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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顺开口问道,穆临渊却是调转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马车眉头微皱,他,刚刚好像看到白曦言了。

    啪嗒啪嗒,马蹄声慢慢的,一步一步朝车内靠近,车夫看着越来越近的穆临渊,脸上连忙堆笑,“这位爷,不知有何事?”

    穆临渊没理会他,弯腰用剑柄直直撩开了车帘,眉头却是狠狠一皱。

    第 43 章

    “车内的人呢?”

    穆临渊声音微沉,看着车夫便开口质问。那车夫却是缩了缩脖子, 一脸茫然, “爷,这车里没人啊。”

    “你敢骗我?”

    下一秒,穆临渊的剑便架在了车夫脖子上, 那车夫吓得连忙跪下了身去, “爷, 小的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求您开恩啊。”

    “主子。”

    身后宁顺担忧的唤了一声,良久,似四周皆静,穆临渊的剑才缓缓从车夫身上移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调头便打马疾驰而去,他,看来是太过想念她了。

    身后, 待听到马蹄声走远, 白曦言才从马车后的隔间出来,对着一旁的车夫便道, “你表现得很好,喏,赏你的。”

    白曦言伸手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甩给了他,车夫见状连忙弓身感激的笑了。白曦言却不理会他,深深看了一眼那一群消失的方向, 转身便走。

    穆临渊,他为何会出现在这?他不是应该重病卧床,难道,张世昌的死打破了原本运行的规律?

    反正,不管事实如何,她会给她的孩子报仇,让他血债血偿!

    身后,马蹄碾过的尘嚣依旧未曾散去,白曦言绝然的背影,却在一片灰朦中洒下银白的光辉,绚烂得让人挪不开眼。

    山林掩映间,白曦言缓步而上,只见一竹屋倚山而居,分为两层,屋外有菊花遍地,金光花色,渲染夺目。偶有虫鸣鸟叫声声入耳,恍若置于深林山坳,又似置于花蝶丛中。

    白曦言就那样站在楼下,身后是野菊萦绕,长纱斗笠在风中飞扬,背影挺直。而那人,就在那时,缓缓从屋内而出,虽着粗布麻衫,却掩不住眉眼间的睿智之气,手执箩筐,却是修长嫩白,青白相间,说是格格不入,却又别有风姿。

    他似看见了楼下的白曦言,缓缓将箩筐放下,就那样站在二楼檐下,静静看着白曦言,良久,二人对视,谁也没有先开这个口。

    终于,似在山野遍静时,白曦言空灵的声音响起,久久绕于山端,“不知公子对前些日子的糕点可还满意?”

    那人似眉梢微挑,手负身后,打量她的目光泛出一丝兴味,“满意又如何,不满意又如何,终归只是裹腹罢了”

    他的声音有些清幽,像泉水叮咚,空灵清脆。白曦言闻言一笑,没想到竟被人这般应了回来,索性将头上斗笠取下,露出绝美容颜,风中,依然是那双自信到几经狂妄的眼神,“若天下依旧有人不能裹腹,公子当如何?”

    “天下人自有天下之主去忧,于我这乡间野人何干?”

    他似丝毫没有被白曦言的容貌所惊艳,依旧淡淡。

    “若如今天下之主不能忧呢?公子又可愿择良禽而栖?”

    白曦言有些步步紧逼,她只知道,面对一个长袖善舞,又绝顶聪明的人,你只有表现得比他更聪明,才能激起他的兴趣,让他忍不住去探究,然后才会牢牢被你牵住鼻子。

    “在下名尘,字本末,姑娘可知家父于在下有何等要求?”

    白曦言未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那人轻笑,“家父曾言我本微末之人,便行微末之事,凡尘俗世于我无意,也于我无关,故此姑娘请回吧。”

    白曦言不知何故,竟从他眼中看出淡淡讽刺,却能断定,有些东西不是出于他的本心,“既无心沾染尘世,又何必三不纳,公子一身才华,无以得施,岂不惋惜?”

    那人依旧淡笑,“那姑娘是让在下投奔青楼,与姑娘共商烟花之事吗?”

    早在白曦言说出糕点时,她便知晓他会于此为难,当下心中了然,更是浅笑,“据我所知,公子母亲亦是烟花之人,所以公子本就与我是同类人,又有何事不能商?”

    宁尘淡笑,他与她是同类人吗?倒是有趣。不过…

    “你可知刚刚走的那些人是从朝廷而来,除此之外,轩辕谷亦是几番伸出橄榄枝,皆欲要我归于麾下,而姑娘又有何资本觉得我会选你?”

    白曦言闻言,微抬衣摆,却是缓身朝楼上而去,脚下竹梯被踩,发出轻微的咯吱声,白曦言却是走得极其稳健,直到与他对面而视,白曦言才缓缓开口,“因为我既不是朝廷之人,亦不是轩辕谷之人,这个理由够吗?”

    此话说得颇为自信,连唇角勾起的笑容亦是动人心魄,若不是有前世记忆,她是万不知道宁尘此人既对当朝无感,又对前朝厌恶,以至于两边都从不想多过踏足,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但这,却恰恰成为她最大的资本。

    那人依旧淡笑,带了一眼她的眸光,却是转身进了屋去,“喝杯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