力评估可能还要更低。

    “要不是新疆省军的叛乱,估计外蒙军根本不能打进察罕通古。”陈安看着报告,有些恨恨地说了一句。

    虎子手上拿着徐永昌递过来的战斗力评估报告,不解地问道,“那为什么北洋军三番两次都拿外蒙军没有办法呢?按照参谋本部的评估,北洋军的战斗力应该高于外蒙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