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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司马添油加醋地朗声道:“关雎与七王爷的婚事是圣上定下的,再说了小女已甘居侧妃之位,北燕公主的气度委实让老夫大开眼界,竟不满地下杀手。”

    在场的人闻言皆是唏嘘,南楚与北燕不和多年,关雎和淳于初又是京城市井之言中天造地设的一对,难免对这位北燕公主打心眼里不待见。

    “祖父,真的是我不小心落水的”,关雎冻得直哆嗦,声泪俱下地哀求到。

    苏辞不得不承认,她被膈应到了,想吐的那种。

    大将军一生光明磊落,最见不得这种妇人之间的阴损伎俩,至少在沙场上她每挥动一剑倒下的都是敌人,她那颗立志保护老弱妇孺的心被脂粉味呛到了,这算哪门子的柔弱女子?

    淳于初缓步走来,为苏辞又添了件披风,冷冷道:“且不说本王从未承认过这门婚事,单关雎对王妃不敬,本王让侍卫教训她一二有错吗?只是听雨你出手太过了,竟害关小姐落水,该罚。”

    听雨:“是,属下回去后自行领罚。”

    关雎虽然面色难堪,但不忘朝苏辞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绝对是个顶聪明的女子,用最直白的方法告诉苏辞,若是以后待在淳于初身边,必定会日日面对这种局面,尤其是在他登基为帝后,深宫之中最不缺演技精湛的戏子,他能护她一次,二次,三次……时间久了,连南境固溶金汤的城墙都会出现裂痕,他们之间那份信任还能完好如初吗?

    百次谋局中,他难免会有一次真的动摇,真的用怀疑的眼光质问她,到那时猜忌、矛盾接踵而至,最初那份喜欢会被消磨干净,甚至到最后相看两厌。

    苏辞自幼长在宫墙脚下,一直晓得皇宫是个怎样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方,说大变活人是轻的,面目全非只在表面,实则能给你换副心肠。

    淳于初轻搂着身侧人,只觉得她身体略有僵硬,对上那双淡色的墨眸却看不出丝毫端疑,“阿辞可是觉得冷?”

    她摇了摇头,“累了,回府吧。”

    淳于初点头,毫不客气地命人将大司马祖孙两请下画舫,目光始终未离开苏辞那张平静的脸,他比那七窍玲珑心的人还多生一窍,一眼就能看出世人的所思所想,唯独看不透大将军在想什么。

    在入北燕当谋士前,他钻研过苏辞打的每一场战,自认为将她的脾气秉性摸得一清二楚,但见到人时才发现,苏辞此人如浩瀚典籍,每一页都精彩纷呈,却又猜不透下一页写了什么。

    回府后,淳于初一直牵着她的手穿庭过院,下人们无不羡慕这对恩爱的璧人。

    苏辞望着他浅笑的侧颜,淡淡道:“褚七,若是以后没有我……”

    他顿时停住了脚步,笑容全失,眉头深皱,回首的眸中爬上了一丝血红,“你说什么?”

    “我说,有些乏了,不陪你用晚膳了。”

    ……

    皇宫中。

    南楚皇怒摔了琉璃杯,“他竟当众否认婚事?”

    大司马站在殿下,无可奈何地拱手道:“纵是老臣有心辅佐,可七殿下始终不配合。”

    南楚皇瘫坐在龙椅上,心头直突突,别的皇子上赶着求大司马支持,就他这个疼到骨子里的宝贝儿子不领情就罢了,还一个巴掌给他扇飞了,逆子啊!

    “关卿家,你是陪朕打出江山的人,关雎又是朕内定的儿媳妇,南楚未来的后位只能是关家的,初儿的事还是要你多费心。”

    没错,这位权倾朝野的大司马正是皇上的心腹,安插在朝中的暗棋,三王爷和六王爷就算挤破脑袋也拉拢不了。

    大司马闻言也算安心,关氏一族未来百年的荣辱有着落了,“陛下言重了,只是那个苏辞……殿下用情太深未必是好事。”

    “留着终究是祸患,除掉是早晚的事,只是如今朕不好和初儿撕破脸面,静候时机,再出手必当永绝后患。”

    翌日。

    苏辞醒过来的时候,身侧的位置已经凉了,淳于初早上朝去了,她自然不会矫情,照常换了身男装出去闲逛。

    最近大将军真是炙手可热,三天两头有在路上围追堵截的,半路就遇上那本该禁足在府的六王爷。

    “京城玉兰居的美酒堪称一绝,不知本王能否有幸请苏公子小酌一番。”

    苏辞对那张和北燕帝相似的脸不由多看了几眼,若当年的小太子没变,大抵也会是这般温雅和煦,笑容如暖阳洒在心间,月牙白的衣裳定然极衬他干净的气质,当然绝不会像淳于玦似的是个切开黑。

    “哦,不喝,你没这荣幸。”

    苏辞绕开他准备走,却听他淡淡道:“那昨夜北燕使臣扶苏澈被刺杀一事,苏将军可有兴趣了解一二。”

    刺杀?谁干的?

    淳于玦笑眯眯瞧着她,做了个请的姿势,落云、听雨却极为别扭地想拦她。

    有猫腻,大将军阔步直奔玉兰居。

    南人生活细腻,连个酒楼都修得颇有茂林修竹的儒雅之风,三楼雅间推窗能揽尽