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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节

      一窜叽里咕噜的声音传过来,击毁了心里那一层坚冰,蔡建继续解释着这一包桂花糕的来历:“郡主上一次进宫,把自己亲手做的桂花糕孝敬太后,太后吃了赞不绝口,还有一盒桂花糕舍不得吃,命宫女拿着桂花糕送到了太子的寝宫,当时太子不在,是在下收下这一盒桂花糕,后来在下就把这一盒桂花糕珍藏起来了,等到太子回宫,在下拿出了桂花糕给太子品尝,太子只是告诉在下,饿了品糕最好。在下想想也有道理,吃饱了品尝糕点,自然口感差一点。”

    “大胆!”太子眼皮掀动了一下,右手握起,一道凌厉的掌风聚起。

    太子脸色突变,蔡建早有防备。急中生智,提起食盒跃开了,他急忙摆着手:“太子息怒,太子息怒,借在下一个胆子,在下也不敢跟太子开玩笑。太子你没有问这是谁做的桂花糕,在下就没有说出桂花糕的来历,就是希望太子品糕时,出于公心对桂花糕进行认真的评价,郡主的制糕的水平才会得到太子珍真正的赏识。”

    蔡建停顿了一下,见太子没有反感的意思,他不怕死的将食盒放在桌上,自圆其说的叨咕着。末了加一句:“在下记得太子说过:饿了品糕回味无穷,在下临出宫时,将桂花糕随时带在身上,在关键的时刻拿出来,请太子品尝,太子你现在饿了,此时应是最佳的品糕时机,令你回味无穷。”

    太子眼睛望着远处,寻觅佳人的踪迹,佳人了无踪迹,已经不再他的眼前出现,佳人却给他留下了桂花糕,令他心里陪感温暖。看着一块块形状各异的桂花糕,如看见了几张不同的脸一样,哪一个才是真的她?

    一双调皮,灵动的大眼,闪着狡黠,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的唇角微微上扬。

    蔡建趁热打铁,打开食盒,拿出桂花糕,放在石桌上,桂花糕的清香扑鼻而来,他深吸了一口香气,忍不住赞道:“啊,好香啊,不知是御厨做的桂花糕好吃,还是京城百年老字号的金字招牌的,糕点铺做的桂花糕好吃,还是郡主的做的好吃,在下很好奇,想比较一下谁的手艺更高。”

    一向不善言辞的蔡建,今日如鬼附身,才思敏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见还没有打动太子的心。

    无奈之下,他就采取下三滥的做法,在太子眼皮底下,抢糕点,逼迫太子出手,他眼睛盯着放在上面的桂花糕,吞咽着口水试探着太子:“太子,如果你不喜欢吃桂花糕,那么在下就不客气了,权当你赏赐给在下的礼物。在下全部笑纳抱走。”

    话刚落,一只常年握剑的大手,缓缓抬起,堪堪接近桂花糕,就被太子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打掉了:“没你的份。”

    太子一把将食盒提到自己的面前,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慢慢的嚼着,一双寒眸射向微笑的蔡建,蔡建赶紧忍住笑意,抬起手,微微屈起捂住自己带笑的嘴唇,轻轻的咳嗽着。

    蔡建从腰间抽出水袋,拧开盖子,从食盒里拿出一个碗,抬手给太子倒了一碗茶水,送到太子面前:“太子,请用茶。”

    太子抬手端起碗,抿了一口茶:“有话快说,何故吞吞吐吐的?如果今日你能令我满意,将功抵过。”

    一双犀利的眼眸狠狠的落在他的身上,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蔡建早就料到太子不会放过他,他不慌不忙的朝太子抱拳行礼:“蔡建在此谢过太子了,谢太子不责罚之恩。”

    “哼”一句冷哼,使蔡建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在太子充满霸气的逼视下,他收回了探视的目光,他斟酌着字句,小心的开口:“太子,在下有一计,你看如何?”

    “你何时变得婆婆妈妈的?这不是你的作风。”太子冷冷的斜视了他一眼。

    见太子终于肯开口,蔡建心里暗喜,只要太子肯开口说话,就好办了:“豫王吹箫送郡主,太子你就放花灯送郡主,比场面你的最大,具有震撼力。比心意,太子最真,千里赶来为郡主送行,花灯为太子送去一份最真的祝福。郡主一定会感动的热泪盈眶。此举包你得到郡主的心。”

    太子咽下口里的糕点,用不明的目光望了蔡建一眼:“一箭两雕。”

    “是的,太子送花灯给郡主无可厚非。豫王赶来为郡主吹箫送行那是违抗圣旨,我们乘机将此事搅浑,借花灯打造声势,此事一旦传到宫里,皇上一定会大怒,给豫王定一个违抗圣旨的罪名,责罚豫王,说不定坏事会变成好事。皇上断了豫王的念想,折断豫王的翅膀,一怒之下将郡主许配给太子。促成天下美事。”

    “这一招釜底抽薪,是否可行?”太子的脸上又难看了几分,眉眼间闪过一丝阴霾。

    “太子你不必担心,公公到你的寝宫传达皇上的口谕,没有皇上的圣旨,不得回京。”蔡建踩踩坚实的土地:“太子,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正处于锦城和京城的交汇处,目前我们没有进入京城的境界,我们提前赶回来不算违抗圣旨。”

    “还是你了解我的心,这一次如果事成,我不仅不罚你还要重重的奖赏你。”太子脸上聚集的寒冰渐渐消融了,刚才的怒火一扫而光,换上了一副笑容,语气也轻松随意起来了,恢复了昔日的意气风发的神情,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慢慢的品尝着:“咦,前后的感觉天壤之别,刚才品糕等同嚼蜡,现在觉得桂花糕真是美味。”

    呵呵呵,太子,看来品糕重在‘品’字。”

    “孺子可教也,品糕也要品心情。”

    太子将口里的一块糕点嚼碎咽下去,将品糕的心得告诉蔡建以后,随手放下衣袍,起身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我估计,父皇会招我进宫了,我要在驿站静候圣旨。准备进宫复命。”

    蔡建按照太子的吩咐,马上走到草坪上,将正在啃草的红鬃烈马牵过来,太子接过缰绳,翻身跃上马,

    他在天黑之前赶到驿站歇息,接过圣旨,天黑之前他必须赶回京城,回京后不知有何事会等着他?

    蔡建也跃上黑马,与太子并肩而立,他指着两条路,对太子说:“太子,前面有两条路,我们分开行事,在下走小路,抄近路赶到锦城去购买花灯,今晚一定给郡主一个惊喜。你走……”

    “不必了,一起走。”太子骑在马上,注视着通往京城的这一条路。沉默了会儿,阻止了蔡建。

    蔡建一愣:“为何?”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我不想豫王受到伤害。”

    “驾”太子头也不回打马扬鞭,带头冲向了山路,蔡建停顿了一下,也策马跟上,马蹄驶过,扬起漫天灰尘,遮天蔽日。

    一阵风刮过,将地上的马蹄印全部清扫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恢复了原来荒凉自然的生态。

    他们的身影消失很快消失在满天的灰尘中。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六章 追赶公子

    太子和蔡建刚走一个时辰,在岔路口,驶来了两匹骏马,两匹马奋力拉着一辆马车在爬坡。

    其中一匹枣红马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势展示出历尽千辛万苦,依然奋勇向前,它仰天长啸,那动人肺腑的马嘶响彻郊外。

    另一匹马承载着主人的心愿,应和着悲壮的嘶鸣,长长的马鬃在马鞭的挥动下,与枣红马拧成一股绳,同心协力,步调一致飞快地向前推进,构成一幅奔腾的力量的美,展出一幅交织在一起的奇异画面,历尽磨难的悲壮的造型。

    车夫坐在马车的前面,马鞭甩得“啪啪”直响,十分熟练的驾驭着马车,冲向了十里坡。

    车夫将帽子朝后一推,露出了一张被太阳晒得红得发黑的一张方脸。手轻轻一拉缰绳,车速渐渐放慢了。

    马车内传出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管伯,到了何处?”车帘撩开了一个角,车窗内露出了一张困顿不堪的疲惫的小脸。

    “小姐,这里就是十里坡,前面就是凉亭,你想下来歇息一会儿吗?”管伯举目张望着,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地上的脚印和马蹄印,车轮印被刮起的风沙给掩埋了,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凉亭竖立在他的眼前,他无法判断,刚才是否有人经过此地。

    已经到了十里坡,月月的瞌睡也消了一半,她揉揉酸涩的眼睛,扫视着四周,这里只有一座凉亭,显得十分荒凉,不禁露出失望神情:“管伯,这里就是十里坡啊,荒山野岭,一个人影都没有。”

    听话听音,管伯一下就明白了小姐的心思,她把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公子的身上,小姐的所有中心主题都围绕着公子做文章,只是羞于开口,不好意思提起公子的名讳,说话时总是绕着弯提起公子。希望管伯能顺着她的意,多谈一些她想知道的话题。

    管伯耳聪目明,心领神会的“呵呵呵”笑起来了,宽慰着小姐:“小姐,你放心,管伯不会令你失望的。”

    从来不与小姐开玩笑的管伯,既然开起了小姐的玩笑,小姐自然明白管伯了解了她的心思,羞红了脸,她低着头。放下车帘,不再言语了。

    “小姐,累了,你靠在车厢上歇息会吧。说不定今晚就可见到公子。”管伯笑呵呵的说着。

    话挑明了,小姐也就顾不得害羞了,她不再隐瞒自己想早一点见到公子的心情,只是她羞于开口,拐个弯的问道:“管伯你是否弄错了。我们不该选择这一条路。”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半月不见如过三年。

    想起公子,月月心乱如麻,失望之极。各种不好的猜测纷至沓来,搅得她心绪不宁,不禁对管伯选择的路线产生了怀疑。

    “小姐,说不定公子已经离开此地了,他们大批车马估计在前面的客栈打尖歇息了。”管伯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对月月说,安慰着烦躁不安的心。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驾车走,我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月月见管伯下车,不禁出言提醒他,催促他快一点走。

    管伯是一个细心的人,他对自己的小姐最了解,表面上静如止水,给人一副温和的模样,其实,话里话外都透出她焦虑和不安的情绪,内心里翻江倒海、心乱如麻。他只好安慰小姐,不让她着急。

    另一方面,小姐的话也给他提了个醒,公子是否经过此地?他也拿捏不准,她看着车帘里探出半颗脑袋,小姐脸上的不安明白的写在脸上,他心里一沉,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再有差错,以免误小姐的终身大事。

    他打量着四周,从马车上翻身下来,到处寻找着可疑的地方,他相信只要公子经过此地,无论他怎么谨慎小心,随性的大批车队人马必然会留下破绽,沿着蛛丝马迹,他会从中抽丝剥茧,做出判断,公子是否走的这一条路!

    凉亭孤零零的耸立在路旁,一条山路连接着锦城和京城,还有一条岔路,这一条岔路即使走到天黑,也到不了目的地。

    管伯的眼睛盯着这一条小路出神,路线图在脑子里回顾了一遍,公子从京城出发,抄近路走小路,穿过十里坡,在天黑之前赶到前面客栈,这一条线路是最佳的路线。

    他背着手,从腰间抽出一个眼袋点燃,一边吸着,一边慢慢走着,留心四周的一切,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他从马车一直走到凉亭,又从凉亭走到小路正中央,来回走了几遍,都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一下子令他失去了判断的方向,不知该选择何种路径,才可追上公子的行程。

    一袋烟抽完了,他拿起烟袋放在掌中敲打着,准备再装一袋烟丝时,突然,他的眼光从烟袋上转移到一截的木棍上,这一根木棍被埋在黄沙里,露出一个头。

    他眼睛一亮,马上走过去,伸手将木棍从黄沙里抽出来,发现木棍伤痕累累,留下了被车轮辗压的痕迹。

    这一些痕迹坑洼不平,深浅不一,木棍一头辗压的深,一头稍浅,辗压比较深的地方,硬生生的扯掉了一大块树皮,露出里面的树干。

    他用手指在车轮印上比划着,大概猜出这是一辆极为精致的车轮留下的痕迹。这一辆撵车不是一般的人坐得起的,此人非富即贵。

    他反复看着木棍,琢磨着,想从千疮百孔的木棍里寻找到答案。

    粗粝的木棍在他掌中摩擦着,渐渐的几幅零碎的画面,被他拼凑出一副完整的画面。

    撵车内有一男一女两人同坐在车内,男的坐在右边,体重估计一百二十多斤,女人的坐在左边,娇小玲珑,体重比较轻。

    当撵车经过此地时,这一根一米长的木棍挡住了道,木棍粘在右边车轮似的,反复任其蹂躏辗压着不愿离开车轮。车轮残酷的将一块树皮硬生生的扯掉,导致整个撵车朝右边倾斜,木棍不堪重负,深埋进黄沙里,车轮从光滑的树干上一滑,整个撵车滚过去了,轻的一头木棍翘起来了,勉强探出半截,露在黄沙的外面。

    “呵呵呵,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是天助我也。”管伯心里雀跃起来了,这一根木棍告诉他了许多的信息。木棍破解了一路以来的许多谜团。

    撵车上坐的就是郡主,还有她的夫侍。

    “管伯,你怎么还不走,有什么发现吗?”不悦的声音追问着他。

    “小姐,公子一定在前面,这一次错不了。”管伯举起木棍,用烟袋敲打着上面的痕迹,眼里闪过欣喜。

    管伯的情绪感染了月月,她深知管伯的本事,沉稳老练,做事干练,不拖泥带水,眼眸犀利,看问题很准,她读懂了他眼里的笃定和自信,这一次他说的错不了,那就是错不了了。

    月月脸上阴转晴,压抑的心情开朗起来了:“管伯,走吧。”

    “好叻。”

    “吁”他翻身上车,一扯缰绳,两匹马儿开始奔跑起来了,管伯的心也跟着马儿跑:“这一次,公子再也逃不掉了,他一定要帮小姐讨个公道。”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七章 月月追夫(二)

    “管伯……”小脸从车帘里露出来,小姐欲言又止。

    “小姐坐好了,这一段路不好走比较颠簸。我们还是走另一条路吧。路好走,只是路稍远。”管伯别过脑袋,看着一脸风霜、疲惫不堪的小姐,不愿戳中小姐的心病,他巧妙的回避了公子的话题,寻找其它的话题搪塞着小姐。

    车帘唰的关上了,小姐不再言语了,脸上滑过一丝失望和担忧。(首发:)

    “哎,小姐你这是何苦?”管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姐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老爷中年得子,喜欢高兴,很痛小姐。

    小姐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吃过苦,老爷把她当个宝捧在手心里,呵护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怕受到一点委屈。

    小姐长大以后,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自己的小姐偏偏与众不同,不安祖上的规矩循规蹈矩的办事。

    突发奇想,抛绣球定亲,一只绣球改变了小姐的生命,打破了小姐的生活节奏,公子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以后,弃小姐而去,小姐伤心欲绝。

    老爷也无奈,知道公子与小姐之间横着一位郡主,这一位郡主谁也惹不起,老爷不愿误了小姐的前途,赶紧打消小姐的念头,请媒人重新给小姐说一门亲事,希望小姐忘记公子,心情开朗起来。

    偏偏小姐就是一根筋,脑子里不转弯,只认死理,谁也看不中。只认绣球给她挑选的良人。

    他为了成全小姐,瞒着老爷带着小姐,从锦城赶到京城寻夫,为了寻找公子,小姐历尽艰辛,吃尽了苦头,受尽了欺负。

    好不容易找到了郡主府,被公子的管事易发打发出府了。事后想起来,觉得受骗上当,想起管事易发,他就恨得咬牙。

    哎,没办法,这是他的地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忍着气,在易发的指点下找到了龙门客栈。

    客栈比较偏僻,这里人来客往是一个很重要的客栈,无论是进京经商,还是到锦城走镖,都必须在龙门客栈歇脚。

    因此,每天龙门客栈十分热闹,天天客满。如果不是易发事先在客栈里包下了客房,他到这里也是白来。

    没想到,他前脚来到了客栈,没有住安稳,后脚就有刺客直奔小姐的房间,刺杀小姐,幸好他不放心小姐一人呆在房间,一直躺在外面的套房里没有入睡,听见琉璃瓦上有响声,他就跃上琉璃瓦,把刺客吓跑了。

    突然,他脑子里闪出一窜问号:这一些难道是偶然?

    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外人没有任何交往,怎么可能与人结怨?

    谁也不知他们住在龙门客栈,只有易发知道,他们住的就是易发包下的地子号一号包房。

    难道地子号包房是陷阱?

    为何这样做?

    小姐寻夫碍了谁的眼?

    难道是公子怕事情败露,被郡主逐出府,影响他的前途,故公子动了杀机,命易发设下陷阱,先下手为强,除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