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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家子的锅都是为你背的。
她看了眼男孩儿身后背的小药筐,机灵得转移话题,“哥哥,你不是和徐叔叔上山采药了吗?怎么跑城里来了?”
“缺了两味,来买。”
“买到了吗?”
“店家说暂无,明日来取。”
“那徐叔叔有说娘亲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吗?”
“没,他走了,说是去洛阳寻两株药草。”
男孩儿不爱说话,可每次妹妹问什么,都会耐心回答,虽说惜字如金……
流夏追过来的时候,老远就瞧见古旧泛黄的落日残晖下一白一粉,两抹小身影手牵手走着,静谧温馨,好似当年赏雪归府后,那人牵着苏辞的手穿庭过院,怎么也不肯撒开。
“悔之”,她轻唤了一声。
男孩儿回首,稚嫩的侧颜在夕阳的柔光下温和不少,可星海目中那抹难以描绘的幽深之色像极他的父亲,一颦一笑都像,像得让流夏心中发慌。
悔之自小就极懂事守礼,稚声道:“流夏姨有事吗?”
她一抹苦笑,快步上前抱起小恨离,护在怀里,似怕被什么人夺了去,“没事,我们回家吧。”
悔之呆呆地看着落空的手,快步跟上。
山海城外往西两里有座罗浮山,山青如玉,云雾缭绕,宛如一处桃源仙境,半山腰上修了座偏江南风情的小院,白墙黛瓦。
院中种了棵木兰树,即便不开花,可任它枯着,也会种着。
“哎呦,我的苏澈公子啊,你看看天下男子哪个不三妻四妾?多娶一个怎么了?这小蝶姑娘可是咱山海城出了名的美人儿……”
一个把脸涂成猴屁股的媒婆哭爹喊娘地说着。
旁边另一个前来说媒的婆姨嗤鼻道:“什么小蝶,苏公子你别听她胡说,陆芜姑娘对您可是一见倾心,她爹可是山海城的出名的皮货商……”
悔之和恨离刚进院子,就见三四个媒婆围着自家温雅的爹爹七嘴八舌地说着,流夏对这种场面已经习以为常了,五年来说媒的人把这院门槛都快踏烂了,谁叫扶苏澈长了张唬人的脸。
可两娃不干,恨离磨了磨一口小白牙,悔之则一脸山雨欲来的模样,就听二人商量着。
“哥哥,上次的弹弓还在吗?”
“嗯,新做了两把,力道更大。”
“小火琉璃还有吗?”
“有,我制了几个威力更强但不伤人性命的。”
“那动手吗?”
“嗯,不然留着过年吗?”
流夏闻言,眼角直抽,这两活宝祖宗纯洁可爱的羊皮下是张雪戮狼的大脸。
不到片刻,就听到院中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两个孩子手持弹弓,射出的小火琉璃类似炮仗,追着媒婆们打,直到人连滚带爬地跑出院子。
扶苏澈负手走出屋子,昔年冷眸盈着款款温柔,叮嘱道:“下次动静小点,你娘还在后院睡觉,莫要吵到她。”
恨离屁颠屁颠跑过去,抱住俊爹爹的大腿,卖萌道:“爹爹,今日学堂怎么下课这般早?”
扶苏澈闲来无事,便在院中办起了私塾,专门收一些家境贫困的孩子,教他们习文断字,还不收银子。
至于悔之、恨离,他实在无从教起,两个孩子三岁识千字,四岁熟诗书,悔之已经开始跟着徐可风研读《贞观医典》,恨离虽贪玩,可古灵精怪、聪敏过人,时常被苏辞教训聒噪,拎去看兵书。
连扶苏丞相这般心大的人,都有点承受不起两孩子的逆天的潜能,大抵是基因太强大。
他揪了揪恨离的鼻尖,“你还好意思问,都什么时辰了才归家,幸好你娘亲还没睡醒,不然把你逮去抄写个百十遍兵书。”
恨离噘了噘嘴,“为什么娘亲的病还没好,而且越睡越久了?”
扶苏澈眸子一暗,“她累了,让她多歇歇,你们去用晚膳,莫要去吵她。”
“好。”
两个孩子乖巧地点头,哥哥便牵着妹妹走了,流夏也跟在后面。
晚钟敲响,日头隐于山后,尚留一线,青山在晚霞的渲染下辨不出深绿,鸟鸣还巢,像在静候一场月落星河的梦。
扶苏澈在走廊下站了会儿,便穿堂直奔后院,老远就看到枯树下一袭红衣的女子在摇椅上安睡,染了一抹晚霞在身上,于这浑浊乱世中不争不吵。
老天爷似乎对她格外优待,五年来岁月没在她脸上留下半丝痕迹,皎如明月,皑如山雪,又或许那样的人连岁月都会匍匐脚下,不敢造次。
他弯下腰,轻声唤道:“阿辞,怎么又在这里睡下了,会着凉的。”
说着,他温柔地将人横抱起,朝屋中走去,像做个千万遍般熟练。
苏辞迷糊间嗯了声,眼睛都没睁开,已经习惯了这个于日暮天凉时会将她抱起的暖怀,呢喃道:“恨离是不是又调皮捣蛋了?”
“没有。”
“扶苏,你以前不说谎的。”
那人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